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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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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库丘林从背后牢牢抱住,布拉斯纳特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幸好除了蹭她后颈之外,他就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她觉得自己的心可能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暧昧的氛围在火焰噼啪声中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她肚子发出的一声悲鸣打断了。
像是来自胃的善意提醒:
除了身体被他碰触的那些部分,还有这饥饿的这部分存在哦。
“……”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布拉斯纳特的脸愈发涨红了。
丢脸到想挖个洞躲起来的感觉,她算是体会到了。
像是蚂蚁在心口爬过那样,又麻又痒。可是怎么都抓挠不到,简直要把人逼疯。
如果这时候库丘林笑了,本就尴尬到不行的她肯定会恼羞成怒,就地爆炸。
不过,幸好。
……幸好个头。
他果然还是笑了。
而且还是保持把脸埋在她颈间的姿势笑的。
像是顾及到她的面子,所以才忍着闷声不笑出声来。
但布拉斯纳特丝毫不领他的好意,因为虽然他憋着笑,但短促的鼻息触及到她的后颈,又激起一片战栗。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的脸这么热,是因为刚刚那声肚子叫,还是因为他呼吸的热度和慢慢收紧的手了。
“……不许笑!”
她可气了,但大声说话会被不远处的人们听到,所以只能嘘声呵斥他。
“你真有意思。”他说。
(……啊,出现了。)
“你真有意思”和“你真可爱”一样,也是“你真傻”的同义句。
布拉斯纳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出抗议,为自己的智商正名。
所以她很严肃地移动因紧张而交握在胸前的双手,捉住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然后回过头去……
握住库丘林手腕的两只手,有着与他完全不同的,属于女性的纤细与柔软。
如果说男人的手是用来握起武器,保卫家园的。
那么女性这样纤柔的手,可以做什么呢?
执起轻针,让彩线在布上纷飞的这双手缝织着的……
似乎是男人们无法把握的,更为长远而深奥的计划。
这样脆弱的双手构建出的束缚,无异于玻璃制的牢铐,甚至不用使力,他只消稍稍一挥便能挣脱。
但想要制服他的这种尝试,倒是不坏。
然后她回过头来了。
蓝色的双眸明明如同蔓延在银白沙滩的海水,撞进他视线中却像是窜动的火苗那样……
明明摆好了要教训他一顿的架势,可一与他对视,就缴械了。
她怔愣着看向他。
他从她目光里看到某种熟悉的神情。
矜持与犹豫,还有些许胆怯。丰富的情感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十分鲜活生动,所以也就十分动人。
但究竟是被什么打动了,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因为那瞬间攫住他的感觉,很难形容。
此刻他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现在不吻她,他就亏大了。
布拉斯纳特回过头去就是一愣。
因为库丘林恰好抬头看她,两个人的视线交错了。
可这也就算了,接下来又是一愣。
因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吻上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害怕被背后的人看到,可是很快就无暇去想这些了。
这次的吻与上次不同,一开始就带着些许侵略性,显得焦躁许多。
想扭过头避开也是无济于事,猎人的本能让他察觉到猎物试图逃脱的意图,先一步用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唔!”
反抗与抱怨的话语也无从发出,全被他全数吞了下去。
简直像被隐藏在黑暗中的怪兽抓住,在无声中被吃干抹净了那样。
一阵唇齿交缠后,他终于想起要留给她一些喘息的空暇,转而轻咬她的下唇。
布拉斯纳特被吓坏了。
全身血管都像交响乐在奏响高|潮时那样,激昂有致地冲撞着。
身体中突然升起一阵酸涩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
(够、够了……)
再这样下去,她无法预想会发生什么,因此萌发了恐惧。
可既然这是一项双人活动,一方的意见显然不能算数。
毕竟另一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只停在她腰间的手顺着衣缝钻了进去……
会去摸哪里,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布拉斯纳特身上还穿着出逃时的睡衣,就那么薄薄的一层,几乎可以算作不存在。
那么斗篷中的身体,就约等于什么都没穿了。
男人手心的热度几乎是在拢住的瞬间就传递过来。
(——!!)
能忍住没惊叫出声,她简直佩服起自己的神经强度……
当然,也有可能是三番五次被他突袭,已经培养出一定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那还真要谢谢他呢。)
但要她老老实实任由其乱摸,那是不可能的。
“不、不行!……”她小声说着挣扎起来,去扒他按在胸口的那只爪子,“会被别人看到的!”
她再次感受到男女的力量差距,简直令人绝望……
而且她又心软,不会立起指甲去抓他。
然而只是用指尖去阻止的话,除了愈发清晰地触摸到他揉弄的动作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突破。
就在她表示抗议的时候,库丘林还不紧不慢地在她嘴上轻啄,最后用舌尖勾勒她紧抿的唇缝。
“也就是说,”他低声问,微微偏过头,对上她低垂的视线,“在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就可以吗?”
“……啊?”
(等下,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布拉斯纳特简直为他的脑回路折服了。
像是没看到她脸上诧异的表情那样,他自行采纳了这个理由。
“那好吧,先来吃东西,过会儿再说。”
“……”
布拉斯纳特的嘴角抽了抽,接下他递过来的烤鱼。
烤得还不错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她决定先忘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先吃饱饿了好多天的肚子,再和他慢慢理论。
她明白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这里的人有很大差异,在想办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前,也许该先一步了解他的想法才对……
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向他传递“不要随便动手”这个理念,不知不觉中,一条鱼很快就下肚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
(也许是我太认真了吧。)
也许男人的表达方式就是这样?她此前接触不多,所以不懂,再说了……
(只是个梦而已。)
于是又回到了这个原点。
不知为何,这样一想,她忽然就不是很介意了。
“还吃吗?”
库丘林问,瞅见她脸颊蹭到了鱼尾巴上的碳渣,就顺手帮她擦了擦。
“嗯。”被他的手触到脸,布拉斯纳特下意识闭起一只眼睛。经过刚刚一番思想建设,她淡定了许多,也就不再抗拒,任由他弄干净了。
整条鱼只剩下焦糊的尾巴和头,以及将它们连接起来的惨白骨头。
鱼骨头啃得干干净净,怕是猫见了都会哭。
显然是没能够填饱她的肚子,所以紧接着,烤好的一串肉被交到了她手里。
香喷喷冒着热气,因为刚从火上拿下来,油星滋滋作响。
食欲被激起,她不等放凉就吃了起来。
可是一口咬下去,那肉却比她想象中的还硬,怎么咬都扯不断,简直像胶皮一样。
她不肯放弃与肉的苦战,直到一只手闯入视线,拿走了她手中的肉串。
“来,给我。”
是库丘林。那颗曾经帮助他撕开布条的虎牙又派上了用场,他咬住肉,一扭头就扯下一小块,然后用指尖捏起,直接塞到了布拉斯纳特嘴里。
“……”
她只迟疑了一瞬,没拒绝,默默嚼了咽下去。
然后像只待哺的小鸟那样又张开了嘴。他刚好接着咬下一块,十分默契地再次喂到她嘴里。
挨着暖意洋洋的火堆,裹着厚斗篷,张嘴就有肉吃……
布拉斯纳特觉得自己能在这样远古森林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大概是之前历尽劫难后终于迎来的一场福报吧。
直到整一串都被布拉斯纳特吃了下去,投喂活动也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