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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什么?”萧承以为自己幻听了。

      沈衍扫过他残留着吻痕的脖颈,转身就走。

      一路走进电梯,沈衍正要关门,电梯门前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萧承用身体卡着电梯门,眼神里的慌乱一览无余:“衍衍,你刚开玩笑呢吧,什么分手……”

      他知道今晚这事不小,沈衍有反应正常,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跟他说分手。

      整整十年的感情,他不信沈衍可以这么决绝,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宝贝,你听我说,这事是我错了,我……”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撤回今晚的文件。”

      前段时间萧氏的一笔海外生意出了大纰漏,萧承熬了三个晚上,纰漏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还是沈衍出手,用了一个晚上替他解决了麻烦。文件在订婚宴前刚发出去,因为时差关系,现在还是未读状态。

      萧承一整个傻了。

      要他放开沈衍怎么都不可能,可如果文件在这个节骨眼上撤回,公司会蒙受多大的损失,简直难以想象。

      萧承的神情和身体微微松动:“衍衍,你一定要这么逼我么……”

      沈衍趁他不备,直接关上了电梯门。

      今天沈衍是坐萧承的车过来的,现在时间不早了,他也不想让司机再来接他,索性在路边打车。

      六月的海城十分炎热,沈衍对着迎面吹来的热风,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一片巨大的虚无中,脚底空空荡荡,过去十年的光阴和今晚的一切交织在一起,让他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哟,这不是沈总嘛。”一个光头男摇摇摆摆地走上来,“这大喜的日子你不和萧哥一块儿,是要去哪儿啊。”

      对方是萧承的好朋友,应该是晚上喝多了,身上带着股酒气。

      沈衍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点,他现在一点不想说话,但出于礼貌,还是道:“公司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下。”

      “今天还加班呐。”光头打了个酒嗝,眼神扫过穿得一本正经的沈衍,“沈总,不是我说,你这人相貌能力都没得说,就是这情趣上,啧……还不如……”

      话音未落,一辆浮夸程度不逊于萧承的豪车停在了光头面前。

      光头颠三倒四地和沈衍打了个招呼,在司机的搀扶下颠颠撞撞地上车。

      临走时,沈衍注意到一张小纸片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沈衍正想叫住他,捡起来一看,直接定住了。

      小纸片的左上角印着一个要脱不脱的妖娆男人,旁边有一个二维码,纸片正中央印着一串五颜六色的字:还觉得生活太无聊?火热情趣等你来发掘~3~

      其中情趣两个字还被加粗打了爱心。

      沈衍盯着那两个字,突然想起光头刚才说的,还有……

      脑中浮出萧承和白沅的对话,沈衍抿紧唇,用手机扫了扫纸片上的二维码。

      [喜欢什么姿势?]

      [那里,拍张照我看看]

      [哥哥大吗] [图片]

      沈衍看着对方发过来的照片,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

      虽然看那小纸片大概能猜到不是什么正经APP,但原本以为最多也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资源网站,没想到……

      居然有这种能直接约的软件?还能发那种照片?这……这是被允许的嘛?

      太不社会主义了。

      想到刚才看到的照片,沈衍耳根发热,下意识地就要把软件卸载。

      [我被出轨了,好难受。能陪我说说话吗]

      沈衍瞳孔微缩。他点开对话框,犹豫了下,回了句:

      [别难过。]

      对方像是没料到能在这上头得到安慰,话匣子立马开了——

      [我跟他谈了十年了,本来以为就是一辈子了,没想到他居然!]

      [他还跟那个狐狸精说我坏话,说我土说我无聊,说和我在一起早腻了,靠,当年还是他跪着追得老子好吗!]

      沈衍看着那一串文字,心里五味杂陈。

      [算了,让渣男都见鬼去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他能出轨我为什么就不能快活。他不是嫌老子无聊不识趣嘛,老子玩给他看!]

      对方说完,直接发来了一张自拍。

      是一个长相很可爱的男孩子。

      [诶,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

      理智告诉沈衍应该结束对话,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还是回了句:[上面。]

      [哇,好巧哦,我是下面的(害羞.jpg),你有没有照片呀]

      沈衍打开相册,略过和萧承的几张合照,从一片伟人肖像画和名人名言截图里,找出自己唯一的证件照发了过去。

      看着传送条逐步接近100%,沈衍的头脑越来越胀,正这时,耳边炸起一声响亮的鸣笛。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沈衍匆匆将手里的小纸条丢进垃圾桶。上车后,屏幕上再次跳出男孩的消息。

      看着和对方的一串聊天记录,联想今晚的一切,沈衍心底莫名生出股疯劲:“……去今夜无梦会所。”

      ——

      男孩选的这间会所是和那个yp软件联名合作的。

      沈衍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来。会所条件不错,他们订的房间在17楼,从落地窗眺望出去,能看到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

      萧承虽然没有跟过来,却对沈衍进行了一路的电话轰炸。

      因为怕错过工作电话,沈衍没有关机,他把震个不停的手机丢在一边,对着外头的夜景发呆。

      十年前,萧承和他告白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夜。

      往事历历在目。回忆在心中持续发酵,就在沈衍要无休止陷进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先洗个澡。”

      沈衍愣了下,转身就见浴室门被关上了。

      ???

      这人这么快就来了?刚才不还发消息说堵车,还要一会儿嘛??

      沈衍绷紧身体,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来干嘛的。

      活了三十年,他连对象都只谈过萧承一个,别说是和人约着做这种事。

      门板后哗啦啦的水声刺激着沈衍的神经,他捏着手机在房间来回挪步,一不小心撞到了床脚。

      雪白的床面落进沈衍眼里,好像洪水猛兽一般。他背过身,匆匆从包里拿出一本最近在看的书——《论社会主义精神》。

      这书沈衍每天晚上当睡前读物看,已经看了一小半了,上面还写了不少批注感言。原本只是为了分散跳动不安的思绪,可看着看着,沈衍却逐渐陷了进去。

      太精彩了。

      沈衍看得脊背挺直,读到某段时,写批注已经无法满足他,索性去包里掏摘抄本。

      才拉开包链,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手。

      那双手生得极其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中间的钩骨上还有一颗黑色的痣。

      沈衍正看得出神,下一秒,身体就被牵扯着往后倒。

      后背贴上一个炙热结实的胸膛,与此同时,缱绻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好香。”

      沈衍脑袋一轰,手里的社会主义直接吓掉了。

      ……这声音怎么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看照片,他还以为对方的声音会更幼一点。

      而且……感觉自己的头顶被对方的下巴抵着,沈衍更加意外。他身高就有181,对方能用这个姿势,那怎么也得185往上……

      沈衍满腹疑惑地转过去,在看清对方的样子后直接惊呆了。

      青年留着一头偏长的黑发,刘海没过眉骨,虚掩着一双天生狭长凌厉的狐狸眼。他的五官不是单一的帅气或者精致,而是将两种特性天衣无缝地糅杂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世上会有人长得这么完美。

      但沈衍惊讶的点却不在这儿。

      “小煜?”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小青年。

      小煜是萧承同父异母哥哥的孩子,名义上也可以说是他侄子,现在在读大三。

      萧煜似乎也很意外:“哥哥?”

      论辈分,萧承是萧煜的叔叔,以沈衍和萧承的关系,萧煜这么称呼似乎有些乱辈分。但他一直都这么叫。

      沈衍:“你怎么会……”

      他想问萧煜为什么会在这儿,但想到这个会所的性质,还有刚才萧煜进来时的举动,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

      萧煜是最近大半年才回国的,之前一直在美国念书,沈衍和他算不上多熟,但也有过接触,之前两人见面的场合都很正经,哪像现在……

      沈衍脸上有点热:“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他拂开萧煜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起包就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沈衍转过头,见萧煜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对,不由道:“怎么了?”

      “晚上喝多了。”萧煜捂了下自己的胃,“有点难受。”

      沈衍愣了下,今晚萧煜没有来参加订婚宴,原来是在别的地方喝酒。他立马把包放掉:“你先坐下。”

      萧煜之前就有酗酒把自己酗进医院的经历,沈衍不敢大意,扶他坐下后问:“要去医院吗?”

      “不要。”萧煜扯了下沈衍的袖子,唇角微扬,“要哥哥陪我。”

      沈衍愣了下,想起上次萧煜喝酒喝进医院,他和萧承去看他,结果萧煜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这孩子今天这么黏人,肯定是难受紧了。

      沈衍犹豫了下,从包里拿出他爷爷传给他的保温杯,里头装着早上他给萧承熬的汤。

      “喝点吧。”他倒了杯给萧煜,“能舒服些。”

      说完见萧煜盯着杯子不动。

      沈衍:“你要是不想喝……”

      “想。”萧煜接过杯子,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岔开,整个人陷进沙发里。他喝得很慢,喉结随着汤汁的下咽间或滚动。

      沈衍看得有些发愣,他没有从萧煜身上闻到酒气,应该是前面进来洗澡的时候洗掉了。但对方泛红的眼角却骗不了人。

      沈衍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去帮你买点药。”

      刚起身,袖子就被扯住。沈衍被迫跌回沙发里,因为方向没掌控好,坐下时半边身体不小心从萧煜的身前擦过。

      沈衍忙道:“抱歉。”

      “……是我不小心。”萧煜笑笑,“不用特地买药,我已经没事了。”

      沈衍以为他在逞强,正要说什么,却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

      沈衍有些茫然,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

      萧煜:“哥哥怎么会在这儿?”

      “……有点事。”一个问题直接将沈衍拉回尴尬的现实。

      房间陷入短暂的静默。

      沈衍:“……我好像走错房间了,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起身,这次却依旧没走成功。

      “我不可以吗?”

      “……什么?”

      他转过头,就见萧煜扯着他的袖子慢慢起身。因为灯光关系,小青年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暗。

      “哥哥不想报仇吗。”耳畔响起萧煜缓慢的低语声,“我叔叔死要面子,要是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表情一定很精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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