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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轮回已千年 ...

  •   Y国的生活很平静,白晗和幕子期花了一天半天的时间将蔷薇公馆清扫干净,一大清早,白晗就来到了花房。

      这座花房原本是苏煦母亲梦中一闪而过的场景,后来就成了现实中的建筑物。

      她拿着剪刀穿梭在花海中,仔细修建每一朵玫瑰花枝,寄居在花丛的蝴蝶也不怕她,时不时落在她的肩上发梢,姿态悠闲,看上去很轻快。

      “栩栩,看我。”

      画面就此定格,绯色花丛中的白衣女孩长发若瀑,眸若秋水滴露,嫣然一笑间,春光明媚。

      心满意足的瞧着手机里的美人,幕子期说道:“不错不错,一定能将苏妖孽迷得神魂颠倒。”

      将照片发送给某人,幕子期坐在连接花房长廊上的掉椅上,心情极好的发了微博。

      ‘甩掉变态妖孽,今天是本女王和小仙女的二人世界’,并配图满院玫瑰,三分钟评论过万,转发过万。

      幕太后家的小李子:求小仙女美照,后宫团,送我上头条。

      妖艳贱货不平常:只有我觉得太后要登基了吗?(PS:坐等太后出柜)

      幕太后是我老公:爱我幕,爱我幕,《决战》女主定太后啦,期待霸气女王攻,秒天秒地秒世界。

      拔刀吧,渣渣们:太后,Y国来偶遇,偶遇,我在我在,任你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

      一连串屏幕目不暇接,幕太后得意洋洋晃着腿,摸着自己的脸喜不自胜,突然,一条艾特吸引了幕太后注意力。

      ‘子期姐,头条啊头条’

      此句一出,幕子期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来自未成年浓浓的嘲笑。

      妖艳贱货不平常:撒花恭迎我白殿。

      我是白爷脑残粉:白殿白殿我爱你,就像头条爱幕姐。

      看破一切的真相帝:前面的收好你的凶兆,下面的穿好你的胖次,中间的准备好,劳资要开始吹牛逼了。

      来自死神小学生的王之蔑视:不需要我多说,大家都知道,我前面的诸位都是辣鸡,哦哈哈哈哈……

      幕太后忍着砸手机的冲动,看着上面几个老熟人,关了微博,进了Q群,首先发了一个大红包,炸出来几十个人,老的少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就连还在喝奶的都出来领了。

      叶云放:论奶嘴屁孩如何口含奶嘴,手抢红包。

      白小爷:呵呵……

      穆云生:啧啧,我得开个小号来抢钱。

      徐爷:小崽子们,还嫩着呐!

      ……

      幕子期阴测测的看着群里面刷屏,对白晗的话却是冷静而柔和,“栩栩你说我们群里面这两百一十八号人,怎么都成逗比了,徐爷爷连他家孙子撒个尿都录视频发了进来。”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在把尿的高岭之花徐季白。

      徐季白其人,徐家长孙,也没什么好介绍的,整个就一面瘫,从小到大对谁都摆臭脸,难得见到徐面瘫如此亲民,白小爷果断艾特了全体人。

      徐家老佛爷:(欣慰脸)这孩子总算有个人样了。

      周家太子:呀呀呀,存档存档。

      苏朝阳:徐奶奶好,新人求包养,我是七岁小萌新。

      季澜青:楼上无耻(齿),回去找你哥去,那是我奶奶。

      白小爷:欺负我姐夫弟弟,云盘密码设置好了(王之蔑视)。

      季澜青:@叶云放,该你上场了。

      叶云放:真相帝周世良,快粗来主持公道@周家太子

      ……

      对此,幕子期轻蔑一笑,‘不好意思,恕我直言,被红包炸出来的各位都素渣渣。

      幕子期:该还钱了。

      语言条一现,全场肃静,唯有几位长辈连续发了好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幕子期这方聊Q聊得欢畅,不合时宜的按玲声打断了这一切,白晗冲着幕子期一笑,幕子期做了一个OK的手势,拖着脚去前院开了门。

      花房静谧,置身其中的女孩停下动作,朝长廊看去,礼貌性的一点头,说道:“你好。”

      风铃叮铃,晨光熹微,在一片暖色的光晕中少女瞳眼清澈,红唇如薇,汇集灵与净。

      白家,世代书香,而眼前的这位白家小姐更是将这书香二字发挥到极致,道是千年的底蕴才有了这样一位如诗如画美人儿,任谁见了都不得心生厌恶,在这利益浮华的城市,是很难想象还会有这样一个纯粹的人存在。

      即使Y国和Z国肤色五官和审美上存在差异,他也必须承认少女周身气韵早已让容貌变得无关紧要。

      “很高兴见到你,我亲爱的小姐,eleven的未婚妻。”

      金发碧眼的男人从长廊走来,他单手把玩着一把手术刀,而另外一只垂下的手中赫然提着一个血迹早已干涸的头颅,那头颅看不清五官,只纠缠在手中黑色的长发显露着性别。

      一米九左右的身高,深邃的五官,英朗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神情,无疑,这是一个行走散发荷尔蒙且极为迷人的男人。

      他步伐悠闲,提着头颅在长椅上交叠着双腿坐下,姿态优雅。与此同时,那发白的头颅兀然露出一张煞白惊愕的面容,诡谲至极。

      “小姐,真想看eleven疯狂的模样,一定很有趣。”他开口,标准的Y国腔。

      “抱歉呐先生,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意思。”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笑容,好似羽毛拂过心尖,温暖得不可思议,“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男人仰头看着上方拱圆形的琉璃顶,颇为为难,“这要怎么办,我只计算了三分钟,三分钟后,那位小姐就要回来。”

      “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得换个方式交谈了。”

      他碧色的眼凝聚阳光,却异常深冷,安静的坐在那,像一具毫无感情的雕像,“三分钟,只要三分钟。”

      转头,目光投向花丛中的女孩,瞳孔一缩,那一刹,阳光似乎都暗淡好几分,“三分钟,如果我愿意,美丽的小姐您就能和她一样了。”

      鲜血玫瑰和eleven的恋人,他都迫不及待想看eleven不可置信的神色了,会崩溃的吧,真是有趣。

      抓着的头颅晃动,他拿着手术刀朝白晗走进,满脸玩味的看着眼前依旧笑容美好的女孩。

      没有恐惧,没有尖叫,没有探寻,和eleven一样令人着迷。

      “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擅自闯入别人的家还对着主人言行威胁,是极为不礼貌的。”

      “哦,”他无谓一笑,“那有什么关系,美丽的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也从来不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在他们死后,会一直听到的。”

      她低眸一笑,提着身边装碎叶乱枝的藤篮站了起来,毫不畏惧的迎上男人的步伐,“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男人很有自信。

      自信维持在对自己的信任上,男人的言行无一不再告诉着别人,他值得有这样的自信。

      ……

      时间轮转,Y国的钟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顺着心脏的跳动沉重而清越,一切都显得如此安然宁静。

      茶香飘散,雾气氤氲,男人握着茶柄的手纤长雪白且充满力量,一系列的动作连贯无瑕姿态写意优雅。

      “请。”将茶杯放在白晗面前,男人极为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抛弃某些不为人知的潜在因素,眼前的这个男人自信从容优雅,且拥有一副绝佳好相貌,当那一双碧色眸子勾着笑意看来,几乎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的一切要求。

      当然,特殊情况下也会有例外,比如现在。

      “谢谢。”

      红茶很香,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迄今为止,这是白晗喝过把握得最好的红茶。

      阳光很温柔,摆放桌面的百合花镀上圣洁光晕,凝结的水露摇摇晃晃,看上去洁白纯真,一如对面坐着的少女。

      极具东方色彩的女孩,戴着花团簇拥的草编帽,穿着白色的蝴蝶衬衫和过膝的殷红格子裙,斜编的鱼骨辫恰好垂落在红白交界处,被一根红色发带系着。

      秀长洁白的手从杯上松开,唇角携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不生疏不客套,既不会让人觉得冷,也不会让人觉得暖,很怪异,也很融合。

      “我曾经去过Z国,真是一个美妙的地方。”碧色的眸子满含眷念和深切,含笑的嘴角勾勒出向往怀念,“美丽的景色,奇异的建筑,古老的文化,奇特的传说,还有……”

      话音戛然而止,像是回想着什么,随后缓缓说道:“温柔可爱心存善良的美丽女孩,就像白小姐你一样。”

      嘴角的笑意不变,对这个认识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准确说出自己来历的Y国男人,白晗始终保持一份警惕。

      哪怕对方举止优雅,彬彬有礼,她依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着无法言喻的危险。

      白晗全程含笑,男人言语滔滔不绝,嗓音低沉动听,每一个词汇都咬着极为精准的Y国音调。

      他的眼睛注视着你,有着注视全世界的深情,笑容肆意怡然,像一团火,有着无比的热情和焚烧一切的危险。

      这里很静,男人的声音尤为清晰,明明他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先生您的伤口真的不需要处理吗?”白晗道:“再继续下去,可会有危险的。”

      “我想白小姐已经知道了,我是一名医者,并且,世界知名,我研究出来的毒品溶解剂将会为整个世界带来惊人的变化。”男人交叉双手,姿态很绅士,“当然,如果eleven不来这里,这一切必将实现。”

      “我的问题是您的伤口,不是吗?”她抿了一口红茶,幸福的眯起眼睛,“比起未知的东西,我更加关心眼前的奇迹。”

      致命的伤,不经过任何处理,在这四个小时里依然神采奕奕,这根本超越了正常人类所能承载的东西。

      最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一滴鲜血,这难道不是奇迹。

      “当然,这是我为世界创造的奇迹,”男人很从容,“如果不是因为苏先生,我想您可以通过在别人身上观察到,没想到,苏先生的枪法和他的人一样厉害,没了这种试剂,我想我早就已经死去,但是,今天之后就是我一个人的奇迹,如果白小姐有兴趣,我们可以聊聊。”

      “那么,我们从起始说起怎么样?”

      “起始吗?”男人笑容诡异了起来,碧色眸子里一片深邃:“这大概就比较久远了,不过,用来作为等待猎物的协奏曲再合适不过了。”

      “我的父母都是生化专家,他们的结合就是为了诞生最聪明的生化新一代,自然,所有计算都完全正确,这个新一代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对于这一点,我和我的弟弟都深感荣幸,这是毋庸置疑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的成功,也是我们的成功。”

      “在理性父母期待下诞生的孩子,受到无限期望,五岁还不知道亲属含义,却已经能够记下各种繁复的化学试剂以及各种反应。”

      “那种机械式的生活,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让人怀念呐。”他娓娓道来,像在陈诉别人的故事,“冷漠,无情,不知人间情苦,冰冷且沉寂,时间越长,由荒凉引发的突变就越是惊人,像是养在动物园的一匹狼,随时都在等待机会张开獠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故事还在继续,这栋三百五十七层的摩天大楼内部气氛诡谲阴冷。

      即便,白晗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哦,对了,”原本进行的话题戛然而止,男人礼貌的朝白晗一笑,起身转向柜台。

      面色冷白的金发女人站着那里,无声无息,像一具失了魂魄的傀儡娃娃。

      男人走到金发女人面前,女人机械式的躬身,男人回以一笑,捧着金发女人面前放着的木质长盒走了过来。

      古朴的盒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显得厚重而肃穆,而这个纹路,白晗再是熟悉不过,即使两千年过去了,她依然能将花纹上的脉络清晰想起。

      男人坐下,碧色的瞳孔幽深,“这个礼物,白小姐您一定会喜欢的。”

      顺着白晗投来的目光,男人打开了盒子,取出里面放置的画卷。

      白晗的睫羽颤动,神情安静的等待着男人接下来的举动。

      画卷轻轻被拉开,书卷携带的墨香和那个被遗忘的人再次浮现。

      盒子里的东西,也许没有人比白晗更清楚是什么了,两千年了,这幅画,没有任何的损坏和颜色差异。

      绯衣如火的少女,踏着拳头大的碗碟上翩然而舞,眉心朱砂一点,目光触及画卷下的署名,白晗的目光恍惚了起来。

      渐渐的,渐渐的,画上的这张脸与白晗完全融合。

      两千年了,已经整整两千年了。

      云禾是大燕朝最完美的男人,他的出生被寄予了无数的美好得愿望,然而在他十八年短暂璀璨的生命中,都在为如何将她的母亲从帝位后赶走。

      那个时候,她不叫白晗,而是千珑。

      南月国明启帝二十六年,那是千珑第一次见云禾,她站在母亲身边看着朝臣们毕恭毕敬的上奏,以及父皇时时刻刻都在朝母亲这里投来的求助目光。

      在一众比千珑大几轮的朝臣面前,云禾的出现像天际揽开乌云的一道光,最终以圆月最美好静谧的姿态出现,如雨中晕染开来的水墨,舒缓而优雅。

      这世间竟还有人比之小夜的样貌不输几分,她心中赞叹,那人的目光徐然看来,朝她倏然一笑。

      那一笑,昙花版的美丽。

      初见,总是不经意而容易淡忘的,以后的三个月里她从未想起过云禾,直到三月后的宫中宴会。

      宴会上,原本高悬的皎洁明月突然隐入云层,百官借此为题欲将母亲废黜。

      千珑站在母亲身后,较之母亲的云淡风轻,千珑则表现出了愤怒:“若能以飞天迎月而归,你们又当作何。”

      南月国是信奉月神的国家,在大燕漫长的历史中,曾记载过一名公主,那名公主以一舞飞天邀得满月,自此之后,大燕年年风调雨顺,故此,在大燕,飞天邀月视为神迹。

      “若是不能又当如何?”为首的老臣冷漠嘲讽的反问。

      “不能就不能,本公主凭何对你做出保证。”千珑看着那老臣,淡淡的。

      “那就杀了本宫吧。”

      母亲在这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开口,面对帝王的惊恐和莲姝的震惊,她表现得自然而淡定,目光清冷的看向下面跪着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反过来,本宫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舞飞天,满月出,在这场注定有人死去的斗争中,千珑迎来了第一个因为自己而死去的鲜活生命。

      白玉的碗,绯红的衣,飘忽如风,像小夜最喜欢的曼珠沙华,是残酷的美丽。

      天际,一轮圆月而出。

      思绪再次收回,白晗伸手抚摸着画卷,在男人偏执的注视下,没有任何变化。

      “很漂亮。”她说道。

      “当然。”男人碧色的眼眸热烈的狂热,“小姐您本人比之更为的美丽。”

      “我并不认识你。”指尖在额心停留,白晗收回手,抬眸看向男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艾维先生。”

      艾维这个名字,在维莱特的巨大的光环下变得暗淡,但这并不能人让人否认他的能力,他和维莱特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医学者。

      “是的,白小姐您是第一次见到我,而我却不是。”艾维的目光凝聚在白晗脸上,专注的看着那一眉一眼。

      童年的无数个场景中,他都是这样看着这张脸的。

      那个时候的她,安静的睡在冰蓝色的液体中,在一群研究者的对称下是那样的纯净无暇。

      美好的东西,往往会引人觊觎和毁灭,也因此才有了如今的白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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