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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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没开到家，远远地，北方姐姐就大着嗓门开始喊：“来了来了——”
北方姐姐跑过来，车还没停稳，她已经从后备箱捞了豆角和大白菜出来。
路过副驾驶的时候，沈方南刚好下车，看见北方姐姐拎了这么多东西，想搭把手，被北方姐姐拒绝了。
北方姐姐：“很听话，这次真的带了人来，哈哈哈！”
沈方南：“……”什么鬼。
赵方北：“你别理她，她脑子有坑。”
走在前面的北方姐姐一个后踢，踹了赵方北一身雪。
赵方北怒了：“我！草！泥！马！”
人还没打着，就看一个中年女人拎着菜刀扒开窗户，大吼：“北方你又说你亲妈呢！”
赵方北放小了声音：“妈我错了。”
窗户咚地关上。
沈方南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
赵方北忍不住伸手拂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
这次终于轮我说“没什么”了，赵方北这样想，而后不由地笑了
“北方——你磨叽啥呢！在外面压路吗？当自己压路机呢？还不赶紧进来，你皮厚晾着没事，别把客人冻实了好不好！”北方姐姐在里头喊。
“这不来了么！一天到晚嚷嚷。”说着，赵方北领着南方和两位老人进屋。
屋里有暖气，南方外婆和南方奶奶非常开心地从一个球脱到只剩一件单衣。
北方的家人对沈方南祖孙三人报以极大的热情，北方妈妈做了几大盆菜。
沈方南直接被大盆的容量吓傻了——跟脸盆一样大……
他本以为自己家吃饭，量就很大了，但是见识了北方家的吃饭方式以后，突然反省，北方姥姥、姥爷和赵方北在自己家那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都没吃饱过……每一顿都吃得干干净净……
北方爸爸本来想拉沈方南喝酒，沈方南看着北方爸爸掏出来的酒碗，吓了一跳，幸亏被北方姐姐劝住了，但是这话，沈方南觉得不是那么开心，因为北方姐姐说：“哎呀爸，你省省吧，你瞅瞅他那样，比我还瘦弱，娘们兮兮的哪儿能喝啊？”
虽然你救了我，让我不用喝酒，但是你说我娘们兮兮，我是不乐意的。
沈方南在心里嘀咕。
赵方北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心里编排自家老姐，忍不住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当然没有逃过北方姐姐的法眼——仇人？哼！小兔崽子。
北方姐姐：“今天晚上南方就睡北方那个炕吧。”
北方爸爸是老实人：“干啥睡他炕啊，那个……”
北方姐姐用力瞪自家老爸，北方妈妈偷偷掐了老公一把。
北方爸爸咳了一下，改口：“睡他炕挺合适的。”
沈方南：“……”你们太假了！
可惜没人帮他说话，南方外婆和南方奶奶的注意力都在“炕”：“你们真的睡炕啊？”
北方姥姥听出了话语中的惊叹，骄傲地挺起胸脯。
北方姐姐解释：“新房一般都不睡了，只是我家还比较喜欢，所以建了。”
南方外婆和南方奶奶有些激动，很想体验。北方姐姐性格开朗，又热情，跟两位老人很能聊到一起去，并安排好这几天就由她陪南方外婆和奶奶玩，而沈方南自然被安排给了赵方北。
考虑到三个人白天奔波了一天，也累了，晚上休息得早。
* * *
准备洗澡的时候，南方翻出了赵方北的剃须刀，递给他：“你剃须刀落在我房间了。”
赵方北接过来：“放你那也一样的，我家里还有。”
沈方南愣了一下，不敢细想他这个话什么意思。
但是没等他多想，赵方北又说：“你先去洗。”于是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方南翻箱子的时候，发现衣服都带了，偏偏忘了带睡衣，但是他对睡觉又很讲究，自己外穿的衣服根本不舒服，而且这时候外面天寒地冻，也不好意思说要出去买，就陷入了纠结。
赵方北看他杵着，就问：“怎么了？”
沈方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带睡衣。”
赵方北：“我不穿睡衣，不过你穿纯棉的行不行？”
沈方南点头。
赵方北给沈方南翻了一件自己的长款老头衫，纯棉、无扣子、无拉链的，放到他身前比划了一下，满意了：“挺合适，你穿这个吧。”
沈方南看了一眼，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的样子，脸都红了：“你该不会就让我穿这个吧，多恶心啊！我一个大男人套T恤光着腿！”
赵方北噗嗤笑了：“谁让你不穿裤子了？你脑子里都想啥呢一天天的。我这不是在给你找裤子么？等着啊，给你找个纯棉的。”然后翻了一条中裤出来给沈方南，比划了一下，感觉差不多，就塞给他了。
看沈方南的脸还红着呢，赵方北忍不住拿手背碰了碰：“真烫！可以煎饼了。”
沈方南恼羞成怒：“闭嘴！”
赵方北呵呵地笑：“行了，去洗澡吧。”
沈方南抱着衣服跑了。
啊啊啊——
神经病！
* * *
沈方南跟赵方北躺在一个炕头的时候，都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老婆孩子热炕头”，他脑子里就是忍不住，无限循环这几个字。
所以，当赵方北问他“在想什么呢”的时候，他随口就说了句“老婆孩子热炕头”。
赵方北笑得直哆嗦，沈方南阻止了他好几次，都没能让他停下来。
“喂！你差不多就行了！“
赵方北好不容易不笑了，对沈方南说：“孩子恐怕不行。我们都没这个功能。”
沈方南臊红了脸。
胡说什么呢！
沈方南翻个身，背对赵方北。
赵方北一把将沈方南捞回来：“别瞎拱，容易着凉。”
沈方南才不上当呢，直接推开：“骗谁呢，屋里热得都要出汗了。”
赵方北乐了：“这时候怎么突然这么精？”
沈方南得意：“那是！”说完以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改口：“我平时也不傻好吧！”
赵方北哈哈大笑：“你真逗。”
沈方南懒得理他。
过了一会儿，赵方北说：“你昨天被一群人围殴了？”
沈方南：“是啊，你消息这么灵通，还会不知道吗？”
赵方北很实在：“你说的又不一样了。”
沈方南还没来得及接话，赵方北又说：“不要总是对垃圾念念不忘。垃圾早就发霉了。”
他听出来赵方北是在说谁，道：“我知道，我没有。”
赵方北：“那就好，睡觉吧，晚安。”
而后很快，沈方南就听见赵方北的呼吸平稳了。
草……
居然秒睡，真烦人。
沈方南却像铁板上的鱼一样，翻来翻去，睡不着。
可能夜晚一静，心底里埋着的想法就容易出来，比如赵方北对他的态度，还有他好几次莫名其妙地，对赵方北的期待……
唉。
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呢？
沈方南捂住眼睛。
他们俩，可是仇人啊……
虽然已经从对方的仇人列表里删了。
但是现在……
沈方南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好暖。
所以他没听见赵方北轻笑了一声。
* * *
第二天，沈方南醒来的时候，赵方北已经起来了。他穿好衣服出去，刚好遇见北方姐姐带着四个老人出门。
北方姐姐：“起来啦！我们先出去咯，你慢慢来。”
沈方南有点不好意思，在别人家，睡到这么晚。
“不用在意这些。”赵方北从厨房端了菜、馒头和米饭出来。
赵方北让沈方南洗漱完，过来吃早饭。
沈方南有点愣：“早饭就吃饭菜啊？”
赵方北：“是啊，不然吃什么？”
沈方南给自己解释——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冷了，吃多一点才有能量吧。
但是一大早吃饭菜，他是真的不太吃得下。
赵方北倒是吃得很香：“吃这么点怎么长得高啊？”
沈方南怒了：“我吃得哪里少了？不对，我根本就不矮好吧！”
赵方北看他炸毛，笑得不行。
赵方北吃完，看沈方南实在吃不下了，也懒得勉强他，收拾好，问沈方南：“出门还是呆家里玩？”
沈方南想了想，来都来了，不看雪多亏啊，就选择了出门。
记得沈方南之前冷得哆哆嗦嗦，赵方北从柜子里翻了一件毛皮大衣给沈方南围上，这才带沈方南出门。
走在路上，雪被踩得嘎吱作响。
之前也看见北方姐姐和北方姥姥穿了件毛皮大衣，沈方南好奇地问：“怎么你家人都喜欢买毛皮大衣啊？”
赵方北看着沈方南被毛毛围住的尖下巴，笑了笑，说：“你不懂，这是东北人的浪漫情怀。”
沈方南没好气地说：“是是是，你们东北人的浪漫情怀真多，豆角也是浪漫情怀，海南也是浪漫情怀，毛皮大衣也是浪漫情怀！”
雪落在沈方南身上的毛毛里，圈着脖子的毛毛里也有。
沈方南觉得很新奇，嘟着嘴把雪花吹下去。
赵方北终于还是觉得忍不住了，缓缓地抬起手，捂住沈方南的眼睛，在他嘟起的嘴上亲了一口。
“你也是……”
——我的浪漫情怀。
赵方北在心里补充。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温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