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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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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美丽画卷呈现的眼前的时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袭上秦遥的心头,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致于她感到一阵晕眩。那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的山脊,最高处陡峭的山峰,山峰西侧刀切一般的悬崖,都让她觉得如此熟悉。
我来过这里。我一定来过。秦遥想。
而丝毫记不起是什么时候来过了。只感觉这是个特别的地方,对于自己有重要的意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山脚下,卧着一个村庄,三四十户人家的样子。村里村外,是波涛汹涌的樱桃花,粉红的柔软的颜色,小村子象甜蜜的伏在云里,几处炊烟袅袅升腾。隐隐传来家畜的叫声。美好的像一个梦境。
那想必就是灵山村了。
何越说:“不知道程程遇害的那座房子具体在什么位置,去村子里问一下吧。”
“好。”秦遥说。二人向着村子走去。
走着走着,何越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望着身后的田野。
“怎么了?”秦遥也回头望去,没发觉什么异样。
“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何越说。
“没啊。”
何越皱着眉说:“我是在农村长大的,阳春三月,应该是农民忙着耕种的季节,可是……你看。”
秦遥向道路两侧的田野里望去。一块块形状规则的田地里,居然不见一个劳作的农民。
“真是奇怪啊。难道村里人都去城里打工了?”秦遥说。
“别管了,走吧。”何越说。
从林荫道路口到村头的一段路非常开阔平坦,看着不远,走起来却不近,走了好一个时候,才看见一块四四方方的石碑,刻着四个大字:灵山新村。
“灵山新村!”两人异口同声念出声来。
“不是叫灵山村吗?这里怎么写的是灵山新村?”秦遥问。
“这有什么稀奇的,”何越说,“或许加个‘新’字是为了纪念村庄的扩建和发展变化。很多地方都这样的。”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最近村子里变化很大,所以才改名叫新村。”说话都仿佛有一百年的气喘病史,听得二人胸口发闷,赶紧四下张望,却不见人。
“嘻嘻,我在这儿呢。”怪异的话音却带着童稚的调子,让人感觉十分别扭。随着话音,从石碑后面探出一张脸来。
看到这张脸,二人大吃一惊,本以为说话的应该是个八百岁的老头儿,而这张脸儿,娇嫩可爱,明明是个四五岁男孩儿的脸。
男孩儿手里抛上抛下的玩弄着一个白色的球,用喝过硫酸一般的嗓音问:“哥哥姐姐,你们来找谁啊?” 一个小孩儿发出这种低沉的声音,多少有点阴森。
“呃……你家大人在家吗?”秦遥问。
“我娘在家里呢。”男孩抬手朝村子的方向随意指了一下。
“哦。我们去看看。”二人举步向村头走去。
忽听那男孩在身后甜甜的呼唤:“姐姐!”声音清脆嘹亮!
声音的巨大差异使得二人站住脚步,惊异的回头。
“送给你一个球玩。”男孩笑着喊道,一扬手,把手里的白色小球扔了过来。
秦遥下意识的接住,定睛一看,大叫一声丢了出去!
那哪是什么球,明明是一个婴儿的头骨!
何越也吓了一跳,说道:“小孩儿,这东西不能拿来玩的,你从哪弄的?”
小孩天真的说:“我家里……有好多呢。”
听到这话,二人觉得毛骨悚然,对视一眼,不再搭理他,转身向村子走去。
何越一边走,一边恼火的说:“这小孩真是个当演员的料。”
秦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小孩还站在那里望着他们,小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个与他年龄不相称的阴森的笑!
来到村头第一户农家院落门前。透过半人高的柴门,可以看见院里一株花朵盛开的樱桃树,花枝低垂着快要挨到地面,有的枝头伸出墙外,似乎是小小的院落盛不下这许多春色,溢出了墙头。
“有人吗?”何越喊道。
“谁呀?”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问道。
“跟您打听个事。”何越大声说。
“来了来了。”
说话间,只听房门一响,走出一个身着红衣的人来,被花树掩映着,看不真切。却见那人播开花枝,露出脸来。
只见来者是位二十多岁模样的村姑,容貌虽说不是十分标致,那一双吊梢丹凤眼却流露出入骨的媚态,身材风流,着一袭鲜艳的红色衣裤,手扶花枝,媚眼儿如丝一般绕到何越脸上。
那村姑走上前来,步行间腰身里扭出千百种柔软,扶着半身高的柴门,用软软的嗓音问:“找我……有事吗?”
何越说:“请问一下,前些日子,有个女孩在山上被杀害了,我想问一下……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何越说到最后居然结巴起来,因为一句话没说完的功夫,那村姑已从门里走出来,身子挨挨擦擦向何越身上靠过来,一双手居然不老实的开始乱摸。何越只觉村姑身上一股特殊的气息扑鼻而来,头一晕,傻乎乎的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勾魂夺魄,居然忘记躲闪。
秦遥看不下去了,一骗身子挤到两人中间。同时回头瞪了一眼何越。心道人家摸你你不会躲啊,杵在那里装傻还是卖乖呢?
那村姑有些恼火,面上一寒。竟露出些凶厉的神色。秦遥不由心下一凛,这女子变起脸来还挺吓人的。
何越被秦遥横里一搅,顿时清醒过来。不由的暗叫惭愧,程程亡魂不远,自己怎能把持不定?
村姑脸上的凶色一闪而过,旋即扑哧一乐,退了一步,调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上下打量着秦遥,仿佛秦遥是个看管老公的大醋坛子。
秦遥毫不示弱的看着她,自己好歹也有几分姿色,不会让她几下利眼就看输了。
村姑似乎是被秦遥的气势压住了,收敛一下身形,和和气气道:“你是说,前些日子那个被挂在房梁上,剥了皮,剔了骨的……”
“是的。”秦遥不愿听下去,打断了她的话头。
“哦。真是奇怪,这两天怎么这么多人来打听这事呢?”
二人一愣。“还有人来吗?”
“可不。有一对老两口前两天来的。还没走吧,好像是借住在前边那一家里。”村姑抬手一指。
“是程程爸妈!”二人异口同声说。
“我们去找他们。”两人向村姑道了谢,就朝着她指示的方向走去。
“哎,”村姑忽在身后喊道,“我儿子在村口玩,你们看到他了吗?”
二人想起那个在石碑后面玩婴儿头骨的小孩。还有那句诡异的话:“我家里有好多呢。”虽然觉得那是小孩子乱说,但心里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看到了。”秦遥答道,“你该好好管管你儿子,不要让他乱捡东西玩。”
“那孩子太调皮了,有什么冲撞的地方,二位别见怪。”
村姑望着二人的走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个邪气的笑,一对点漆般的眼瞳绿光一闪!
然而二人只顾往前走,没有查觉她的怪异神情。
村里的房子都比较低矮,彼此挨挤着,中间纵横的窄窄胡同便是道路,路两侧时不时会出现花朵密密盛开的樱桃树,微风抚过,细小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荡,粘在两人的发梢。
一路经过数个农家小院的门口,门前间或坐着纳鞋底的小媳妇,晒太阳的老头,玩耍的孩童。两人从经过的时候,小媳妇停止手里的活计,老头睁开眯着的眼睛,小孩停下玩耍,都定定打量着他们,眼里发着光。
两人被看的步子都迈不顺畅了。
何越低声说:“遥遥,这村里一定没来过美女,你看他们看你的样子。”
秦遥却觉得那眼光中表达的不是对美貌的欣赏或是对陌生人的好奇。
而是一种特殊的渴望。
饥饿。
不知为什么,这个词冒了出来。
秦遥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用眼角捎了一下路边的村民。是的,就像饥饿的野兽打量到嘴的猎物,垂涎欲滴的表情。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里被压抑着,却没有正当的理由表达出来。
正在想着如何跟何越说说自己的担忧。却已经走到了红衣村姑所指示的院落门口。
正在想着如何跟何越说说自己的担忧。却已经走到了红衣村姑所指示的院落门口。
小院非常简陋,矮矮的院墙是用大小不一粗糙的青石垒就的,院门是用荆棘编成的,只有半人高。这种院门只是起到防止牲畜跑出院子的作用,挡不住人,几乎可以一跃而过。
两人的目光越过柴门,看到了正在院里忙的热火朝天的程程的爸妈。
“叔叔,阿姨!”两人喊道。
老两口儿抬头看到他们俩人,高兴的说:“哎哟,你们来了!”
程程妈快步走过来拉开柴门,何越和秦遥他们进到院里来,这才看清老两口正在忙活什么。地上躺了一口五花大绑、咴咴叫唤的肥猪,程程爸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屠刀,正准备开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