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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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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也敢个屁。
他自己的徒弟做了什么,他心里门儿清,甚至自己都搅和在里头,扯不清的关系。
用他的修行之路来发誓,那不就是明晃晃的要他这辈子修行无望了!
正厅内鸦雀无声,上至玄心门掌门,下到守门口的仆童,目光都汇集在丁也身上。他已经冷汗直冒,心里发虚。
林苏瓷等了片刻,见对方不肯开口,这才放下了手,脸上浮起了一抹浅笑,温和道:“不过这都是小辈的事情,牵连长辈不太对。丁师兄,我相信您应该不知情,对么?”
丁也飞快看向望掌门:“……”
望掌门见状含着笑走下来打圆场:“丁师兄自然不知情,这都是误会。想必是底下的小弟子轻狂了去,这事其中缘由,我们定然会查个明白。”
林苏瓷闻言,笑眯眯道:“那就请掌门师兄手下留情,也别把那个小师侄打死了,好歹是条人命,总该比三千灵石值钱。”
望掌门闻言,简直不想理林苏瓷,这只所谓的小幼兽,每一句话都能噎死人。
他笑容一僵,扭头厉声对门口守着的弟子道:“去把那个没有规矩的小兔崽子先打上一顿,然后关起来,等候发落。”
林苏瓷看着那弟子诚惶诚恐跑了出去,而望掌门已经彻底黑了脸,慢吞吞收起了笑意。他眼珠一转,脸上转而浮起了忐忑不安,手指绞着,惴惴问道:“掌门师兄,我是不是做得不对,您这么生气?”
望掌门沉甸甸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哈哈笑道:“你做的没错,发现不对及时禀报,避免我们被蒙蔽。”
林苏瓷捂着胸口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我年纪小,刚化形没两天,不太懂规矩,担心冒犯了您呢。”
望掌门:“……没有没有。”
“那就好,失礼之处,还请您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多多包涵。”林苏瓷抠了抠脸颊,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害羞,低着头客气了两句。
望掌门与丁也目光沉沉,却也无可奈何,不但没法生气,还得看在林苏瓷是个幼兽的份上,好声好语劝了两句。
一副惴惴不安的林苏瓷在望掌门和丁也的僵硬安抚下,终于放宽了心似的,坐了回去。
他坐下来后,悄悄靠在宴柏深怀中,手挡着唇,轻声问:“师兄,他们家的徒弟欺负我们家,不需要赔礼道歉么?”
这悄悄话说的声音再细,正厅中一片安静,也叫全部人听了进去。
宴柏深却微微一僵。
林苏瓷的唇,碰到他耳垂了。
他下颌紧绷,不着痕迹往旁边移了移,又轻轻把无骨似的靠向他的林苏瓷扶正了,不甚在意低声道:“这是师父操心的事。”
师兄弟俩的‘窃窃私语’落入望掌门耳中,他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笑脸又僵了,脸上阴晴不定。
林苏瓷见自己的悄悄话被人听见了,脸一红,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望掌门差点气得骂娘。
可没法,这话都让他们听见了,没法装作没听见。
“师叔……”望掌门憋出了一个笑脸,对着轻缶道,“门下弟子失礼,晚辈实在于心有愧,还请您允准玄心门对您的补偿。”
轻缶看了半天的戏,这会儿唱到了他身上,茶杯一放,拍拍袖子,扬起笑脸一口答应:“好啊!”
做好了轻缶客气推辞准备的望掌门:“……”
“我一个做长辈的,若是不大度些接了你们小辈的补偿,怕是你们心中难安。为了你们心里过得去,这补偿接了就接了,谁让我是爱护晚辈的人呢。”
轻缶摇头轻叹,感慨自己的大度。
望掌门干笑:“……师叔所言……甚是。”
“师侄啊。”轻缶抬头,语重心长道,“你师叔我呢,是个心软的人,你要是哭着闹着要给我灵石,我虽然会接着,但是我们到底自己人,谈灵石,伤感情啊!”
望掌门心里头已经打鼓了,警惕地盯着轻缶:“……那依师叔的意思?”
轻缶慢吞吞看了眼身侧的林苏瓷,刚刚给他打了一场漂亮胜仗的先锋这会儿腼腆地很,捧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垂着眸,睫毛一扇一扇,乖巧中不乏稚嫩的天真。
至于旁边目光幽幽盯着地板一动不动的大徒弟,轻缶完全没看见。
好的开头啊……
轻缶眸中闪过一丝光,他嘴角一扬,慢吞吞道:“真补偿也没有意思。罢了,不若今年摘花飞叶开启之日,让我家的徒弟们一道同去,照顾照顾你们那些还没有独立的弟子就是了。”
“您要秘境名额权?!”望掌门脸色一变。
轻缶惊异地看向他:“这算是要名额权?论起来,这名额权本就是我名下弟子该有的,不过是这几年没有去罢了,名额放着又不会生锈,抢不了你们的。”
“而且啊……”轻缶若有所指,“你们这一批弟子太不成器了,变着法儿想请长辈帮衬。我虽然看不上这种卑劣的手段,到底是小徒孙,总不能看着他们死里头吧。所以就按你们的意思,让我家弟子们去陪着走一遭帮衬帮衬,这个亏,我们吃了就是。”
正厅其他人已经被这一番话听愣了,目光纷纷转向望掌门。
林苏瓷听得只想给轻缶拍巴掌,手一抬起来,还没有合在一起,就被宴柏深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了。
林苏瓷侧眸,宴柏深传音入密:“别动。”
好喽,不动就不动。林苏瓷知道分寸,冲动来得快去得快,被按了手就老实了,偏着头津津有味继续看戏。
身侧的少年当真听话,说不动就不动,宴柏深有些后悔他动作快了,这会儿按着少年的手,掌心已经发热,松手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望掌门这会儿脸色已经和丁也一个猪肝色,林苏瓷看得心痒痒,都想问问,这涨得红得发紫的统一色调,莫不是玄心门不二秘术?
“师叔……”望掌门才开了个口,轻缶就侧过头来,看向林苏瓷,张口问,“小瓷,你胸不闷了?”
林苏瓷突然被点了名,还是被喊着小瓷,他第一次被喊了名字,有一瞬间的现实与虚拟交替的呆滞。
而下一刻,他看清了轻缶递过来的目光,意识从分离现实的缥缈中回来。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即从宴柏深掌心抽出手,抬手柔柔弱弱捂着胸口,眼中水波流动,嘴一瘪,委委屈屈比划着:“还是闷。”
宴柏深掌心一空,侧眸看向眸波水意的少年,慢慢收回了手。
“师侄啊,我家小徒弟年纪太小了,出来这么久,对他身体不好,”一边说着,轻缶一边站了起来,客客气气道,“今次前来也已经祝贺了小丁,我们的到来闹得不愉快,罢了罢了,我们就先走一步,不用送了。”
望掌门急了:“师叔!”
“哦对了!”轻缶笑眯眯回头,“别忘了,我家的名额权。”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苏瓷认下了胸闷的名头,起身的时候,站不稳摇摇晃晃了下,在他身侧的宴柏深只得伸手扶着他。
宴柏深抓着他胳膊走了两步,有些不顺手,索性直接勾住了林苏瓷的腰,把纤细的少年直接揽入怀中,客客气气与望掌门点了点头,跟在轻缶身后,在众人的目光下,坦然离去。
身后的人怕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轻缶招来飞剑,占了便宜赶紧就跑。
林苏瓷还尽职尽责病歪歪的靠在宴柏深怀里。
猫崽还是幼兽期,他的人形也受了影响,看着就是尚未长开的少年,纤细而单薄,靠在成熟青年怀中,正好被宴柏深拢住。
宴柏深抱着他,刚要踏上飞剑,身形一顿,抬手在林苏瓷眉间一点。
猫儿少年化作巴掌大的小猫崽,落入他掌心。
宴柏深顺势把灵罗甲给他一裹,也没有把林苏瓷塞进袖子里,就抱在掌心。
林苏瓷趴在宴柏深手心里,看着飞剑凌空而起,下面气云缭绕飞雾,青山重峦之中巍峨的玄心门大殿立天柱隐约可见,冰冷的空气迎面而来,却没有来时的不适。
他摇了摇尾巴,小爪子捧紧了宴柏深指头,小心翼翼伸着脖子往下看。
“小心晕。”宴柏深抬手拦住了他,把小猫崽垫了垫,抓牢实了。
林苏瓷娇里娇气喵了一声。
“小猫崽,可以啊你,做得真好。”
与他们并肩而行的另一把飞剑上,轻缶抱臂浅笑,白色的发髻散落一缕随风而扬。
他心情看着起来不错,笑得挺开心:“我还当今日要被他们逼迫着认下三千灵石的债,你倒机灵,推了债还挑拨他们,最后还要来了个大便宜,哈哈哈哈,做的不错!”
林苏瓷得意地摇着尾巴,仰着头骄傲地抬起小下巴:“谁让他们欺负人在先!”
“不过掌门你也是个厉害人物,讨要起来毫不手软啊!”林苏瓷也夸了回去。
轻缶笑着道:“局势这么好,送上手的东西怎么可以推出去。更何况,我说的也没有错,那名额权,本就是我们的。”
“这下好了,有了摘花飞叶的名额,就能让他们进去捞些法器回来,攒点家本了。”轻缶感慨。
林苏瓷抬起爪子有模有样拍了拍,吹捧道:“掌门明智。”
“小东西……”
“嗯?”
林苏瓷歪了歪头。
轻缶目光深深,盯着他看了片刻,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付之一笑,清朗道:“以后喊我,就改口吧。”
林苏瓷听到这种似曾相识的话句模式,趴在宴柏深掌心想了半天,还好他记性不错,从上辈子久远的记忆中挖掘到了这种话的统一回复方式。
小猫崽扣着宴柏深的掌心,甩了甩脑袋,把灵罗甲从头上摇掉,露出毛茸茸的小脸。他抬着两个小爪子捂着脑袋,歪了歪头。碧玉的眸子里有些怯怯的,又有些试探,小猫嘴一张,颤巍巍对着轻缶不确定地喊了声:“……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