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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凤舞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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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房门被推动的自然不会是风,而是人。就在来人推开房门要进入房间的同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来人猛的一惊,定下神再望过去。便看到陆小凤整个人躺在地上,显然是刚刚从床上摔落下来。而床榻上还坐着一个人,头发凌乱,正用手背擦拭着嘴角。
“师父?司空?”穿着香樟翠衣的年轻女子有些疑惑的眨眨那双大眼睛。
“清清,好久不见。”司空摘星先打着招呼,将头发披回到肩后。
“清清你怎么来了?”陆小凤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来人正是陆小凤的好徒弟清清。
“师父你不高兴看到我吗?”清清听的出陆小凤语气中的不满。
“没有。只是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陆小凤道,从地上爬起来。
“师父你怎么满脸的酒?”清清注意到陆小凤满脸都是酒渍,还能嗅到淡淡的酒气。
“你不知道最近流行用酒洗脸。对特别皮肤好。”陆小凤用手抹去脸上的酒渍。眼睛却瞟向了司空摘星。而司空也看着他,用手背再擦擦嘴角并忍不住窃笑起来。
其实陆小凤也知道司空摘星不是故意的,若不将这口酒喷出来,怕是会被呛的够惨。而他也并没有真的责怪清清的打算,只是觉得可惜,两人定下来也有了半年,倒不是没吻过只是无一例外都是他陆小凤主动的。要怪或许只能怪他陆小凤时运未到。
清清看看两人,悄悄扮个鬼脸,她也察觉到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又给师父带了什么好酒。”陆小凤在桌旁坐下,注意到清清手中的酒壶。
“师父你不是总嫌我孝敬你的酒太淡,这次来尝尝这‘流火’。”连忙将手中的酒壶扒开瓶塞递给陆小凤。
陆小凤先闻一闻酒味似乎还是太过淡了些,然而灌下一口后却发现,这酒正如其名如火般沿着喉管流动。让人不自觉的大口吸气让冰凉的空气进入肺中。虽然是烈酒然而入胃之后却没半点灼烧感。
“师父这酒如何。”看着陆小凤被呛到的模样,清清笑道。
“七月流火八月桂香,难得的好酒都让你这陆小鸡给浪费了。”司空也走过来一把将酒抢过。灌下一大口,再分作数小口慢慢咽下。一副享受陶醉的模样。
陆小凤拿回酒壶学着司空的样子,大口灌小口咽。果然那股火烧的辣劲过后,淡淡的桂花香气充盈口中。“真是好酒。”
“当然了,拿来孝敬师父的一定是最好的。”清清笑道,在陆小凤身边坐下。“对了师父,你那招凤舞九天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想学?”陆小凤问道。
清清摇摇头并道。“江湖上都知道师父你有两样独门武功。灵犀一指,凤舞九天,我能把师父你的一半绝技学的有一半好便知足。”
“那今天再教你一招。”陆小凤说着将桌上摆着的一把刀拿起,正是他先前没收司空的新刀。就看陆小凤的手指夹住刀尖,轻轻一掰便将刀尖给掰断了。“你试试。”
清清接过刀学着陆小凤夹住刀,用劲。“不行,我还是没有师父你那种内劲。”
“其实我这灵犀一指内劲只能算是第四,第三要准,第二要快。”陆小凤道。
“那第一呢?”
“第一是容,这一指不仅仅可以点穴。它更可以是剑,是刀,是棍,是鞭。”陆小凤说话间,手指已经演示了四种兵器的招式。之前陆小凤虽也教过清清一些东西,可那时他毕竟身体抱恙有些力不从心。
“我明白了师父。”清清点点头表示自己受益匪浅。“所以师父你的灵犀一指才会无人能破,这不仅仅是一指或是一种指法,而是百般兵器归于一。”
陆小凤满意的点点头。清清说的不错,陆小凤的武功没有人能摸清,很大原因就是他不断在学。他学过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也学过花满楼辨别气味的技巧。陆小凤从他的朋友甚至是敌人哪里学到过数不清的绝技,然而目前为止除了清清这个徒弟,却祗有花满楼学到过他的灵犀一指。
倒不是陆小凤吝啬藏着掖着,他倒是想要教,可是教给谁呢?
西门吹雪,叶孤城?剑神剑仙自然是除了剑之外对任何武功都是不屑的。
司空摘星,就更别提了,比起学偷王之王自然更乐于偷。所以说不是陆小凤只愿意将灵犀一指教给花满楼,而是祗有花满楼肯愿意同他学。
想到这里陆小凤无奈的叹气,拿起一旁的酒壶,才要再灌一口却发现已经空掉。
“你这猴精……”刚想要抱怨几句。而坐在他身旁的偷光了酒的人,竟迷迷糊糊的倒在了他身上,脸颊更因为醉酒而泛红。“怎么才一壶酒就把自己搞醉了。”
“流火喝的太快确实容易醉人。”清清道,看着依在陆小凤肩膀已经醉过去的人。也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
“都已经是三更,隔壁还有间空房,清清你也先去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陆小凤压低声音道,并站起身让司空可以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师父你也早点休息,可别闹太晚了伤身。”清清冲着陆小凤神秘的笑笑。
“这丫头。”
将醉酒的人半搀半抱的放到床榻上,帮他脱去外衣鞋袜。安置在床榻里侧,盖上薄被。陆小凤也为自己宽衣。
刚躺下,司空摘星便翻个身,面向陆小凤,带着淡淡桂香的气息刮着在陆小凤的耳畔。
“什么都教,就不怕教会徒弟死师父?”司空轻声耳语。
“你这猴精没醉?”听到司空清醒的声音,陆小凤笑道。
“你这陆小鸡不也没懒病。”说着握住陆小凤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指。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备无患。”陆小凤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他练的是手上功夫,不单是灵犀一指,他的掌法在江湖上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可是现在陆小凤手上原先的那层老茧硬生生又被他给磨掉。
“都已经两个多月没动静,也许这血衣堂也怕了你这九天凤凰。”司空道。
“不,他们已经开始行动。”陆小凤却更正道。
“怎么他们已经找上你了?”司空疑惑。
“那倒还没有。”陆小凤说着反握住司空的手,两人手掌相扣指尖相交。“但若不是重要的事和我说,你这猴精又怎会装醉。”
“你到京城前一天,空空儿也收到了血衣堂的命令,要他来京城待命。”司空道。“我会顶替他蓝花血衣童子的身份。”
“柳若尘是青,妙手空空是蓝,赤橙黄绿青蓝紫。难不成这紫是特意给我留的。”陆小凤道。
“自以为是。”司空摘星给了陆小凤这个评价。
“不过你这猴精可以做好人吗?”陆小凤却不在意,而是问道。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但也不能让他人替我受过。”司空道。“年初,小白他在药王庄受伤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尘荷,而是拖着伤到数百里之外找我。”
“也许是他被追杀,一路逃命根本顾不得去找尘荷。”陆小凤道。
“也许那时候任燊正好在和什么人会面,一起商讨大事,小白听到了全部计划。”司空道。“更听到他们提到我的名字。”
虽然耳边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陆小凤却能感到手掌传来隐隐痛感。
司空摘星虽偏爱独行,可他也是个看重情谊之人。之前药王庄发生的事情,虽说是任燊为了凌智而杀人,但那数条人命的葬送他也不能完全脱去干系。特别是拼了命为他送来消息的小白,若不是为了能亲口通知司空,他或许便能亲手将那紫藤花交给尘荷。
“当心,紫藤,谋反,血衣,蓝王,黄裳,白玉,当心。”司空摘星将当时小白告诉他的那些词转述给陆小凤。
“当心紫藤,白玉当心。血衣,谋反,蓝王,黄裳。”陆小凤将这些杂乱的词整理一下。“血衣已经知道了便是血衣堂,意图谋反。蓝王黄裳?”
“主谋南王,目标皇上。”司空道。
“难道血衣堂又是南王府的残党。”陆小凤道。他又想起了那年的紫禁之巅,以及去年黄石镇。
“我开始也这么以为,但该死的我发现自己错了。”司空摘星极不愿承认这一点,缓了片刻继续道。“这朝中可被称作南王的还有一位。”
‘南平郡王,清清。’听到司空这么说,陆小凤瞌上眼,不做声,只是握紧司空的手。他能想到为什么司空会怀疑到清清身上,血衣堂所用是以竹叶青为引窖藏了三十年的祁门暗香,这毒药无疑来自药王庄。而他们遇到清清就是在药王庄附近,她为何会出现在哪里?而那时她杀死任燊真的是无意?血衣堂只出现在江湖一年不足,近几个月才广为人知,而南平郡王关注到血衣堂的时间也未免太早了一些。
“你怎么发现自己错的?”陆小凤终于出了声。
“空空儿说血衣堂给他喝了三十年的窖□□后,让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开锁,天机锁。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就在那之前不久,清清她找我说要请我喝酒,更是要请我帮她一个忙。”司空顿了顿,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继续道。“酒是三十年窖藏佳酿。忙是开锁,天机锁。”
“天机童子所制的天机锁自然是难不倒你这猴精,而你喝了酒却没事?”陆小凤的道。
“不。”司空却否认道。
“你没帮她打开锁。”
“我没能喝到她请的酒。”
陆小凤侧过头,面对面时才发现司空摘星是合著眼的,就好像从未清醒过。“她是不是还和你打听了,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打开天机锁。”
“嗯。”司空还是闭着眼睛,比起应答更象是清梦被扰的怨声。
“你这猴精醉了就不能好好睡觉,说梦话扰人清梦。”陆小凤也低声抱怨道,并侧过身环上司空的肩头。瞌上眼。
‘目标是皇上吗?看来我还真是有狗屎运。’
‘我有个匣子丢了钥匙,我知道司空你最擅长开锁破解机关,你帮帮我。’清清说着将面前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落锁的精美匣子。
‘什么宝贝东西,竟然用的是天机锁。’用手从头顶顺顺头发,用双手小心的拿起锁细细的观察起来。
‘若不是天机锁,也不会找你这偷王之王帮忙了。’清清道,却看到司空还是打量着锁头并露出凝重的神色。‘怎么样司空你能开吗?’
‘其实开这种锁你找我帮忙,不如找陆小鸡帮你把匣子砸了来的快。’司空道。天机童子生平打造了百把锁,其中大部分都进入了官府宫廷。其中堪称绝世的有十把,清清这把虽算不上绝世却也是上品。就算把这匣子砸个粉碎烧成灰只怕这锁还是完好无损的。
‘不行,这匣子是我爷爷的遗物,不能弄坏的。’清清护住匣子,见司空似乎还在研究这天机锁又道。‘不管这匣子还是里面的东西对我都很重要。司空你试试看也好,求你帮我打开。’
‘这忙我还真帮不成你。’司空说着却收回了手。
‘连你也帮不了我吗?’清清有些失望的将匣子转向自己,却惊讶发现原本锁在匣上的金锁竟脱落了。‘司空你什么时候?’
‘我说不帮你,可没说我打不开啊。’司空笑道,转一转手中一指长的发针。
‘真是太谢谢你了司空,不过你这也太快了些吧。’清清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司空仅用一跟发针便打开了这让多少能工巧匠都束手无策的天机锁。
‘你不知道我之所以会被称为江湖上三百年难得的天才,不是别的正是我十六岁那年在一个时辰内解了天机门的天干锁阵。天机童子虽然是奇才却并未能胜于蓝,真论资排辈他还要叫我一声师叔祖。’司空颇为自豪道。‘我今天没带东西,不然也就是一口气的功……’
‘司空你怎么了?’话语突然戛然而止,见司空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并用手捂上心口。
‘没什么只是我这人混蛋惯了,不小心做了好事就浑身不舒服。’司空笑道,将发针重新别回头上。‘忙我帮了,你请的酒?’
‘在这里,这是我义父窖藏了三十年的好酒,就连我师父都没尝过的好酒。’清清说着拿出一个小酒坛,打开塞子,便能闻到醇香的酒味。
‘那可真要尝尝了。’
‘这天下能像司空你这样,不过是弹指间便能解开天机锁的人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了吧。’清清一边斟酒,一边似是无意的提问。
‘妙手空空,空空儿的开锁技艺我认第一他倒是能认个第二,这些年倒是能学走我一半。我若一个弹指,他两个也便足以。’司空道。
‘来司空我敬你一杯。’清清用双手举起酒杯。正要递给司空,却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惊慌的大叫一声,整个人都跳起来,不但手中的酒全部洒出,还不慎将整壶酒撞倒在地上。
‘清清怎么了?’司空见她这样关切道。
‘刚刚有只臭虫趴在我身上。’清清略有些尴尬羞涩道,又很不自在的拍拍两臂。
‘你都拜了大臭虫做师父,怎么还怕小臭虫。’司空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