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罩的神秘少女》武墨休

5、Chapter 5 录像

　　汽车摩擦地面，“吱”地一声停下来的同时，肖亦诚也睁开了眼睛。

　　H市警察总局白天出入的人比夜里多了不止一倍。

　　“你说要帮我拿东西？”

　　“拿东西？”出了酒店，肖亦诚一路上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因此王大海乍一听对方开了口，倒是一惊，随后有些半得意地看着肖亦诚，心想：原来你还是有东西要带的，刚才还嘴硬。

　　“东西还在酒店吗？陈先生我领你进去和刘队见面后，你告诉我是什么，我马上就去酒店帮你拿。”以为化名“陈浩瀚的”肖亦诚需要的“破案工具”忘在了酒店，王大海提出了自己合理的建议。

　　“不用去酒店，”肖亦诚看着走廊尽头，标有“重案第一大队”的那扇门，大步走了过去。
　　“你对这一带比较熟吧？”

　　“岂止，整个城市大多数地方我都知道。”王大海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很好，你们警局的咖啡根本没法喝，你去附近最好的咖啡店给我弄两杯Espresso，记得！doubleshot，拿来的时候我要热的，冷了我可不喝。再去果汁店，给我弄杯鲜橙果汁，要现榨的。再来一份附近最好的广式早餐，我要求不多，但是虾饺一定要有，记得，拿来的时候，东西也要热的.....”肖亦诚跨进重案组大门时，刚好把他的早餐“点”完。

　　“这？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还要求不多？”听着肖亦诚说的一堆东西方混杂的饮料和食物，王大海的头都要晕炸了。

　　不理睬一脸懵逼的王大海，肖亦诚朝向他走来伸出手的刘江又是象征性地握了握。

　　“陈先生，我们马上去局长室，大海，你按陈先生说的去办吧，钱局里报销。”在房间也听到肖亦诚说的话的刘江对着王大海摆了摆手。

　　“我是来协助破案的，又不是跑外卖的。”王大海极其不情愿，嘟嘟囔囔地走了出去。

　　再次来到局长室的肖亦诚还没有坐下，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关于这个案子，所有你们手里有价值的录像都给我，我现在就要看。”

　　“没有问题，刘队会带你去技术室看。”

　　“那就走吧。”肖亦诚转身打算向门口走去。

　　“就这些？你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张森林看着自己对面，神情冷峻，公事公办的肖亦诚。

　　这小子还真的不喝酒就是另一副模样。

　　“目前就这些，等我看完录像，我会告诉你们我还需要什么。”

　　第一次来到H市警察总局技术室的肖亦诚大概打量了一下屋子，除了各样东西放的位置不同，和其他去过的警局一样，一切先进设备这里也是应有尽有。

　　“陈先生，这是我们重案组技术室的组长郑瑛，”

　　“这位你们的瑛姐，我们昨晚见过了，开始吧。”肖亦诚打断了刘江的介绍，
　　“不是说想尽早找到人吗？”

　　郑瑛惊讶地看了看肖亦诚，又把头转向刘江，好像在问：昨晚那个废话连篇的男人呢？

　　还是同样将近一米八五的身高
　　同样修长挺拔的身材
　　同一张五官分明的脸

　　如果从客观角度让郑瑛来评价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是她见过的最帅的年轻异性，只是夜里肖亦诚的油嘴滑舌立刻让这份帅气在郑瑛的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此刻，有着同样一张脸的男人，还是让郑瑛没什么好感，对方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说话的语气，让她很反感，反感到甚至觉得昨晚看到的肖亦诚反而要可爱些。

　　“除了我们自己拍下的尸体和案发后现场的画面，照片，从银行监控闭路电视系统找到的比较重要的其实只有两份录像，这份，”郑瑛从桌子上拿起从银行监控室弄来的两个带子，先是抖了抖右手，
　　“记录了劫匪进入银行后的画面，只有两分十一秒”

　　郑瑛又抖了抖左手，
　　“这份拍下了最后一个劫匪开车离开前的画面，时间更短，只有一分零五秒，你想先看哪个？”

　　“左手的。”

　　有些惊讶于肖亦诚居然不是按顺序看的郑瑛，也没打算问原因，看了一眼刘江后，后者对她点了点头，郑瑛才将带子放进了播放器。

　　录像显示的地点：银行工作人员出入的后门连接的一个小型停车场。黑白画面先是闪动了一下，然后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衣蒙面人左肩扛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冲出门，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显然是汽车钥匙的东西，按了一下后，跳进一辆也是黑色的奔驰五人座车。

　　蒙面人的脸在整个画面里不是很清楚，但是肖亦诚被请来不是为了寻找谁是劫匪，而是去找到这个人。

　　“这个逃跑的人就是银行前保安李一鸣，他当初和主管发生了一些不快，我们调查过，主要觉得自己的业务能力比主管好，提出的建议没有得到采纳，所以就主动提出辞职。”刘江在一旁当起了“解说员。”

　　”我们得到报警后，很快找到了那辆车和那个黑色的包。
　　车停在离开银行其实不算很远的一个居民区的街道上。
　　车自然是偷来的，我们当时找到的包也是空的。
　　而李一鸣却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我们搜遍了所有可疑的地方，包括那个居民区所有人家我们都做了排查，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他车经过的地方的闭路电视没发现什么线索？”

　　“没有任何有用的。”

　　“所以没有他下车的录像？”

　　“没有。”

　　“好，看进入银行的录像带吧。”

　　郑瑛取出带子，放进另外一个。

　　这个带子的画面十分火爆。

　　三个人进入银行后，立刻拿出了枪，叫嚣着让当时大厅里办各类业务的人趴下。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在门口放了一块“银行系统出故障，今日停止营业“的牌子后才进来。

　　画面上一片混乱，地上趴着几个来银行办事的顾客，其中一个蒙面人，一看就是逃跑的李涛，他指挥着另一个同伙，立刻毁坏了几个闭路电视后，画面上一片黑暗。

　　“倒过去一下。”肖亦诚指了指播放屏幕，他认出了那个准妈妈，
　　“这是高红，她在看什么？”

　　郑瑛倒放了带子，将画面停留在高红的脸上。这个银行的出纳员看上去和别人一样受到了惊吓，然而她的脸却没有立刻趴下，而是对着镜头外的另一个方向。

　　“我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刘江很欣赏地对肖亦诚点了点头，这么快就看到了不同，
　　“当所有人都低头的时候，她却还微微抬着头，是很可疑，但是我们立刻排除了这个疑问。”

　　第一，我们得到的报警，就是因为她按响了银行和警局相连接的报警系统的按钮。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她死了。

　　如果是劫匪一伙的，她没有必要做这样画蛇添足的事，不仅把自己，还有孩子和丈夫的命也搭进去。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对她一家人的背景做了详细的调查，我可以确切告诉你的是：

　　高红没问题，她冒着生命危险报了警，让我们很快得到消息，所以劫匪才逃走一个。

　　“其他三个人呢？“

　　“陈先生没有仔细看新闻吗？”

　　“我是来度假的，为什么要仔细看新闻？”

　　“银行案死去的六个人中，一个是高红，两名无辜的顾客，其他三人就是劫匪，在反抗中被警方击毙，只李一鸣跑了。”

　　“明白了。”

　　“还需要看哪个带子，我这还有，”郑瑛的话还没说完，肖亦诚摆了摆手，若有所思地看着画面上的高红，

　　“你们还是没有告诉我她在看什么。”

　　“应该是她认出了李一鸣，她的同事居然是劫匪之一。”郑瑛指了指播放器上的高红，
　　“李一鸣当时正在破坏闭路电视，也不在这个画面里，所以高红，依照我们的分析，是在看李一鸣。”

　　“噢？”肖亦诚轻轻拍了拍桌子，
　　“一个准妈妈，别的工作人员都不动，就她冒着肚子里孩子出事的危险也要报警，真是了不起。”

　　“你想说明什么？”听出肖亦诚语气里带着讽刺的调子，郑瑛不快地道，
　　“我们可以确定高红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有的人就是有正义感。”

　　“我饿了。”肖亦诚耸了耸肩，没有理睬郑瑛。

　　好像是听到肖亦诚的抱怨，这时候技术室的门被一个身子推开，
　　“刘队，全哥告诉我你们在这。”

　　看了看精瘦的王大海手里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郑瑛皱了皱眉头，
　　“这里在忙事情呢，你来开party吗？”

　　“是我要的。”一看到吃的喝的，肖亦诚立刻站起身，
　　“刘队，目前就看这么多，给我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房间。”

　　“大海，带陈先生去审讯A室。”

　　“这人到底行不行？”还没出门，肖亦诚就听到郑瑛带着疑惑的口吻问刘江。

　　“听局长的，应该没错。”刘江的声音十分坚定。

　　拿着东西的王大海一肚子的不痛快，吃的喝的都买来了，这个被局长请来的叫什么“陈浩瀚”的人，比自己高一大截，有胳膊有腿的，居然都不帮个手。

　　“就是这里了。”王大海将东西放在审讯A室的桌上。

　　“谢谢。“肖亦诚象征性地说了一句客套的话。

　　“对了，“王大海出门前，突然转过身，
　　“那个穿红衣服，带眼罩的妹子，你认识吗？”

　　刚坐下，拿起espresso杯子的肖亦诚一愣，
　　“怎么？”

　　“她刚才在警局门口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

　　“不要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

　　“我哪里知道？你们不是认识吗？你回头可以问她。”

　　“等等，”肖亦诚叫住了要出门的王大海，

　　“什么事？”

　　“是那个戴眼罩的妹子主动和你说的话？”

　　“当然，否则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和她说话，我又不认识她。”

　　“她看得见你？”

　　“这不是废话？独眼又不是瞎子，看不见我怎么主动和我说话？”

　　“小骗子！”肖亦诚从齿缝里蹦出三个字。

　　“喂，你太过分了！”以为是在说自己的王大海这回真的有些火，骂骂咧咧摔门走了出去，
　　“别以为局长请你来，你就成爷了，就是爷，我以后也不伺候你！”

　　“眼里除了鬼，只能看到我。呵，真能扯！”肖亦诚带着嘲笑的口气拿起Espresso喝了一口，打开广式早点开吃前，从鼻子里又喷出同样三个字：

　　“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