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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等你醒来告诉我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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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百草牧场雾气蒙蒙,随着太阳升起,寒气遇热,微风渐徐,风吹,雾散。
房间里,张人韦醒了,他双手撑起身子,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可能是因为他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罢。
他感到痛感,便轻轻拉开胸前衣服,低头看去,只见心口处一片紫色,不过颜色较淡,想是身上的毒渐渐被驱解了罢。
张人韦合拢衣服,放眼望去,发现床上的环境有些陌生,这不是自己的家,他心里有些好奇,自问道:“这是哪里?”
他又试探性的想伸脚下床,却是觉得头昏目眩,四肢酸痛无力,一下子又坐倒在了床上。
“啊……”
他再次抬起头来,四处看看,目光到处,看着对排另外一张床上躺着络英道长,这更让他惊讶不已,“道长?”
“道长怎么也在这里?”
张人韦思索了一下,这才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那天晚上的战斗如何,睁眼又不见父亲,遂心头一震,“父亲呢……”
他带着疑问,提脚便移向络英。
刚起步,就听到咯吱的一声,房门打开,一股冷气蹿入,一个少妇愁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是石绚音。
石绚音看着张人韦下床,驻足顿了一下,脸上的愁云瞬间消失不见,高兴的上前来:“人韦?”
“你怎么下床来了?”这话是高兴,也是担心。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别乱走动。”她忙扶张人韦又坐在床榻上。
张人韦一脸疑惑的看着石绚音,“绚音,这是在哪?”
“百草牧场。”石绚音回道。
“啊?”张人韦惊疑,“怎么会到百草牧场来了?”
百草牧场距张府,有近一百公里路,自己不在府里,却身在百里之外的地方,张人韦不免有些疑惑。
“绚音,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还有父亲呢?”
石绚音道:“是李兄带我们来的。”
她顿了顿,道:“父亲他……”说话的声音渐低,低不可闻,进而哽咽了起来。
“父亲到底怎么样了?”张人韦着急的道。
那日,石绚音看着张府身在火海之中,又被人击倒在地,遂道:“父亲……他……”
“殁了。”
这两个字,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
张人韦一听此话,顿时头昏眼花,耳鸣心止,浑身犹如被电电了一般,知觉麻木,身子也没了支柱,软了下来。
“父亲……”他顿时心如刀割,嚎啕大哭,眼泪滚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他实在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不会的,你一定是骗我的。”
一时间,好像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眷恋的了,因为父亲打小就父兼母职,是他唯一的亲人。
“人韦!”石绚音伸手抱住他的头,犹如母亲抱着孩子一般,安慰着。
当石绚音像母亲一样抱着他的时候,张人韦又转变了想法。在这世界上,还有值得他留恋的人。
那就是妻子石绚音。
他紧握挙头,骨节咯咯直响,眼睛在冒火,恨不得马上去找到仇人,亲手将之千刀万刮。
他只恨自己技不如人,不然当日也不会有如此悲剧发生,让父亲被人杀害。
只是这悲剧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知道,父亲也没告诉过他。
如今,父亲殁了,他唯一的信念便是……报仇。
报杀父仇!
报灭府之仇!
“报仇……报仇……”张人韦把头从妻子的胸前抬起,擦了眼泪。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竟然连杀父仇人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仇如何得报?一念至此,他更加恨自己。
“仇人是谁?绚音,仇人叫什么?”张人韦问道。
“人韦……”石绚音顿了顿,才说:“有一个叫秦牧,络英道长也被他偷袭,受了重伤。”
“络英道长?络英道长,对了,络英道长应该知道。”张人韦一下子站立起来,不顾疼痛的走到络英的床边。
他从那日大堂里父亲和络英道长的对话之中,估摸着络英道长应该知道事情原因,也应该知道仇人是谁。
那么,络英道长就成了唯一一个能给自己答案的人。
然而,络英却昏迷不醒。
没办法,他只有等络英醒来。
为此,张人韦一直带着伤痛守在络英身边,也为络英受伤一事感到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家恩怨,络英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时间渐渐流逝,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戌时。
……
众人或站或坐的处于一堂。
众人是被“痛苦我也”的呐喊声惊动之后,才齐齐聚在一起的。
这一声呐喊是络英发出的,络英醒来了。
“师父。”
梦轩梦圆围着师父,犹如拨开乌见青天,眉头一松,再也没有丝毫愁丝。
站在一旁的文志平讥道:“你这家伙,还真是睡个日出日落啊!”
“难得来你这个窝,怎么?多睡会儿碍着你了?”络英似乎已忘了自己受伤一事,谈笑自如。
“不碍不碍,你多睡会儿多睡会儿,最好是永远别醒来,哈……哈……。”
“哈……哈……”络英也大笑了起来。
一阵笑声过后,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啊,让你两个徒儿担心了。”文志平说道
络英看着梦圆与梦轩,只见两个徒弟泪花泛滥,那是人在几近绝望之时万事皆转入希望而高兴的泪花。
“师父。”两个徒弟一声师父喊出,已是泣不成声。
“傻孩子,哭什么,师父这不是好好的吗?”络英反倒抚慰起两个徒弟来了。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无事当好,”文志平道,“只是好多年不得见,这次须得多留你住几日。”文志平言语诚恳。
“那是自然,你看我伤得这么重,非得静养十天半个月不可,否则是动不了的了。”络英说完,二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
咳咳……
络英笑得过了些,牵动了伤口,咳嗽了起来。
梦圆忙去抚顺师父的胸口,以期让他喘气顺畅一些。
文志平则探了探络英的气息,然后双手抵住他的胸口,输了些真力给他,随后又吩咐商管家再去煎熬几幅上好的药材来为络英疗伤。
“多谢。”
文志平道:“你我之间说谢是不是太见外了?”
两个老男人对视一笑。
张人韦很想问络英问题,只是眼前这情景似乎不是开口的时候,只好再等等。
虽然络英醒了过来,但气息极不谐和,忽强忽弱,不能走太远,他喝下商管家端来的药之后,只能坐下或躺着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