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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南夜毁约为无月(上篇) ...

  •   随着秋意渐浓,漫山的草木变的金黄,远远看去倒像是金色波浪,一起一伏。
      一路上,慕辰把自己所知的情况悉数告知了南夜他们。“那他没有把水无月的所在告诉你吗?”“没有,箜影心思缜密,疑心又重,利用我猎鬼师的体质帮他做事同时又处处提防我,怕我将他的事告诉冥界。”“若是这样,那我们还是找不到姐姐呀!”绿萝着急地说,“要是姐姐再被封印,我们就真的见不到她了。”“无月既然是被颜府抓去的,我们何不潜入仔细搜查一番。”南夜目光炯炯,势要找到水无月。慕辰提议:“颜府乃当朝一品官员居所,守卫森严,想要潜进去,必须后半夜行动。”“箜影心狠手辣,断不能再让他得逞。还有两天时间就是月圆之夜,我们可要抓紧了。”“好,今晚我们就行动。现在时辰尚早,大家先休息。”“你不问问颜亦晟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吗?”绿萝问。南夜根本没有寄希望于他,冷笑:“他?不用多此一举。”
      凤清县古银山,山脚下一处竹楼。箜影正在房内疗伤,正要聚气于顶时,游走在丹田的内息猛然一乱。“该死!”箜影摁着蒲团,要把它捏碎了似的,“没想到青崖的法力这么深厚,能够熟练使出琉璃阵。不仅使我的厉鬼被夺走,还害我受了伤。不可饶恕!是谁?”箜影斜眼一飞,一只光刃瞬间朝门口飞了去。“道长,是我!”箜影停住动作,光刃就定格在空中。“进来吧!”韩树臣走了进去:“颜太傅说道长有事找我~”“对,后天是月圆之夜,明天把她带来,我要在这里将她彻底封印。”“好,道长这是受伤了吗?被谁所伤?”“别那么多废话。”箜影性急,没那个闲心跟他解释: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处理掉水无月,我才能顺利用剩下的阳血炼厉鬼。
      韩树臣听令退出竹楼。
      明月挂空。
      已经连续好几天,颜亦晟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吃不喝。他至始至终都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女子是女鬼的事实,他害怕面对门外的一切。那些血腥、那些鬼怪,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而如今真真切切地展现在他眼前,他无法不信。“公子,吃晚膳了~”阿宝在门外敲了又敲,就是没反应。他端着饭嘟囔着,“前几天还着急无月姑娘的安危,这突然是怎么了,不闻不问的?”“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阿宝兴奋地说:“公子,你可算出来了,快吃点东西。”颜亦晟几日未进食,明显清瘦了些,他摆了摆手,心事重重:“阿宝,你进来。”
      “公子,你到底怎么了?”阿宝见他闷闷不乐,很是担心。“阿宝,你如果喜欢一个姑娘,会介意她是人是鬼吗?会介意她骗你欺你吗?”阿宝一听,只觉一头雾水,他抬手摸摸脑袋:“公子,你这突然问的什么啊?”“你只管回答就好。”“哦~”阿宝歪着脖子,细细想来,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绿萝,他笑得格外烂漫,“要是我喜欢一女孩,一定全心全意呵护她,既然真心喜欢又怎么会介意是人是鬼呢!再说这欺骗的问题吧,得看是什么事,如果是善意的谎言,阿宝觉得无伤大雅。对待感情,简单快乐才是真谛~”颜亦晟听了,就像醍醐灌顶,心中郁结顿时打开,他忽而跃起:“对,阿宝你说的太对了,无月虽然是鬼但从来都没害过我,她撒谎也不过是为了不让我恐惧。反而是我,我那些话深深伤害了无月,我要去救她!”阿宝一脸懵:“公子,你到底再说什么?”要救无月就必须拿到韩树臣身上那块黑白玉,而且那天无月提到就是韩树臣对无月下的杀手,颜亦晟想弄个清楚,转身问阿宝:“这两天看见韩先生了吗?”“没有,韩先生行踪诡异,我……”“那父亲呢?”“大人这段时间异常忙碌,时常半夜三更才赶回来。”“那就好了,既然找不到韩先生,就算我知道了囚禁无月的地点也无济于事,我要出去找南夜他们。”阿宝大惊:“公子,你又要溜出去?”颜亦晟郑重点头:“不过府中侍卫换班的间隙是最好的机会,我们再等等趁那时溜出去~对了,”他提笔写了一封信放到阿宝手上,“明日,将这信交给林跃然。他一看便会知晓~”“是,公子。”
      轩窗外树影婆娑,月光皎皎,颜亦晟举头望星空,心中默念:无月,再给我点时间!
      静心等候当中,明月已然升至当空。南夜等人悄悄来到颜府附近观望,果不其然,颜府上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不止一倍,他们手执刀剑,一茬一茬地来回巡视。慕辰说:“防卫这般严密,其中定有蹊跷。”“话虽如此,我却丝毫感受不到无月的阳气。”南夜忧虑道,“这样,陆瑶华和绿萝你们在外围盯着,一有异样就用口哨为号通知,我和慕辰悄悄潜进去探查情况。兵分两路,以便保证安全。”“好。”绿萝和瑶华分散开,南夜则与慕辰潜伏在高墙之下,他压低声音对慕辰说道:“等守卫换班之时,我们就翻过去。”屏息等了一会,只听墙那头的人说:“走走走,该让二队来接班了~”南夜打了个手势,慕辰点头,两人顺着高墙如蜻蜓点水般跃了过去,接着快速躲在石头后面。慕辰建议:“颜府太大,你去□□,我查前院。一个时辰后在此会和。”说罢,轻踮脚尖飞上了屋顶。
      南夜绕过颜府的耳目,无意间穿到后院。他隐蔽在假山之后,心里疑惑:看这后院冷清萧条,守卫却围了一圈又一圈,难道水无月就被困在这?他环顾一周:这里没有水无月的气息,甚至连一丝秽气都没有,未免太干净了。正思考之际,一个家臣打扮的人无声无息走了进来。守卫纷纷抱拳低头:“韩先生~”“嗯,这里有无异常?”“回禀先生,这两日兄弟们日夜巡逻,并未出现异常。”“那公子可否来过?”“先生放心,公子前几日还嚷嚷着找那小女子,这几天倒出了奇的安静,想必公子上次来了之后被吓坏了……”韩树臣猛然瞪了侍卫一眼:“我说过此事别再提起,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侍卫吓得“啪嗒”跪地,恳求着:“韩先生饶命,上次是小的无意间看到,我发誓一定守口如瓶!”“我警告你,再敢多提一字,我保证你从此看不到人间的太阳。”“是是是,先生教训的是……”南夜在假山后头,清楚地听到了一切:原来颜亦晟早已知晓水无月所在,却演得那般逼真说什么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果真如绿萝说的那样,从没安过好心。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出来照个面才是君子所为。”韩树臣在转身离开时,察觉到了南夜的气息。南夜丝毫不惧,仗剑走了出来,绯红的瞳仁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杀气,侍卫一看来者不善,抄起刀剑围住了慕辰,韩树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后。“你就是韩树臣?是你在东山镇大肆屠戮,绑走了水无月?”“正是!”韩树臣立如青松,面如寒霜,对自己所做之事毫不狡辩。“那就好,我还担心来来回回折腾,这下不用愁了。”南夜缓缓拔出幽鬼剑,锃亮的剑光映在冰凉的脸颊。“那得看你能不能杀了我!”韩树臣也做好了架势,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慕辰去前院仔细打探却一无所获,他来到约定的地点却不见南夜,正想跳出墙外,忽然听到后院那个方向传来了嘈杂的声响,那是剑与剑之间碰撞、摩擦的声音。“难道南夜碰到麻烦了……”他立刻赶去后院。
      这头。颜亦晟和阿宝正计划着他们的行动,他们猫着腰在长廊上蹲蹲走走。阿宝眼尖,远远瞧见后院人影憧憧,他咋咋呼呼地指着那边:“公子,后院出事了!”“小声点~”颜亦晟敲了他一脑门,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像有打斗的声音,走,我们过去瞧瞧。”他心里自言自语,后院是关押无月的地下室,此时有人入侵,难道是南夜他们?
      韩树臣的剑法已经出神入化,剑速如影令人咋舌。南夜快两百岁了,论修为自然在他之上,正常情况下,与韩树臣相持一百回合也就能将其击败,可现下情况并不乐观,他虽吃了青崖道长赠与的丹药,但毕竟内腑受状态不佳,这不,来来回回百多次,仍然相持不下。慕辰想要出手,但他们已被颜府的侍卫围的水泄不通,他只能在外围阻止侍卫近前以防趁人之危。南夜气血翻涌,阿鼻狱火的反噬当真不容小觑,韩树臣看出那丝破绽,挥舞起软剑,剑锋直刺向南夜心口。
      “住手!”九死一生之际,颜亦晟及时赶到喝止,南夜趁机别开韩树臣的剑。韩树臣瞥了一眼:“亦晟,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这干什么?”“我睡不着,在自己家随便逛逛,还要跟韩先生报备吗?”颜亦晟冲着侍卫呵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退下!”侍卫纷纷看向韩树臣,韩树臣使了个颜色,让他们退出后院。“亦晟,他们私自夜闯当朝太傅府邸,图谋不轨,你为何拦我?”颜亦晟转眼一笑:“谁说私自闯府了,他们是我邀请来的客人。”南夜盯着颜亦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想其中定有什么误会。”韩树臣皱起额头,走过去低身耳语:“你别再胡闹了,这里是关押水无月的地方,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救走她,那水无月可是恶鬼,留她不得!”“不必小声嘀咕,这里囚禁着水无月我已知晓,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南夜一直冷静,此时却像暴走的猛兽一般怒目圆睁。慕辰趁机四下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机关,这水无月究竟被关在哪里?
      “禀告公子、韩先生,大人回来了!”颜亦晟心说不妙,颜文昌回来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你们快走,其他的事容后再说。”顺势将一张小纸条塞到了南夜手里,慕辰也劝说:“我们先走,若箜影也在附近就麻烦了。”南夜心有不甘,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也就只好作罢,他们借假山腾空,飞檐走壁,消失在夜幕中。“站住!”韩树臣立马提剑去追,颜亦晟挡在身前,“要想杀他们,先从我身上踩过去。”韩树臣恼怒地问道:“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甩开衣袖,就此作罢。“你们听着,老爷若问起什么,你们就说是盗贼入府,听到没?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是!”他又转而告诫颜亦晟:“你也别和大人直面冲突,否则你面临的不是软禁而是囚禁。”颜亦晟心中有数,并不领情。
      “府上出什么事了?”颜文昌官服未脱,就风风火火赶到了后院。韩树臣恭敬地回答:“刚才有窃贼进府偷盗,幸好及时发现,财物并未丢失。”“是这样吗?”颜文昌狡黠的目光挪向颜亦晟。“是的,父亲。孩儿睡梦中偶听打斗声,就出来看了一看。”颜文昌意味深长地环视一圈,点了点头:“你早点回房,韩树臣随我来。”转身离开之际,又特意嘱咐手下盯紧颜亦晟。阿宝看着侍卫严阵以待,窃窃地说:“公子,我们出不去了~”“也罢,幸亏我做了两手准备,明日再出门。”他回望了眼身后的假山,深邃的眼眸中携着一抹难以觉察的心疼……
      “箜影道长怎么说?”“他命我明日将水无……莫浅熙送过去,后天午夜即刻封印。”“嗯~”颜文昌拧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这我就放心了。”“大人,公子虽说靠着水无月的心脏才得以活到现在,可是近日以来他并没有感到异常[水无月之死渐渐明朗],您看能否放过……”“你懂什么?”颜文昌忽而恼怒,“莫浅熙不能留,怪就怪她命不好。你按照箜影道长说的,明日将其灵体送去古银山。”“是,属下遵命!”韩树臣悻悻而回。颜文昌抬眼看了看天边的明月,官袖一拂,眼角流出浓烈的杀气。
      地下室,几天了,水无月趴在冰冷的地上,苦苦等待,可颜亦晟终究没音讯,想必他是要彻底放弃我了吧!刚才隐约听见外头有些嘈杂,心中一喜:南夜他们来找我了。她使劲地拍打着光壁,撕扯着喉咙叫喊却终究无人应答,渐渐外边安静了下来。“南夜,你在哪里~”她伸着手,想要触摸外面的世界,想哭却流不出泪来,因为这两天已经流干了……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和绿萝喊了半天也没见你们出来。”陆瑶华迎上去问道。“找到姐姐了吗?”南夜捏拳捶在墙上,眼睛里简直能迸出火来:“地点已经摸清楚,就在颜府后院,可是韩树臣从中阻挠。”“对,南夜内伤加重,不宜久战,我们先行回去。”
      回到客栈,南夜的心情才平复下来:“绿萝,颜亦晟果然如你所言,他不仅认识生前的水无月,而且他知道水无月的被困地点。”“什么?”绿萝拍案而起,“这家伙,我就说不是好人,假模假样装什么正经公子。”陆瑶华拍了拍她肩膀,让她被生气。“我们这次潜入失败,颜府肯定会加强守卫甚至会转移水无月,你们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南夜一筹莫展,心里狠狠责怪自己:要不是我受伤难治,今天也不会弄巧成拙!封印的时间所剩无几,无月独自被困,该有多害怕……
      “颜亦晟不是递给你一张纸条么?”慕辰忽然记起。南夜听了拿出一看:明日晌午,东岸观星亭见,有要事相告。“他要搞什么鬼?”绿萝完全不信,“不会是设下陷进引我们前去自投罗网吧?”“应该不会,要是想杀我们,他今晚大可不必替我们解围。至于他的真正目的,明日午时如约赴会就知道了。”“好,我们同你一起去。”慕辰说,“也许还能知道箜影的下落。如此我就能转明为暗,替雅儿报仇了。”
      天上的星辰渐渐被阴霾隐去,东方泛出鱼肚白,煎熬的一晚总算过去。头上的天还未亮透,韩树臣到了地下室。“你……你来干嘛?”水无月惊慌地后退。“带你去见箜影。”“我不去!我不去!”无月抓着头皮吼叫,“南夜,救我~”“放弃吧!”韩树臣解开阵法,取下法袋一眨眼将无月吸进了袋内,他内疚地看着手中的法袋,“对不起,只有这样,亦晟的性命才安全,你那么爱他请不要恨他!”看得出来,韩树臣表情十分沉重:亦晟虽然选择继续喜欢你,但抱歉,我不能看着他出事,我不能冒险!所以必须封印你,就算他恨我怨我,都无所谓。
      箜影经过调息修养,脸色好了很多。他看了看窗外天空的白云,眉眼飞扬:“无虚、青崖,你们能阻止我一次,还能阻止我两次吗?只要等我封印完阴阳之体,制造厉鬼吸取法力根本易如反掌。”韩树臣骑着快马很快赶到了古银山:“道长,我已经将阴阳之体带来了~”箜影收回法袋,将其放在一个红木盒中,“嗯,你回吧!”韩树臣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吗?”“道长,我有一事请教于您。”“说~”“当初杀莫浅熙取她心脏到底是为了救我家公子还是颜太傅?”箜影忽而睁眼,定定地看着他:“何以有此疑问?”“因为大人从不关心公子,我越来越怀疑当初你们的目的。”箜影嘴角一扬:“不要怀疑我,我杀莫浅熙就是为了练长生术,而你家老爷……呵呵,若你真想知道,就去问你家颜太傅~”韩树臣对于箜影似是而非的回答十分不满,可又奈他何?这里面的因果种种,我自然会搞清楚。“其实你心中还是信我的,否则你也不会依照吩咐将水无月送到这儿来。”“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与信不信你无关,我不能拿颜亦晟的性命冒险。”随即,策马离开。
      晌午前刻。
      颜亦晟在院中看着那颗金黄的银杏来回踱步,一早上派阿宝出门送信到现在还没回,着实让人放心不下。“公子~”阿宝满头大汗,踩着风跑来。“怎么才回来,情况如何?”“来了来了,林大人和长平公主到门口了。”“那就好。我们过去~”颜文昌已早到了一步,正在给公主行礼,见颜亦晟走过来就已心知肚明。“公主,林大人。”长平虚扶他平身:“你我之间,不用拘礼。今日也是闲来没事,来这凤清县游玩,路上正巧碰见林知县,就邀他一同过来了,颜太傅莫怪!”颜文昌连忙堆笑:“公主说笑了,我与林知县的伯父同朝为官,也算是朋友,他的侄儿也就是我的侄儿,岂会见怪?”林跃然听了,倒也配合地点了点了头。“如此甚好,那颜公子可赏脸与本公主出游?”“自然……”“小儿近日来身体不适,怕是不宜外出,若将病染给了公主,微臣担待不起。”颜文昌打断颜亦晟的话,婉拒道,心想:假使只有公主的话倒还好说,毕竟再过些日子就成一家人了,但林跃然是林业楼老匹夫的侄儿,万一亦晟嘴上不留神将我的事说漏了嘴就麻烦了。“颜太傅说哪的话?长平公主特意来邀府上公子游玩,岂会因为一点小病就打道回府,是吧?”林跃然捅了捅长平的手肘,长平冰雪聪明当然知道用意,连忙应和:“就是,本公主跑这么远来找颜公子,他都没说不去,颜太傅怎么倒拒绝起来了?”颜文昌语塞。“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强人所难了,我回去跟父王下棋。”“且慢!”颜文昌阻道,“公主盛情,下官怎好驳回?亦晟,你随公主去吧,晚间早些回来,记住言谈举止要合乎礼节,别冒犯了公主。”颜亦晟欣喜不已:“谢父亲大人。”
      颜文昌气恼地看他们一行人离开,他朝边上的侍卫招了招手:“韩树臣有没有回来?”“禀告大人,韩先生一早离府,还未回来。”“岂有此理?”“大人,要不小的去跟踪……”“你?你们几次跟踪都给我跟丢了,我如何差你们做事?都是饭桶!”侍卫低着头,不敢吱声。正巧,韩树臣从古银山回来复命:“大人,已安全送达至道长手中。”颜文昌点了点头:“此事稍后再详谈,你马上跟踪亦晟,与他同行的还有林跃然和长平公主,一来监视他们行动,二来如若涉及到东山镇的事,格杀勿论!”韩树臣一惊:“连公主也要……”“哼,你看着办!”这么多年,颜文昌一直在变,唯独那股狠毒没变,甚至变本加厉。
      马车上,借着街市上的熙熙攘攘,颜亦晟才放心说话:“我又欠二位一份人情。”“瞧你说的这般见外。”林跃然捶了他一把,“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颜公子尽管说,本公主帮得到的一定帮。”颜亦晟深感歉疚,颜文昌做了太多错事,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亲生父亲,但锁在房间里的这几天他想通了很多,他若昧着良心将这些事藏起来,那些死去的人该怎么办?他们无辜枉死,期待着能有人为他们昭雪。还有母亲,你为何会爱上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想什么呢?”林跃然攘了攘他,颜亦晟这才回过神:“最近皇上身体有没有起色?”长平摇头:“皇上每况愈下,令人担忧。”“跃然,你明日戌时带好手下,在颜府附近埋伏,待内侍曹公公从颜府出来时尾随他,行至偏僻处将其抓获。”“这是为何?”“皇上龙体欠安,与曹公公有关。你明日把他擒获就知道结果了。”林跃然颔首,意味深长地问:“你确定要这么做?”颜亦晟垂下头,满是沉重:“是。拿下曹公公之后,还请林太傅先给我几天时间,若父亲能迷途知返,就留他一命吧!”“这个你放心,伯父那自有我在。”“你们再说什么?”长平公主坐在对面听得糊里糊涂,颜亦晟看了看林跃然,决定将义阳王和颜文昌意图谋权篡位的事告诉她。
      “此事当真?”长平听完叙述,惊得花容失色。“是不是真的,明日就知道了。”林跃然如是说。“父王向来闲散,对朝政大事更是漠不关心,怎会有此大胆?”颜亦晟道歉:“应该是我父亲在背后怂恿,公主你可有办法劝阻义阳王殿下?犯上作乱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们乃皇亲国戚,早些脱身以防不测。”“你放心,父王的秉性我还是了解的,只要跟他说当了皇帝之后不仅没有美女美酒相伴,而且还要处处受人限制,想必他不会执意要坐龙椅。”“这样我就放心了!”长平公主担忧:“可是,你怎么办?此事被揭穿,你肯定人头落地~”颜亦晟坦然一笑:“生死有命,只要死去的人能瞑目就好。”“别胡说!”林跃然气汹汹地说,“你当我这朋友是摆设呢?你既没参与谋逆,还积极阻止,怎么也轮不到你死啊?”颜亦晟一阵感动,能交上林跃然这样的朋友,倒也值得。
      马车颠簸了好一阵,终于到了观星亭。
      “公主,你先回府,你父王的事还请极力相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好,你们小心。”长平又特意嘱咐了一句林跃然,才命令手下驱赶马车离开。颜亦晟看出来俩人之间的情愫,笑问:“你们何时在一起的?”“说的什么话?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若真有情,怎会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走吧~”
      南夜这边已率先到了观星亭,绿萝敲着石桌恨恨地说:“等他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南夜、绿萝!”颜亦晟大迈阔步迎了上去。绿萝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就朝人家膝盖上一脚,嘴里骂着:“你终于露面了,说,无月姐姐怎么样了?”颜亦晟抱着膝盖,疼到了骨子里:“绿萝,你这是干嘛?”“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姐姐是女鬼吧?你也知道我姐姐被关押的地方吧?”颜亦晟微微点头:“是,可我……”“不用解释,你知道无月姐姐被囚禁却不告知,你明明很早之前就认识她,却假装什么偶遇,有何居心?”颜亦晟有点听不明白:“对于没有及时告知无月的囚禁地点,我确实难辞其咎,可那时我刚得知她是鬼类,难免恐惧。但你说我认识生前的无月,这又从何说起?”绿萝见他一副无辜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去推他。林跃然见状,箭步向前,拦截住绿萝:“你这小姑娘,好生厉害。”绿萝刻意酸他:“小跟班换人啦,来了个你!”颜亦晟扯开俩人:“别闹了!救无月要紧。”
      南夜侧坐在亭子横梗上,背靠亭柱。“这位是?”“这是我的好友林跃然,大家尽管放心。我来这里是想跟你们商量救水无月的事。”“且慢。你父亲抓走了水无月,命韩树臣杀人灭口,而你已知无月下落却见死不救,如今你信誓旦旦地说来救她,你不会指望我们信你和这些事无关吧?说,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颜亦晟百口莫辩:“我的目的和你们一样,虽然你们知道了无月就被囚禁在颜府后院,可你们找得到入口吗?”“你想说什么?”“后院早已布了阵法,需要韩树臣的黑白玉方可进入,否则根本无望。黑白玉可以由我去夺,但开阵必须是你们猎鬼师,因为凭我武功打不开阵式。我所言句句属实,请你们相信我!”“信你才怪。”绿萝鼓着嘴气得都快冒烟了。
      昨晚潜入颜府,确实无法感知水无月的气息,但是细想那些侍卫的反应,后院的确关着水无月无疑。如此分析,箜影很可能施加了隐匿术来掩藏痕迹,要是没有相应的法石确实无法进入。“好,我信你一次。”“南夜,你怎么搞的?”“别吵。”南夜示意绿萝闭嘴,转而玩味地看了看颜亦晟,“待救出水无月,我还有事与你相对质。”“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要你陪葬!”结束谈话,南夜一刻也不想多呆,大步离去。
      这一切,已被韩树臣尽收眼底,他悄然一笑,心生一计。
      “你真的相信颜亦晟所言?”慕辰心中也有隐忧,若中了陷阱,那么会全军覆没,他又如何给雅儿报仇。南夜看出了他的心思:“隐匿术本身并没多强,但是这毕竟是箜影设下的,而且隐匿术需要特制的玉石来开,所以我们别无他法。你们三个在府外接应,我进去就行,人多了行动不便。”“可你的身体……”“无妨,开个隐匿术绰绰有余。”
      路边的梧桐落叶纷纷,仰目看去才深觉秋天已至。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向你兴师问罪的。”林跃然陪着颜亦晟散步回去。“无月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朋友?我可没看出来他们把你当朋友。还有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呀?什么女鬼?什么猎鬼师?”“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途行一半,话已说白。林跃然搭着颜亦晟的肩膀,刻意拔高嗓门叫唤道:“你可以呀!不仅遇到一美人女鬼,还能和降妖除魔的猎鬼师做朋友。”颜亦晟看他一脸兴奋,诧异地问:“你不害怕么?”“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又不是恶人,再说了鬼哪有人可怕?”“看来是我太过狭隘了,希望无月能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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