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位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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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五位公主
却说沉妆那却面临一个大挑战。
“禀公主，近日来宫里发生了一些怪事。”
“说来听听。”洛姝拿着一杯清茶，缓缓拂去水面的茶叶。
“天气渐冷，贵人们所用银霜碳也十分紧缺。这本是小事，公主殿下也早已吩咐加大购碳之数。但是，有些小宫人竟然胆大包天，偷取银霜碳。待小宫人偷偷取用后，竟然死了。”
“哦？”洛姝皱了皱眉。
“妆儿，去问问情况。”洛姝叹了一口气，“你等这里结束了再去。”
又对那个慌乱禀告的小太监道：“此事先放一放，到后面候着。”
而后，各个宫的宫人依次上前“述职”，包括各个宫的财务支出，贵人们的身体状况，冬装、膳食等等各种琐碎之事。
沉妆一听有派给自己的重任，本是兴奋至极、干劲十足的，可是又听着后面这些冗长的报告，只觉得非常催眠。忽而想起晨起不足眠，便打起了瞌睡。但是，小公主装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她垂下头，让长长的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单手支在桌边，撑着额角，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幸好宫人们也不敢直视公主，没有发现小公主神游天外，梦会周公。
洛姝也很愁。自家妹妹什么性子她自然了解，看着娇小可爱，小哭包，但哭泣只是争宠的一种手段，其实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虽然没有朋友，但实际上享受孤独。虽然从未学习过掌控人心，但仿佛天生具备这种能力，让她心甘情愿保护她，让父皇心疼她，让栖梧轩的宫人遵从她，生性霸道，想要的一定要到手，在后宫里称王称霸。但沉妆所会的还不够。
她要教沉妆明白这一点。比如说从她和亲开始。
还好这些琐事是做熟了的，简单听听便了解了事务。熟练地处理完宫务，也不过一个时辰。
细雨已停。暗云散去。
沉妆可以醒了。
那个小太监还等着呢。
“银霜碳库存几何？今年购买的碳可与往年是同一出处？”洛姝柔柔的声音响起，沉妆一个激灵，撑着的手便滑了下去。
“...”
“洛姝，让妆儿去查吧。”沉妆揉了揉发麻的左手，自告奋勇道，“你，跟本公主来！”
便急冲冲地走出了门。
“等得不耐烦了吧。”洛姝站起了身，准备去定制一些冬装，顺便看看自己的嫁妆。这个冬天不好过呀，富庶如皇宫都有人受冻，更别说百姓了。但是，这个冬天，不到明年开春，她就要离开了。青国在北边，应该更冷吧。
小太监亦步亦趋地跟着安阳公主。他不禁想起了死去的小宫女，有一个还不到十岁。她很喜欢笑，一笑起来就有甜甜的小酒窝。然而却在前几日，死在了逼仄的小隔间。虽然和这位小宫女仅有几面之缘，小太监也有几分同情。
沉妆此时却没有在想银霜碳。方才有些犯困，却是没有完全睡着，不断想着银霜碳之事，越想越清醒。总是跑神想到洛姝。想到母后。想到自己的未来。想到姚姜的未来。
沉妆意外地发现，自从接受洛姝必须离开的设定之后，自己完全生不起任何反对的心思。心里一道冷漠的声音告诉她，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天下皆知青国的战士骁勇善战，尧姜的大公主嫁去北面的青国，也就是变相的依附于青国。而且以洛姝的能力，必能拉近尧姜与青的距离。日后说不定自己也会嫁去西面的鸿国。再说，尧姜的所谓青年才俊，居然任凭自己国家的公主远嫁，想来也是一群无能之辈。
小雪作为贴身侍女，自也是会紧紧跟着小公主的。不着痕迹地避过几个水坑，看着前方小公主的裙摆上沾上了点点水渍，以后自己的主人就是安阳公主了呀。
“你叫什么名字。”沉妆深恨自己的小短腿，都快跑起来了，后面两个人却都还是慢悠悠走着。
“回安阳公主，奴唤小桃子。”小桃子低眉顺眼地回答。
“本公主问你的名字。”沉妆不喜欢叫人的花名，从来只叫名字。她转过身，一下子站住了。刚好踩到一个小水洼，水飞溅起来，
“公主恕罪！奴名李陶！”溅起的水飞到了他的膝盖，小桃子差点就要跪下去了。但是一瞬间又听到，“别跪，带路去银霜碳的库房。”
小桃子恍恍惚惚地想到这位在宫里鼎鼎大名的安阳公主殿下的风评，可以说喜怒哭无常。明明长得这么精致，笑起来肯定比那个死去的小宫女要可爱得多，但是自方才在来仪宫开始，就没见过一张小脸上露出过其他表情——一种半怒半哭的感觉。是了，小桃子悄悄偷看了小公主。
为什么有这样的表情呢，小桃子读出这种感觉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给吓一跳。明明年龄还只有九岁，却有这么复杂的心情了。自己九岁的时候在干嘛呢？每天费着心思求着宫女姐姐们多拿些东西吃吧。
已是十月末，即将步入十一月。这一场雨却陡然拉低了温度，扫去了所有燥热余温。一向蓝蓝的天空自晨起便是阴阴的，雨停也不见放晴。一场秋雨一场寒，细雨已经连绵好几日了，空气中都可以嗅出潮湿的味道。
库房。
“安阳公主，此处便是银霜碳的库房了。”小桃子问库房的管理人要来了钥匙，此刻便站在门口。
“嗯。把门打开吧。”沉妆感觉到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果然，那就那种潮湿的味道。堆放在地上的银霜碳，有些潮潮的。大概是这几天连绵的细雨，使碳有些受潮了。但是库房里其他物件还好，并没有潮气。
“碳怎么受潮了？这如何供应各宫所需？”沉妆扭过头，乌黑的杏眼看着不远处的小桃子。
“回公主，在送去各宫之前，都会先将银霜碳烘干，或是取用未受潮的碳。前几日碳受潮还未如此严重。”小桃子经常往来库房与各宫之间，对库房的情况很是了解。
小桃子又偷偷瞄了眼若有所思的小公主，不禁出言道：“公主，若是有关库房之事，尽管问小桃子，小桃子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公主面前说话还真紧张。
“那李陶你定是知道那几个小宫人如何偷的碳了？”沉妆在库房里慢慢踱着步，看着那些细绢棉布竟是与碳共放同一处的。
“回公主，冬日将至，宫人们的冬装还未发放，成年宫人们可以以往年的冬衣御寒，但是刚入宫的小宫女却只能穿薄薄的秋衣。加上这几日雨下得厉害，小宫女们晚上湿冷得睡不着也是常事。”小桃子想着自己小时候也是扛着冻忍过度这一段的，“有些小宫女们扛不住，便来偷一点点碳..”
“所以库房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沉妆听得出其中的维护之意。转了几圈，实在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布匹呢，这可是偷到也不能用的东西。”
“借她们几个胆子，也绝不敢偷布料的！这可是贵人才能用的布。”小桃子表现出绝不可能的样子。
“嗯。那碳就能偷了？”沉妆很不屑。
小桃子被怼得语塞。
“带本公主去她们死的地方。走吧。”沉妆整理了一下衣裙，又大步跨出门槛，“还愣着干什么？锁门，带路。”
明明有这么多的布料，只能堆在库房里发霉？我可不会穿这些堆了不知多少年的布匹做出的衣服。
小雪手上捧着沉妆的小斗篷。刚刚出来得着急，沉妆没披上。
“公主，外面雨又下起来了。赶紧披上斗篷吧。”小雪仿佛从一个新来伺候的宫女，短短一夜间，就进化成了忠心护主的贴身大宫女。小雪脸上挂的是亲切可人的笑容，清淡的眉眼一旦有了表情，就与另一个宫女小寒有了七成的相似。手上的动作却是强硬的，不能拒绝的。
沉妆乖乖地被披上斗篷。任由小雪低下头、弯着膝盖，给她系带子。这是一件通体红色，没有毛绒滚边的的长斗篷，长度正好到脚踝处。沉妆不喜欢帽子，帽子便垂在背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位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