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海子》繁素

21、掐架

　　柳生比吕士走进屋来，板着一张脸，也不理人，就径自在沙发上坐下，那淡淡的表情有一种内敛的张狂之气，让人不敢轻视。
　　这时，他才抬头向更生望来，也是淡淡的不耐烦，像看路边的流浪狗，是那种漠不关心的审视，但是渐渐的，他的目光变了，迷惑，怀疑，惊讶……最后皱起眉——
　　“你怎么在这儿？”语气真谈不上温柔。
　　更生有一种被家长抓到逛夜店的错觉，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两手放在身侧，张口就要回答，结果——
　　“哎，这话问的！”显然，更生又被抢走话语权了。说话的男孩笑嘻嘻地凑近柳生，“这么凶，花都该被你吓着了。她怎么在这儿？不是你带她来的吗？”
　　柳生一脸古怪地看看说话的男孩，再看看睁着大眼睛扮无辜的更生，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是跟朋友来玩的。”嗫嚅地解释，更生垂下头，心里腹诽：奇了怪了，她为什么要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柳生比吕士充其量不过是幸村精市的朋友。况且，她跟幸村精市也不熟，那她为什么要怕他？
　　是的，她怕他。看到他那张严肃的脸和尖锐到能看穿人心底的眼睛，她就觉得毛毛的，很想拔腿就跑。
　　“走吧，我送你回去。”这是他进来说的第二句话，一如他的人——干净，利落，并且自始至终都掌握主导权。
　　“喂，柳生，不用这样吧，大家一起玩嘛。”
　　“就是，花都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样多扫兴！”
　　男孩儿们莫名其妙，纷纷劝解，可是柳生只是站起来，淡淡地说了句，“没事，你们先玩吧，我送她回去。”说着就率先朝门口走去，也没有看更生一眼。
　　就是那种淡到极致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没有人敢再多问一句。更生赶紧小跑几步跟上他的步子。

　　“他们把我错认成了那个叫花都的女孩儿，我不是故意的。”一出包厢，更生就赶紧解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万一他把她想成那种居心不良对他别有企图的人怎么办？她自己那边的摊子已经够乱了，可不想再摊上这一茬。
　　“嗯。”不冷不热，脚步依然不停地向前走。
　　更生纠结，这个算什么事儿啊？您老好歹给我句话，别这么言简意赅好不好？
　　“那个，柳生君……不用送了，我……还要去找朋友……”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更生郁闷死了，柳生比吕士紧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也没有让你发扬什么绅士风度啊！

　　“叶更生，你迷路迷到外太空去啦？”这样阴阳怪气的毒舌语气，除了向日岳人，更生不做第二人想。
　　在这时候听到这个声音，更生喜忧参半，刚回过头，脸颊就蓦的一痛，已经被一只魔爪捏住。
　　“嘶——疼，疼！”更生立马娇气地呼痛——小恶魔，就只会来这一招。
　　可是下一秒，脸上就一轻，疼痛感消失。
　　更生惊讶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只漂亮的手，那是小魔王的手，亦是上帝的杰作——骨肉匀称，白皙修长，多一分则太肥，少一分则太瘦，这只手，曾调出魔鬼奏鸣曲一般的“魑魅魍魉”。
　　现在这只手被人抓住了手腕。抓住他手腕的这个人叫做柳生比吕士。他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将更生护住，俊逸的脸上一片严肃，眼睛盯着向日岳人是不满和敌意。
　　更生只愣了两秒钟，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完了。
　　急急忙忙地朝向日岳人望去——岳人的脾气很好了解。她回去晚了，虽然表现得凶神恶煞，但最多也就骂她几句，发发小脾气，再捏捏她的脸也就完事了。他表面上跋扈，但其实最听不得软话。可是现在柳生大概误会他欺负她而动手维护，这问题就大条了．
　　——果然，向日岳人原本轻松站立的姿势瞬间绷紧了，一手依然插在裤兜里，微侧着头，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神却冷凝住，漂亮的脸上慢慢漫开一抹讥诮的笑。
　　啧啧，他们家岳人到哪里都妖孽得一塌糊涂。更生还不忘在心里偷偷赞了一把。
　　“立海大的柳生比吕士？——我认得你。”闲闲地开口。
　　柳生的目光闪了闪，放开了向日岳人，只一双眼睛犹存怀疑和警备。
　　向日岳人低下头，头发盖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只看见他用左手抚了抚被抓的手腕，活动活动手的关节，然后，猝不及防地抬头，出拳——
　　“嘭”的一声，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柳生比吕士的脸上，因为没有任何防备，柳生被打翻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更生随着周围的人惊呼一声，赶紧跑到柳生比吕士身边，“喂，柳生君，你还好吧？”
　　说不愧疚那是骗人的，毕竟事情因她而起，可这算什么呀，争风吃醋？
　　开玩笑，这种恶俗的破烂戏码就不用找上她了吧！虽然在别人眼里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
　　柳生站起来，眼镜掉了，露出那双精明锐利的眼，嘴角也破了，明明是形容狼狈的，但他站起来，动作从容，一派自然，丝毫无落下风之感。
　　“没事吧？”更生有些担心，手刚伸出去要去扶他，就被人从后头拽住了，回过头对上向日岳人黝黑明亮的眼睛——他的目光摄人，紧盯着更生，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直觉的，这样的岳人很危险。
　　岳人和柳生比吕士，更生的心里毋庸置疑倾向岳人。这不仅仅因为岳人是“自己人”，而柳生至多不过是表哥的朋友，更因为他们两个虽然年龄相仿，但柳生却比岳人更加早熟，更加懂得自制内敛，小小年纪心思就深沉得无人能懂，这也是更生怕他的原因。而向日岳人，虽然拥有过人的天赋才能，心性却更像十八岁的少年，任性恣意，有一种这个时期少年特有的动物般的凶猛，不会算计，不会妥协，完全依照本能行事。就像现在，他浑身洋溢的气息是原始的，纯动物性的。
　　更生有些担忧，她怕岳人受伤。
　　向日岳人却将目光移开了，转向柳生比吕士，不说话——两个少年，面对面而立，眼神对决，彼此都在眼中看到少年意气。
　　“要打架吗？正好，我也好久没有练身手了。”柳生很安静地勾了勾嘴角，然后默默的解开袖口、领口的纽扣，轻轻活动着手脚关节。
　　更生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焦急却说不出话——喂喂，柳生君，我刚还夸你冷静自制呢，你怎么这么快就拆我的台？做人不带这样的啊，你说你一个文弱书生掐什么架啊？！
　　但柳生同学显然误解了更生目光的含义，望向她的目光里带了暖意，“不用担心，躲到旁边去，一会儿送你回家。”
　　话落，更生就觉得被小魔王抓住的手臂断掉一般的疼，向日岳人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说：“叶更生，你的社会关系还真复杂，待会儿再跟你算账！”说着放开她的手，把她轻轻推到一边。
　　更生欲哭无泪——柳生君，你是故意的吧，好报复我冒充你女朋友的事，太阴险了！

　　“咦咦？要打架吗？”
　　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更生一转头，果然见到那只关西狼忍足侑士，桃花眼瞄瞄这个又瞄瞄那个。
　　向日岳人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
　　“啧啧，真无情！”忍足侑士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摇着头走过去，“这种好事都不叫兄弟，不够意思！”
　　更生汗颜：个战斗狂！
　　然而事实证明，男生的身上其实都隐藏着战斗因子，在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关于战争的梦——那种生命与生命最直接的搏击，马蹄击溅，金属碰撞，喷射的热血蔚成漫天虹彩，这是何等惨烈，又是何等壮丽的景观！
　　在和平的年代里，这种向往往往转化为打架斗殴的形式来表现，是纯男性的，力与美的体现。
　　这是说单独的较量，而不是群殴。
　　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样从单打独斗演变为群殴混战的呢？这其中的过程曲折而复杂，并且带着匪夷所思的戏剧性，因此咱跳过不记。
　　当叶更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人混战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真是太难看了。
　　看两个势均力敌的男人较量是视觉享受，看二十几个人互掐是闹剧。
　　打群架这种运动，现场气氛往往热烈，极具煽动性和牵连性，打到后来，连不会打架的和观众都嗷嗷叫着冲进去，胡乱地抡胳膊甩腿。就算有几个是真正的练家子，在这种小地方也施展不开，更多的是两人或多人抱在一起满地乱滚，费力笨拙地挥拳互殴，更有甚者像女人一样抓头发嘶咬的，场面极其不堪入目。整个桃花坞都陷入混战。
　　更生的目光紧紧盯着向日岳人——这厮已经杀到六亲不认了——说实话向日岳人同学很擅长打群架，明显的他们这边的人要比另一边更有经验，无论是闪转腾挪的灵活身法，哪里人多往哪里冲的勇气，还是一对多的街头战斗技巧的熟练度，一边摆平围殴上来的人一边不带重复地骂脏话，都令人叹为观止！
　　可是这种场面持续十分钟之后，更生就不耐烦了——她想回家了，今天碰上太多乌龙鸟事，我们的更生小朋友心情不好。
　　所以，当又一个呼哧带喘，满脸尘土，头发凌乱的人摔在她脚下时，更生怒了，顺手抄起吧台上的一只烟灰缸狠狠地砸出去。
　　水晶烟灰缸飞过混战中的人群，直直地飞向桃花坞大厅立着的一只两米高的原木大本钟，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玻璃碎了一地。
　　这个声音太过刺耳太过响亮，以至于群战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侍应生们木里当场——那个可是他们“桃花坞”的镇店之宝啊！
　　“我要回家了。”声音不高也不低，甚至没有起伏，仿佛只是出来久了现在要回家陈述一下而已，但是在这情景下却是诡异无比。
　　可是我们坏脾气的更生小朋友才不管这些，径自跳下高脚凳，无视遍地废墟狼藉，无视一干人等诡异的目光，穿过混战中的大厅，但是走了走了一小段，她忽然停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捂着额角，脸埋在两膝之间。就像一个小孩子忽然发脾气不走了一样。
　　这个一身华服的小女孩，就这么以任性之姿隔断了两帮互殴的人群，人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不可思议更是匪夷所思，可是也没有人说话或上前阻止，直到一声惊呼——
　　“岳人，小叶子好像不对劲……”
　　女孩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可是从她捂着额角的手指缝里缓缓流出殷红粘稠的血液！

作者有话说

　　首先谢谢稚羽亲的长评，我会加油更新的，但其实有时候也由不得我自己啊！！
　　然后，我想大概很多亲也不了解更生和重阳这对名字的意思，其实后文我会解释的，但为了大家更好地看文，在此解释一下吧。更生的意思其实就是菊花，“更生”是菊花的别称，他们俩的名字来自孟浩然的《过故人庄》“待到重阳日，再来就菊花”，因为他们是生在重阳节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