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四十三.杀戮 ...
-
武力至上.43.杀戮
蔚蓝的海面上，霞光初升，小舟随着海浪的节奏微微摇晃，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卡米莉亚把脑袋枕在手臂上，随着船只的动静也偶尔调整姿势，清晨的海雾为鼻间送来清冷咸湿的气息，她再次翻身仰面坐起，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终于决定不能再睡下去。
该加速返回春天女王之城——圣波布拉了。在那里等候着的绿萝少校已经用电话虫联系过她一次，汇报了兵力部署情况，并附上“我们的海兵也在这里融入了当地生活”的声明。
说得好像这次是让他们来这里度假的一样，不过——库赞大将的确在两天前给她批了一个月的假期。那时卡米莉亚刚离开万国领域，看着眼前不再熟悉的景色陷入了莫名的惆怅之中。然后库赞大将的电话就响起来，给她带来了这个巨大的好消息。
“——辛苦了……艾米少将，那个——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情，不如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工作——”
“谢谢你！”卡米莉亚飞快道谢，“我一定会随时听候调遣的。”
“嘛——既然是休假，那就暂时不要考虑这么多了。”
另一端，看着电话虫笑眯眯样子的库赞说完，挂掉了电话。他手边有一张艾米少将在巷子里仰着头、好像正在和什么人交谈着的照片，周围的环境显示着那是在陆地国叛乱时候的事，她的见闻色并不差，但当时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偷拍到了。
“单凭这一张照片的话，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库赞挠了挠头，对面的人看出他懒洋洋的做派，不由得冷哼一声，又丢过来一张——
“那这张又怎么解释？”
第二张照片上面，艾米的脸上带着轻笑，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正被一群长得像饼干一样的小人围绕着，她穿着裙子站在其中，身后的房屋上刚好露出一个巨大的海贼标志。
“那是……”
库赞仔细看去，哟，这不是四皇Big Mom的海贼旗帜嘛。
“据可靠消息显示，这个人在四皇所管辖的岛屿上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应该是个身份不低的角色。”元帅战国隔着办公桌，一脸严肃，“怎么回事？这种来历不明的背景——尤其是还与四皇之一沾上了边，如果有任何成为间谍的可能，搞不好我们整个海军都会受到威胁。”
“嘛——这件事，我是真的什么也不清楚呢。”看了半晌，库赞没什么头绪，于是这样说道：“搞不好这家伙也是一个在四皇Big Mom手下讨生活的人。可是，她这么弱，怎么可能啊。想来只是一般程度的小喽啰，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在提摩西预备役训练了一年就能完整毕业、毕业后就是少校、少校之后不过一年又晋升到了少将的位置，就算只是作为小喽啰也未免进步太大了一点。库赞，老夫只想让你保证一件事——如果有任何意外发生，你能保证你会亲自对这个孩子负起责任来吗？”
归根到底，战国只想保证这个新生海军不会对内部产生危害，虽然目前证据不足，线人也未能给出更多情报，但只要有可能，战国作为海军元帅就不能掉以轻心。
但偏偏、底下的大将们都是懒洋洋的样子，黄猿是这样，库赞也是这样。只有萨卡斯基好上那么一点，但那也只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最好给我做出明确的保证，库赞。”
“当然了，战国元帅。”既然只是保证。那就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真的是海军的威胁，那么我将会亲自解决麻烦——作为她的上司。”
艾米那个小丫头，顶多看起来也只是奇怪了一点，要说作为间谍可能会有点过分了吧。。反正——已经让她暂时停职了。嘛，应该没什么问题。
真是受不了他这个懒散到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战国真是害怕自己又忍不住发火，只是克制着自己，点头道：“那就好，库赞。”
不过，库赞也不是太没有警惕心的人，能得到他这样的保证，战国也算能稍微放心。
另一边，卡米莉亚已经开始享受自己的假期。
连续两天在海上慢慢悠悠地飘荡，丝毫不赶时间，这样悠闲的节奏，她可真有点担心自己会失去警惕。不过，既然是假期，那就也得去个像样的度假地才行啊。
卡米莉亚有听说过海上列车，以及周边的经过的几个岛屿，据说都是不错的旅游地点。
刚开始被指派到这里来的时候她还有点惊讶，毕竟只是在乐园的地界，怎么说让少将来也算是大材小用了，不过现在看来肯定是库赞大将已经提前计划好要给自己批假，还特意选了这里，真是贴心。
库赞大将原来是个大好人！
她高兴地边哼歌边看海图，不知不觉地，小船驶进一片雾中。
依靠着见闻色霸气，她小心操控船只躲开海面上莫名的漂浮物，估摸着从形状来看，应该是什么海草之类的东西，也可能是海龟，不过肯定不是活物——至少她没感觉到任何气息。
她能感觉到小船离附近的岛屿越来越近，岛屿的规模应当也不是很大，内里的结构貌似也有些异样。
不寻常呢。
船只一靠岸，卡米莉亚见闻色精准度开到最大，踩上岛屿的第一脚——感觉怪怪的。
“嗯？”竟然有点软。卡米以为是错觉，于是再跺了跺脚——没错，是软的，好奇怪。什么成分竟然会构成岛屿？还是软的。
环望四周，这里的雾气不也似海雾那样咸湿、不由水汽构成，给人的感觉并不自然，反而在吸入鼻腔之后会想止不住地打喷嚏。
“阿嚏——”卡米莉亚凝结了一层糖果盔甲套在身上，隔绝空气中这些奇怪的颗粒。
她总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但想来想去也没有遇到过一样的情境，唯一类似的还是登陆洛克岛的那一次——当时有见过少年法鲁斯伪造的替身，周身弥漫着孢子的分散物。
那人至今没有消息呢。
卡米莉亚抱着疑心仔细去看，这种“雾气”竟然与那种孢子惊人地相似。说不定她真的能在这里找到那个恶魔一样的人物，对她来说——那种能够毫不留情杀掉家人与邻居的角色，根本与恶魔没有什么区别。
这座“岛屿”上没有生长的作物，也没有森林、河流，寂静的雾气中没有声响，这里安静得就像海蛇的胃腔，一切都彰显着无源的静寂。
她行走在雾气之中，分出几个糖人四处探查，终于在岛屿中心位置发现异样——
那是一株奇怪的“植物”，巨大的伞包绽开，向外发散着源源不断的细小颗粒，它们逃窜着融入雾气中，又逐渐与其融为一体。
菌菇绽开的伞包下是肥硕粗壮的根茎，白白胖胖，周围却布满了像经络一样的影子，有些还在不断挣扎，反复扭动。
卡米莉亚向前走去，看清楚那些扭动的长条不是什么经络，而是一个个不同身体形态的人。
从身形看来，他们之中有男有女，只是此时都已经接近枯朽，看不出原本的面目，几乎都已经发不出声音。当卡米走到近前面时，才听见极其猥琐的呼救。
还是听不清。
可能是缺少同情心的缘故，卡米莉亚面对这样的场景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略惊讶于法鲁斯的能力竟然开发到了这种程度，吸取别人的生机来供养自己么？还真是恶心又阴险的做法。
那么，法鲁斯在哪里呢？
岚脚。
二话不说，先发制人才是正道。卡米莉亚操纵糖人同自己一起发出岚脚，数十道蓝光同时向最中央的根茎发出冲击，根茎无法躲避，被切割成几段，摇摇欲坠，却在即将断裂的一瞬又被自上而下蔓延开的丝络接上。
与此同时，那些本来就面无血色的人一下子更是成了人干。岚脚避开了他们，但这个大蘑菇受到伤害之后却加倍吸取他们的生命力，只为复原体型。
卡米莉亚这次没有犹豫，立马飞身发出数道蓝光，避开人质的位置，直直向着上一次还没有来得及修复的缺口再添冲击。
在这种高强度的攻击之下，丝络修复不及，终于被横截切断。糖人们也及时跑过去，将人质们解救下来。
断裂的根茎连着伞包掉落下来，在柔软的地面上弹了几下，随后从里面蹦出来一个兔子一样的人影。
卡米莉亚眯起眼睛去看，从体型上判断，应该不会是法鲁斯吧，这种大小——可一点也不像是人类啊。
糖盾。
一道坚硬的糖果盾牌凝结出来挡在身前，同时，卡米莉亚控制住见闻色的精准度，向前去查看。
出乎意料的是，那只“兔子”在地面上弹了弹，趴在地上颤抖了一阵，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嚯。
卡米吓一跳，无他，这个兔子一样的东西抬起头来，让她看清了这玩意的真面目——竟然是个人呢。不过，头大得出奇，身体却像缩水的衣服一样格格不入，大头小身体，这样不是头重脚轻吗？
“你这样不会容易跌倒吗？”卡米冷静下来，问了一句。
她原本以为这是法鲁斯，可是怎么也看着不像啊，所以就没指望它能说话，自顾自发出戏谑般的疑问之后便走上前，同时将见闻色精度提高，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暗自凝结出糖钉，准备给它们包裹上武装色霸气，只要这玩意一动就直接刺杀。
只是“兔子”摇摇头，那张长得像人脸的大头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嘴唇动了动，好像正要说什么，脚步微抬，像是准备走过来一样。
下一秒，形状尖锐的黑色糖钉随着卡米的响指齐齐发动，不由分说地穿过“兔子”缩水了一般的身体，刺出看不清的细小穿孔。
在她操控之下的糖钉十分迅速、轻巧，动势狠辣，相信敌人只有在被穿过身体的那一瞬感觉得到它的存在，那一瞬间的刺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消逝。
现在也是一样。
糖人把“兔子”抬起来，一个抬脚，一个抬头，隔着糖盾举起来给卡米看。
卡米莉亚对着“兔子”的人脸反复查看，确定这不是某一个自己见过的人，点点头，“放到一边去吧，不要让这个东西妨碍行动。”
糖人们嘿咻嘿咻地将其丢到一边，又哒哒哒跑回来，绕着那个巨大的伞包戳戳点点，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伞包在它们的戳弄之下动了动，陡然吓人一跳，但随后又安静下来。
卡米猜测里面应该是法鲁斯本人，毕竟他曾经就伪造过□□，现在转化成菌菇的样子应该也很正常。
秉持着少想多干的原则，一层糖浆自下而上将断裂的菌包包裹起来，不断向内压缩——压缩——再压缩，直到将空气全部挤出去为止。
没有空气，就算是能力者也要窒息。
如果这真的是本体，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虽说自然系能力者可以断体再生，但再怎么再生也要建立在有环境支持的情况下。没有空间与空气，就只能维持现状，或者——
糖浆已经成型，被困在其中牢牢把控着、且没有活动空间的菌包开始压缩——压缩——再压缩，终于在硬壳里为自己争取出了多余的空间，这时它开始变形，逐渐拉长——果然露出了人形。
一个看起来脸色青白的少年安静地躺在那里，过了片刻，终于睁开了眼睛。
原本想着面对熟人，起码也要“寒暄”两句的，但卡米莉亚出奇地冷静，她仍旧闭口不发一语，只是将糖浆复又收紧——收紧——再收紧。
“——你是那个海军，是吗？”
少年法鲁斯已然改变了许多，卡米莉亚看见他青白的脸色，已经想不起来一年前刚见到他时的场景，但兔林中将所说的那些事迹仍旧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什么？”她背过身，做出挖耳朵的样子，“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糖人们扑上去，一个接一个融化，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糖球，而法鲁斯就被困在里面，隔着厚厚的糖层拍着墙壁。
这样就真正听不见他说什么来扰乱自己的内心了。卡米莉亚看过很多小说，知道像法鲁斯这种心态扭曲的人都会有自己的一套歪门邪理，通常会在与对手僵持时大胆发言以起到扰乱对手节奏的作用。
可是他面对的是不想听也不想看的卡米莉亚。
“窒息。”
卡米莉亚背对着糖球坐下来，她相信只要看不见敌人在糖球里窒息挣扎的丑态，下手就不会犹豫。
“突刺。”
这次是糖球内部伸出无数尖刺，它们不断向内延伸、延伸，直到穿破□□，触碰到贯穿身体的另一个刺尖才会停下。
为了防止法鲁斯身体元素化，卡米在手中凝结出匕首，随即又覆盖上武装色霸气，还是下定决心朝他走去。
她对霸气的掌控已经很精炼了，不像一年之前那样会偶尔失灵，既然是面对狡猾的敌人，就一定要先发制人，切断对方所有后路，将其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能力之中。
而且，对付这种恶魔本来就应该果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