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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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晴朗，我撩开马车的窗帘，将目光投注到窗外。是回老宅子的路线，我不大喜欢去老宅，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且不说带着异样目光看着我的叔伯们，那些唠叨的老仆人们就够我喝一壶的。
但是我必须回去一趟，手中捏着傍身已久了玉佩。我到底还是要到祖宅的祠堂的，今日除了族长府上的马车，还有很多分家的马车。今日是宿家适龄弟子的宣誓之日，因为新年后就是三年一次的暗部扩充，所有年满十五的宿家人都要进入暗部。不管你能不能混的出头，终是在暗部蹉跎一生不会有出现在眼宗光明处的机会，除了暗卫之主。
我看着并排的马车，窗帘紧闭。那是父亲和母亲的马车，这样的重要场合家主和各个长老们也会一同出席。在祠堂里只能有家主、长老和宣誓弟子们，所以我也不曾看过这一重要场合。
我半眯着眼，拉下窗帘算着应该没有多久就会到达了。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暙姑姑撩开门帘道：“小姐，到了。”
我钻出马车，是祖宅的正大门，但刚才路上的马车都不见了踪影，而父亲已经带着母亲，身后跟着抱着宿钰的婢女先一步进了宅子。我踩着脚踏下了马车，一个鞠楼着腰的管家站在一旁，看着仆从将脚踏收起后，恭敬的作揖：“大姑娘，请随老奴来。”
这位管家是祖宅的总管，按理来说应该去服侍父亲，怎么我这儿了。管家在前方为我领路，暙姑姑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附耳说道：“这个管家若是在主家的嫡子嫡女宣誓时，是要专门服侍的。”
我点了点头，跟在老管家的后面在老宅的木廊里穿行。老人的走的慢，但嘴上却是没停的说：“今日大小姐是要领头的，可曾记下了誓词。”
“记下了。”我回道。
“大小姐这一身衣裳，是要换去的。”老人回头打量了我一眼，又转过身去，“会有专门的丫鬟替您整理妆容衣物，但请务必在午时前完成。”
说着，到了走到木廊尽头的院子，推开主屋的门，入眼的就是大红的衣袍，和四位半跪在两侧的丫鬟。我的心底猛地抽气，但还是无奈的走了进去。暙姑姑没有跟进来，站在门外同我说：“小姐，奴婢先行一步。”
我看着四位已经站起来的丫鬟，说道：“你同母亲回禀吧。”
门关上了，我站在屏风后面任由四位婢女帮我换衣服。眼前的红袍是罩在内衬的曲裾下的，相较于我的身高，它过分长了一些，大抵是拖地款的。等穿好了内衬，被摁在梳妆镜前束发和上妆一同进行，我才意识到，时间大抵是真的不早了。正午时刻就要开始，而我们从家出门的太晚，现在还要为出场做准备。
为了不打扰到丫鬟们，我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只好放空脑袋来蹉跎时间。半晌，丫鬟们退开，我看着镜中的贵女，满头玉钗，鬓角贴上了浅蓝花纹，耳上缀着斑驳剔透的蓝玉宝石，细眉浓妆的端坐着。
“大小姐，”两个婢女扶着我站起身走到屏风后，另外两位拉起红袍披在我身上系上腰带后，将玉佩挂在腰间，“时候不早了，请您前去祠堂罢。”
我带着满头的玉钗，只觉着脖子上的重量骤增，只能挺背直视前方。之前搀着我的两位打开了大门，另外两位提起我的袍角，避免脏了衣服。由此院落前往祖宅的路并不远，这本来就是我在祖宅住的院子，但往常的一柱香不要的距离，现在却让我格外的难受。我必须迎合玉钗上坠子的摇晃行走，不然很容易掉下来。
祠堂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了，有人注意到我走来拉了拉身边的同伴，一时间人群向两边而去，为我留出了通道。父亲和长老已经在祠堂里落座了，父亲坐在右前方，长老们向后排开。我目不斜视的盯着父亲，而他也正看着我，做了个手势。
“入祠堂——”我通过众多弟子为了留下的通道，走进了祠堂，而四位婢女早在我到的时候就已经退走。我停在了祠堂的牌位前，身后跟着同龄的宿家族人。
“跪——”撩开衣袍，跪在牌位前。放置层层叠叠牌位的桌前，捎给祖宗的纸已经燃尽，只留下一缕火焰。
一位长老拉开卷轴，开始念：“宿家家规，第一条以眼宗为首……”
我挺着腰直视前方，家规我有背过的。之前我看着家规还有些奇怪，因为按理来说，列在第一条的应该孝，但在这本里列在第一条的却是忠。冗长的家规，从耳边过，仿佛这样就能将文字刻进灵魂。
“宿雪大小姐，请起。”闻言，我站起身。管家双手捧着红色的托盘站在我身后，余光扫去，伸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放到托盘上。老管家颤颤巍巍的走到父亲面前，他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沉声说道：“我以家主的身份在此宣布。”
“我的嫡长女宿雪，将成为少家主。日后家主之位，由她来继承。”
父亲说着，一阵寒流袭来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只带着流苏的玉佩。与我之前使用的玉不同，这只更加的逛街剔透，款式比起曾经的，更像是父亲的家主令牌。他看着我，韵力托着玉佩送到我面前：“切勿做出令眼宗与家族蒙羞之事。”
我认真的、仔细的打量着父亲，在他宣布少家主之位时，我的内心反而轻松了。像是一直堵在心口的东西被砸碎，吞咽下去了。
我郑重的接过玉佩，将其挂在腰间，双手互插在宽大的袖口中作揖：“孩儿，领命。”
“请少家主宣誓。”
我转向身后，是整整齐齐跪拜在面前的宿家弟子。我深吸一口，一字一句道：“吾宿雪，宿家嫡长女。面仙去祖辈牌碑与族中长辈，在此起誓。
吾，定将追随先辈之路，致死效忠于眼宗。进入暗部，领导族子让暗部成为眼宗最锋利的武器。
任何挑衅、背弃眼宗之人，都将得到我的制裁。”
眼前的弟子们，也抬起头目光投注向我：“誓死追随少家主。”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