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火影]通缉犯》辰日巳时

88、通缉令80

　　新的一年，要有新的气象。
　　罗杰老爸那天在老妈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绝对不会再把深色衣服和浅色衣服混在一起洗了。直到三天后我看见他把刚刚洗好湿哒哒的深色衣服堆到浅色衣服上面，然后……然后我妈的白色连衣裙上就红一块蓝一块。
　　整天看见罗杰老爸在作死，感觉我妈一定会很累。
　　当真想不通她为啥会看上罗杰老爸。

　　除了家里那个不着调的罗杰老爸以外，其他人都好好的。老妈一如往常，每天生活作息很是规律，每天早上八点去花店，中午十一点回家，下午两点半回花店，四点半关门，然后去一趟杂货店，回家。休息日则要么在家护理门前的扶桑花和蔷薇，要么在小院里搬个桌子，一边看书一边喝咖啡，或是去跟杂货店的店长小姐逛逛街。
　　有好几次叫我跟着去，但是想起之前的种种，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知为何总觉得会没命呢。

　　白胡子老爹跟市长一家关系很好，上次跟老爹他们在酒馆的时候，老爹跟我说，市长和他的儿子都是一代有志之士，就是死得有点早。
　　“哈哈哈，要是他们还活着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不是这个样了啊哈哈哈哈！”
　　老爹这么说。不知道老爹说的是整个世界会比现在更好还是更糟糕，不过看市长一家的为人来说，我相信是更好。
　　老爹那天被船医德拉尔逼着戒酒，当时老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满脸写着“老子不开心老子不要戒酒”。毕竟他生前那个病就是因喝酒而起，我们整个海贼团的人都不希望老人家重蹈覆辙，于是尽管船长不乐意，这次的戒酒活动还是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一开始老爹还乖乖听话，但是过了三个星期，老爹就忍不住了。
　　于是整个酒馆的二级警报再次拉响。
　　该说什么，老爹和罗杰老爸不愧是世界最强的两个人么？两个人在前面扛着酒桶呼呼的跑，一群人在后面呼呼地追，连一群人中速度最快的文森特（他是被我们架过来帮忙的）都没能逮住他们。老爹一个霸王色霸气，就把小胡子震晕了，剩下我们一群人武力值够但是速度不够的只能干瞪眼。

　　这到底……
　　都算什么事？？？

　　于是老爹的戒酒运动就轰轰烈烈的告一段落。我们一群人，真心管不住这个这两个强到逆天的……酒鬼。

　　罗德里克在腿受伤的那段时间想了很多，最终一拍桌子决定：“让一切从零开始吧！”虽然拆了石膏，因为严重的扭伤依旧是一瘸一拐，他说这句话后的当天下午就买回来了厚厚一摞画纸，画漫画用的网点纸，白墨水，还有勾线笔。
　　小伙子说干就干。
　　为了保持作品连贯，他打算从第一话开始连载。他凭着印象和模糊不清的原画稿，一笔一笔地重新画了起来。他说，他希望这次工程浩大的翻新会比第一版更加出彩。
　　罗德里克这一折腾，跟他一个巡逻班子的我们三个也跟着激动起来。特别是文森特。当他听罗德说他决定下午就开工时，整个人激动地就差给罗德磕三个响头了。
　　“啧啧啧，铁杆粉。”
　　科林一边笑一边吐槽。
　　不过激动归激动，当初说好的一起帮忙，一到现在发现不是我们不想帮，是发现根本帮不上。一群武夫只能在大画家边上干瞪眼。科林对美术一窍不通，勾个线歪歪扭扭的跟蚯蚓一样；我实力手残，对画画这方面虽然有些自信，但是画漫画是个细活，罗德的草图打出来后的描线，填墨水，贴网点纸，生怕自己一个手抖给他弄得一团糟，于是不敢瞎掺和；文森特算是我们一群里面比较好的，担任贴网点纸和填墨水。不过在罗德看见文森特几乎把整张纸都涂黑后，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所以说到头来我们三个还是闲着的。
　　“……别这样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啊……嗯……像我，像我在打架方面完全能被你们秒杀啊……”罗德里克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慰着意识到自己不是一般的手残后，现在正在他家的沙发上思考人生的我们三个。

　　“……要不这样吧。”半晌后，科林冒出来一句。
　　“……以后咱们三个负责催更吧。”
　　“……好。”
　　“……行吧。”
　　“……你们走开。”

　　白胡子海贼团剩下一拨人在找到萨奇后组成了个商队出了海，其实说是商队，也是以在海上浪为主，偶尔做点小买卖挣点路费环游世界。本来说是新年回来，但是遇上了海龙卷，所以耽搁了一阵子。下午，一群糙汉子吵吵闹闹地下船时，正好赶上我们四个回到码头。
　　“噫！！艾斯？！！”
　　“什么什么？？队长？？？！”
　　“嗷嗷！！艾斯！！！！”
　　“小混球你可担心死我们了！！！”
　　果然，这群混蛋还是老样子。晚上在酒馆，第十一番队的哈伊姆拍着我的肩膀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们去航海。我刚想答应，却又觉得这么走掉有些不妥，大概是因为22年后刚刚重逢的老妈，也许是因为我急于寻找萨博的下落，还可能因为……因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总觉得心里缺了哪一块。想了一会儿，最终谢绝：“……嗯……虽然我也想出海，不过那应该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想留一会儿……”
　　“哦？”哈伊姆有点意外，不过随即又笑开了，“想跟我们出海的话跟我们说一声就好！我们永远欢迎你！哈哈哈哈！”
　　闻言，我也哈哈大笑起来，没有觉得因为拒绝邀请而感到不好意思，没有因为他们的有些过的热情而感到尴尬。

　　我想起来晓组织里的蝎先生，那个宣扬“永恒美”的艺术家。如果有人对他说一句“我们永远欢迎你”，他那万年的冰山脸会不会也会跟我一样笑出来呢？
　　不管多久，能够一直一直等待下去，能够一直一直欢迎你的，除了家人，还有那些出生入死，与家人无异的同伴们了吧。

　　那群人离开后，我开始仔细思量起来出海的问题。
　　现在我不出海，一是放不下老妈，二是想通过实际行动跟因我而死的老爹和兄弟们好好道个歉，三是……萨博。最近脑子里时不时总蹦出来当年一起抢劫攒钱来买海贼船的日子，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于是有一天晚上，梦见自己攒钱买了一艘海贼船，然后把萨博接到了船上，两人带着同伴一起出海。那天晚上把自己笑醒了。
　　最终，我敲定了主意，一边打工攒钱，一边寻找萨博。等到找到他后，再拉几个同伴，出海。
　　我把这个提议跟萨奇说了，萨奇很感兴趣，立刻帮我去船坞看了船的规格和价位。当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出海时，他吱吱唔唔地说不上话。

　　为了攒钱，我又打了一份零工——在酒馆跑堂。每当不用围着小岛巡逻的时候，我就在酒馆里工作。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总之在整个小岛上都在疯传[火拳]在一个叫“白鲸”的小酒馆里跑堂。总而言之，我上班第一天，来围观的人整整塞满了整个酒馆。
　　有现在在船坞工作的乔伊，治安局的老爹，泰勒叔，巡逻队的三个同僚，白胡子海贼团等一干人，还来了民事部的止水，Dr.西尔尔克，前一阵子刚混熟的民事部部长，也是市长的儿子，罗西南迪，连老妈和罗杰老爸，还有杂货店的店长小姐也来凑热闹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艾斯真的来跑堂了！”
　　“哦哦！跑堂的队长！”
　　“哟，小伙子很会打零工啊！”
　　“哈哈哈哈！艾斯怎么突然想起来来跑堂了？”
　　“哟！队长！小费给你！”
　　“……”

　　……去死吧，你们这群混蛋。

　　一直以来，我跟罗杰老爸的关系总是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早安！儿子！”
　　“………………早。”
　　嗯……也算是能正常对话，但我总是要反映迟上好几秒，像是不习惯这个人的存在一样。相对于我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一天到头总是那么热情，热情到跟精力过剩没差，旁人总是很难以正常思维来揣测这位非正常人士在想些什么。
　　“老妈，还有通心粉吗？”
　　“有啊，自己去锅里盛吧。”
　　“哦，多谢。”
　　当我回来时，我就发现原来我盘子里的大龙虾不见了。抬头看看罗杰老爸，他正在努力把虾壳的碎片从牙缝里抠出来。
　　“……喂。”
　　“……？”
　　“……我的龙虾……”
　　“哦，没事没事，哈哈哈。”说着，他的爪子伸向我盘子里的烤肉。
　　“不要随便从别人盘子里抢吃的行吧混蛋！！！！”
　　“……！！！”
　　于是那天成了我和罗杰老爸第一次大打出手。老妈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边上看着我们两个打得火热。
　　“打完记得把家收拾好啊~”
　　“……！！！！！”

　　其实罗杰老爸的脑回路对别人来说真的很难理解，不管是对我来说，还是对我妈来说。
　　“露玖~”
　　“怎么了？”老妈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向趴在桌子对面百无聊赖笑得一脸痴呆相的罗杰老爸。
　　“露玖~”
　　“嗯？”
　　“跟你说哦！”
　　“嗯。”
　　“我觉得我自己啊，真的太——帅——啦——！”
　　“……………………”
　　我妈表示有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跟罗杰老爸交流。正常人的思维总是无法跟他奇特的脑电波接轨。
　　大概是因为他的脑子太过奇异，我妈有一次真的生气了，但是没跟他吵，只是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不让他进门。罗杰老爸就一直窝在门口哭唧唧。
　　“……你到底又在搞什么？”
　　“……儿子啊……”
　　“……要哭一边儿去，你到底又作了什么死？”
　　“……我……我……”
　　“……擦擦鼻涕，好好说话。”
　　“……我……我一不小心把露玖的连衣裙当布给剪了做风筝……”
　　“……”
　　那一瞬间，我特别想去采访一下我妈，当她看见自己的裙子在天上飞时是什么感觉。
　　对这件事，我表示什么都不想评价。实在是太离奇了。而且我妈这次生气绝对不单单因为这件事，罗杰老爸平时干的种种蠢事绝对也在账上。

　　其实罗杰老爸和老妈吵架，我没什么话可说。但问题是，我妈一怒，谁都不想见，把门锁得死死的，也不让我进去。
　　“……所以，你就来这里住一晚？”
　　“嗯，麻烦萨奇和外婆了。”
　　“……没事。”

　　说起来，我从萨奇的外婆那里得知，原来店长小姐是有一个养女的。那天外婆拿出一件可爱的小连衣裙，叫我带给店长小姐。
　　“……外婆，店长小姐应该穿不进去吧？”
　　“哎呀呀，不是给贝尔梅尔穿的啊，傻小子。”外婆笑得慈祥，眼角的皱纹在她一笑起来时都显得格外亲切可爱，“这是给她家的小孩子的。”
　　“……哦，吓我一跳。”
　　那一天，我也才知道原来之前一直忘记问名字的店长小姐叫“贝尔梅尔”。
　　当我把裙子带给贝尔梅尔小姐时，问起了她家的小女孩：“……贝尔梅尔小姐的女儿们不是还活着吗？”
　　“啊，你说她们啊，当然啦。”
　　“我萨奇的外婆说，贝尔梅尔小姐还有一个养女，所以……”
　　“哦，你说她啊。哈哈哈哈，其实她不算是养女，算是我女儿的家人啦。”
　　“……哈？”
　　对于贝尔梅尔小姐的解释，我听得一头雾水。女儿的家人，不也是她的家人吗？她说她女儿跟我差不多大，也不可能是她女儿的女儿……
　　老天，好混乱。

　　我在这个小镇安安稳稳地过了五年，也没有见过贝尔梅尔小姐说的那个“她”。萨奇他们没见过，老妈和外婆都说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当我再问的时候，她们就打哈哈，说人家现在在船坞当学徒，很少能有时间回来，不过“早晚会见到的”。
　　五年来的某一次，酒馆兴起来一个梗，叫“海贼王的诅咒”。这个诅咒，大致就是，谁带上海贼王的草帽就会变成一根筋。自打罗杰老爸把草帽移交他人后，第一任接班人香克斯是一根筋，第二任接班人路飞也是一根筋。这么看来，这个诅咒还是蛮可怕的，毕竟那种把人变成一根筋的魔力可是绝无仅有。至于这个梗是怎么玩儿起来的，我也不清楚，八成跟那个一根筋的罗杰老爸有关。
　　我刚刚在这个小镇住了三个月的时候，攒够了买车票的钱，花了一整天自己跑到净土，去看两个我有些放不下的人。海沧和阿粟。那俩见我找上门的时候，一脸的不可思议，紧接着海沧皱起了眉，静静地听我有些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解释完上次的事，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伸出小拳头冲我肚子上轻轻锤了一下，说：“好了，原谅你了。”
　　我当时先是一愣，然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海沧和阿粟也笑了，阿粟还在我帽子上别了一朵小野花。
　　临走之际，两个小孩子支支吾吾地问我是不是被海沧捅死的，我大大咧咧一挥手：“老子在遇见你们之前就死翘翘了。”
　　其实我的本意是叫他们不必在意，但是两个小孩明显被吓傻了。
　　从净土回来的路上，我在总站碰到了一个很是熟悉，却又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的人：“……佩……佩恩老大？？？”被我一把拍住肩膀，橘色头发年轻人正站在一群人中间，有些疑惑地扭头，指了指自己：“……叫我？？？”
　　“……对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不记得我了。岂止是不记得，根本就是压根不知道有我这号人。“……请问……你是不是晓组织的佩恩老大？”有些蹊跷，我只得再次询问来确认。
　　“……我是晓组织的老大……但是我叫弥彦……”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睛不是一圈一圈跟紫色波板糖一样的了，并且脸上也没了那些看起来像是小混混的钉子，我才恍然大悟他们不是一个人。再看看他周围有些茫然，穿着一样制服的同伴，我意识到此晓组织非彼晓组织。
　　“……抱歉，我认错人了……长得有点像……”
　　“……不要紧，说起来，你知道晓组织？”
　　“……啊，知道是知道，不过不是你们这个晓组织而已……大概重名了……”
　　“……可能吧，我叫弥彦，是晓组织的首领。”
　　“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是个海贼。”

　　五年里还有一次，听说文森特要过生日，于是我们三个决定送他一把军刀作为礼物。其实这个提议是我提出来的，毕竟把他那么重要的东西弄坏我一直有些心虚。仿照着那把断刀，我们也在刀鞘上刻了他的名字：送给小胡子准将文森特.塞姆.杰夫.格雷.拉斐尔。
　　“…………那个啥……”他接到这把刀后，有些欲言又止。
　　“……我的名字……写错了……”
　　我、科林和罗德里克：……
　　不久后，我们看见文森特家里壁炉挂着的那把断刀后，才发现我们原来除了“文森特”以外，其他全部不太对。

　　五年，真的可以发生很多变化。比如说，我攒的钱越来越多；比如说，罗德的漫画又成了热门，还出了单行本；比如说，文森特的“剃”越来越快；比如说，我听说路飞成了新一代的海贼王。
　　“看了吧！这是我弟弟！海贼王哦！”
　　“……艾斯又开始弟控了。”
　　“去你的，你才弟控！萨奇！”
　　“……原来你是弟控吗？”
　　“……艾斯是弟控啊。”
　　“诶？艾斯是弟控？？”
　　“……”为什么你们三个也来挤兑我啊！混蛋！
　　在这里，现世的消息多少会有延迟，路飞当上海贼王也许是半年或者一年或者更久之前的事了，不过我们还是开了个宴会来庆祝。老爹说，他当初真的没看错人，小伙子，有前途。
　　听到这里，我不知道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悲伤。
　　毕竟，成为海贼王也是老爹梦想。
　　帮助老爹成为海贼王，是我除了证明自己以外的另一个梦想。
　　老爹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事，大手在我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一下，大笑着说：“这个时代没有能承载下我的船啊！”
　　听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凄凉。不过在看到老爹笑得那么豪迈时，一切顾虑都如烟消散。

　　这个时代的名字，叫做“路飞”；有一个传说的名字，叫做“白胡子”。

　　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吧。

　　那样的话，我也安心了。

　　说起来，生活真的如同一场戏。那天，Dr.西尔尔克在酒馆里请客，说是自己家的儿子出息了。
　　“哈哈哈！说出来你们可别吓一跳啊！我的儿子可是现在海贼王的同伴呢！”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差点被酒呛死。
　　“……Dr.西尔尔克，你的儿子叫什么？”
　　“我的儿子？他叫乔巴！托尼托尼•乔巴！是世界上最棒的医生！”
　　我差点又被酒呛死。一把撂下酒杯，慌里慌张地跑回家，翻出航海日志，从扉页的夹层中掏出一沓通缉令，然后目光定格在一只带着粉色礼帽的驯鹿的照片上。
　　“Dr.西尔尔克！！！”我夺门而入，跑得气喘吁吁但是来不及喘口气，高举通缉令大喊：“是乔巴吧？！最棒的医生对吧？！”
　　医生在看见照片的时候愣住了。慢慢地，布满胡渣和皱纹的脸上绽开欣喜的笑容，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滚落下来，一路落到地板上。他有些颤颤巍巍地接过通缉令，低下了头。
　　“各位！！”片刻后，他迅速转过身，通缉令举过头顶，“这就是我儿子！我的驯鹿儿子！最棒的医生！虽然赏金只有50！！”
　　接着，酒馆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连同医生也笑了起来。

　　不知道我们这些死者对他们的祝福与思念能不能传达到那一端。
　　若是能传达到的话，那就太好了。
　　若是那样的话，那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