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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个大逼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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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许明月觉得,如果现实是一部电视剧的话,她此时应该是像极了剧里恶毒女反派的模样。
可落到王根生和王家村一众人眼里,都只有一个念头:王根生把许明月逼疯了!
许凤台脑子嗡声一片,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听到妹妹的话,想到妹妹被王根生一家欺负的跳河寻死,只觉一股火将他烧没了理智,举起手中的扁担,对着刚爬上岸的王根生就是一个横扫:“就你这鳖孙还敢跟我妹妹离婚?当初穷的滴尿,我妹妹都不嫌弃你,你还敢离婚?”
他把王根生打下河不说,还气的拿起扁担对着河里沉浮的王根生一顿戳!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许家村的人来我们石涧大队杀人啦!”王盼娣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王家人除了王根生,个个身高都不高,尤其是他几个姐姐,没有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五的,而许家这边,一个个都跟大竹竿子似的,瘦归瘦,却全都是大高个。
王盼娣根本不敢对许凤台怎么样,只尖叫着哭,喊着‘许家人打王家人’,想激起王家村乃至整个石涧大队对许家村人的怒火。
他小姐姐王招娣见宝贝弟弟又掉水里了,嗷的一声就朝许凤台扑过来,伸爪子就想跳起来往许凤台脸上挠。
许凤台站在河滩上面,王招娣因刚刚拉王根生上岸,站在堤坝下面,她本身就因为营养不良,身高不足一米五,而许凤起身高足足有一米八,她跳起来都抓不到他。
许凤台也不敢和一个女孩子动手,忙往后退了两步。
王招娣挠不到许凤台,还想继续跟他拼命,她大姐王盼娣已经着急地大喊:“哪个来帮我拉一下我弟弟哦~”
王招娣指着许凤台恶狠狠地放话:“你们给我等着!”又对许明月喊:“看我等下不把你头毛揪了!”又连忙回头去拉她弟弟。
她们姐妹几个,已经将保护弟弟,刻为了本能!
原本大家都以为王根生会游泳,哪怕被踹到河里,最多就是受个冻,都没在意他。
现在是深秋,又不是深冬。
谁知道这一次他在河里咕咚了好几下,愣是没冒出头,他大姐王盼娣立刻就感觉不太对了,尖着嗓子大喊:“我弟弟要淹死喽!谁来救救我弟弟哦!根生!根生哎~!”
喊话间,她已然哭了出来。
王招娣也着急忙慌的伸手想从河里拉她弟弟,谁知道王根生却是越挣扎离岸越远。
大队长披着外套不耐烦的走过来说:“瞧把你们急的?哪个见过水鸭子还能被水淹死的?”
他们这些生长在河边的汉子,谁不会几下狗刨?
可一走到河边,还真不对:“快,快拿个扁担来!”
要是夏天,河岸上这么多人,跳下去人就被拉上来了,可这大冷天,谁都不愿意跳到河里去救王根生。
主要还是王根生离岸边不远,不过一米多距离,总感觉努努力,伸手拉一把,就能把人拉上来,不像之前有人发现许明月母女时情况那么凶急。
很快就有人拿了扁担过来,几个人伸着扁担戳王根生:“根生!根生!快抓住扁担!”
王根生只是腿抽筋了,并不是没有意识了,看到伸过来的扁担,忙抓住扁担头,再次被人拉上了案。
“谁有干衣服给我弟弟换一下哦~根生?根生!你没事吧?”王盼娣哭天抢地,比死了爹娘哭的还惨。
王招娣则是像一只小牛犊子般往河滩上冲了几步,指着人群中最弱的许明月嗓音尖锐:“你还敢打我弟弟?我要你的命!”
说着拎起大队长扔在地上的扁担,就朝许明月冲去。
她性情泼辣,神情凶恶,偏偏人矮腿短,又是从河滩下面往堤坝上面跑,被许凤台用扁担往她手中扁担上往下一掀:“滚开!”
他平时是极其寡言的人,困苦的生活将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压的背脊微弯,生生比他原本的年龄大了十岁不止。
王招娣泼辣归泼辣,但她人矮力微,又处于下游状态,河岸又是梯形斜面,许凤台这一掀又是含了怒意的,直掀的王招娣整个身子向后仰,大声喊着:“妈耶~”
还好刚刚大队长等几个汉子用扁担拉王根生,还都站在河岸边,才险而又险的把她借住,要真让她滚下来,河岸边的几个人都要被她撞下去。
许凤台也不说话,就那么横着扁担红着眼站在那里,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看的大队长心里也有些发憷。
实在是许凤台这哥几个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个个就跟山上的竹笋似的,长的老高!
加上这又不关他的事,他可不愿意上去挨打,只沉着脸说:“这打也打了,根生也被你们踹下水,差点淹死,算是扯平了,这事情就到这里了。”又对许凤台说:“事情都这样了,你妹妹你领回去吧,我们王家村是要不起你妹妹这样的疯女人。”
疯起来连他这个大队长都敢打!
摸着肿胀的半边脸和还疼的头,大队长是越想越气!
王根生面对大舅子和许家村一群人,此时也冷静下来,换着身边人给他拿的外套,对许明月说:“你不想离婚也可以,那以后我在城里工作,你别来城里,你就在王家村……”
“我放你娘的屁!”
码德!
许明月是真忍不了一点,上前对着王根生就要踹上去。
可此时身边围着的人实在太多了,她身边人忙拦在他们中间,拉住她:“大兰子,大兰子,可不能再闹了哦,根生这不是说了不离婚了吗?”
对农村的这些身若浮萍的女人来说,只要男人给她一个能安稳待的地儿,能够活下去,就什么都好了。
许明月却受不了这个气,况且她昏了头才会留在王家村。
离婚肯定是要离的,只是怎么离,她说了算。
她抱着小阿锦冷笑了一下,对挡在她前面的青年版爷爷说:“哥,我们回去,他不是想跟城里的狐狸精好吗?我们回去就写个横幅,我明天就去纺织二厂家属院前,拉横幅亲自给他纳妾,我看那狐狸精有没有脸!”
“对对对,给他纳妾!撕那狐狸精的脸!”
若许明月说的是接着跟王根生对着干,王家村这些和王根生一样同宗同族的人指不定要拦着不让去,可许明月说要给外面那女的好看,周围一群看戏吃瓜的媳妇婶子们顿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喊起来。
其实许明月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明面上说找那女的,实际上剑指王根生。
她就不信,就王根生这样一个瘪三,人家城里有工作的大姑娘,在明知道他有妻女的情况下,还能看上他?
她听她爷爷说过,王根生后娶的那女的,还是纺织厂领导的女儿。
用脚后跟想也明白,人家一个领导的闺女,哪怕就是二婚,多少人想娶娶不到,会看上一个农村来的已婚有娃的王根生?指不定被王根生怎么骗呢。
王根生是万万没想到,许明月那个蠢笨懦弱的女人,能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
他是万万不能让许明月闹到纺织厂去的,到时候别说娶城里姑娘,就是他的工作都要丢!
他沉下心来,上前两步,面色温和的对许明月说:“兰子,我们有话好好说。”他无奈地说:“我和你是封建腐朽的包办婚姻,本就没有感情……”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明月唾沫星子啐了一脸:“包办你玛呢包办?你个狗男人陈世美!有了外心想攀高枝就直说,装什么大尾巴狼!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老王家正正经经娶进门的你说包办婚姻,那我们整个老王庄整个临河大队封建腐朽,都是包办婚姻,都离婚不过了!就你和外面无媒苟合的野女人是真爱!”
爷爷口中的大姑奶奶是个性格老实本分甚至是善良到软弱的女人,可许明月不是。
许明月早从和前夫的离婚大战中被磨炼的泼辣起来,更是知道对贱人不狠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根本不给王根生说话的机会,怕抱着女儿影响她发挥,将小阿锦塞到一起过来的许家人怀里,起身就喷:“我十七岁嫁到你家,为你生儿育女奉养双亲,家里家外哪样活不是我在做?现在把我榨干了血肉就要把我一脚蹬开,找外面的野女人,你不给我活路,那就大家一起死!我现在就去把你家一把火烧了,再去你单位找你领导问问,就你这样的陈世美,他们敢不敢把姑娘嫁给你!”
这一阵连珠炮似的输出,把周围的婶子们看的激动的哦~
都以为她是被刺激的疯了,这才豁出去了,原本多老实的性子啊!
别说许明月疯了,王根生也快要疯了,他眼神迅速冷厉狠辣起来,目光凶狠的看着许明月,语气却平静的很,想伸手来拉许明月:“明月,我们好好说……”
许明月挥手就是一个巴掌:“说你爹!”
王根生被打的整个头都偏过去,好半响,他才抚着脸转过头,语气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装出来的平静,语气也变得凶狠起来:“那你想要怎么样吧?今天这婚,你离也是离,不离也是离!老子和你可没打结婚证!”
这年头农村人结婚,有几个人办过结婚证啊?也就城里兴这玩意儿,农村也就胸戴红花热闹一下,家里宽裕的,办个酒席,这婚事就成了。
自古以来他们都是如此。
可王根生在城里待了几年,知晓了结婚证这东西,自然是有恃无恐。
他就是在城里结了婚打了结婚证又怎么样?到时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许凤兰(许明月)她是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本来他要离婚这事,他是没跟她的,只私底下跟他爹妈说了,他妈藏不住话,又跟他两个姐姐说了,他这两个姐姐虽是姑娘,在他家却一个是长姐,一个是幼妹,不像他另外几个姐姐那样懦弱,反倒是泼辣的很,尤其是小姐王招娣,平时欺负许凤兰都欺负习惯了,又岂会将她放在眼里,随口就拿出话来打压许凤兰(大姑奶奶原名),许凤兰也果真是个懦弱的,就这么抱着年幼的女儿跳了河。
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只留亲者痛,仇者快。
许明月见他终于不装,也笑着恶狠狠道:“我和你即使没有结婚证,但办了喜酒,是事实婚姻,你敢在城里结婚,就犯了重婚罪,是要坐牢吃枪子的,你敢娶,我就敢告!我不仅要告你,我还告你城里那狐狸精和她一家,我看谁敢包庇你!”
其实重婚罪是九四年才颁布的法律,现实中取证起来特别困难。
但她就赌王根生他不懂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