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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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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桃核
我坐在石桌上歪着头对苏阳说:“我喜欢吃桃子,自从下了山还没吃过呢。真想念师姑种的桃,特别甜。”
苏阳看了我俩眼说:“你事真多。”然后就不理我了,专心一板一眼的练剑。
“你动作也太死板了吧!”我看了看他。
我看了一会,觉得无聊便蹦下石桌,蹲在地下看蚂蚁窝。
苏阳练了约莫一个时辰,我还是蹲在地下,手支着脑袋,迷迷糊糊的。
他拿剑鞘戳了戳我,我一头就栽地上。
我一个激灵,就想蹦起来给他一掌,结果脚麻了,又是一个踉跄。
我愤愤不平地看向苏阳,不出意料的看到他嘴角微微笑意。
“笑屁哦!”脚麻的我暂时不想和他打架。
他一本正经的说:“笑你。”
“来打一架吧,小屁孩!”我揉揉发麻的脚踝。
他还是微微笑着:“等你脚好了再说吧。”
我又跳起来,一掌劈向他,他灵巧一避,然后我们开始了日常斗殴。
以前苏阳年纪小,武功比我差的多,每次被耍的灰头土脸的,今天竟然差点平手,当然还是我厉害啦。
“可以呀,小孩,长进不少。”我又坐上了石桌翘起了二郎腿。
他站在石桌前认真看着我说:“早晚打败你。”
我不屑道:“等着你哈。”
“咕咕咕。”肚子准时提醒我该吃饭了。
苏阳笑着看了看我,说到:“那一盘桂花糕还没喂饱你吗?我再去拿一盘了。”
我脸红了,对他说他:“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家吃饭了。”
他还看着我:“你下午一定要来。”
我窜到房顶,回头对他咧着嘴笑:“那你有好东西给我吗?”
他转过身去,说道:“我等你。”
我飞快地跑过街角,生怕误了时间,楚越之一点饭都不给我留下。
路过巷子口,我看到有个卖桃核的老婆婆,突然想到今早我跑出门的时候把文秀刚染好的布弄脏了,文秀铁定生气,不如买个小桃核跟她赔礼道歉。我看着桃核精巧的紧,上面刻着生肖画,挑了个精巧的兔子。
“婆婆这一个桃核多少钱?”
老婆婆说:“一个铜板。”
我掏出一个铜板递给老婆婆:“婆婆您早回家吃饭吧,这时辰人不多的。”
婆婆笑了笑:“好嘞姑娘,你也早回去吃饭吧。”
我冲婆婆笑了笑:“您老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我飞快的跑回家,文秀已经把饭做好了,一如既往的好吃。
“文秀做的饭太好吃了,桂花坊的大厨不如你,我的文秀好妹妹。”我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边吃边说。
文秀冷冷的看着我:“你还吃过桂花坊。”
越之嚷嚷着:“二姐,你这就不厚道了,自己偷着去桂花坊,自私。”
“嘿,你这小子,”我撸起袖子想锤他,“我是经过桂花坊闻到的味儿!”
子舟姐看我粗俗的不成样子:“楚沧,坐好。”
我立马坐好,噤若寒蝉,默默的吃饭。
矜持了不到一分钟,突然想起桃核还没给文秀,从兜里掏出来桃核,递给文秀。
“文秀对不起,我早晨出门把染布给弄脏了,别生我气了好吗,”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这是我给你买的,你属兔,我专门挑的兔子。”
文秀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小时候越之把她酿的桃花酒打翻了,她什么也没说,往越之晚饭的粥里掺了一包泻药,越之一晚上没消停。第二天文秀看着越之在床上奄奄一息,冷冷地问:“还敢乱动我东西么。”吓得越之艰难地摇了摇头。
文秀看到我手里的桃核,嘴角抽动了一下,我猜她在笑。
她敛了笑意,从我手中拿走了桃核。
她捏起桃核,仔细看着:“这小东西倒是很细致。”然后把那小小的桃核小心地放到衣服里,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这七天你刷碗。”
我用力点点头:“好的好的。”
只要你不要计较我弄脏了染布就好。我心想。
我收拾了饭碗,去水池边洗碗,刚好碰到夏砂也端着饭碗出来。
“楚沧,今天轮到你刷碗吗?”
我哭丧着脸说到:“今天我把染布弄脏了,文秀罚我刷七天的碗。”
夏砂吐了吐舌头,说到:“那这七天你陪我刷碗咯。”
“有我陪你那你可不会无聊了。”我们俩嘻嘻哈哈地刷完了碗。
我把湿着的手擦了擦准备去找苏阳了。
“这是又去见你的小徒弟么。”夏砂打趣我。
“当然了,我可是个严厉的师父哦。晚上见了。”
我飞快地掠过夏砂,夏砂看到我飘起的衣裾,微微笑了。
我轻车熟路地爬上苏家的屋顶,轻轻地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偏院里,看到少年清瘦的背影,站在青翠的小桃树下。
我故意敛去了气息,偷偷摸摸的靠近他,没料到他突然转身。
夏日午后的阳光变得温柔了起来,微风吹动细长的桃树叶子,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俩的心跳声。我抬着头,怔怔的看着他,苏阳的眼睛好看的要命,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因为他眼里现在有我,我的心好像不听使唤了,打鼓一样,越跳越厉害。
我微微别过眼神,不敢再看下去,怕他发现我烧起来的脸颊。
我永远不知道是,那时的苏阳是想要抱住我的。
“你不是要好东西吗,喏。”苏阳压低了声音,少年人变声的沙哑像是猫尾巴,一下一下掠过我的心脏。
苏阳怀里抱着两个可爱的大桃子,我看着他,觉得有点滑稽,忍不住笑了。
他看着我,也笑了。我最爱看他笑起来的样子,笑起来嘴角的两个梨涡一定比桃子还要甜。可是他不常笑,每天都是冷着脸,像个不苟言笑的老学究。
他递给我了一个,说道:“一人一个。”
我点点头,接过来抱在怀里。
这桃子特别甜,桃核完完整整的。苏阳拿来一壶水,仔仔细细地冲洗干净我们两个的桃核。
“你拿着我的,我拿着你的,”苏阳抓住我的手塞了他的桃核,“你要好好拿着它,不要随随便便就丢掉了。”
我点点头:“回家我就找根红绳系在手腕上,怎么也丢不了。”
他看着我,没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阳已经高过我半头,他低头看我的时候,我能清晰的看到他纤长的睫毛,浓密的眉毛,瞬间在心里深深刻下了俊美无畴的少年。我见过的美人不少,可让我心脏停下来的只有苏阳一人而已。
距离我误入苏家已经很久了,当年那棵小树已经可以颤颤巍巍的结几个青涩的小果子。
我那时刚下山,趴在苏家的房顶上,看到院子里一板一眼练剑的精致小少爷,就走不动路了。只是用手顺了顺头发,就冒着被护院抓住的风险跳下去。
“小孩,练的挺认真呀。”
小孩吓了一跳,很快又镇静了下来,手悄悄握紧了剑柄。
“你是谁?”
嘴角挂上了笑:“朔月山,楚沧是也。”
我蹦蹦跳跳地围着院子看了一圈,最后坐在石桌上,弹了弹旁边地小树苗,看向穿着淡淡的水绿衣裳的小少爷,他正拿剑指向我。
我“噗嗤”一笑,说道:“你这剑对我没用,半招就能打败你。”
他不服气地看向我,精致的小脸蛋上染上了些许的愠色。
“不信么?”话语间我已经近了他的身,转瞬之间就抽走了他紧握的长剑。
我颠了颠剑:“小孩子拿这么重的东西干什么?”
小少爷一脸惊诧,强忍着恐惧,这里是苏府最偏的地方,护院根本不会过来。自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练剑,却突然出来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女孩子。
我看他脸色变了,赶紧把剑还给他:“你可别哭,我不是坏人,只是恰巧路过。”
我说着蹩脚的谎话,没想到小少爷竟然说:“你好厉害。”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傻兮兮地笑了笑:“我这么厉害,那你要不要我当你师父呀。”
他认认真真地摇了摇头:“我不要你当我师父。”
我有点失望地撇了撇嘴:“不要就算了吧,我走了。”
我跳上房顶,却听到小少爷的声音。
“你明天……”我转过头去看着他,他有点不好意的低下头,“你明天,还会路过么?”
我笑得眼睛弯弯的:“当然路过。”
“我记住了你叫楚沧,那你也要记住我。”他定定地看着我说。
“我叫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