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三世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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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大年三十，本该是千家万户团聚过年的日子。而长安城里，却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死的是个寻常百姓，可这事件发生的时间点实在太刁，朝廷不得不重视。
被害者为长安本地男子梁某，刚刚从外地回乡，独居。梁某被发现时，俯卧于自家大门旁边，门缝开出空隙，死者姿势像是正要爬出门。他颈部被砍两刀，他死于大年夜前夕，且由于住得偏僻且独居，直到三日后，才被发现遇害。
京兆府的官吏们来到现场，发现他家里景象极其血腥。血脚印从他的卧房一路蔓延到尸体边，而炕上和附近，皆是血迹斑斑，十分恐怖。
同时，在他的炕上发现，他的被子被整齐的切了一个口，而钱袋等物散落在床上。
依据被子上的缺口，官府推测，梁某是在床上睡觉时被人砍中，因而被子上留下了齐整的缺口。
接下来，案件中的一个重要线索被发现了。
案发现场的屋门的门闩，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也就是说：凶手不是从门进入房间了。
而接下来，官府在房间的窗框上发现了两枚新鲜的中指和无名指的血手印。
同时，在指纹的附近，又发现了几处不完整的脚印。这脚印是布纹质地的，意思是凶手穿着鞋套这类的东西。而在院子里，又发现了另外一种鞋底的脚印，带有鸟禽图案。
综上，官府发现的指向线索是：
两枚新鲜指印，一种布纹脚印，一种其他材质带有鸟禽图案的脚印。
于是，吊诡的事情就出现了。两种脚印，也就意味着有两个凶手，但是为什么一个凶手十分有意识地穿着鞋套，另外一个凶手没穿鞋套呢？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官吏们觉得带有鸟禽图案鞋底，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而看护现场的一个捕快留下的相同脚印，让京兆府找到了卖这种鞋的鞋摊。鞋摊老板表示：这个款式我只进了八双，都卖出去了。官吏们四处寻访，却只找到其中四位卖家，案件陷入僵局。
“现在又要我说了？”南风微微挑眉，一脸无所谓。
清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攥着她的领子，迅速放手。
南风整理了衣衫，瞪着清野。
清野也不闪躲，定定地瞧着她。
真是个怪人，南风暗想，被大姑娘看着，也不觉得尴尬，莫非是个风流鬼？可听闻这位少卿大人眼里只有两样东西：死人和卷宗......
“不如，进去说吧。”诸葛寻虽然不喜欢南风爱闯祸的本事，可对于她的分析力和观察力还是引以为傲的。
“也好。”清野应了。
谁愿意请你？我都困了！南风气呼呼的，却不敢造次。
厅堂修建得高大宽敞，正中靠墙设一扇屏风，墙面上悬挂着山水图，画前设长案，案上陈设座屏，案前设八仙桌，两边有椅。厅堂的中间两侧对称放置椅子与茶几。厅堂的两边放置较高的花几，摆放花瓶以作装饰。
清野向诸葛寻抱拳相谢，便落座了。
“快说话！”诸葛寻回礼，瞥向南风的一刻，变了脸色。
南风刚喝了一口小厮呈上的茶，被诸葛寻一瞪，差点呛着，可慌忙擦了嘴，换了个语气说道：“烦请少卿大人，帮我再梳理一遍案情。”
清野点头。
“在屋外的围墙上也发现了有人攀爬留下的痕迹，两位凶手，攀爬进入梁某家，从窗户跃入，砍杀梁某。梁某受伤后，逃出房间，却因失血过多倒在家门口。其中一名凶手穿带有鸟禽花纹的鞋。
排除杀人狂的可能性，杀人动机基本上只有：情杀，仇杀和财杀。”清野将案件繁杂的线索，梳理了一遍，罗列出关键点。
南风一怔，她原想借着对方叙述的空挡再吃几块点心，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几句就说完了，还解释得十分清楚，碍于诸葛寻的“淫#威”，她只好腾出嘴来分析。
“我们都知道，各类凶杀案中，犯人遗留在现场的蛛丝马迹是锁定凶手的重要线索。然而在这起案件中，线索在一定程度上却影响了京兆府的侦查。”南风根据清野的叙述，加上自己的分析,选择从杀人动机入手。“梁某，那一晚才回到长安，那一日的主要活动就是在赌坊打牌，深夜就被害。可见杀他的人，必定是知道他回来了，起了杀意。”
南风说过之后，清野微微点头，他赞成南风的观点，同时重新审视这个女子，大啦啦的性情，心思却十分缜密，都说百里坊是出奇人的地方，看来所言非虚。
“京兆府排除了情杀的嫌疑人，因为梁某除了好赌外，没有别的爱好，也从未听闻他和什么女子走得过近，仇杀的可能性应该更大。”
南风听到这里，觉得这群拿朝廷俸禄的，还不至于那么无能，语气稍微缓和。
“我觉得一个人颇有嫌疑。”
“谁？”清野凝神看向南风。
南风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清野起身，走进，见南风的手指，在纸上敲了敲，那是本案之中一个嫌疑人的画像。
“他的证词虽然诡异了些，但嫌疑已经被排除了。”清野原本惊喜，转瞬即逝。
“哦？”南风微微挑眉，看神情似是要听清野的“高见”。
原来，南风指的这个人，是梁强那日一起打牌的牌友，此人在接受询问时说：梁某那晚曾经中途出去过一趟，看他回来时的神色，应该是和什么人吵了架。而同时和梁某一起打牌的另外两位，也证实过梁某曾经出去过。但当官吏向赌坊小二求证时，却发现，梁某那日在赌坊，根本没有中途出去过。后来，另外两位牌友表示，这件事是声称梁某出去过的这位牌友有意贿赂他们这么说的。
尽管他的嫌疑很大，但由于其体型较胖，不具备翻墙入室的可能，且脚印比对亦不符，他的嫌疑，自然可以排除了。
“你怎知我说的是他，我说的，是和他有关的一个人。”
南风的话让清野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分析了这么一大堆，结果是南风早已知晓，明知故问......
“情杀仇杀都排除，那就剩下财杀了。”南风见清野脸色发黑，诸葛寻的脸色比他的还要黑，连忙转了话锋。
“证物里，有许多残留的旱烟，看这个的量，应该是抽了一半丢下的，试问，这个从西域引进的稀罕物，谁会如此不节俭，浪费这么多？”
清野听了南风的话，陷入沉思，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还有，那个牌友为何要刻意说谎，将自己扯进嫌疑里？”
“在下还有要是要办，改日再来登门致谢。”
清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走得匆忙，南风却一脸玩味地立在门口，目送着他走了好远。
直到诸葛寻要开口喝斥她，飞也似得逃回了卧房，动作敏捷流畅。
三日后，南风睡得天昏地暗，午饭时分，才爬起来，随便吃了点，便坐在院落里打盹，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大门外正走进来一个身影，脚步坚稳，看得出轻功底子极好。
“呦，夏大人。”南风调侃。
“案子破了。”
南风微微挑眉，淡定地看着清野，好像在等他说前因后果。
清野被南风的这个不说话，弄得略微尴尬，因为他在等南风先开口问他是怎么回事，这不按常理出牌，差点噎死他，可他又不甘心不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三世界(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