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记事（女尊）》大鱼青桐

73、平遥县主

　　“姐，我好累。”
　　承义一脸无可奈何：“给我忍着！是你偏要来的，这会儿又嘟嘟囔囔”
　　承恩痛苦地眯了眯小眼睛，抬头看了看烈阳，心中无比后悔。
　　宋婴见她抑郁，一面出言安慰道：“待会儿到了西城，二姐自会下令休整。暂且忍忍罢。”
　　一面又暗自思索：看来寨子确实入不敷出已久，在行程上是能省则省——跟着承义，她们好歹还有马匹或驴骡。听闻有时出行，一些姐妹竟是跟着跑来的。表面上她们一行人领太女之命前往凉州下属的西城寻皇女，实际却得自负兵马粮草的消耗，更别说倘若遇上四王女的人，损伤是少不了的。
　　“要我说，二姐就不该过来！”承恩有些愤愤，替二姐和寨子里的姐妹们不值。
　　承恩不理解二姐为何要接这费力不讨好的活计，宋婴却有些明白了。
　　二姐拒绝了平遥县主的示好，便是落了王太女的面子。尽管王太女不可能将儿子嫁给一介草莽之辈，却也免不了对寨子迁怒。
　　“二姐亦有苦衷，来这是情非得已。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承义闻言赞赏地看了宋婴一眼，点头道：“自小姐没了，二姐较以往谨慎，咱们寨子也不总跟红莲教死磕了，这样惹得太女殿下猜忌。是以，这次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承恩不满道：“别以为我不懂！不就是二姐没碰太女殿下送的美人么，二姐心里有小公子，什么美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就算是平遥——”
　　“住嘴！”
　　“慎言！”
　　二人同时打断了她，承恩讪讪道：“怎得就说不得了？”
　　承义看了眼前头的二姐，见她没注意这边，回头对妹妹严肃训斥：“现在不是寨子里，管好你的嘴。”
　　“知道了知道了。”承恩很不高兴自家姐姐在朋友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却也知道自己失言，便闷闷不说话了。
　　宋婴也不想她被责备，就转移话题道：
　　“承义姐，这回可有太女的人接应？”
　　承义苦笑道：“但愿罢。”她们不过是马前卒罢了。

　　一路无言。

　　待到了西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毕竟这逐鹿城和西城，算是占据凉州的东西两边。按理说除了主城，其他城池也是可以请奏了圣上，在藩王薨逝后分封给其他女儿。陈王提前将凉州七城中最西边的城池划给四王女，私心里恐怕也是不想自己百年后女儿们因此争执。
　　“咱们不会要进城去贴告示罢？”
　　承义无言地看了这个蠢妹妹一眼。
　　“四王女既为西城之主，那些是她该做的。我们只向江湖儿女打听此事。”又想到她们是初次跟着，便嘱咐道：“明儿会分为三波，两波姐妹往城外周围村落去，剩下的进城——你们，便跟着二姐和我，进城罢。”这样是为避免太过显眼，也是怕被一网打尽。
　　承恩有些激动：“那今晚要歇在西城？”
　　“想甚么呢！你当是来游玩不成？就在上回寻的庙里凑合一晚上，明儿跟着农户混进去。”
　　承恩唉声叹气。

　　正当宋婴、承恩跟着二姐她们到了一间陈旧的庙宇，却来了个意外之客。
　　“县主？”
　　“你可算来了！我家主子可等了你大半天了！”
　　承恩愣愣地拉了拉宋婴的袖子：“我没看错罢！平、平遥县主？！”
　　宋婴嫌弃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没理她，细细打量了这位活在她耳边的“太女唯二的两个有封号的儿子”。
　　在她潜意识里，王太女之子必然是县主，若非如此，只能说太女的其他儿子不是未到出嫁之龄、便是些不被承认的外室子。是以她并不觉得这平遥县主有甚么特殊，又看他面容虽说姣好出众，眉宇间却有股盛气凌人之气，比不得小公子那样的天仙美人。怪不得二姐不选他。
　　“您一个儿郎——”看着一身戎装的娇人，二姐有些头大。
　　“你是何意！若不是为了你！我、我——”平遥县主委屈又生气，这人真是木头，这么久了还不知他的心意么，他真的不在意她是匪是贼，只要她对他好就行了。
　　“县主——”
　　平遥县主恨恨瞪了她一眼。
　　二姐只好改口道：“平遥，我们这回有令在身。”
　　“我自然知道，是母亲派你去找那个甚么皇女嘛！母亲特派我来助你！”
　　二姐狐疑道：“是太女殿下告诉你的？”
　　“当然！”平遥脸不红心不跳道：“你们也别睡这破庙了！我带你们进城去！四姨母不敢拿我如何的。”
　　二姐自是不信的。
　　“平遥——别闹了。”
　　平遥不过未及笄的儿郎，又是被捧着长大的，见心上人不领情，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了。
　　“魏二姐！莫非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浪荡公子不是！”
　　二姐神色一厉，对平遥冷声道：“县主慎言！您虽是王孙，也不可污蔑他人清白！”
　　平遥心里又气又急：“他到底有甚么好！我是县主、你若跟了我——”
　　二姐脸色黑地可怕：“县主还请回罢！”
　　平遥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天下有哪个女人会“跟了”一个男人？
　　只好喃喃道：“我并非此意......”
　　见他这般，二姐无可奈何，她已经明着暗着拒绝过不知多少次了。她并不贪慕王权，况且——她心里早已经有人了。
　　宋婴等人正津津有味地看戏，不防意外来临。
　　“谁！”宋婴敏捷地拉着愣神的承恩避开一支暗箭。
　　承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高声呵道：“有埋伏！”
　　二姐不可置信地看了平遥一眼，推开他，提刀向外杀去。
　　平遥被护卫围成一个圈，踉跄地跑进庙里面。
　　“我、不是我！”他回过神来，惊慌地向外面喊道：“二姐！不是我泄露了你们踪迹！”
　　已经晚了。二姐心里叹气，莫不是今天要折这这里了？
　　今天连承恩和庄怀都跟来了，她们还未来得及分开。寨子里的人，除了男子，便是些老的老、小的小，他们该怎么办？还有平遥——她相信不是他，只是、这些人会放过他么？
　　她眼中闪过忧虑，脚下却毫不迟疑，很快跟姐妹们并肩厮杀起来。
　　近身的敌人尚且好说，躲在暗处放箭的宵小实在可憎。
　　不一会儿，她们的人便损伤惨重。
　　听着外面的惨叫和呻、吟，平遥慌乱地推着身边的护卫：“你们快去啊！快去帮她们啊！”
　　护卫们都不吭声，她们不过四人，能不能扛过今晚还不一定。只希望那些亡命之徒遵守江湖上的规矩，不惹上王室。
　　身边的侍儿也劝他：“县主，您身份尊贵，不要冲动！”
　　平遥哀戚道：“在你们眼里她自然没我贵重，只是在我心中，她却比我自身性命重要百倍！”说罢，便提着佩剑冲了出去。
　　平遥从小习武，本就有几分真功夫，否则也不会救了二姐。护卫们一时不防，竟叫他跑了出去，这下大惊失色，忙跟着冲了出去。
　　有了平遥几人的帮忙，二姐一行人也仅仅得了喘了口气的功夫。
　　“你！你出来作甚！”二姐目眦欲裂。
　　平遥见一向对她好声好气的心上人这般对他，也是委屈极了。
　　于是大吼道：“我才不是为了帮你呢！不杀出来，我也要死！”
　　二姐心中酸涩，拔刀替他当下一箭，将他护在身后。
　　“有机会快走，她们不是针对你。”
　　虽是在这危机关头，平遥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些欢喜，这人，好歹心里是有他的。
　　“少废话了，我们都得活下去！”还等着你娶我呢！

作者有话说

　　宋婴打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