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神与杰克苏神的日常》木木山芋

49、倒数第三天 下

　　随着军队在小岛周围聚集，三国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曲无名被监管后，恰逢岛国元首宣布三国领导人将于明日在小岛上会晤，所有人都在关注这次会议的内容，战争抑或和平，会后便现分晓。
　　会议定在下午，上午的时间自是留给众人私下商议。
　　因人体实验一事，再加上一些历史问题，九丘民众对岛国多加之以阴谋论，两国往来摩擦不断。兰坦虽在初时于道义上加以谴责，但毕竟未被牵扯其中，所以与两国的关系皆为尚可。
　　岛国元首先拜见九丘主席，他说道：“此战兰坦必会左右摇摆，妄图待你我二国两败俱伤后渔翁得利，世人皆认为九丘与岛国必有一战，但战于何时，可是件大学问。”
　　九丘：“元首是为何意？”
　　岛国：“出其不意，或许才是胜利的关键。”
　　九丘：“不妨说的再明白一点。”
　　岛国：“你我二国不妨合作，同谋兰坦，开疆扩土，稳定之后，再论天下。”
　　九丘：“若在此处开战，三国都无法使用大规模热武器，与岛国、兰坦相比，九丘武器之长受到限制，又不具备人数与地势之利。虽以二国之力，自是可以打败兰坦，可在那之后，又如何保证岛国不会趁地势之便，对我国下黑手。”
　　岛国：“这其实是我与兰坦最初的盟约，由岛国先对付梅隆一派，并援助史密斯一派牵制住九丘，等到我这方的战局结束，再一起主攻九丘。”
　　九丘：“这条盟约很难实施，战场无眼，一不小心，兰坦的史密斯就会成为早早送死的马前卒。”
　　岛国：“所以这条盟约，兰坦答应得敷衍，自是有其他盘算，战场上盟友变敌对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只要你我二国达成合作，坚定立场，兰坦即为囊中之物，伸手可取。至于主席的担忧，岛国可在攻战之时多出一成兵力，用以抵消战后军力的不平衡。”
　　主席：“听起来诱人的条件，必然存在巨大的陷阱，你与史密斯向来亲密，九丘无法信任岛国，不信任的合作，不谈也罢。”
　　岛国：“如今局势紧张，若不及时站对立场，可要防满盘皆输啊。”
　　九丘主席嗤笑了一声：“多谢元首好意劝诫。”
　　元首离开后，无缝衔接转向去面见兰坦的现任总统。
　　元首：“总统别来无恙啊。”
　　总统：“看见你我就有恙了。”
　　元首：“啧啧，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给我好脸色。”
　　总统：“我从来没有表现出支持你的意思，如今来找我，是要做给九丘看，还是要给兰坦的某些人看？”
　　元首：“兰坦的某些人，终归还是兰坦人，信不得信不得，我如今可是带着诚意前来，先让兰坦一子。”
　　总统：“哦？”
　　元首：“你我二国势均力敌，九丘虽在兵数上略输一筹，但其国土亦守难攻，武器装备精良，也算是旗鼓相当。兰坦军队分为两派，我与其中一派已有盟约，一同攻占九丘。阁下作为兰坦的另一派，若不在此次战争中抢得一块蛋糕，那在兰坦国内，可是会逐渐式微啊。但若转头去帮九丘，在战争上都互相对立的两派，会让兰坦人民如何看待你们，支持你们。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希望您能好好斟酌。”
　　总统：“不义之战，不能长久。”
　　元首：“但带来的好处却是长长久久。”
　　总统：“既然你有此谋算，那先去会见九丘主席，意义又是什么呢？”
　　元首见总统有些动摇，便解释道：“岛国与九丘已无合作可能，我的拜访只是增加疑点，这样，你们之间的合作，便会产生嫌隙。”
　　总统鼓掌大笑：“如此，你在我这里耽搁这样长的时间，必会让九丘生疑，元首在这方面当真无人能及。”
　　元首：“总统这话夸大了。”
　　总统摇头道：“作为促成这些事端的人，如何担不得这样的评价。”
　　元首：“这样一顶大帽子，可不能乱扣啊。”
　　总统：“小岛事件一被爆出，三国军方即刻到达，如此大的事情，背后推动的人是谁，现在已是一目了然。”
　　元首笑了笑：“如今自然资源紧缩，三国早晚会有一战，战争的时间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提前，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继续放任人口增长，等到为资源必须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伤亡将会是无法想象的惨重。”
　　总统：“所以你的解决方法就是战争？”
　　元首：“这是消灭人口最快的办法。”
　　总统：“如果战争可以解决资源问题，我愿意打仗。可资源早晚会被耗尽，用现在的、他人的生命去换取未来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元首：“你都说到未来，难道不会寄望于未来，未来，才能拥有无数种可能。”
　　总统：“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我依旧不能苟同。战争，不仅消耗人口，更会消耗资源，现在大家都追求经济，追求现金流动，追求消费，产品更新迭代速度不断加快，可效能改善却并没有与之相匹配，不必要的产品淘汰才是最大的浪费。人的韧性之强，只要保证饿不死，就可以努力地活着。你所谓的战争，不过是让少数人享用甚至浪费更多资源的借口，就如同你追求长生不老的野心一样。”
　　元首笑眯眯地鼓了鼓掌，说道：“无论我本意为何，如今战争已无可避免，总统该放眼当下，做出最有利于你们的选择。”说罢便告辞离去。
　　总统沉思许久，最终给九丘主席送了条消息过去——在计划未成功前，他只能站在中立立场。
　　下午会议的火药味很浓，三国互相呛声。
　　九丘指责岛国对非法人体实验贼心不死，凌西与苏唯若失踪后，皆被困于曲无名家中，若不是被他人发现，无人会知晓这二人的去向。
　　岛国回怼九丘没有证据就血口喷人，仗着拥有的自然资源，便居高临下吹毛求疵，他国只能顺着九丘的意说话，得把九丘夸的完美无瑕才行，否则交易就会遇到各种绊子，如此唯我独尊自欺欺人，还来造岛国的谣，这套颠倒黑白的说辞，从九丘人嘴里说出，可信度可太低了。
　　一旁的兰坦默默地看着两国参会人员互喷，没一会儿就被拖下水。说他国内党派林立纷争不断，政务朝令夕改，永无定性，百姓苦不堪言，人权善变便是没有人权。出问题后权力机关永远都在互相推诿，没有主事承担责任，与兰坦所谈的合作，不仅劳心劳力还要次次吃亏。
　　吵到最后，各国已不讲逻辑，开始直接辱骂对方，整个会议厅闹哄哄，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那就打！”
　　然后一群人摔杯：“打就打！”
　　场面只是场面，吵架并不能发动战争，发动战争的根本在于利益，自诩为赢家所看重的，是战后对输家的剥削。
　　众人的关注点都被集中在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之上，围在曲无名别墅外的记者瞬间清零，真田家主自送走凌西与警官后便独自返回到曲无名居所附近落脚，虽然被暗中监视，但他与信之灭交流的渠道与信息的加密，自不是他人可轻易破解的。
　　信之灭留给他的消息很简洁：“开阵时，保元首本人现身，凌机可传回证据。”
　　结合凌西的工作，真田家主便猜出凌机二字所指代的意思，既然信之灭留给他这样的讯息，便证明这个方案可行的概率很大。
　　面不改色地继续刷各类网页新闻，真田家主的思绪逐渐开始放空，梳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他在月牙老宅见到真田腾兴后，对方与他谈了一笔交易。让他在帮月牙长老检查那一半阵法图时，将定位粉粒擦抹在图纸边缘处，月牙长老定会将阵法图拼合在一起，由此可助月牙翊得到另外半张阵法图的位置。
　　真田家主本意是要阻止开阵，但他也明白，为了获得长生，月牙长老最终仍旧会将手中的阵法图交给曲无名，在这个环节上，拖延并不能解决问题。
　　真田腾兴给出了一个很难被拒绝的条件，当初建造小岛的资金流水，有一部分与元首相关，他将其藏匿在真田家的现金流账本之中，这份证据虽不充分，但若在合适的时机使用，比如在开阵之时将其曝光于世，再辅以开阵现场的影像，将其定性为人体实验，自然可以打断开阵，将这些野心家一网打尽。
　　真田家主无法否认，阻止这些强力的阴谋者暗中搞鬼，胜算太低。但在其收获成果时，在这个时间段里，曝光其阴谋，率众而围之，确实可提高胜算。
　　可是，为何是真田腾兴做出这样的建议。
　　真田腾兴耸耸肩，给他详细解释：“想要获取长生的十个人，自以为是利益共同体，如果这当中出了个叛徒，惊不惊喜。”
　　真田家主：“我一直未曾发现你如此热衷搞事情，实在是在下眼拙。只是这计划对你而言百害无一利，你是怎么打算的。”
　　真田腾兴：“我原本想在开阵期间搞一搞曲无名，让他也尝尝受制于人的滋味，代价便是不能拥有完全体的长生。可后来想想，只搞一个人，没意思，太没意思。参与开阵的，都知道凌西会死，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开阵后即便也成为容器，也绝不会损己去利他人。所以曲无名会说，这个阵只能开一次。”
　　真田家主：“那岂不是连你自己都搞进去了。”
　　真田腾兴神秘笑笑：“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是要得到开阵时的影像。既然我已经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你们，计划一旦成功，我还会丧失掉长生的机会，那录像的时候，将我遗忘，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更何况，我已无名无势，无权无财，根本不值得被关注。”
　　真田家主说道：“我依旧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帮我们。”
　　真田腾兴：“我们相处这么久，家主却这么问，可真是伤我的心啊。吾乃商人，商人嘛，最是看重利益，也要最明白利益。钱在权面前，不值得一提，于是商人在权者面前，也卑微了一等。弄权的人，自以为可以翻云覆雨，最后却反被弄钱的人，挥走乌云收走雨水，岂非是一生难得的际遇。商人嘛，做到我这个份上，对钱财早已无感，这些刺激的经历，才是我所追寻的利益啊。”
　　真田家主定定地看了对方好一阵，最终不做评价，只是答应他的合作。
　　家主与老A商议后，最终决定先制止曲无名，营救凌父凌母，若不得已，无法阻止阵法被开启，再照刚刚的计划行事。因此事牵扯到元首，自是寻求了元首对头的帮助，那位警官，一直以刚正不阿著称，谁都不曾想背后竟也有势力。
　　真田腾兴给出指引后，还不知灭五拿没拿到证据，他就被派到曲无名住所，在严密的监视下，无法传递消息。直到围住曲无名居所之时，看到灭五肯定的暗号后，真田家主才爆出小岛事件的录像，一旦困住曲无名，他人便有离开的机会。
　　如果不能阻止开阵，那新出现的凌机，或许可以保证后面计划的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真田家主心中释然，面色平静地在这个小房间里，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