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意外收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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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六难得是个好天气——对于时常下雨的英国来说。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铺洒进来，带着适宜的热度，打开窗，是有些潮湿的微风，还混杂着青草和泥土气息。随即，“嗡——”的声音猛然响起，接着是“呲呲嚓嚓”割断东西的声响，把玻璃都震得抖起来。啊，这是隔壁的老怀特在修剪他的草坪。现在空气中的青草味儿变得更加浓郁了。
“帮我带五包水仙花瓣回来好吗？哦还有十捆薰衣草。是的，十捆。可怜的加西亚太太最近失眠严重。”
“好的妈妈。”安妮和艾丽今天都起了个大早，现在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她们穿了一身麻瓜的服装——艾丽穿了印有白色花朵的墨绿色连衣裙，安妮则是极其简单的短袖配牛仔裤。和其他正常的女生不一样：除了毕业晚会的礼服裙，她几乎没有裙子。因为她总是不好意思穿。坐在门厅的矮凳上，安妮飞速地系着鞋带：“我得借用一下你的小包，可以吗？我的无痕延伸咒还是用不好。”
“当然可以，它就在挂钩上呢。”
她摘下精致的牛皮包挎在肩上，领着艾丽的手跟父母打招呼：“没别的事了吧，那我们走啦。”
“喵。”
“啊！差点忘了你。”安妮说着蹲下来把她的猫抱在怀里。
“看好你妹妹，现在对角巷可不安全了。昨天的报纸看了没？古灵阁失窃！整套报纸上都是！我那篇时评可是占了整整三个版面！”安德森先生比平常更加警惕，两只灰蓝的眼睛透过镜片在报纸上来回转悠。他忧心忡忡，板着脸叮嘱道：“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要我说，就是下一秒责编送一只猫头鹰过来，让我写神秘人又回来了，我都不会感到奇怪的！”
“注意安全，宝贝们。”
“我一定会的。”
安德森夫人笑笑，拍拍安妮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别理他。你爸就爱瞎操心。”
在艾丽和妈妈互相亲吻脸颊道别后，她们便幻影移形，离开了格林帕克18号。
破釜酒吧比往常热闹多了也拥挤多了。这毕竟是开学季，不仅是书籍、羽毛笔会有优惠活动，魔药药材也会适当降价，“区区”一个古灵阁失窃案可没法浇灭人们的购物欲。推开酒吧破旧沉重的大门，安妮一下子就找到了韦斯莱们——他们火红的头发凑在一起十分扎眼。
他们简短地打了招呼，一群人朝着后院的天井走去。韦斯莱们明显是用壁炉来的，因为他们每个人，除了比尔，脸上都沾了不少的煤灰，袍子上也都是。几个孩子都异常地兴奋，以至于就连金妮也没有在意鼻头上的灰尘，拽着艾丽跳上跳下。双胞胎在比尔刚刚敲完最后一块墙砖的一瞬间，就带着罗恩往门缝里挤，冲进了人群，金妮和艾丽也不落后地跟在后面。他们借着孩子特有的纤细身材和灵敏的运动神经窜上窜下，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比尔转过头来，看上去像是有话要说。安妮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别担心？”安妮问道。
“别担心。”比尔点点头，走在前面。安妮哼哼着答应：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比尔见状松了一口气：“我嘱咐了乔治和弗雷德，让他们十一点半带着大家回破釜酒吧集合。没人会想要饿肚子的。”
“他们有钱吗？”安妮想起来艾丽手里大概有6个银西可，够买三大杯加了薄荷巧克力豆的冰沙草莓奶昔。如果她打算把钱花光的话。
“当然没有。有钱就麻烦了。让他们逛去吧，疯够了再说，下午带他们去买就好。况且，”他说着拍拍裤子口袋，里面鼓鼓的一团扭动了一下，“我们有正事要办。”
对角巷里人多得可怕。安妮不得不紧紧跟在身材高大的比尔后面，才能迈开腿，穿过人群到达最尽头的古灵阁。比尔在古灵阁工作，对那里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他那一口流利的妖精语让妖精们很是受用，每次都能坐上最快的小车，最先取到钱。安妮把钥匙给了比尔，和莱蒙一起在门厅的休息区等待。不到半个小时，比尔就再次出现在了古灵阁门口。他和那位叫布鲁尔戈的妖精道别，一言一行十分礼貌得体。比尔没有休息，带着她又一次——梅林啊——穿过人群，艰难地挤到神奇动物园门口。万幸的是，似乎人们都认为教科书和魔杖比较重要，现在还没什么人在挑宠物。店里还算清净。
“您好，有什么能帮您的？”
他们一进去，柜台后面的小伙子就咧开一个热情的笑，向他们打招呼。门框上的小铃铛叮铃铃得响。
“你好。”
“真是一只漂亮的西伯利亚猫！他的毛发保养得很好，小姐。”
“你真像个英勇善战的骑士，对吗先生？”男巫伸手接过莱蒙，逗弄着，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这让安妮不禁抖了抖。
“谢谢。不过今天不是为了这位，”安妮向莱蒙点点头，“呃，先生。请问琼斯女士在吗？”
“你们找老板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我想我也可以——”
“是关于斯卡曼德先生的。”比尔向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需要一个私人的谈话空间。”
小伙子瞬间显得垂头丧气：“啊，那确实要找我们老板娘。我看看，她刚刚在楼上照顾那些雷鸟呢。请到里面稍等，走到尽头右拐就是。我去叫她下来。”
说着，他单手抱着莱蒙，从一个歪歪扭扭的铁制旋转楼梯爬到了二楼。于是比尔和安妮相互看了一眼，朝着柜台左后方的长廊走去。
“斯卡曼德？”安妮问，“那位写了《神奇生物在哪里》的斯卡曼德？”
“没错。他们是故交，凯特尔伯恩教授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
比尔说着，十分绅士地替安妮撩开了串珠门帘。这里面是一个会客室，稍微小了一些，但紧凑得十分舒适，令人有股莫名的安全感。屋里摆着一张亚麻的单人沙发，一把堆满了靠垫和毛毯的摇椅（那一定是琼斯女士常坐的地方，因为安妮闻到一股老人味儿）和一张茶几。比尔让安妮坐在沙发上，自己则从空气中变出来一把看起来极为舒适的扶手椅，坐下。
“所以你是编的？你可真行。”
比尔没有回答。尽管安妮的语气并没有怪他，甚至是带着一点儿称赞的意味。但是看在梅林的份儿上，他仍为此感到愧疚。
安妮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斑斑，它还没从古灵阁小车的刺激中缓过来：“可怜的小家伙。等等，你要给它喝——”
“——耗子补药。”比尔说着，拔开小药瓶的木塞，掐着它长满黄色尖牙的嘴，把紫色的药水灌进了斑斑肚子里。但不一会儿，斑斑就开始表现得不对劲，最终趴在了茶几上，一动不动。
它睡着了。
安妮无奈地说道：“那可不是耗子补药。”
“无梦酣睡剂，我自己配的。”确认斑斑已经睡死过去之后，他才解释说。把药瓶缩小又变成饰品模样，重新串到项链上。
“以防万一。要是它听得懂英语呢？”
这时帘子被撩开，珠子碰撞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您好琼斯女士，打扰您了。”
琼斯女士点点头，走了进来。
那是一位身材瘦小的老太太。她穿着宽松的碎花长裙，遮住了脚，上半身严严实实地裹着波西米亚风格的披肩。枯草似的银白色头发披散下来，她眯着眼睛，手脚麻利地绕过比尔和安妮，稳稳地坐到她的摇椅上。那果然是她常坐的位置。
琼斯女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属的小圆筒，取出一副金边的老花镜，架在了鼻子上。
“说吧，孩子。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她并没有提起斯卡曼德先生。
安妮好笑的看着比尔。比尔抿抿嘴干脆转过身去，没理她。
“您好，我是威廉·韦斯莱。是这样的，”他清清嗓子，“我九年前在您这儿买过一只家鼠，您还记得吗？”
“也许吧，怎么了？”
“那只家鼠，我想，它可能有些问题。您看，”比尔说着把斑斑拎起来，交到琼斯女士手里，“它还活着呢。”
琼斯女士惊讶地抬眼，捧起斑斑仔细观察着。过了一会儿，她慢慢说：“我明白了。孩子们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现在要给它做个检查。”
“当然，请便。”
琼斯女士把斑斑漂浮在空中。然后双手像是在空中寻蛛丝一般，时而捞起什么，又拈开，挑挑拣拣。
“她在探测魔法痕迹。”比尔凑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
“没错。我曾经有幸见邓布利多教授露过这么一手。梅林，真让人着迷。”
他们没想到琼斯女士还会这个。本来，只是希望琼斯女士可以帮他们确定，斑斑只是一只普通家鼠。这下看来，能直接揭穿谜底也说不定。这倒是个惊喜了。这样想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便聚精会神地看着，或者说是欣赏着琼斯女士的一举一动。
突然，琼斯女士皱了下眉，随即她的手指所触碰到的空气发生了波动，像是水中的涟漪一样。
“她找到了……安妮？”
此时，安妮体内的魔法也感受到了这一变化。像是找到同类一般，它不再平静，嘶吼着要冲出去与之共舞。她的呼吸随着这一变动急促起来，耳尖和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她向前挪了挪，在波动边缘附近悄悄坐下，试图借着琼斯女士唤起的魔法阵去摸索。
“这是……梅林，一个切割咒……有了！变形术……”她呢喃着。
安妮的加入让空气波动得更厉害。比尔从这边看过去，琼斯女士、她背后的椅子和墙壁都以惊人的程度扭曲着。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斑斑的一只前爪上发出了猩红的亮光。
在发现变形咒的痕迹后，由于精神过度的紧张，安妮的额头冒出了细汗。但她没有停下：“人体变形……持续时间超过……五年……不对……还要更久……”
“是十年，我亲爱的。”
就在安妮沉浸在探索中的时候，琼斯女士已经得出了结论。但她没有立刻停止那些探测的魔法阵，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安妮做出推断。
“就算是借着别人的法阵，也很少有这个年龄的巫师能感知到痕迹。你叫什么名字，亲爱的？”
“安奈莫妮·安德森。”安妮还有些喘，用手背擦着额头的汗回答说。
“选修了古代魔文对吗？你一定学得很好。我能感觉到你的魔法很自然、不受拘束，像没了链子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似的。”
安妮被她的比喻逗乐了，咯咯地笑起来，抬手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
比尔从琼斯女士手里接过斑斑，重新坐回到扶手椅上：“您都发现什么了？”
“和安德森小姐推断的差不多。无关紧要的幻影移形和显形，摄神取念，数不清的钻心咒，无法愈合的切割咒……但我想最关键应该是那个，持续了十年的完美的人体变形咒，对吗？我本想着这可怜的小东西，也许是被哪个黑巫师当成了试验品。或者是喝过什么魔药，引起了异变。如果是魔药造成的，恐怕我没有办法查出来，毕竟和魔咒不一样，很难留下痕迹。但现在看来……”琼斯女士摘下老花镜，露出了灰蓝的眼睛，十分真诚地看着比尔，“我应该为此向你道歉，韦斯莱先生。它是个阿尼马格斯。它是个人。”
“这不是您的错。”
“是呀，今天还得多谢您帮忙了。”
琼斯女士笑着摆摆手：“多少还是有我的责任在里面。要是还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就尽管提吧，韦斯莱先生。”
她又热情地留他们二人喝了会儿茶（但不知为何，安妮喝出了几分火焰威士忌的味道），不再提这件事，反倒像个求学的孩子一样询问着比尔在埃及遇到的神奇动物，特征、体型、生活习性一样不落。比尔也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着，直到十一点左右，他才回过神来，拉着安妮告辞。莱蒙在外面的架子上玩得不亦乐乎，摆着张臭脸不乐意走。于是他们干脆将它留在了店里——反正下午还要再来，急匆匆跑去药材店买了安德森夫人吩咐的东西。他们在破釜酒吧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下，等了不一会儿，几个孩子就吵吵嚷嚷地进来了。
一人一杯冰镇南瓜汁下肚，刚刚还趴在桌子上打蔫儿的男孩们似乎又精神焕发了。双胞胎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团，展开，向比尔介绍他们的购物清单。他们要买的都是些二手店的东西，打算要做些实验。当然了，是用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买。比尔听得很认真，偶尔为他们提出一些建议。例如，街角的昆西魔法旧货商店的纠错羽毛笔，会比二手文具店的便宜很多。
罗恩除了一根新魔杖之外，就没有别的要求了。多么容易满足的小宝贝，他像草莓味的比比多味豆一样可爱！安妮想着，帮他又要了一杯南瓜汁。
“多吃一点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罗恩接过南瓜汁，对安妮说。
他瞥了一眼一言不发埋头吃饭的艾丽和金妮，越过桌子凑过来，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一会儿可有你好受的。”
罗恩说的确实不错。等安妮打着哈欠身后跟着优哉游哉的莱蒙，带着艾丽和金妮回到破釜酒吧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
“我的妹妹着实是个不可小觑的女人。”安妮在魅力女巫里看着艾丽拿着秋冬款口红套装，蜜桃味儿的魔法面霜和一条紫水晶手链去结账的时候如是想。除此之外，艾丽还在宠物店买了一只通身雪白的兔子，此时正抱在怀里。
金妮的战利品是两条会散发香气的发带和一小盒奶油冻巧克力球。她还没到去霍格沃兹的年龄，但也成功地在安妮的掩护下，在奥利凡德背过身去的时候试了几下魔杖，过足了瘾。
对角巷之行就这样告一段落。安德森姐妹在壁炉边送走了韦斯莱们，再次幻影移形回到格林帕克。明天，迎接安妮的将是转正之前的最后一场测试。她必须早睡，为此做好准备。
比尔当晚留在了陋居，并且在弟弟们看好戏的目光中，理直气壮地征用了珀西的新猫头鹰。珀西因为嫌麻烦并没去对角巷，而是规定好了品种，让比尔帮他带回来。
“这是我的猫头鹰！”珀西皱着眉头说。
“快得了吧。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儿上，我还没收你跑腿费呢。”
「敬爱的麦格教授：
展信佳。
您上个月登在期刊中的论文我已经拜读了，十分精彩。尽管我想和您进一步请教，恐怕眼下这件事要比学术重要得多。
近几天我发现一只不寻常的家鼠。它作为宠物已经在我家活了九年了。请您原谅我的疏忽大意，梅林保佑，它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如您所见，我需要您的帮助。具体的情况不太容易在信中解释清楚。如果可以，我希望借用您的一点时间和您细谈。
您忠诚的，
威廉·亚瑟·韦斯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意外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