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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家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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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永宣帝自登基二十三年以来第一次举办家宴。
但众妃子中能参加的也只有品级是美人以上的,而如今永宣帝有一位皇后,两位夫人,七位美人。
除了皇后年氏,身份特殊一点,是将军年舜之长姐。其余的妃子都是从全国的平民官奴中挑选出来的大美人,但身世和朝堂并没有任何牵扯。
所有人都入座了,妃子们坐在一边,皇子皇女们坐在一边,两边都各剩下几个空余的位子。
永宣帝看着众人不明白的眼神,长袖一挥道,“宣七位世子上来。”
世子,乃诸侯王的子嗣之称。
当今永朝,除一些大小附属国以外,还有七个诸侯国,其中有四个是永泰帝时分封的异姓诸侯国。
如今永宣帝大肆挥霍国库,百姓赋税增高,已经开始有小批的暴动。若是被诸侯国窥见时机,伺机造反,这永宣帝的龙椅可就坐不稳了。
相比起永朝的开国皇帝永泰帝,永宣帝更加昏庸无道,自登基来政绩平平。前几年大兴人马修筑宫殿,更是劳民。
幸亏永泰帝在位期间,积累下数不清的财宝,否则这天下可容不得永宣帝这样挥霍下去。
在场的众人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永宣帝的意图。
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七个诸侯国,把各国的一位世子当做质子囚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楚夫人当即微皱了眉。
这次明明是家宴,为何要让世子们参与呢?
在永宣帝一声令下之后,七位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走进了殿里。
最大的不过看起来八岁左右,最小的也才和陈槿乐一样四岁左右。
那个年纪最大的少年在看见后妃中坐着的一人后,愣了一下。
“陛下,人已待到。”安公公回道,随后就退到殿的角落去了。
永宣帝和蔼一笑,“各位世子还请入座吧。”
话音落下,立即有小宫女领着他们走入空位上坐下。
皇子女那一边的座位排序是按皇子女的年龄大小来排的。
陈谨则坐得最靠近永宣帝,陈谨阳坐在第五个座上。
陈槿乐硬缠着陈谨修换了座位,她坐到陈槿宁的下一位,陈谨修坐在陈谨阳旁边。
四位异性诸侯国的世子坐在陈谨修他们那一边,剩余的三位和陈谨修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坐在后妃们那边。
“既然人已到,就开始上宴席吧。”坐在永宣帝旁边的年皇后说道。
一堆宫女公公先端上鱼洗盆,为在座的各位净手。下去之后又立即上来一些端着宴食的宫女公公。
宴席开始了,永宣帝又找来乐府的人进行表演。随着各种乐器的奏响,大殿中心十几个着奇装异服的女子伴着节奏翩翩起舞。
永宣帝一向就爱美人,此次挑上来的舞女都是容貌绝佳的,他的视线立即黏在舞女们优美的身姿上了。
年皇后注意到了,也不敢说什么。这种事情倒是发生过好几次了。前面两三次她还跟皇上说一声,但见皇上几次三番都管不住自己时,就不再说什么了。
倒是皇太后轻轻咳嗽了几声,永宣帝虽说贪色,却是个极为孝顺的人,担忧地问道,“母后,您这是哪里不舒服了?”
“本宫无碍。”皇太后轻声道,“皇儿,下面还有不少世子看着。”
永宣帝也不傻,闻言就明白了皇太后的意思,“嗯”了一声就稍加收敛了。
几位美人一边吃着,一边趁着上面三位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交头接耳,小声地讨论着这次家宴。
“也不知道皇上这是什么用意?”杨美人好奇地问道。
“圣意难测,我觉得吧是把那七个世子带到后宫,难不成是让我们来养?”一向鬼点子多的窦美人猜测道。
楚夫人自然是听到了,她垂下眼帘,专心地用食,也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虞夫人吃得最不安稳,吃几口就看几眼对面的陈槿乐。这小祖宗被她宠坏了,不好好吃饭怎么办?槿宁也不怎么亲近她。
“妹妹。”楚夫人突然转头对这虞夫人问道,“你可是在担心宁儿和乐儿?”
“姐姐看出来了。”虞夫人擦擦嘴道,“乐儿不懂事,妹妹我担心她会胡闹。宁儿一向懂事,妹妹我不怎么担心她。”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聊的多关于是几个孩子。
楚夫人回头时正看见陈谨阳旁边的那个世子正看向自己。她抿了抿唇,朝那孩子笑了笑。
“这些都好难吃啊。”陈谨阳撇撇嘴道,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口肉羹,含糊不清地道,“三哥,你帮我吃了吧。”
陈谨修真觉得陈谨阳最近是得脸要上天了,仗着自己对他特殊一点,就开始胡作非为了。这人的烤肉不是他烧的还是谁烧的?
陈谨修冷哼了一声,压根不理陈谨阳。
“三哥,好不好嘛……”陈谨阳抱住陈谨修的手臂,撒娇道,“母后如果知道我剩饭剩菜了,肯定又要说我的了。”
陈谨修还未开口拒绝,就有一人轻声笑了笑。
“你笑什么?”陈谨阳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世子,气呼呼地道。
“没想到五殿下如此单纯可爱。”这世子刚好就是那位一直看着楚夫人的那位,他举起漆耳杯,一饮而尽,“微臣乃代国世子,代宇。”
代国?陈谨修皱了皱眉。代国不就是母亲的故国吗?
他听母亲说过,她从小生在代国的一个小渔村里,后来官府征收美人,就把他的母亲带离代国了。
母亲时常跟他讲起代国的事,他故此对代国这个异姓诸侯国里最强大的国家产生了好奇。
“哦,你又不能帮我把这些东西都吃了。”陈谨阳回了一句就没搭理代宇了,然后继续缠着陈谨修。
陈谨修想也不想就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反正他是绝对不吃的。
“我才两岁!”陈谨阳抗议道,陈谨修淡淡抬眸,“两岁又如何?两岁时我已经背熟《三字经》了。”
陈谨阳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嘴上都可以挂一个小壶了。他的确不会背。
代宇兴致勃勃地看着陈谨修二人拌嘴,除了对陈谨阳的轻微鄙视之外,还有对陈谨修这个人的好奇。
2岁就可以背熟《三字经》?他也是4岁多才开始背的,2岁时大字都不识几个。
陈谨阳可不像代宇一样是半信半疑的,对于陈谨修的话他一向就是深信不疑。大概是因为知道了陈谨修未来会有多厉害。
“听说窦美人和杨美人从小练舞,可否愿意上来舞一曲?”皇太后看了一眼底下众人。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都端坐在位子上,就连一向调皮捣蛋的陈谨阳都好好坐着。只有窦、杨两位美人正忙着窃窃私语。
“臣妾遵旨。”两位美人欣喜道。
这可是在皇上面前展示的好机会,若是跳得好,那么晋升夫人之位指日可待了,哪像现在这样还需要看人脸色。
两位美人换了舞服,正是先前那些舞女穿过的。但脸上又蒙了淡淡的面纱,再加上两人都长得很漂亮,身材更胜一筹。所以显得与之前的不一样。
一曲落下,两位美人朝永宣帝放去一个媚眼,惹得永宣帝顿时龙心大跃,想着今晚是不是该和这两位一战到底啊。
其余的美人们见永宣帝的脸色就知道窦美人、杨美人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好几双眼睛恨恨地瞪了那两人几眼。
“咳咳咳。”永宣帝正色道,虽然他平时好色,但关键时刻要做的事可没忘。“各位世子,可见朕的大永后妃之美丽动人?”
“回陛下,贵妃们都很漂亮。”最小的世子被其他几位世子踢出来开口道。
永宣帝满意一笑,“那你们可愿来大康后常住朕的后妃那?”
众人一听,就都明白了意思,这才是这场家宴最主要的目的。
把几位质子养到自己的后宫里,最属于自己的地方,永宣帝才会稍感安心。
“臣愿意。”众位世子起身回答道,他们见寄人篱下,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永宣帝大笑几声,又让世子们坐下。
待宴会结束后,几位世子被小宫女们带到那七位美人面前。随美人们一起回宫了。
永宣帝还忙着和杨美人、窦美人大战三百回合,也就早早地赶到自己的宫殿,静候美人们的佳音。
陈谨阳随年皇后回去休息了,陈槿宁、陈槿乐姐妹二人也跟着虞夫人回宫殿去了。
一时间,全都散了。
陈谨修跟在楚夫人身后,坐上了牛车。
“修儿,你可明白你父皇要做什么?”楚夫人突然问道。
“儿臣明白。”陈谨修道,“父皇这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众位世子。只怕是如今诸侯国的爪牙已经深入各个地方了,唯有这样父皇才会做出如此决策。”
“你明白就好。”楚夫人欣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