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花》榆阳阿酸

2、入狱

　　李良打了个哈欠，进到审讯室，问：怎么样？
　　“一句话都不说…”
　　李良顿了一下，才开口，看向对面人，带有几分无奈

　　喉头动了几下，原本说出来的话有点哽住，停了一会儿
　　李良拍拍这边的自己人：“行了，你先回去，我来问问情况”
　　“良哥，这女的脾气老硬，到现在正眼都没给我…你…”
　　“你小子！给你回去不回去？话这么多？不想走是吧？…”

　　“别别别，良哥，我这不没说啥吗？…就是那老头，当时那血流的…那…良哥我先走了哈？怪不好意思的这…“
　　他妈赶紧走啰嗦
　　——
　　略年轻的警官，刚上岗位，也是第一次夜班
　　接到个报案电话，个老头，当保安的，被人砸了头，这会儿正躺医院里急救，把犯事人带回局里仔细一打量，一个大姑娘，看着瘦瘦细细白白，一进审讯室，微微躬着背，就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小蔡开始还有点耐心，细细询问，半个多小时，奈何对方完全不合作，后来有点拍桌子瞪眼了，犯事人不为所动，姿势不变，也不说话…后来小蔡都有点打瞌睡了，李良一进来，瞌睡被吓醒……
　　出来审讯室，就看到外面个年轻人，双手狠狠揪着个短发萎缩的方式窝在椅子上
　　“咦？你还没走？”
　　短发青年一听到人说话，猛的抬眼一看，赤红的一双眼，一把上来揪着小蔡制服领子！
　　“什么时候放了她？保释人马上来了！她怎么样？你没有为难她？我……”
　　“诶诶诶诶，放手放手！干嘛呢？这女的伤了人，一时半会弄不清楚啊？就想出去！？”
　　小蔡强忍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和呕吐物混合的酸腐味，还有若有似无的女人香水味，差点没吐出来，一把推开来人…
　　短发青年一身上下也是糟糕，粉色衬衣扣子全开，不知名黏腻物照在上面，白色裤子也是黄黄黑黑的…
　　“…”小蔡看这年轻人好像还有点醉酒模糊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你要不，先回去？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出不来…她是…”
　　没再接着说下去，人根本没听他说话，清醒又不清醒的样子
　　踉踉跄跄的退回椅子，又缩成那种疼痛需要抚慰的样子，小蔡尴尬的咧咧嘴，暗笑自己多管闲事，利索收拾好，换班走人。
　　——
　　北方大城市，这会儿三点快四点，天将亮未亮。
　　屋子里的灯昏暗，这个时候，非常安静。
　　“呵——”
　　年轻警官一声轻笑，还是无奈
　　小蔡走后，李良一拉椅子，大刀阔斧的坐下，身子高大，小屋子更显逼折。坐下后接连说了句
　　“抬头”！
　　没回应
　　叩叩桌子，再说
　　“抬起头来！”
　　还是没回应
　　李良不说话了，死盯着对面人，两个人干干坐了十几分钟
　　“哎…
　　只能无奈叹气，
　　行，你能熬
　　“还想再进来关几年？
　　对面依然很安静
　　顿了顿，斟酌着开口：“不是他！”
　　静了一瞬
　　对面人终于才有所反应，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很苍白，很冷漠。
　　不算年轻了，27、28的样子，一双眼睛却很大，睫毛很长，却无神…有点找不着焦距
　　“你说什么？”声音沙沙的，像是呢喃的语调。似乎刚刚从一段沉思神游中将将被拽回来。
　　李良扣扣桌子
　　“你真还想再关9年？”李威火气有点上来
　　“啊？真他妈不在乎？又差点搞出人命？我看你真是还想再进来！”
　　“是谁…？”女人声音很轻，也很坚定，更清醒了些
　　“…”抹了一把脸，李良稍微镇定了会儿“这半年怎么样？新工作适应了吗？”
　　“我妹妹…‘冷静的声音，眼泪却，一滴、一滴无声无息滑下来
　　李良不说话，末了，又是隐隐的叹了口气，天差不多全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