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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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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穆霓裳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并不抱希望的时候,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站在了自己的辕门外,他点名要见韶华郡主,穆霓裳在大帐里接见他。
此人一身灰袍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但是看到他手中的乌骨折扇穆霓裳眼神一冷。为了能够拉江湖人进军营穆霓裳最近可是好好的研究了一下华朝的江湖,这里也有少林,可是和尚们很少管外面的事,在江湖中势力最大的要数南宫世家和蜀中唐门,白龙王虽然武功是江湖中的老大但是他并不拉帮结派,所以蛇岛上只是他的家人和仆从。而江湖中的高手除了白龙王就是南宫世家现在的家主南宫阙,天地盟的左右长老天仇、地怨,唐门门主唐天恕,还有一个神秘机构天机楼的楼主,不过这些都是白道的高手。这世界上有白就有黑,□□的高手第一名就是有魔中魔之称的百鬼老人,他和白龙王是一对有名的对头。还有一些□□高手,比如盐帮的帮主黑木兵,漕帮的帮主文四来,马帮的帮主魏中奇,以及血河堂当年两大堂主红粉骷髅和她的丈夫病书生。
穆霓裳之所以脸上一变就是因为那传说的中的病书生的兵刃就是一把乌骨描金扇,这扇子据说是天罡玄铁锻造,异常坚硬可削铁如泥!穆霓裳怎么看此人的折扇都像那传说中的那柄扇子,可是病书生应该四十开外了,眼前的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那书生浑然未觉的上前一礼道:“书生席真见过郡主。”
“先生免礼!”穆霓裳面露笑容道:“不知道先生从何而来?”
席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郡主,我为我家公子送信而来。”穆霓裳并未防备,直接上前接过信件,就见信封上写了“韶华郡主芳启”,落款没有名字而是一条蛇的图形,穆霓裳猜有可能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雪元,她展开信观看内容,里面正是白雪元的来信,内容很简单,就是收到了穆霓裳的信,他推荐了几个人,然后写明了这些人的名字、住址,最后强调了一下这些人脾气古怪请穆霓裳务必慎重邀请。穆霓裳看完信面露喜色,她对席真道:“你家主人真是周到,我要特别感谢!先生一路劳累在军营盘桓几日再走吧!”
席真一拱手道:“信已送到,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军营重地我这个外人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且慢!”穆霓裳拦住席真道:“先生远道而来本是为霓裳之事,霓裳怎能让先生不休息就走,还是留下休整了再走吧!”
“郡主大义,席真心领了!”席真再次抱拳拱手道:“这点路途于我不过小事,郡主真的不必客气!”看到他去意已决,穆霓裳不便再挽留,便提笔写了封回信交给席真道:“我现在军务在身不能亲往蛇岛感谢,请先替我将回信带回,等我得空一定登门造访道谢!”
“公子让我转告郡主,他那次从铁网山就被皇帝带进了京,现在他是北静王,您有事可以直接往北静王府送信。”席真接过回信收入怀中。
他的一席话让穆霓裳愣住了,北静王?!她惊诧道:“新任的北静王不是十二皇子水溶吗?”
席真无奈道:“这是皇帝的意思,他舍不得公子离去又怕御史们喷吐沫,便让公子顶替了十二皇子,又出继北静王府,这样才让公子留在他的身边。”
“什么?!”穆霓裳崩溃,顶替十二皇子,那么十二皇子呢?!
席真看出她所想叹口气道:“在你们还在铁网山的时候十二皇子就咽气了,皇帝掩盖了这件事,可怜的十二皇子死后不能发丧,连牌位都没有,但是据说皇帝下令将十二皇子埋进了他以后的陵寝。”一般皇帝登基后都会开始修建以后的陵寝,所以当今皇帝的陵寝早就修好了,两位佟皇后也都早早的住进去了!
“明白了,皇帝为了留下幼子用了李代桃僵之计。”穆霓裳就说那十二皇子怎么会好的那么快,而且自己家与他从无来往他又为何为自己说话,原来是白雪元!
席真将事情经过讲清楚后就告辞离去,穆霓裳一路送席真出了营门,就见那看着病弱的书生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那骑术也是相当了得,穆霓裳更加确信他可能就是隐退江湖的血河堂其中一位堂主。
送走了席真,穆霓裳开始潜心研究白雪元,哦,不,现在该是北静王水溶了,他送来的名单,里面一共七个人,每个人穆霓裳多多少少都听过他们的名字。正在她研究的入神的时候,回家成亲的包出回来了,因为他哥哥死了,他给哥哥守了九个月的孝,前些日子才被穆霓裳发回去和鸾凤成婚。包大海一共就两个儿子,包山跟着穆霭在鬼王域战死了,就剩一个包出,穆霓裳的意思等过两年自己身边稳定了就让包出回去,等包大海老了干不动了就由包出接任大总管。
包出此次回来还带来两个女孩,是以前鸾凤和鹿鸣帮忙训练的良辰美景,她们现在也有十来岁了,林氏的意思是让她们到军营来伺候穆霓裳。本来穆霓裳听完还有点郁闷,结果俩姑娘来了就不肯走了,说什么要和郡主、石馨姐姐一样留在军营保家卫国。穆霓裳一看两个孩子筋骨不错就给留下了,包出还带来一个消息,远在扬州的舅母生了一个男孩,舅父起名林墨。但是母亲林氏因为舅母上次在自家哀痛的时候送喜讯心中不爽,现在孩子落地舅父送信来母亲依旧没有任何送礼的动静。穆霓裳叹息一声,这个舅母真不愧贾家出来的,真是得罪起人来不嫌手软。
穆霓裳此时完全顾不上那位远在扬州的小表弟,她除了要应付大聿人不时来袭还要安排得力的人去请那几位水溶推荐的江湖高手,她还要嘱咐去的人要好好说话,别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没人会给你这个脸!没有等到平西王府的礼品贾氏脸色很不好,自己怀孕的时候这位大姑姐没有任何表示就算了,等孩子生下来还这般不知好歹可见外人终究不如自己的娘家人,有时候还是母家靠的住!
穆霓裳安排了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函去寻访名士而京里席真送上回信,水溶靠在软塌上看着穆霓裳的三言两语,这个韶华郡主,给她推荐的人都是自己斟酌再三、权衡了各方利弊才选出来的,自己帮了这么大的忙就这么几个字打发自己了,真冷情!席真在旁边却说:“王爷,这个郡主举手投足一股子的军人气息,说话做事心胸开阔,若不说她是女人真是看不出来。”
“嗯?”水溶一挑桃花眼道:“她长的挺好看的。”
水溶的话说完身旁的花富接了一句道:“王爷见过郡主?难怪您会为她在皇上面前说话,更帮她联系江湖上的高手!”
旁边一个妖媚的少妇边整理东西边道:“怕是咱们王爷动心了吧!”她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水溶不经意的白皙面庞上浮现了一抹红晕,看得那少妇“咯咯”的笑,水溶无奈道:“锦瑟姑姑最喜欢拿我取笑。 ”
锦瑟笑而不语,连席真也含着微笑,旁边的花富也笑道:“我说,锦瑟,你东西准备好没?王爷马上要进宫给静妃娘娘请安呢!”既然顶了十二皇子的名字,那么水溶无论如何也得给这个十二皇子的生母养老送终,而静妃因为逆来顺受的接受了皇帝替换儿子的事情,便被从静嫔进为静妃。
锦瑟点点头道:“都收拾好了!”这座北静王府从开国以来历经四朝五代,可是偏偏北静王府历代的家主都不是子嗣丰赢的,到了这一代连个五服以内的兄弟都没有,皇帝让儿子过继,一个是保证这个老儿子不参加夺位的事情,又把这座历代只进不出的豪富王府交给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保证他能享受一世的荣华富贵。所以送静妃的东西,锦瑟不过是随手拿几件就已经价值不菲了!
水溶从软塌上坐起来,他的身体从出生的时候就寒气入体,全靠他外祖父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才能保住性命,所以他看起来比同年龄的男孩子身体瘦弱很多。而且到了冬天他就会不时的发热、咳嗽甚至心悸,本来蛇岛这个南方温润的地方最适合他生活,可是看到已经年迈的父亲眼中那种寂落水溶心软了,他心里告诉自己现在好好的给父亲尽几年孝,等他不在了自己就回蛇岛继续过以前的生活,可是父亲又给他安排了这个身份,哎!恐怕尽孝的名单里要多加一个静妃,毕竟自己顶替了她的儿子!
花富上前给水溶穿上靴子,又拿了一件大氅给水溶披上,现在还是二月底京城的天气还乍暖还寒,水溶的身体最怕受凉。水溶将手里的信递给席真道:“先生帮我放在书房吧!”
席真接过来道:“王爷,虽说您出继了,但是很多人依旧虎视眈眈的,您和郡主的来往还是秘密些比较好!这信不如烧了吧!”
水溶摇摇头道:“放在暗室里!我要留着有朝一日朝韶华郡主要好处呢!”说完笑着出门去了,花富捧着给静妃准备的东西跟上。
锦瑟扭头对自己丈夫道:“韶华郡主到底长的如何?听说她能挽弓三百斤,别是个大胖子吧?!”
席真一点自己妻子的鼻头道:“你以前还横行□□呢?!难道也是脸上满是横肉不成!”
锦瑟笑着搂着丈夫的胳膊道:“我一脸横肉你还会放弃一切跟我在一起吗?”
席真搂住妻子道:“绝不更改!”
水溶出了院子坐上王府的马车进宫,他有皇帝的御赐金牌可以随时进宫,本来他就是来看看死了儿子身体、精神勉强恢复的静妃,结果刚进宫门就被花喜的徒弟小东子拦住了,小东子上前跪倒施礼道: “王爷,皇上动了大气,请您先去一趟养心殿吧!”
“嗯?起来说。”水溶一叹气,似乎从自己来了后那位花喜公公就把自己当成了水龙队了,但凡皇帝发火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把自己搬来。
小东子站起来低声对水溶道:“还不是那远在北疆的忠郡王,陛下让他赶紧回来把亲成了,可是他就是不肯,说北疆不平誓不还朝,这仗要是打个三年两载的那李家小姐可是等不了了!”小东子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水泗打定了主意不想娶李家的姑娘,北疆的战事没个五六载根本稳定不了!但是水泗并非主帅,主帅是王湛老爷子好吧!这个九皇子,当时自己顶替十二皇子,谁都没废话就他差点给自己一个窝心脚,多亏自己会武艺轻巧的躲开了!就这他还警告自己,要孝顺静妃否则绝对饶不了自己!
水溶走到养心殿的时候连花喜也站在外面,看到他来赶紧跑上前道:“哎呦!王爷您可来了!圣上把我们都轰出来了!这跟前没人怎么行呢?!”花喜是打小伺候祺祥帝的老人,这会儿给他急的满头是汗。
水溶点点头,推开养心殿的门走进去,花富在外面看着花喜悄声道:“老伙计,这么些年了,你这会儿倒和我们家王爷耍起心眼来了?!”花富和花喜同时在祺祥帝身边伺候,后来花富被祺祥帝留下伺候白梦蝶。
花喜一捂嘴道:“倒不是我鸡贼,现在圣上在气头上,也就王爷的话他老人家能消气了!”他不是不想劝可是跟在皇帝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花富笑着指着花喜的鼻子作怪脸。
水溶走进那空荡荡的养心殿,在东暖阁里看到了坐在窗前发呆的祺祥帝,水溶从屏风上拿起一件披风给祺祥帝披在肩上,祺祥帝一把抓住儿子的左手道:“你来了!”
“爹,您不开心?”水溶在没人的时候总是愿意用最普通的称呼叫着自己的父亲,祺祥帝也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亲情,他继续看着窗外道:“花喜那个老家伙!”
水溶就这么站在祺祥帝的身后道:“喜公公是怕爹您气大伤身。”
祺祥帝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幼子道:“这话也就你敢说!”这可真是他的老来子,他们父子间的年纪大概得差了将近五十岁!
水溶收回自己的手摸摸鼻子道:“哥哥们生长在皇家从小学的是规矩,不像我长在江湖自小自由惯了。”
“朕知道,你不愿意受束缚,可是你毕竟是朕的儿子,不能混迹山野草草一生。”祺祥帝叹口气说:“怎么样?你现在住的地方都归正好了?”
水溶顺着自己父亲的手指坐在炕床上,从几子上提起红泥小炉上的沸水倒入,洗茶、冲泡,他的手法纯熟、细瘦的手腕下‘凤凰三点头’,紧跟着封壶茶香立即溢出,他抬手将茶倒入杯中双手奉给自己的父亲,祺祥帝接过品了一口他才说:“爹送了一所豪富王府给我,又从内务府送了那些多的下人,也用不着我费心收拾了!”
“你这个惫懒的小子!”祺祥帝笑指着水溶说:“你要记住朕给你的是朕给你的,能不能真正的让它属于你还要看你自己!”
“爹的深意儿子明白,您只管放心,王府里儿子会归正好不敢再劳爹爹操心!”水溶自己也饮了一杯茶说:“朝廷上的事情儿子年幼帮不了父亲,所以不敢再为小事让您劳心!”
“你呀!别看你年纪不大,性情倒真是稳重!”祺祥帝叹口气说:“你那些兄长要是都如你一般我到是能松泛两日!”知道祺祥帝是为了水泗的婚事,本来定了去年底迎娶,但是水泗一走再不见人,婚期自然也是一误再误,那李家三代大儒出身,李家的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岂能罢休,那弹劾的本章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牵扯出穆霓裳来,祺祥帝看罢后虽然折子留中但是难免心中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