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6、初次交锋

　　“啧，所以我十二月份比较喜欢呆在暖和点的地方，泥泞的地老是弄脏鞋子。”

　　Suze撇了撇嘴，小声抱怨道。

　　她知道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踝肯定已经被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但她还是继续提着自己的裙摆，试图避免进一步的糟糕状况。她可不希望一路走到那位大人那里自己的裙子底部已经湿漉漉的了。想到这里，她有迈开步伐，试图通过自己的长腿来迈过地上的水坑，踏足在稍微干一点的地方。

　　她开始怀念之前和Maraschino度假的小岛了，浑身上下被沙子和海风包裹住的感觉也比在泥泞的雪地里跳来跳去来得好受得多。

　　“再挣扎，鞋子也黑了。”

　　Rye不太能接受这位通/缉/犯小姐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像个大学女孩，这很考人心态。

　　“人不能放弃。”

　　Suze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回，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难走的路。

　　真是有哲理的话——

　　Rye耸了耸肩，真希望自己也能永远记得这句话，然后下次告诉别人的时候要记得指明引用出处，一位在各个红方通缉榜上都名列前茅的女人。

　　前方的女人依然蹦蹦跳跳的，好不欢快，显然在泥泞的地里走路对她来说比参加鸡尾酒盛会要来得有趣的多，至少不再是蹦着一张假笑的脸和捉摸不透的眼神。

　　Rye依然紧跟着Suze的步伐，因为Suze跨过来跨过去躲水坑的关系，两个人的节奏慢下了很多，很多时候Rye甚至觉得还没有迈开一个脚掌印的长度就会被迫伫足。走在后面的他时不时抬头看这前方的女人，目光也没有过多停留，他知道按照Suze的警惕程度，恐怕自己的目光一直凝固在她身上必然会引发质问。

　　“满足一下女孩的好奇心——Rye，你为什么会加入组织？”

　　Suze的声音悠悠从前方传来，她抽空回了个头，眉眼弯弯，但真像个渴求答案的女孩。

　　假到极点。Rye在心里评价道。

　　“失业人员，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Rye可以感受到自己肌肉的紧绷，他看上去漫不经心，脚上的步伐也没有停止。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说出口的每一个词句他都小心万分，如今早已烂熟于心。

　　“哇哦。”

　　她无意义地惊叹，然后没有追问。

　　坑坑洼洼的路总算是走到了尽头，Suze一个拐角带着Rye进了一个破旧的小巷子，微弱的路灯只能让脚下的路变得隐约可见。漆黑之中，Rye甚至数次有种Suze的身影也彻底融入了黑夜的错觉。地上的雪被踩得不成样子，不难推断平时白天有不少小孩从这里跑过。

　　推开一道木门，连最基本的锁孔都没有。黑暗之中，Rye可以看见几个红点，这让他甚至不敢随意倚靠在墙面上，谁知道会不会出发什么机关。当然，不得不说，这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最不安全的安全屋。

　　“拿着。”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ye转身就接到了一个黑色护目镜。看上去与普通的别无两样，除了镜框上有些不知用处的按钮。Suze自己也带上了一个，弯下腰把扫地的裙摆打了个结，避免让其触碰到地面。她把高跟鞋脱了下来放在门口，赤脚站在地板上，抬头就看见男人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收起你那些疑惑，男孩。戴上护目镜，别走近了，更多的内容你并不需要知道。”

　　Rye没多说什么。事实上，他觉得就算他从头到尾听全了这个屋子设计的原理和采用这个屋子背后的逻辑，他也依旧会对组织的安全屋嗤之以鼻——如果都是这个水平的话。

　　“下次别这么高调了。”

　　顺着墙上细小的扩音器，Rye清楚听到了那位大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两个人的耳朵。被明显处理过的声音听不出性别和年龄，带着滋滋的电流声，根本无法掌控任何信息。当然，Rye也很惊讶地发现，他好像从话语中听出了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明白。”

　　Suze言简意赅，没被骂，她已经心满意足。

　　“你们会是新的搭档，一起行动——我的意思是一直。明天你们去沙特，具体内容我会发在Suze的邮箱里。”

　　说出的话语带着些暧/昧不明的意味，强调的“一直”包括了起居与住宿。就算知道话语深处的疑心和几乎摆在明面上的监管，在听见自己的私人空间会多出另一个人时，Suze依旧心情不大预愉悦，双手抱胸，眉头差点拧在一起。

　　至于Rye——

　　他知道自己暂时没资格提出异议，最好什么都别说。

　　得到可以离开的命令，Suze先是走到门边把高跟鞋穿在脚上。刚刚冰冷得面刺得她从脚心升出一股凉意，又看了看门口泥泞的路，稍做犹豫就大力地把刚刚打了个结的裙摆底部给撕碎掉，这下裙子不过刚刚比她的膝盖长一点。

　　她惋惜地叹了口气，拿起撕掉的布料，对于自己刚刚毁掉了一件喜爱的衣服表示很遗憾。

　　Suze穿好了鞋走出屋子就没回头，把后背暴/露在敌人视野中是很盲目的行为，但她看起来并不在意。比起这个，Suze更遗憾的是连续很久或许都不能和Maraschino一起执行任务了——她不太喜欢搭档合作，当然，冷淡美人除外，那是特例。

　　这时Suze都在想，要是Rye身份没问题，那她这几天的牺牲真是浪费。

　　撇了撇嘴，Suze叹气，那位大人小心谨慎的态度比Gin还要严重。又想起不久前才处理的卧底，Suze不得不对这份小心谨慎态度的作用打一个问号。

　　Rye在背后跟着走，目光晦涩不明。

　　也许他应该掏枪直接出手？后背暴/露给自己是一个好机会。

　　但他并没有。至少到了现在，他也知道Suze并不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虽然想不出周围的埋伏，但他甚至觉得一枪打过去发现对方心脏不在左边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Rye揣测得出神，才发现忽然之间前面的脚步声不见了。

　　他抬眼，看见Suze双手背后，轻轻歪头：

　　“亲爱的Rye，你的眼神会让我觉得你爱上我了。”

　　如芒刺背的目光，Suze本以为只是无意识的观望，过于漫长的持续时间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停下来回头就看见男人盯着自己的出神的模样，她当然不会觉得这个一看就不简单的人一面之间发现对自己情愫涌动，除非她投胎当一颗钻石，或者黄金。

　　“你想多了。”

　　Rye冷静地开口。

　　“是吗？”Suze不置可否，“我觉得我的脾气挺好的，要是你这么看着Gin走神你应该已经张开双手用怀抱迎接伯/莱/塔的子弹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场景，背在背后的一只手伸了出来，同时还有一把M500，她得说，绑在大/腿/上很方便：

　　“不过，我也可以试试？”

　　她笑得妖娆，黑色的枪口蔓延无尽的恐惧。

　　几乎同时的，Rye也拿枪上膛，他不会先开枪让自己处于猜疑的劣势，这不代表他会无动于衷。而看见对方的笑和手上的枪时，Rye反倒是松了口气。

　　这才是Suze的模样吧，好脾气？那是形容安安心心在河边下棋的老奶奶的。这位通缉犯小姐最好的形容也不过是喜怒无常，如果觉得表里不一太贬义的话。

　　“大龄杀手欺负花季少女？”

　　Suze饶有兴趣地瞪大眼睛，她并不因为一把枪而恐惧。

　　Rye没有回话。

　　“我还是更喜欢达尔文进化论。”

　　见Rye没有回话，Suze不介意，然后喃喃自语道。这几个词几乎让Rye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而不出他所料，几秒后就是对方突然的身形暴动，几米的距离瞬间拉近，速度极快。受过FBI多年训练的Rye凭借出色的反应速度，往后一退躲过了Suze扫过来的腿，一掌对着Suze的腹部打去。

　　Suze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掌同时抬起手臂，对着Rye的肩膀就是两枪，封住对方可能的闪避路线。Rye一边躲开一边大脑飞速记录着信息，这样的枪法至少是经历过多年的实战打斗才能练成。一枪落空，另一枪打在Rye里面穿的防弹衣上，尽管隔着防弹衣，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让Rye感到一阵痛。再抬臂时，他的枪指着Suze的太阳穴，Suze的枪也对准他的眉心。

　　交手不过几秒钟，如今一个风吹草动就可能换来两条命。

　　“令人惊叹的格斗技巧。”Suze轻佻地说道，好像刚刚是两个人跳了一场舞在评判彼此的舞技而不是枪法，“好吧，达尔文进化论可能要推推，毕竟人也不是一开始就称/霸。”

　　Rye的眉心跳了跳，见鬼，这个人真会瞎扯。

　　她好像真的是一时兴起才动的手。

　　Suze笑了笑，装作没事人一样收起了枪，同时也侧身避开了Rye的枪口。她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悠闲地往前走，转身消失的笑容对方并没有看见。

　　她可不是小神经病——

　　那样打量的目光，Suze得承认，她的疑心和那位大人不分伯仲，所以一开始，她的确是想动手的。

　　不过，也许晚礼服不适合激烈打斗？

　　Suze耸了耸肩。

　　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