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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多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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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裳和田骅逛了会街买了身换洗的衣服,然后找酒店下榻。田骅说今天大家赶路赶得累了明天不用早起。于是景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醒来时已经太阳高照,她急忙起来洗漱,整理好一切后出门。
酒店的餐厅早没了早餐,田骅坐在餐厅里喝咖啡、看报纸,见她来了,忙放下报纸朝她挥了挥手。
“田总,你这么早啊!”景裳背了包坐到他对面去。
田骅的目光在她的背包上停留一会后很自然地移开了。拿起一份菜单交给她:“吃完午饭再出发吧。你点菜。”
景裳没有接菜单:“你点吧。我都吃的。”
“那好吧。”田骅随便点了几个菜,俩人吃完后马上出发前往怀城。一路车厢内安安静静,俩人都很拘束,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景裳干脆假装睡觉,脸朝着车窗外,就这样“睡”了一路,直到目的地。
多肉大棚的棚主来迎接他们,这个棚主很年轻,皮肤晒得黝黑,一双眼睛很有神。
“你好田先生,景小姐。”
“你好,赵先生。”
三人打过招呼,握过手,赵雷马上入正题,带着他们逐一参观几个大棚。首先参观的是幼苗棚,满地绿油油的小苗,小时候的多肉几乎长的一个样。这个棚看了几分钟就出来了。接着去了展览棚,门一打开景裳就怔住了。
这是个精品棚,里面摆了一张老长的木桌,桌上放满一盆盆精品多肉。那一颗颗肉嘟嘟的植物,千姿百态,或莲花般绽放,或小树般挺立,或把自己凹成一个特别的造型;色彩丰富多样,与精致的盆器也搭配得恰到好处,简直每盆都堪称是艺术品,叫人爱不释手。
景裳已经被这肉嘟嘟的植物完全惊艳到了。跑到这看看,又跑到那瞅瞅,眼睛里冒着惊喜的光芒。
田骅在后面紧紧跟着,而他的目光,却锁在女孩的身上,仿佛这里再美再可爱的植物也敌不过她的一颦一笑,更入不了他的法眼。
赵雷不紧不慢地解说起来,他指着景裳正在观赏的一盆黑得发紫、叶片修长飘逸、宛若一棵树般的多肉,说:“这是黑铜壶老桩,养了快七年了才养成一棵树。黑铜壶是法师系列的一个品种。法师系列是一种很经典的多肉,莲花掌属,有很多品种,比如黑法师、墨法师、绿法师、紫羊绒、韶羞、香炉盘、万圣节等等。叶子单薄,但容易养成树,用来布置庭院也很不错。”
桌上有一盆多肉很赚眼球。它的叶片薄而大,形成一个莲花,叶片披白粉,粉里透着蓝紫,边缘又是粉红,远观好像仙女下凡,透着一股傲然、高冷的风骨。
赵雷指着它对景裳和田骅说:“这是多肉三仙之一的广寒宫,拟石莲花属。所谓多肉三仙,除了广寒宫,还有晚霞和蓝光。我这都有。”边说边把两盆同样惊艳无比的多肉拿过来给景裳和田骅看。一盆红艳如傍晚的晚霞,而另一盆更加令人赞叹了,蓝天般的大叶片,边缘深红,整一棵好像闪闪发光似的让人移不开眼。
赵雷指着红色的那盆说:“这就是晚霞,三仙中排名老二。”又指指蓝色的那盆:“这是蓝光,三仙之首,是广寒宫的杂交后代,也是最美的一种,当然价格也最高。我这棵是在多肉拍卖会上拍来的,价格可想而知,一般一棵小苗也要好几百。所以我是不建议大批量入货,如果有兴趣就另当别论。不过,广寒宫和晚霞我倒是建议入货,价格不贵又好看,口碑也不错。”
介绍完多肉三仙,接着又介绍起玉露来。这类多肉,大多草绿色,叶片肥厚包成莲花座,叶端晶莹透明,好像一扇扇通往极乐时间的小窗。
赵雷介绍说:“这些是玉露,有很多品种,玉露的状态好不好,价值高不高就在于它叶端上的窗。窗越透明就越好,价值越高。”
景裳和田骅认真听讲,边听边点头。田骅拿起一盆玉露,很感兴趣地说:“这个我喜欢。”赵雷笑着说:“这一类多肉的受众很多是男士。一般女士偏爱景天科的多肉多一些,就是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些。”
“嗯,不错不错。”田骅爱不释手的样子。
“对了,反正你们来了我再给你们介绍多肉的几种变异吧。”赵雷又从一堆多肉里找出两盆来摆到他们面前。一盆基部像扇子一样,另外一盆每片叶子都有两个颜色,一半绿一半黄。赵雷指着基部扇形的那盆说:“这是多肉的缀化现象。所谓缀化,就是无数个生长点连成了一条线,判断是不是缀化,扇形的基部是最直接的方法。”顿了顿,又说:“这盆是出锦了。锦,很值钱,但其实是植物的白化病,白化的部分无法进行光合作用。所以锦化的植物不容易照养,也许过段时间锦就消失了,又也许突然就死了。缀化和出锦都是植物的变异形态,温度、湿度、光照等因素都会促使植物变异。不过现在有一些多肉发烧友为了让植物出锦而不惜把植物丢进微波炉这种做法我是绝对不赞同的。每一株植物都是一个生命,真正爱植物的人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折磨一个生命。”
“好!说得好!”景裳禁不住拍手鼓掌,深有感触地说,“你的说法我很认同。每棵植物就是一条小生命,我们如果真的爱它们就不能折腾它们。我们应该好好地照顾它们,即便它们病危,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不能轻易放弃。”
“说得好!太好了!想不到你和我的想法竟然一模一样!景小姐,你是个真正爱花的人。”赵雷看景裳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光彩熠熠。“我的客户当中,大多是为了赚钱,他们根本不关心植物的本身。还有一些是多肉发烧友,但很可惜,他们只想借多肉来互相炫耀、攀比,也根本不关心植物的本身。景小姐,你很不一样,你很有爱心。”
“赵老板你也很有爱心啊!”
景裳和赵雷越聊越投契,从多肉聊到了人生。赵雷还向景裳要了微信号,俩人互加好友,赵雷说:“景小姐,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经常聊多肉了。”景裳笑:“是啊!我还是个新手,还有很多事情要向赵老板请教呢。”
“大家都是朋友了,就别叫我赵老板了,叫我阿雷就可以了!”
“好。”
俩人聊得火热,一旁的田骅压根插不上话,一开始他还客客气气地笑着,时间一久脸就慢慢地黑了下来。最后还是赵雷注意到了无事可干的田骅,马上终止了和景裳的聊天,对田骅说:“田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一聊起多肉来呢就停不下来。”
“哦,没事……你们聊……”田骅的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表情,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兴致盎然的景裳,心里有苦也说不出。就算接下来谈订单,他也是毫无心情,随便选了几个品种付了订金就走。
路虎车上了高速。景裳在一旁玩手机,边打字边偷偷地笑。田骅手握方向盘,眼睛却不时地朝她瞟来,看她在手机上聊得这么开心,他的心跌落到了谷底,苦涩极了。
“在聊什么?”他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她。
然而这时刚好一个电话进来,景裳接了电话,所以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沫颜,是你啊,找我什么事呀?”
那头的覃沫颜哭丧着说:“裳裳啊,你在哪?我想找你聊聊天。”
景裳说:“我在回来的路上,到金州已经晚上七点了。要不……”
覃沫颜马上说:“没关系,我在你的花房,我可以等你的。你慢慢开车。”挂了电话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景裳的花房里,闻着房里的花香,翻看着景裳留在花房里的几本花卉、园艺书籍。
看着看着,她的身心完全地陷进了花花世界里,而她也暂时把相思的痛苦抛到了脑后。
太阳落山,天色渐渐地暗沉了下来,覃沫颜把花房的灯点亮了,接着看书。这一看又是一个多小时,她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忘我的状态,就连外面的车子喇叭响了很多声都没有听到。
景裳和田骅回到花圃,远远地看到花房里灯亮着,于是田骅把车开到了花房前,还特地按了几下喇叭,希望花房里的人能听到了给他们开个门。可怎么按也没反应。景裳奇怪了,下车跑到花房窗台边往里看,她的好闺蜜覃沫颜正耐心地看着书,一副很陶醉、忘我的样子。
景裳敲了几下窗,可里面的人依然没有抬头。然后她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丢了进去。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书桌上,吓得覃沫颜猛地抬起了头,朝窗户看去。
“亲,开下门,我没戴钥匙。”景裳向她招手。
覃沫颜放下书本去开门,好闺蜜一见面就搂在了一起,亲昵得好像一对亲生姐妹。“裳裳,进来进来,和我聊聊天。”覃沫颜迫不及待地拉景裳进屋,完全忽视景裳身后的那个男人。
田骅把景裳送回了家,很知趣地和她们道别。这回覃沫颜终于留意到了田骅,和他打了个招呼,打量了他一番。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田骅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拉低车窗。“景小姐,你明天再去超市取车吧,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少玩手机,手机伤眼睛。”啰嗦了几句后终于依依不舍地走了。
覃沫颜看了一眼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车子,问景裳:“裳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景裳把背包往桌上一丢,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感觉累极了:“没有。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覃沫颜也坐到了她身边,沉默了一会,忽然哭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景裳从沙发上直起了身体,顾不得身上的困乏和疲累,也要安慰自己的好闺蜜。
覃沫颜双眼通红,泪水不停:“他……他有女朋友了……”
景裳问:“那个警察?”
覃沫颜哭哭啼啼地说:“嗯……他朋友圈发了他女朋友的照片……长得比我漂亮……比我白……学历也比我高……工作也体面……他们很恩爱还打算见家长……我的心好痛……我好痛苦好心酸呐……”
景裳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递了纸巾给她:“沫颜啊,既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你就该忘了他,放下这段感情,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覃沫颜边哭边摇头:“我忘不了他……我真的很喜欢他……不能没有他的……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说着说着她情绪崩溃了,竟抱着头,跺起了脚,跺得地板咚咚直响。
景裳看不得她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耐心地安慰她:“沫颜,你现在的情绪已经完全被那个男人左右,这样下去不行的,你会陷在里面出不来甚至钻牛角尖。我最了解你了。要不这样吧,你找份工作做做,有事情做每天就不会胡思乱想了,生活也会充实点。”
覃沫颜缓缓地抬头看着她,眼神迷离而无神。
“工作?”
景裳说:“对啊!有工作做就不会整天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而且从工作中你也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和位置,不至于迷失自己。”
覃沫颜喃喃着工作这个词,低下头去,好像在想什么,许久又缓缓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景裳。
“那我给你打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