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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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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尖叫又响起,惊到了马上的两人,二人对视一眼,立刻驱马去往声源处。
为首之人一马当先,脸色沉重,正是之前与阿秀擦肩而过的赵陵。刚刚他隐隐听到有异样的声音,但是再仔细听时,那声音又没了。
虽说最近土匪安分了一些,但是也难保他们不会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出来祸害乡民。
他不放心,于是与关易一起来看。那声音只响了一声便没了,他辨认出声音的方向急忙赶来,正在搜索。
结果又听到了叫声,赵陵再不耽搁,顺着那声音到了胡同,眼前的一幕出乎他的意料:一个女子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正狠狠咬住一个男子的肩膀。
那男子面目扭曲,似乎痛极,一拳一拳的砸在女子的身上,毫不留情。
是她?
“住手!”
伴随着一声厉喝,刘癞子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快得似一道闪电,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他的双臂就被反剪在身后,膝盖骨几乎被踢碎,他不由自主地瘫倒地上,只听一声“咔嚓”,他痛呼一声,手臂竟生生地折了。
肩膀还被咬着手臂又折了,刘癞子疼得大喘气,看清赵陵的长相,被他凌厉的眼风一扫,他身体一颤,“公,公子,公子饶命,饶命。”
赵陵这才去看阿秀,见她眼底印着一片血色,面目狰狞,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听不见,只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他伸手按住阿秀,阿秀死死咬住不放,赵陵凝眉,见她嘴角流出鲜血,人已陷入癫狂,手托住她下颌,微微用力。
阿秀被迫松了口,她的身子一直抖个不停,赵陵俯身欲扶起她。
阿秀抬头,只觉有一高大身影面目模糊,恍惚间似要往自己身上压来。
她猛的站起要跑,赵陵不防她有此动作不由得去拉,阿秀心急火燎,悲愤难当,竟一口咬在了赵陵的手上。
尖牙刺入肉中,赵陵眉头紧锁,身后的关易此时跟了上来,见此情形大喊道:“你怎么咬人,快,快松口。”
阿秀被这声音惊醒,抬起头,对上一双如幽静深潭的双眸,那眼中丝丝寒气,让阿秀遍体生寒。
“松开,你没事了。”
声音低淳淡漠,像冬日里高山上的雪慢慢凝练成冰,又在寂静的夜里落入湖心。
阿秀这下彻底清醒了。
她忙松口,口中腥甜,她用手一摸,手掌血红一片,她这才知道自己嘴里全是血。
这血……
她看向赵陵,他的虎口有一圈牙印,牙印很深,伤口狰狞,鲜血正从里面冒出来。
这是她咬的,她反应过来了。
“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依稀想起,刘癞子想欺辱她,她急疯了,所以咬了他。恍惚中有人捏住她的脸,然后朝她压过来,手也伸向她,她羞愤之下想跑,跑不掉所以又发狠咬下去。
她抬眼瞄了一眼赵陵,心中犹疑不定:难道刚刚压过来的是他?还是她看错了?
“对不起,公子,我刚刚还以为是坏人……”
“你不知道你刚刚下嘴又快又狠,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们将军被人这么咬,”关易关切地看着赵陵的伤口给他上金疮药,见阿秀仓皇,他又补了一句,“不过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头一次看到女子遇到坏人会不害怕主动打坏人的。”
他说得快,阿秀却听到了他话里的关键词,眼前这个救了她的人,是将,将军?
她不自觉后退两步,脚下踩着什么东西软绵绵的,耳边突地响起了杀猪一样的叫声。
她差点跌倒,连忙躲开,随即看到之前的刘癞子歪倒在地上,肩膀流着血,两臂下垂如断木。
而她刚刚那一脚恰好踩在了他的膝盖上,是以他才喊痛。
“将军,将军你们放了我吧,是这个小娘子先勾引我,我才随她来了这胡同。谁知道她张嘴就要二两银子,我不应,她张口就要咬我,你们看看我肩膀上的伤,她这是要我的命啊,将军你们可要看清楚啊。”
刘癞子睁眼说瞎话,还把伤口展示给赵陵看,硬说阿秀勾引他。
阿秀气死了,刘癞子黑白颠倒恶人先告状,居然污蔑她清白,她白皙的脸上绯红一片,指着刘癞子,嘴唇都是抖的:“明明是你跟着我,想要,想要欺辱我……”
阿秀又羞又臊,她听那刘癞子的意思,他的手臂折了是眼前这位公子做的,那他是不是看到了刚刚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看向赵陵,复又撇开眼,右手极快地抬起抹去了泪水,似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赵陵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肤色白如凝脂,颊上一点飞霞染雪,眼眶微红,低头间露出的脖子纤细优美,如山间带露的百合,嘴上还有血渍,衣袖断了半截,楚楚可怜,十分狼狈。
赵陵久不说话,阿秀以为他是信了刘癞子的话,刘癞子欺负她,还污蔑她,她悲从中来,抬起头注视着赵陵道:“将军,我嫁与我夫君一来,一直恪守妇道,从未有过与其他男人有过苟且,我亦从无此想法。刚刚这个人说的全是谎话,他辱我清白,如果将军不信的话,我愿以死明志。”
她说完便朝墙硬冲了过去,赵陵动作迅速,结果被阿秀撞到了墙上。
阿西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抬头看到赵陵眸中痛楚一闪而过,两道剑眉皱在了一起。
“将军。”阿秀吃惊,觉得自己犯错了。
“任何时候都不要以死明志,这是最蠢的解决方式,活着才能惩罚别人。”赵陵神情严肃,目光满是不赞同。
阿秀站直,鼻头发酸。虽然眼前的将军十分严厉,但是她知道他说得是对的。自己刚刚是钻了牛角尖了,她怎么能死呢?娘跟弟弟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她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兜头就被一件玄色披风盖上了。阿秀吃惊,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她忙将披风穿好,遮住全部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披风上冷冽的气味萦绕在她周围,有点像山上的松柏味,可是披风里面却是温暖的,带着男子的体温。
赵陵看着阿秀故作镇定地穿披风,她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似乎下一秒人就会倒下去。
刚刚关易说她不害怕,可是依他看,她怎么会不害怕,她明明怕得要死好吗?只不过虽然这么害怕,她却保持镇定,连眼泪都没让他看到。
虽然差点做了傻事,但是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早后悔了,也是个有心性的。
“公子,就是这小娘子勾引我的……”
刘癞子还在说。
“够了。”赵陵淡淡地道。
“什么?”刘癞子有些蒙。
“你话太多了,关易,将他押回衙门,罪名是——”赵陵顿了下,眼里多了一丝厌恶,“□□良家妇女。”
“是,将军。”关易应声,拖了刘癞子往外走。
那刘癞子脸着地,不一会儿脸被磨出血来,又痛又怒,骂关易没资格关他的事。
关易冷笑一声:“给我闭嘴吧,我们将军,就是你们这县太爷见了还得下跪,就别说你这种下流货了。”
看着刘癞子被拉走,阿秀心里都是庆幸与后怕,如果不是将军,她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手腕被抓住,凉意蔓延,阿秀吃惊,赵陵撩起眼皮看了下她:“别动。”
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
阿秀顿时不敢乱动,赵陵察觉到她害怕,补了一句:“我看你有无受内伤。”
这……他会诊脉?
阿秀愣怔,赵陵已经放开她的手。
“你并无大碍,应该只是受了外伤,等下去药铺抓些药喝了,慢慢就会好。”
听他这么说,阿秀赵陵行礼道谢。
她把药跟丝线都捡起来,那些丝线有些还沾了血,所有她又稍稍整理了一下。
等她站起身的时候,她发现那个将军居然还在,他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她?
“将军?”阿秀迟疑地叫道。
“关易要回来了,走吧。”赵陵走在前头,阿秀听了他的话,才知道他是在等刚刚去衙门的那个人,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她跟在赵陵身后,披风上迥然于她的气味一直萦绕在鼻尖。
阿秀不自在地抿抿唇,除了爹爹,她还从来未穿过其他男子的衣服,就连相公的也不曾。她胡乱想着,脑袋突然撞上了异物,鼻子酸疼酸疼的,眼泪不由自主盈满眼眶。
她抬头,见赵陵面无表情,她以为他不耐烦,忙退后两步将眼泪憋回去,小声道歉:“将军,对不起。”
赵陵看着她眼泪汪汪,怯弱戒备的模样,眼睛一眯:她这么怕他吗?
“你可有家人在附近?”赵陵问。
“我是跟着村里人来的,我们约好在街头等的,我等下自己过去。”阿秀不敢与他对视,看着自己的脚说。
“就这样过去?”赵陵扫了一眼被披风裹起来的女子。
他的披风于她而言,无疑是太大了,她身材玲珑娇小,披风几近曳地,她宛如孩童偷穿大人的衣服。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眼角微红,眼睛湿润如拢了一层淡淡轻烟薄雾,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嗯?”阿秀没明白他的意思。
赵陵却没再开口,只示意阿秀跟着他。
阿秀迟疑了一下,而后跟在他身后,很快到了街上,阿秀总算稍稍安心。
“进去。”
赵陵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眼看到了一间客栈,里面恰好有擦脂粉的女子紧贴男子调笑着走出来。
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