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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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瑞夫人盯着塔莉娅看了几秒，折返回房间。
塔莉娅的视线趁机在吉瑞夫人身后转了一圈，但后者的起居室一眼望得尽，里面显然没有其他人，吉瑞夫人从梳妆台上拿起发带，透过镜子看她，都不需要塔莉娅说话，吉瑞夫人就知道她此时的想法。
吉瑞夫人弯腰从茶几上拿起了煤油灯，轻描淡写地说：“他不在这里，但他无处不在。”
塔莉娅还在琢磨这句话，吉瑞夫人就已经走回门口，对她说：“来吧，他想要见你。”
她后撤半步，微微弯腰，愉快地朝着吉瑞夫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一片住的都是剧院演出人员，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总有几个勤奋的演员们早早起床，在路过几个房间的时候，塔莉娅还能透过隔音良好的房门隐约听见里面吊嗓子的声音。
在她们快要走出这片生活区的时候，斜前方一个房间突然打开，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打闹着跑了出来，猝不及防就看见了一身黑衣的吉瑞夫人。
两个小女孩瞬间失去笑容，声音都低了半度，规规矩矩地肩并肩站在一起朝她们问好：“日安，这位小姐，吉瑞夫人。”
吉瑞夫人板着脸：“两小时后训练，不要迟到。”
小女孩们垂头丧气地回答：“是。”
吉瑞夫人绕开了她们，继续往前走，塔莉娅第一次见识到吉瑞夫人在歌剧院的威力，走过去后还忍不住转头再看两眼。
两个可怜的小女孩完全失去了玩闹的心情，垂着脑袋回到了房间里，关上了门。
塔莉娅不免想起自己那几个月辛辛苦苦学习芭蕾的时候，有些同情地摇了摇头。
已经走出一段路的吉瑞夫人终于发现本该跟在后面的人落后了一大截，于是停下脚步，沉着声音提醒：“勒罗伊小姐，他还在等你。”
“来了。”塔莉娅双手提着裙子，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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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距离最近，还是吉瑞夫人特意带她走这条路，她们走的仍然是三个月前出来的那条密道。
塔莉娅还以为会原路返回地底，但进了密道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一楼的密道在她记忆中是一个大型迷宫，上回她在走到后来已经记不住路了，但这一次，虽然道路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拐弯，但只通往一个方向。
塔莉娅提着裙摆跟在吉瑞夫人身后，考虑到今天要去见面具人可能需要走楼梯，她穿得漂亮但轻便，没有穿近几年流行的超大裙撑，在狭窄的通道里走得还算轻松。
她感觉自己走了挺久，刚准备问问前方的吉瑞夫人还有多久才到，后者就停下了脚步。
塔莉娅精神一振，也跟着停了下来，她看着吉瑞夫人在毫无异常的地方敲击了几下，前方的大理石墙面就翻转了过来，露出了一个供人通行的通道，吉瑞夫人站在通道边看向她。
看来这里就是那位面具先生选定的会面场所了。
塔莉娅轻轻吐了口气，走进了墙后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大理石门在她身后悄然关闭，和周围的墙壁完美融合。
塔莉娅摸了摸刚才那扇门的边缘，非常平整，没有任何缝隙。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摸摸绒面的沙发，又摸摸木质的茶几，还推开正门往外看了看，外面是歌剧院金碧辉煌的空旷走廊。
看来这里就是巴黎歌剧院的一个普通的会客室，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神秘房间。
塔莉娅有点失望地松开了门，门叶缓慢地自动合上，在闭合的一瞬间，塔莉娅听见门锁发出了轻轻一声“咔”。
她倏地转身去推门，但大门纹丝不动。
她感觉从自己的背后吹来了一阵风，房间角落里一人高的铁制烛台上的火苗跳动了几下，几近熄灭。
塔莉娅只好再转回身，背靠着大门，睁大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会客室。
在密闭的会客室内，那阵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越来越大，顶上的枝形吊灯与地面的烛台被吹得闪烁不定，终于在同一时间全部熄灭。
整个会客室陷入了一片黑暗。
隔音良好的大门在此时展现出了它的优良做工——大门边缘严丝合缝，没有让一丝光线透进来。
黑暗和寂静中，塔莉娅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逐渐地，她又好像隐约听见了一丝不属于这里的声音，神秘、轻柔地从不知名的远处传来，模糊得像是她臆想的幻觉。
塔莉娅双手交握，在对黑暗和未知的本能恐惧中，她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兴奋，就像她小时候背着大人们去冒险一样。
她的视线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飘荡，主动询问：“先生，是您来了吗？”
茶几上亮起了一支蜡烛，不太亮，塔莉娅只能看见茶几边上的扶手椅里坐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烛光照着他脸上的白色面具，是整个房间唯一的亮色。
“你想帮我？”面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塔莉娅这回终于说出了第一次就想说的话：“先生，您有着天使一般的声音。”
坐在扶手椅上的面具人一动不动，陷入了沉默。
塔莉娅回到正题，她是真的想过这个问题的：“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说服市政厅，将地下世界的所属权给您；如果您不愿意出现，我也可以让消防队减少对歌剧院的例行检查，尤其是对一些特殊位置的检查。您知道的，贵族总有一些小小的特权——当然，一切以您的意志为主。”
面具人过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塔莉娅收起脸上的微笑，提起裙摆，认真朝他做了个屈膝礼：“谢谢您，先生，我一直想当面对您道谢，您救了我的命，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不管您想做什么，我总会站在您这边。”
面具人没有说话。
塔莉娅又露出一个微笑，正要继续说下去，身后的大门突然被人拍响，有人在外面用力拧门把手，门锁也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面具人一抬手，唯一的一支蜡烛瞬间熄灭，房间重归黑暗。
塔莉娅知道他要离开了，加快语速问：“我从伦敦带了些礼物给您，要如何送到您手上？”
面具人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送去五号包厢。”
塔莉娅感觉一阵微风拂面，她听见背后的门锁发出了一声“咔”，就像它之前突然上锁一样，她在黑暗中朝前走了两步，抓住最后的机会大声问：“您叫什么名字，先生？我该如何称呼您？”
这回她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房间里原本熄灭的蜡烛逐个亮起，当会客室外面的人冲进来的时候，这里看起来和塔莉娅刚进来的时候没有了任何区别。
冲进来的是两位剧院经理，他们实在是担心这位新上任的资助者出什么事，看见完好无损站在房间里中央的塔莉娅，两人齐齐松了口气，快步围了过来：“勒罗伊女伯爵，您没事吧？”
塔莉娅朝着恢复原样的房间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冲进来的两位经理点了下头：“日安，二位，晚上我来看剧。”
她边说边往外走，两位经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您的专属包厢已经准备完毕，随时恭候您的光临。”
“在五号包厢。”塔莉娅说。
“好……什么？！”两位经理大惊失色，围着塔莉娅团团转，试图让她收回这个想法，“可……可这是魅影专属包厢，您会大难临头的！”
“魅影？这就是你们对他的称呼？”塔莉娅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不容辩驳的微笑，“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先生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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