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有人无品

7、chapter07

　　周一的时候，答题卡都已经被批改好了，各科的课代表从老师那里领回答题卡，纷纷发给同学们。

　　许山南撑着下巴转动着手中的笔，看着嘴中念念有词的严卿画。

　　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头发像鸡窝一样，打理太费时间了，所以严卿画干脆去剃了一个平头，再加上他脸上的黑框眼镜，俨然一副理科男的模样。

　　严卿画双手紧张地放在课桌上，眼神一直追逐着生物课代表。

　　只剩最后一张答题卡了。

　　严卿画严阵以待。

　　考试之前他可是放了豪言要打败许山南，这次绝对不能输。

　　他连当教授的表叔都搬过来当救兵了，这样要是还没考过许山南，那就太丢人了。

　　数学课代表走到他的面前：“严卿画，你的答题卡。”

　　数学答题卡被课代表放到了桌上，众人眼前一花，只听见‘嘭’的一声，严卿画将分数紧紧地捂住。

　　“第一名第一名第一名……”严卿画闭着双眼念念有词。

　　众人不由得纷纷打起精神来，一个月一次的好戏又要上演了。

　　深吸一口气，严卿画睁开双眼，开始翻看卷子的分数。

　　七张答题卡很快就被严卿画翻看完毕，只见他一屁股坐了回去。

　　众人不由得摇头。

　　又是第二名。

　　严卿画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又错了一题！”

　　他不服输地看向许山南，许山南转了转笔，他桌上的答题卡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

　　严卿画一把拽了过来，快速翻看着。

　　“满分，满分……满分……又是满分……”

　　“混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每次都是满分！”严卿画眼睛都红了，“你一定作弊了！我要揭发，我要检举！”

　　“不要用你的水平来揣测我。”许山南收拾散乱的桌面，目光淡漠，“真可惜总分只有五百四。”

　　“我靠。”同学们一阵哗然，“太装逼了，我喜欢！”

　　“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

　　“这个仇恨拉的太稳了，我给一百分！”

　　但是不管是许山南的嘲讽，还是班中同学的哗然，这些对严卿画都没有丝毫的影响，他愤愤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叠卷子，又趴在桌子上做了起来。

　　做着做着，两泡眼泪就下来了，噼里啪啦地掉在卷子上。

　　“每次都差一点，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这种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情况，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呜……你等着……”严卿画抹抹眼泪，“我下次一、一定会……考过你的。”

　　许山南伸手揉了揉眉心，趴到了桌子上。

　　放学铃声响起，许山南收拾好书包，严卿画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据说哭的太伤心，眼睛肿的看不清卷子上的字，被家长接回去了，临走前手中还拽着一张卷子。

　　如此热爱学习，真是男默女泪。

　　许山南将书包背在肩上，出了教室。

　　到了一楼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宁初白。

　　这个昨天一直在身边吵得他头晕眼花的人不知道考的怎么样，虽然知道不可能考进前五十名的。

　　许山南倚着墙，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宁初白和叶一飞磨磨蹭蹭地从教室里面出来。

　　两人如出一辙的耷拉着脸，背着书包萎靡不振。

　　叶一飞先发现他：“那不是许山南吗，大白，是不是在等你啊？”

　　见到许山南站在不远处，宁初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扭头往教室里窜去。

　　许山南：……

　　算了，许山南站直了身子，看这幅样子就知道这次考试的成绩肯定差到不愿意讲出来，应该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差。

　　不如早点回家，看看小北考的怎么样。

　　许山南回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早。

　　许母不在家，只有许父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

　　“爸，我回来了。”许山南扬声道。

　　“哦，回来啦。”许父的声音被淹没在油烟机嗡嗡的响声中，“你妈今晚在外面吃，不回来了。”

　　许山南换了拖鞋，站在厨房外面，看许父娴熟在锅中翻炒。

　　“许山南同学，请问你要点什么菜？”许父回过头冲许山南得意地挑挑眉，“你的亲爹竭诚为你服务。”

　　“随便。”许山南对吃的不是很讲究，“小北呢。”

　　滋滋的油声中，葱香味四溢，许父哐哐几锅铲，将菜盛了起来，放到许山南手中，示意他端出去。然后转身关掉了油烟机，这才开口：“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卧室里，叫他也不理我。”

　　许父瞄了一眼许水北卧室的方向，小声说：“估计是考了第二名，脸臭的跟你有的一拼。”

　　许山南：……

　　不理会自己这个跟活宝一样的亲爹，许山南将菜放到餐桌上，取下书包随意扔到自己的床上，转身去敲许水北的房门。

　　“咚咚咚。”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山南开口：“小北，是我。”

　　听见了是哥哥的声音，许水北总算是有了反应：“什么事？”

　　“开门。”

　　过了一会儿，许水北磨磨蹭蹭地将门打开了。

　　许山南看他板着小脸，垂着脑袋，不由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摸了摸。

　　虽然他比许水北要矮上一点，但是这并不妨碍弟弟对他的尊重与孺慕。

　　“第二名？”许山南问。

　　许水北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名是那个叫温诗歉的？”

　　许水北抬头：“哥，你已经听说过她啰？”

　　当然听说过，毕竟就算是尖子班，也不乏八卦者。这个温诗歉好像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转学到了这边，出色的长相和成绩让她瞬间便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即便许山南没有去刻意了解，一些人闲谈时候的声音也能传入他的耳朵。

　　“我就比她少一分。”许水北闷闷不乐，“就差一点，结果……”

　　许水北哀嚎一声，往后一躺，整个人呈大字躺在蓬松的床上。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跟哥一起创造一个记录的。”

　　许山南也躺了下去，枕着手臂，神态舒适：“什么记录？”

　　“天才兄弟，连续三年蝉联全校第一。”许水北转身趴在床上，扭脸看他，“你不觉得很酷吗？”

　　许山南看着天花板。

　　见他不说话，许水北摇晃了一下哥哥的手臂：“哥，你每次都考满分，每次都是第一名，我不想让别人说你的弟弟不行嘛，所以我也要很厉害才行。虽然比不上你啦，但是至少不会给你丢人嘛。”

　　许水北换了一个姿势，学着许山南的样子，将手臂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看着天花板：“总之，下次我肯定会努力超过那个温诗歉的。”

　　这话倒是耳熟，许山南也经常听见严卿画这样对他说，没想到轮到许水北了。

　　“小北。”许山南换了一只手臂，“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学习？”

　　许水北愣了一下，他平时从来没有想过这么问题，但是潜意识觉得，大家都在学，他也要学，而且不学习以后在社会上怎么立足呀。

　　“为了我们的未来吧，文盲很可怕的。”许水北偷偷凑到哥哥耳边，“我听说好多不学习都变成了小太妹和小混混，生活好混乱呢。”

　　许山南坐起来，伸手将许水北的头发揉的乱糟糟。

　　“好了，等会记得出来吃饭。”

　　“哦。”许水北乖乖地点头。

　　晚饭由许父操刀，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营养均衡。

　　许山南坐过去的时候，许父正巧将倒好的牛奶放到了他的面前。

　　许山南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许父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老婆大人吩咐的，为父岂敢不听，我劝你还是喝了吧。”

　　听见这话的许水北顿时抬起了头，他已经从考试失利的难过中走了出来：“妈去哪儿了？”

　　“秘密。”许父还神秘兮兮的，故意不说，他扒了一口饭，见没人追问，又难受的慌，“你妈和朋友看店铺去了。”

　　许山南喝了一口牛奶，问道：“妈要做生意？”

　　“前些日子公司她裁员来着，你们老妈被辞退了。这件事怕你们担心，就一直没说。”许父扫荡着桌子上的饭菜，吃的不亦乐乎，看不出丝毫担心的模样，“后来想想，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家里还有点闲钱，不如做点生意。”

　　许山南和许水北认真地听着。

　　“她就找了几个当年志同道合的朋友入股，准备开个影楼。反正你们老妈也喜欢玩摄影，我就没管，让她自己去弄了，要是今晚谈成了，估计过两天就准备装修买设备了。”

　　“这么快啊，妈准备把店开在哪儿？”许水北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

　　许父端着饭碗想了想：“好像就在你们学校附近那条步行街里，我听你妈说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许水北哇了一声，立马就想到了将来：“那我们以后放学还可以去帮点忙了。”

　　许父对许水北的想法嗤之以鼻：“帮忙？你还是先想想你的成绩吧，第二名。”

　　许水北：“……爸，吃饭的时候提起这个，你真的很影响我的胃口。”

　　“那就少吃点啦第二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