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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心动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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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悠悠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忽地听到“吱呀”一声。
回头一看孟然这混蛋,竟把门关上走了。
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咳咳,你们好了叫我,动静别太大啊。”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
什么人。
思想简直太肮脏。
太肮脏了。
一时间什么情绪都往脑门上冲,她脸红了红,有点无法面对宋之珩,只好把气撒在别的地方。
宁悠悠跺跺脚,用力地去敲门,“开门,孟然你有本事把门打开。”
门外一片死寂。
孟然靠着墙小声嘀咕:“我才不听你的,回头宋之珩酒醒,我他妈又里外不是人了。”
“求求你做个人吧,孟然。”宁悠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低哼一声,装作没听见。
单身狗为何总被伤害。
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他索性不管他们,摸出耳机戴上,敲门声瞬间被摇滚乐所掩盖。
天台风大,还很冷。
手机屏幕闪着微弱的光,右上角的电量条在提醒着她,它快撑不住了。
宁悠悠低头看了眼时间,九点五十分。
她有些崩溃,折腾了这么久,这才过去两小时?
同时又有点庆幸,距离门禁还有一段时间,她应该回得去。
孟然靠不住,她只好把希望再次寄托在宋之珩身上。
宁悠悠转过身,酝酿着要怎么开口,刚抬眼,便发现对方一脸乖巧地等着她。
“宋之珩。”她换上一副标准假笑。
“悠悠。”他柔声说,“要给我奖励了?”
宁悠悠:“……”
能不提这事儿嘛。
她缓缓走过来,盯着宋之珩的外套,看了看,问:“你平时都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哪里?”
宋之珩眨了眨眼,“保险柜。”
……这回答还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她决定换种说法:“你出门一般把东西装哪个包里?”
宋之珩略微思考了几秒,“每次都不一样。”
然后脸上又露出一副“你夸我”“快夸我”的神情。
宁悠悠败了。
她决定还是不要这么委婉,直接伸手过去,自己找算了。
刚碰到对方的外套,还没往下摸。
“悠悠。”宋之珩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语调透着点委屈,“你干嘛要脱我衣服……”
她不敢乱动了。
宋之珩可能是被人魂穿了。
宁悠悠正准备收回手,继续折回去敲门,某人却一脸紧张地拉住她,以为自己又要被抛弃。
“我自己能脱。”宋之珩主动请缨,干脆地把外套脱掉,往地上一扔。
修长的手指搭在衬衫纽扣上,蠢蠢欲动。
宁悠悠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上前,按住他的手,劝道:“别别别,我不要你的衣服,真的不要。”
我要的是钥匙好么!!!
她内心在咆哮,脸上却仍旧保持微笑,“听话,把衣服穿回去。”
宋之珩摇头,对躺在地上的外套不屑一顾。
“脏,我不要了。”
“……”
再脏不也是你自己丢的,你这副嫌弃表情做给谁看呢。
宁悠悠把外套捡起来,拍掉灰尘,作势要给他披上。
结果。
宋之珩就跟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直接跑掉。
她认输,她彻底认输了。
不过,外套既然落在她手里,那她随便怎么翻都可以。
可惜,翻遍了她都没能找到钥匙,口袋里只有一部手机。
宋之珩不肯过来,她也懒得过去。
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小刘海,再翻过来看了看那堪比三眼乌鸦的摄像头,除了感叹真丑之外,忽然有点好奇。
宋之珩的锁屏密码是什么。
她试了试对方的生日,密码错误,抱着谜一般的心态,又试了试孟然的生日,密码错误。
好吧,他应该不会用这么无聊的密码。
宁悠悠刚要放弃,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解锁成功的那一秒,自己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不止因为猜对密码,还有映入眼帘的壁纸。
背景是一片花海,右边是少女的侧脸。
少女的模样很眼熟。
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宁悠悠可以更加直观地看到,壁纸上的少女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这正是初中毕业的她。
宁悠悠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出相册,找到一张与之背景相同但角度不同的照片。
某年踏青时候照片,当时宋之珩也在场。
她似乎有喊他一起合照,他却一直端着架子不肯过来。
偷拍。
她默默得出这个结论。
宁悠悠没有乱翻别人手机的习惯,她又看了一眼壁纸,随即便摁了一下侧边的按键,将其再次锁上。
她原以为宋之珩见一个爱一个,谁都喜欢。
可事实却清楚地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可她又有些不敢确定。
在她曾经那么喜欢宋之珩的岁月,对方也同样喜欢她。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说呢?
默默地搬回来,默默地保存她的照片,默默地做尽一切恋人该做的事……
但就是不肯说一句喜欢。
宁悠悠莫名感到沮丧,她蹲了下来,双手环住自己膝盖,很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跑到角落里躲着不肯过来的人,缓缓向自己走来。
她听到动静,却不想抬头。
“酒醒了?”
宁悠悠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拙劣的谎言,“你想给我看的东西,我已经看到了,然后呢?”
“我没有那么料事如神。”宋之珩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会猜到密码。”
醉,是真的醉了。
只不过没有那么厉害。
当听到宁悠悠打电话给孟然的时候,他忽然有些无措,想阻止又找不到理由来阻止。
孟然是她的堂叔。
而自己似乎只能算作她曾经的邻居。
干脆便顺水推舟,装作醉得很厉害。
她无声地扯了扯唇角,略带嘲讽,“我真笨,居然以为你真醉了。”
宋之珩哑然。
似乎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宁悠悠抬起头,就这么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那一年你从洛城搬走,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现在你又悄无声息的回来。那么,这次你打算待多久?”
她声音有些发颤:“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垂下眼,说:“宋之珩,我讨厌你。”
夜里风大,这里尤甚。
宋之珩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衣,立于宵风中,只觉得一捧凉水顺着头顶浇下。
他哑声道:“但是,我喜欢你。”
很想作出一句句誓言,但最后都止于唇舌,没了下文。
宋之珩自嘲般笑了笑,似乎现在他能做出的最正确选择,就是离她远一点,不去打扰她生活。
可是忍不住。
单是看着她还不够,他还想要听她的声音,想要看到她的笑容,想要更加得寸进尺一点。
爱情怎么会是无私的。
他憎恶每一个围绕在宁悠悠身边的男人,想将他们都赶走,想让她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似乎把她越推越远了。
错误的方法往往会得到一个错误的结果,这是必然。
但宋之珩却不是轻易便认输的人。
而且,他很贪心。
即便方法错了,他也想要拥有一个好结果。
宁悠悠把头埋进臂弯,脑海中仿佛有另一个她在拼命叫嚣着,要她和宋之珩划清界限。
但她似乎做不到。
她有些无力地坐了下来,抬手蒙住脸,吸了吸鼻子,眼睛忽然有点酸涩。
烦。
真的很烦。
宋之珩在她面前蹲下。
把被他藏起来的钥匙,塞进她手里。
宁悠悠慢慢地垂下手,怔了怔,随即撑着身子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
宋之珩没有挽留她,快要和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她捏着钥匙,将其对准锁芯插.进去,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这么算了?
不行。
宁悠悠极其缓慢地转身,看了他几秒,似乎在给自己的感情寻找一个宣泄口。
本想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可开口还是输了。
她咬着唇,声音微颤:“宋之珩,自从你搬走以后,我好像每天都过得差不多。”
四周安静空旷。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她躲在被子里哭泣的时候。
高一那年,宋之珩搬家了。
人人都知道她很伤心。
但没人知道,从此以后,在宁悠悠的日记本里,一句话总在反复的出现。
【没有宋之珩的日子,我好像每天都过得差不多。】
宁悠悠揉了揉眼睛,想证明自己一点也不伤心。
她吸了口气,轻声说:“我不想喜欢你了。”
这句话狠狠地敲在宋之珩心上。
呼吸一滞,连带着情绪开始不受控制。
宁悠悠看不到他的变化,闭了闭眼睛,好像轻松了一些,又好像更难受了。
“我走了。”
她的话刚出口,手腕便被人拉住。
“我不准。”
下巴蓦地被抬起,双手被锢住,男人的重量将她压到墙壁,俯下身,温热的呼吸萦绕在她耳边。
“我不准。”
不准不喜欢我,也不准走。
不需要回应,所有的话都被堵住。
唇齿间带着侵占欲,攻城略地,席卷一切。
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纠缠的难舍难分。
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得到宣泄。
其实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