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风月宝鉴之离魂》未落花

5、宝黛交流 兄妹交心

　　黛玉、宝玉和姐妹们从王夫人处又回到贾母上房，此时正是要摆饭。王夫人与凤姐正在处理家中事物，不能前来。只有邢夫人前来伺候史太君。
　　这邢夫人是贾府大老爷贾赦所娶的继妻，其家室已经没落，本不足以匹配继承一等将军的贾赦，但是贾家人口繁多，家事复杂。贾赦原配妻子姓名已经无从考究，只知道也是一名公侯世家的嫡出千金小姐，生育上颇有些艰难，直到三十岁上下才生下长子，这长子名曰贾瑚，长到七岁，竟离奇掉入河中夭亡，贾府正统的嫡出长子就这么没了。这原配妻子此时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听到这个消息，痛极迷心，当即动了胎气，产下次子贾琏，只是产后大出血不止，得了风漏的毛病，又因为长子之死日日啼哭，只觉得长子死的蹊跷，却怎么也查不出线索，过了二三年也是抑郁而终了。只这一来，京中的好人家再也不愿将女儿嫁入贾府之中，贾府中人只得亲上加亲，娶了金陵一家已经没落的老亲戚的长女邢夫人做填房。这邢夫人在家中时就是个厉害角色，母亲早丧，邢夫人在闺中就掌家中中匮，嫁入贾府后，因着不被重视，又不懂讨婆婆喜欢，更是看中钱财。府中人多说她只死认钱，连丈夫儿女都不亲近。
　　黛玉、宝玉与贾母同席，三春同席，邢夫人本要在贾母旁伺候，因着贾母不喜，只说：“你弟妹与媳妇没来，今日也就不劳动你了，省的你抱怨，你回去吃你的吧。”，邢夫人听了，只得施礼告退。
　　一番饭后，因贾母年纪大了，晚上吃过饭不愿意动弹，三春自行回房，黛玉和宝玉便也离开上房，一同来到碧纱橱外的大房中，见屋中没人，只有李嬷嬷还在一旁跟着，黛玉笑问：“妈妈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你刚吃过饭，我在一旁候着，你和林姑娘有个要茶要水的我也方便，都去吃饭了，谁来给你端茶？”
　　宝玉突然插话：“妈妈只管去吃饭吧，如此辛苦，身体怎么受的，饿坏了怎么办？”
　　李嬷嬷笑的裂开了嘴：“还是林姑娘知道疼人，你看我这个小爷，整天只知和我怄气。”
　　黛玉忙接话：“妈妈吃饭吧，我如何不疼你，饿坏了妈妈还是我心疼。”
　　李嬷嬷应了一声走了，却还是不放心宝玉和黛玉，出了内阁门又进来：“林姐儿要吃茶只管叫我。”说完还哼了一声，朝向黛玉看了一眼。
　　黛玉做了捧心状：“若我吃茶要叫，妈妈就不理我？”
　　李嬷嬷一下被黛玉逗乐了“我的小爷儿，我怎能不理你，我先去了。”说完走了。
　　此刻屋中真是一人也无，黛玉和宝玉对视片刻，竟是无话可说。还是黛玉心中细致，先与宝玉说：“你早上与我所说，我已经知晓。既是神仙托梦与你，你我投错了胎，如今你我已经回复原身，你大可不必愧疚。我只是担心一点，我从未在府中生活，家中亲友长辈皆不熟悉，或是行错一点，叫人看出不同来，若是当作恶鬼俯身，请些和尚道士之流来验明正身，你我又将如何处之？”
　　宝玉思索片刻，也是谨慎答到：“我将府中人、事一一说与你听，你也将家中（指林家）之事细细说于我，这样我们兄妹二人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黛玉听了好笑，心中暗想，我听母亲说过，这个表兄大我两岁，虽不知神仙之事是真是假，但是现在我已然成了他，若是这么算，宝玉成了我，那他见了我，还得称作哥哥，怎么又自称为兄长了呢？
　　宝玉见黛玉只是笑，不说话，他想：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成了林黛玉），但长幼有序，自己仍是比黛玉早出生两个年头，虽如今自己成了扬州盐课林老爷家的千金，但是我已经虚长十个年头，黛玉如今八岁，我是十岁，怎么不是她的哥哥呢？
　　还是宝玉大些，有着哥哥的派头：“如今在人前，我只称你为宝哥哥，为表亲近，你也别叫我林妹妹的，多外道啊，我们都有一个玉字，你就叫我玉妹妹，怎么样？”
　　黛玉还是有些犹豫：“无故叫名字，怕是不妥，别人听了也不庄重。”
　　宝玉急了“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叫你颦颦，只还有一点，我比你早出生两年，虚长你两岁，没人的时候，你须是叫我哥哥，我叫你妹妹，这才得礼。”
　　黛玉见宝玉这么说，只得应了宝玉的话，二人在外人面前，互称宝哥哥和玉妹妹，私下里，便哥哥妹妹的乱叫一通。旁人听了，也只以为兄妹二人感情好的玩笑话，并未有人放在心上。
　　两人细细说了家中琐事，宝玉向黛玉交代了与奶妈李嬷嬷和以前四个奶嬷嬷多么亲近，袭人湄人晴雯茜雪四个大丫头都是今年初老祖宗赏下的，以及茗烟、雏药、扫红、墨雨四个书童等亲近人等，又给黛玉细细理清家中亲友远近亲疏。
　　黛玉也详尽说了家中事项，以及奶妈王嬷嬷和丫头雪雁情况，告诉宝玉自己来京时父亲以每年一万两交予祖母，权做日常花费，又告知宝玉所带私房银子十万两藏处，生活中不必节俭。
　　宝玉听说带了如此巨款，非常惊讶：“妹妹只管拿去，我在家中并无不到之处，没有花钱的地方。”
　　黛玉想着，宝玉之前为主，老太太宠着太太爱着，下人不敢有不到之处，但如今身份已转，由主为客，怕是再也没有原来的周到，只是宝玉十分坚持，只好哄了宝玉先放在他处，来日有用了再拿，方才将此事应付过去。
　　这时候丫头婆子都吃完饭回来，李嬷嬷两人替黛玉宝玉重新换过手炉里的碳：“虽然已是春天，但京城这儿，不比扬州，天气这样冷，姐儿怎么不叫我来？”
　　宝玉忙说“屋中暖和，我怕妈妈辛苦，想着妈妈吃完饭再叫。”
　　此时正巧王嬷嬷带着雪雁进来，听到黛玉这话，也是笑了：“我们姑娘从小就会疼人，李姐姐处长了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只在心里默默的，从不说出来，今儿不知怎么了，嘴里像抹了蜜一样。”
　　李嬷嬷笑了：“怕是跟我们这混世魔王学的甜嘴蜜舌起来，不过姐儿说话，让我心里真是熨贴。”
　　宝玉不好意思了，抱着李嬷嬷撒娇，几人又说笑一阵，天色已晚，各自回房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