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山河此去应无恙》砚楼

18、他生未卜此生休（3）

　　后来的事也就很简单了，因了那件事，两人终是在一起了。而唐无穆也终于彻底将前尘放下，将唐陌语视为此生唯一。他这个人，有心，有情，不欠人，不愧人。也因此是他最大的弱点。
　　后来天下大乱，两人一同出了唐家堡去。因着彼此身份的不同，两人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可是老天大约就是这样无情，嘲弄的俯瞰世人。唐无穆自暴自弃时多少次从九死一生的任务里逃得性命，然而待他想要好好活着时，却又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战争最是残酷，再优秀的杀手，也无法从这样碾压的大势中存活，只要他选择同之对上。可是这天下纷乱，何人置之度外？哪怕为之殒命，也在所不惜！“朝闻道，夕死可矣！”，孔圣人尚可闻道义虽死可矣，那唐门哪个男儿又怕这一死？！
　　“你死了，他却没有来。”季拂衣紧皱了眉头：“若是他没有死，你还要等吗，哪怕十年二十年上百年？”
　　“可是时间对现在的我来说，已是最不值钱的了。我等得了。”唐无穆道。
　　“也许……”也许他不需要你等呢？又何必等？滞留人间，本就不算得是一件对的事。既然已经死去，老老实实去投胎才是最好的归宿，平白在人间待着，徒给世人添几个奇闻怪谈。
　　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些事都只是小事，可是他们却偏偏为这些小事执念，待在人间不去往生。转念想了想，也许正因为他们于家国无愧，无力顾及感情，死后这些感情才成了束缚，让他们难以释怀，不得忘记，终成执念。然而……他还是觉得自己怕是永远无法体会这些痴男怨女的执念了。
　　“也罢，贫道为你探探这人。若是他往生了去，你也追上吧，若是他还在等你，找了出来你们就一同离开。若是他还活着……”季拂衣沉吟了片刻：“贫道就将你封印至他的随身物品里，待他魂灵脱了躯壳，你也会被牵扯出来，一同离去。”
　　唐无穆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异议。甚至很欣喜。他想念那个人的心情，没有半分掺假。
　　季拂衣并不算真正心性冷酷的人，他面色冷漠，性情却是方士中难得温柔的。而这些温柔的都体现在一些细节部分。
　　所以在百般得不到消息之后，他选择废很大力气以道术探前尘寻人。他不会轻易草率的把一件事盖棺定论，也不会因为想早点了结一件事而去敷衍。他这个人骨子里面有一种清正之气。
　　就像他在纯阳并未得到公正的待遇，可是他对待纯阳的小道童，哪怕他错喊了辈分，季拂衣也没有想过去做些什么，还难得生了几分逗弄之心，将对方的注意力转向了别的地方。
　　季拂衣在纯阳上身份也是很高的，这来源于他的挂名师父山石道人。但是即便身份高又如何？他始终独来独往。不被认同。他自己心中也觉得一种疏离隔阂。他们不曾了解他，他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傲不愿意同他们为伍。
　　季拂衣探前尘，自然是想尽办法从唐陌语的角度探得。然而这一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