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病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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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了？”文韬笑睨着她。
点头。
“幸福了？”文韬继续笑问。
点头。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大小姐？”文韬笑得有些无奈。
“嗯，可以了！”文茕笑得很开心。
文韬无奈地揽过她的腰，不容反抗地往餐厅走。“你呀，不要一玩起来起什么都忘了，你要是喜欢这里的话明天我们还可以继续来，何必饿着自己。你的胃不好，怎么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茕看着满桌的美食感动得都快哭了，忍不住食指大动，一边吃着还忍不住满足地叹气：“啊，太好吃了！”
文韬忍不住笑，把剥好的虾放在小碟里递给她。“慢点吃，小心胃疼。明天是周五，我带你去吃咖尔迪亚。今天晚上带你去尝一种没有酒精的酒The Maldive Lady。”
茕的好奇心被勾起，瞪大眼睛看着文韬：“什么是咖尔迪亚？那个马尔代夫淑女又是什么？”
“这都是当地的特色，咖尔迪亚的主食部分是蒸香焦、薯类或面糕，菜的部分是切碎的洋葱、椰肉和青柠檬汁等，此外，还有松鱼肉片汤。”文韬笑着为她盛了一碗蘑菇浓汤递过去，解释着。
“呃，听起来不好吃。”茕皱皱眉头，撇了撇嘴。蒸香蕉，难以想象。
“呵呵，既然来了，当然要尝一尝这里的特色啦。这可是真正的马尔代夫料理，有着悠久的历史呢。”
文韬陪着茕说说笑笑，看着她吃下不少，心里很是高兴。哄着她又吃了点，看她实在吃不下了，才心满意足地携她回房休息。
从马尔代夫回来，文韬应付了父母，把茕送到新买的房子，算是正式入住。休息了几天，茕打电话邀请颜禾来新家玩。
“这次出去玩的开心吗？”颜禾搅动着咖啡，笑着问茕，看到茕幸福地点头。“呵，你看我这问题问的多余，和文韬在一起，去哪儿你都开心吧！”
“哼，你就会笑我！”茕撇撇嘴，脸红红地嗔道。“你晚上留下来吧，别走了，我们好久没聊天了呢。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嘞！”
“呃，要是跟裴远有关的你还是别问的好。”颜禾端起桌子上的果汁猛灌一口，她的生活最近一团糟。“茕，我打算，回日本了。”事情总要解决，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弄清自己是谁。
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裴远知道么？”
颜禾点头，想起前几天裴远气急败坏地到自己那儿大吵大闹，忍不住苦笑。想起裴远失控地抓着她的肩，狂烈地摇着她怒吼，“颜禾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啊？你把我当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耍我很好玩么，这样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啊？”为什么每个人都问她这句话呢，她没有耍他们任何人啊！
“算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聊点开心的，你要不要看我们在马尔代夫的照片啊？”茕笑着岔开话题，领着颜禾去书房，“我给你说哦，那儿真的是好漂亮，啊啊，都想不出词来形容了！”
“看把你幸福的，别刺激我啊。”
颜禾即将回日本，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在文韬的房子里吃喝玩乐。裴远神色有点抑郁，从知道颜禾回日本的那天起，就一直臭着一张脸，气氛有些压抑。
“我做了红豆沙，我去端出来。”茕笑呵呵地站起来，钻进厨房去盛红豆沙。文韬跟进去帮忙，把香甜的红豆沙盛进一个个小小的玻璃碗里，淋上一点椰露。“哥，你看他们两个人啊，都坐在那里不说话，愁人呐！颜颜马上就要跟那个沈默回日本了，裴远还摆这幅臭架子。”看着外面冷漠相对的两人，茕忍不住向文韬抱怨。
文韬笑笑，把红豆沙放进托盘。“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你再着急也没有用，全都要靠他们自己，你呀，就不要瞎操心了。”文韬突然脸色一正，扳过茕的肩，认真地看着她，说：“茕，我爱你。”
“呀，我知道了。”茕害羞地低头，“你干嘛呀，突然说这个。”
“茕，你要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爱你，知不知道？”文韬急迫地说。
“我知道了，”茕纳闷地看着他，“你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啊，没事。只是看到他们有点感慨。”文韬神色闪烁，避开茕疑惑的打量。
突然传来的摔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两人慌忙走出厨房，只见颜禾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那儿，显然刚才虐门的凶手是不知为何负气离开的裴远。颜禾笑容苍白地站起来：“茕，不好意思，我还是先回去好了。今天，很抱歉。”
茕无奈地看着颜禾出门，转身对文韬说：“哥，要不你把她送回去吧，这么晚了她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裴远会送她的。”文韬肯定地笑着，拉着茕站在窗前，果然裴远的车还停在那里。“看吧，你就别操心了。去洗洗，早点睡吧。”
早上醒来，茕感到喉咙燥疼，怕是感冒了，坐起来准备冲点板蓝根预防一下，却被文韬一把拽进怀里。他抚着她光滑细嫩的裸背，闭着眼睛低哑地问：“醒了？不再睡会儿？”茕反手抱住他的腰，“嗯，不睡了。我要准备早餐呢，你不是也要上班吗？快点起来！”文韬低笑一声，搂着茕翻了个身，惹她一声惊呼，恶作剧得逞似的笑道：“陪我再睡一会儿。”“早餐——”“吃你就好了！”“呀，你——唔”茕的反抗淹没在他的亲吻中。
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俏皮地吹起茕披散的发丝，“唔，冷。”茕呢喃着颤了颤往文韬怀里钻。文韬抬手提起被子把她裸露在外的肩背盖上，又细心地掖了掖被角，温柔地凝视着茕的睡颜，吻了吻她的额头，才不舍地起身穿衣，把窗户关好，又在床边坐下，伸手理了理茕脸颊上的散发，轻轻抚上茕的面容，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一划过，轻轻地用手指勾勒着轮廓，仿佛要印在脑子里，刻在心上似的。茕抓住他乱动的手放在脸颊上，闭着眼睛问：“要上班去了？”
“嗯，到点了，再不去裴远那小子就该抓狂了。”他任她抓着自己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把玩她的发丝。
“呵呵，你就会欺负他。”茕轻轻地笑，声音因困倦显得沙哑。“路上小心，开车慢点。”
“嗯，我记住了。”文韬淡淡地笑，温柔地注视着她。“茕，要记得好好吃饭，不要饿了才吃，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茕笑着点点头，把文韬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下。
“不要老吃凉的，你胃不好，晚上喝牛奶记得要热一分钟，不要从冰箱里拿出来直接喝。”文韬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很淡很浅地弯着，高深莫测，仿佛噙着说不出口的秘密。
“我知道啦！”
“还有，晚上不要老熬夜，要早早休息。有空多出去走走，多做点运动，不要老窝在家里，老坐在电脑跟前。对身体不好，知道吗？”他继续交代。
“我知道了啦，你很啰唆耶！”茕忍不住笑嗔道，伸手捧住他的脸。“我会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你今天怎么啦？”
“没事。”文韬幽幽地注视着她，把她的手放到嘴边细细地吻。茕羞红着脸欲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不放。“茕，”
“嗯？”
“我爱你，这个也要记得。”文韬俯身，把头埋在她的肩窝，似轻叹似哀泣。“我走了，你再睡会儿。”说完又缠绵地吻着茕，良久才离去。
茕望着门口兀自疑惑，哥今天是怎么了，说了好多奇怪话啊！“唔，好困，不想了，再睡一会儿。”
文韬回到公司，把工作安排下去，坐在办公室定定地看着桌上的白色信封，眉头紧皱，如临大敌。良久，他叹气，以手撑额，似已缴械投降。
一个小时之后，文韬和陶羽莎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注册结婚。三个小时之后，公司里一片沸腾，他们眼中的金童玉女终于修成正果，陶羽莎正满面笑容地发着刚买来的喜糖，而男主角却没有与民同乐，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腾云驾雾，直到裴远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裴远冷着脸把糖砸在他脸上，塑料糖纸的棱角硬生生地刮在文韬的眼角，生生地疼痛。他却并没有动怒，低头看着散落的糖果出神，慢条斯理地拿起其中一个剥了糖纸放进嘴里，很甜腻的味道，整个空腔被过分的甜腻包裹得透不过气，涩涩的。
“你想听什么？”
“你难道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裴远气愤地揪住他的衣服两襟。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和小莎结婚了。”文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空空的。“我没有什么什么要解释的。”
“原因呢？你要娶她的原因是什么？你告诉茕了么？你把茕放在哪里，你要她怎么办？”裴远疯狂地晃着他，想要借此摇醒他。
“没有原因。你什么都不要问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文韬整个人都仿佛躲进一个面具，听不出感情，直到看到门口僵立的人影。“茕，你怎么来了？”
茕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颤抖着理了下头发，整个人靠在门上随时都要跌倒的样子。不是这样的，我刚刚听错了。茕在心里对自己说。早上觉得文韬的情绪不太对，刚刚到附近购物就想顺便看看他，却听到了他和陶羽莎结婚的消息。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茕努力平复着情绪，开口：“哥，”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
文韬挣开发呆的裴远，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茕跟前，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抱着她，支撑着她，防止她随时倒下。裴远也已经从看到茕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走过去把茕拉进来，关上办公室的门。
看着她慌乱衰弱的样子，文韬不仅收紧了拥着她的手臂。刚从学校回来的时候，病得那么厉害，郁郁寡欢。终于好不容易心情好起来了，现在却哭得那么心酸可怜，抱着他的小手软软的，却是用尽了力气。心里疼，从没有过的疼。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亲吻她的额头，瘦得那么厉害。她不肯松手，拉着他的体恤埋在他胸口哭，眼泪湿透了衣料，手环过他的腰，她受过的委屈已经太多，他实在不忍心再告诉她实话，但是不说，只会更糟，他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枕头上，给她擦干眼泪。
她还是不放心，拉着他的袖子，只是哭。
有一刻，他真的心软了，想就这样下去。但她突然慌乱的扑到他怀里，抓着他的手臂找他的眼睛。
“你没结婚！你没和陶羽莎结婚！”她慌乱和他要答案，声音都是哑的，小脸上是那种信赖和认定。
他僵了，抱着她的手臂突然失去了力量，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干透，清清醒醒的等着他，他不会骗她的。
他突然紧紧把她抓过来，揽住她的腰身，像要撵碎她一样的紧，他从没这么害怕松手，从没这么担恐惧过，“我和她结婚了，”下一步，只是坠落，永远的失去，“我和小莎，今天上午，结婚了。”
怀里剧烈的颤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她挣开，让他面对自己，眼睛对着心，她把唇咬破了，制止胸口撕裂般的疼，一眨不眨的看清他眼里的真相，手指掐进他肉里。
她爱过，疼过，也恨过，但这一刻，她只希望她从来没存在过。
时间定格在爱的那秒，悲剧在眼里蔓延。亲手捧到他面前的心，彻彻底底碎了。
颓然倒进他怀里。
接下来的几天是难熬的，对于所有人来说。
茕病倒了，惊心动魄。
从入院伊始她就昏迷低烧，吊了一夜药水热度也不退，连续三天没睁过眼，只是嘴里不停地发出模糊的呓语，颜禾被吓得半死，硬是要求佐野树24小时守在病床边。佐野树无奈，自己明明是脑科和心理科的，这种情况自己守着有什么用。
文家父母吓得整天守在医院，眼见着小女儿的情绪一天一天好起来，却又突然生这么一场大病。他们实在猜不透小女儿到底遭遇了什么，只求她平安。文韬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茕，心仿佛被人撕成碎片，他把她害惨了，她再不好，他也不想活了。想要保护她不受伤害，结果自己却先把她伤成这样了。
直到第四天，文茕才勉强能认出人来。
第五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但仍无法起床，只觉全身上下没一处正常的地方，扁桃体，咽喉，上呼吸道和支气管全部肿痛，连吞咽口水都困难，声带完全失声，要什么不要什么，除了点头就是摇头。
热度退后转成伤风，眼泪鼻涕一起来，塞得她脑袋闷痛难当，身上还发出大片红疹，而由于除了药和水连续多日吃不下东西，胃已变得神经性淆乱，不吃就痛，一吃就吐，完全无法进食，只能靠输液维生，由是双手手背全是青紫针痕。
她虚弱得连抬手抹虚汗这样的动作，都象足了电视里的慢镜头，是一秒一秒，异常吃力迟缓，喘着气完成。
无法离床，活动范围只限于是躺着还是靠着床板稍微坐起，半躺的时间超不过十分钟，因精神无法支持，复又得躺下去，意识间歇性混沌，仿佛魂魄早已离体飞升，徒余一身皮囊不肯腐坏，在人世间作最后抗争。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病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