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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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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了?”司马九歌思忖片刻,问,“他那些幕僚有什么举动?”
“暂无动作,依然留在南宫府邸。”讲到这里,来人顿了下,说:“我们的人按九爷吩咐,将南宫家的府卫引致南宫芸处,现下他们已经把人带走了。”
司马九歌颔首,夸了句“做得好”,随后吩咐,“继续留意南宫府邸的动向,随时来报。”
来人躬身应承,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看房内的其他人。
有什么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即墨绯隐约想起此人,不确定地问,“他……”
司马九歌笑回,“是他。”
辛烨看看即墨绯,又看看司马九歌,问,“你们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即墨绯便将初次去秘宗山途中,遇到白宾的事,简单跟他讲了讲。
闻言,辛烨看向司马九歌,抱拳道,“在下佩服,也只有九爷能将马贼收为己用。”
司马九歌睨了他一眼,没回话。
仇隽跟邵齐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仇隽插话道:“如今破天阁暂无动静,也没什么大事,我准备明日先随阿齐去各处转转,届时与各位在罗安碰头。”
其他人没有异议。
临近分别,邵齐仍对即墨绯的琴音念念不忘,他略带局促地对她说,“有机会再找副谷主指点琴技,还望不吝赐教。”
即墨绯乐意卖他这个人情,笑着应下。
之后,他们二人不再参与讨论,起身离开,屋内剩下即墨绯、即墨珩、司马九歌与辛烨四人。
这时,即墨绯才问,“南宫锦进宫做什么?”
“不清楚,不过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司马九歌回复,然后说,“先不管他,我们暂按原计划进行。”
众人应和。
是夜,房顶砖瓦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又很快被报更人的敲锣声掩盖。即墨珩、司马九歌、仇隽和辛烨几乎同时睁开双眼,迅速起身戒备,防御外敌。
即墨珩看了看屋顶,又感受了下隔壁房内的动静,他拿起安陵玄弓,悄无声息地来到即墨绯的房间,轻轻唤她。
即墨绯被人从梦中晃醒,吓一大跳,正想呼救,就被捂住了嘴。幸好马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才没反抗。她挪开他的手,不解地看过去,见他手指屋顶,她便明白,又有人来袭。不知这次是哪个混账,连一晚上都不让人好眠,她愤愤想道。
很快,外头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仇隽挥洒嗜血鞭如灵活舞蛇,对方被迫左躲右避,近不得身。许是被扰清梦,他语气颇为不爽,沉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敢对我天异门动手,胆子不小!”
对方并未回话。
这时,房外响起敲门声,司马九歌的声音传进来,他低问,“小绯,外面有埋伏,你起来没?”
即墨绯见自己只着一身里衣,迅速起身,跳到屏风后披外套,即墨珩走出去开门。
司马九歌没想到即墨珩在房里,愣了一下,随即收起情绪,说:“即墨谷主既在这里,我就去支援他们了。”话落,直接猫腰从走廊窗户飞出,跃至屋顶。
有四五人挂在上头,奄奄一息,几近断气。
司马九歌直接越过他们,打了个响指,对仇隽与辛烨使眼色,他手指东方,不语。二人却是意会,开始收敛招式,采取迂回策略,将人引去树林。
即墨珩见即墨绯穿戴整齐,又将瓶瓶罐罐和金钗带上后,对她说,“我猜他们应是为你而来,只是尚不及查清你住哪间厢房,便已吵醒大家。”
即墨绯也是这样认为,她说,“走吧,我们去看看,这次又是谁。”
即墨珩颔首,他们很快从窗户跃出,运起轻功追上众人。
到达林中时,天色将亮未亮,大地朦朦胧胧的,好似轻纱笼罩,识人不清。
前方有数十道身影交织在一起,即墨绯看得眼花缭乱,不知战况。但转眼看到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七八具敌方尸体,心想司马九歌他们应该应付得来。
虽说目前形势有利,但即墨珩不想耗费太多时间,他从篓里取出三支箭,架在弓上,喊:“避。”
也不知这几个男人何时这般默契,闻声竟迅速收手退开丈远。
三箭齐发,穿过前排射中后方,六人还未看清弓箭手,已倒地身亡。
剩不到十人。
即墨珩持拉弓之势,看过去,问,“还打吗?”
许是没料到这边武力如此之高,那边呈动摇之色。他们并未马上回话,少顷,敌方领队上前一步,扬起下巴做最后抵抗,“你们这群赫尔来的蛮人,可知我们主子是谁?!”
仇隽甩了甩嗜血鞭,接话,“你爷爷我管你们主子是谁,要么滚,要么死。”
对方受不得刺激,一挥手,说,“都给我上,杀一个便得黄金万两。”
“想不到我们还挺值钱。”仇隽吹了个口哨,拦住司马九歌二人,又对即墨珩说,“余下这些,我一人足矣,你们好好看着。”话落,欺身而上。
仇隽的外衣松散地穿在外面,显然方才跃出迎敌十分着急。衣服上到处沾染血渍,看上去像是正在经历一场恶战。他的头发却未乱,手持嗜血鞭时收时放,宛若青蛇狂舞,鞭上倒钩扎到敌方身上,生生扯下肉来,刹那鲜血如注。
转眼间,二十招过去,就在这时,刚才说话的领头大喝一声,几人同时住手,退后半丈,而后齐齐倒地,无丝毫犹豫停顿。
仇隽上前探了探他们鼻息,说:“死了。”
即墨绯等人微讶,也上前查探。她先触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最后掰开一人的嘴,在他牙齿间看到几不可见的一点白色粉末,沾到手上摩挲了下,然后站起身,对其他人说,“是飞逝。”
“好烈的毒。”仇隽感叹。
辛烨皱眉,道:“一旦发现敌不过对手,便立刻服毒自尽,这作法,好似……”
“死士”
“死士”
即墨珩与司马九歌同时开口,他们互看一眼。
即墨绯脑筋微转,问:“莫不是南宫锦进宫找来的?”
司马九歌接话,“当是如此。”他解释道:“南宫锦的嫡长女——南宫碧舞是当朝太子妃,听闻她入宫前,曾与南宫锦在书房彻夜长谈,南宫锦防恐她在后宫遇难祸连家族,便将培养的死士给了一半。”
“南宫锦莫不是病急乱投医?一下子失去这么多死士,就不怕端木竑察觉?”即墨绯很是不解。
“晚点再说怎么回事,”仇隽打了个哈欠,“我们还是先回客栈睡一觉。”话落又道,“不知阿齐醒没醒。”
然而,等几人回到客栈时,邵齐却不见了踪影。
仇隽大怒,困意全消,他一掌震碎桌子,厉声道:“阿齐肯定是被他们掳走了,我要去救他。”
司马九歌拦住他,劝阻:“仇门主先别冲动,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说不定敌人正等着我们主动跳入陷阱。”
仇隽却有点不管不顾,大吼道,“阿齐姿色上乘,又不会武功,落到他们手里,不知道会受什么苦。”
即墨绯心想好男风的毕竟是少数,但这话讲不出口,她好声好气分析,“仇门主别担心,他们与天异门并无过节,伤邵公子全无好处,想必会斟酌动手。”
略有几分道理,仇隽稍稍平静。
这时,门外传来由远至近的急促脚步声,几人下意识地戒备。
紧接着,他们听到外头有人询问,“仇公子,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仇隽与邵齐的房间。对方生怕里头的人误会,补充说道:“我是这里的掌柜,今晚值夜,听到巨响过来看看。”
众人松下口气,辛烨走出去开门,挡住掌柜视线,说,“我们睡不着在切磋武艺,不小心弄坏了房内桌子。”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上去,问:“够不够?”
掌柜心下清明,不多问,接过银子,回,“够了。”话落,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如今时辰尚早,其他客官仍在睡觉,不知……”
辛烨听懂了话中意思,对他说,“我们不打了。”
闻言,掌柜露出一抹微笑,道别离开。
辛烨关门回房时,听到司马九歌正在说,“我们各自回房休息片刻,早膳后启程。”
无人反对。
仇隽与辛烨身上多少沾有敌方血渍,此刻静下来,直觉气味难闻,他们找店小二要来水,清洗更衣。
司马九歌也没有睡,他回到房间后,第一时间招来信鸽,将这里发生的事传给郦穆清,让他转告洛珈夜务必亲自攥信一封,快马加鞭送至靖阳,托人转交君天驰。
即墨绯跟着即墨珩回房,没什么睡意,她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口茶,不解道:“南宫锦的人为什么要掳邵齐?”
即墨珩却没马上答复,看了她一眼,语带责怪,“过夜茶伤身。”然后才说,“不一定是南宫锦的人马,破天阁已经有几天没动静了。”
即墨绯拍了下桌子,说,“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忘了南宫锦跟颙昊之间不干不净。”
即墨珩又看了她一眼。
她嘿嘿傻笑,揉揉手,讨饶:“阿珩,我这几天担惊受怕的都没睡好,你就不要罚我了吧?”
不知道是谁在马车上睡得香呼呼都叫不醒,但他也没拆穿,只说了句,“下不为例。”话落,又低低说道:“邵齐此人,不简单。”
“是吗?”
即墨珩伸手敲她脑袋,批评:“平日里只留心吃食,也不仔细观察身边的人,万一遇到贼子,是不是还要替人家数钱?”
“我才没这么笨。”说完,倒是认真回忆起跟邵齐的相处过程,随后似乎意识到什么,抬头说:“邵齐一路上都太平静了。”
“正是。”即墨珩讲,“从刚开始遇到南宫芸派来的送信人,到最后我们商讨对策,他始终都微低着头,不闻不问,只有你抚琴的刹那,极快地抬过一次头。”
“确实不合常理。”
不过他们并没有花太多时间讨论邵齐的事,因为司马九歌唤他们吃早膳的时候,又传来一个消息:林乐蓉在南宫锦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