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卅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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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在面对下属时大多面目上一片威严肃穆，他是机构里的人，说话做事自然不会太随性。琼在时偶可见到唐天的下属来汇报工作，每人的面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拘谨，哪怕已经退出房门，面上的恭敬也不见半分减退，可见平日里唐天也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上司。
但是在面对琼时，唐天却总是保持着嬉皮笑脸，或者说死皮赖脸的态度。
琼并不认为这是由于他对少年林琼的移爱，恰恰相反，琼认为唐天在林琼面前必定是一副可靠大哥的样子。从最近几日的打探来看，林琼在个性上显然更像他那敏感纤细的母亲，大部分人对于少年林琼的评价只有四个字：优柔寡断。
这样的人必定不会被一个整日油皮笑脸的纨绔大少所吸引。
但是恰恰，油皮笑脸，才是唐天认真的模样。
琼很难感受到气势这种东西，但是在他刚刚进入这个世界时，他便遇到了一个最好的榜样。此时有样学样，虽说少年柔和的外表使得他的气势稍有降低，但是的确震到了唐天。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唐天面上表情微微僵硬，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少年只是似笑非笑的扬起了眉毛。
唐天迎向了少年的目光，目光里带了恰到好处的真诚，但是在接触到少年目光的刹那，他的心莫名的颤抖了。明明不过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但是他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冷漠空寂。两人对视良久，唐天终是不敌：“林家最近正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我没有听到一点消息。”琼说。
“的确，林将军将你保护得太好了。”唐天说，或许是因为在刚刚的对视中落败的缘故，这一回他并没有挂上以往的痞笑，“你每日里接触的不过几人，俱是对将军再忠心不过的，别看他们对你态度不好，对上外人，他们可是一点口风都不会露。要不是我同林尉打了个招呼，只怕现在我还见不到你。”
“是吗？”琼半阖起双眼似在沉思。
“你需要做的不多，不管是偶遇也好刻意也好，只要见到林家人，他们自会主动接近你。”
“我很好奇，”少年说，“林家，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一个私生子感兴趣，毕竟，我与他们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不是吗？”
“这个，我也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真的只是一点点。”唐天说，“听说，与林琼有关，或者说，他们之中有人亲眼看到了林琼的丧尸化。”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满室的寂静，并没有人去主动打破。
唐天看着面前的少年，那样光洁的属于少年的皮肤，生机勃勃，没有一丝细纹，就像一个还未来得及长大的孩子。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人，就像是被时间遗忘了的孩子，硬生生从林琼的生命中抽离，停留在了那段最美好的岁月。
或许林琼的死，只是为了唤回他。那么没有他的话，林琼或许依旧会是那个只会微低着头站在父亲身后的孩子，会在每次见到他之后，偷偷送上一个羞涩的微笑。
林凯知道吗？知道那个只会依赖着父亲的长不大的孩子已经永远不可能睁开他那双翠绿的眸子，知道那个悄悄在心里恋慕着父亲的少年已经再也不可能叫他一声爸爸，不可能在满目叛逆的争吵之后，在父亲看不到的角落露出受伤的表情。
或许是知道的吧！
只是不愿去思考，不愿去承认，不愿去相信自己深爱的孩子已经离自己而去。
琼的大脑中永远不会让复杂的思绪存在太久，但是留白是必要的，所以此时看似陷入了沉思的少年脑海里旋转的不过是今日的晚饭究竟该吃几个三明治，不知道大厨有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将鸡肉都切成薄片满满的淋上沙拉酱，以及入口时的口感会不会如想象中的鲜嫩多汁。
至于林家，若说之前的功法并没有吸引他的地方，所以答应唐天的事情不过是一句空口无凭的承诺的话，现在中了林尉的禁锢，林家之行反倒成了必要。毕竟林尉已经半月多未露面，他不可能永远被束缚下去，只有去林家寻找破解之法。
至于具体的计划，好吧，琼的脑海中好像从来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林家人在哪？”少年清冷的声线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也唤回了唐天四散的思绪。
得到一个地址后，琼毫不客气的将唐天赶出了自己的住处，去厨房享用自己期盼已久的晚餐。
野兽感到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时候？不是□□，不是哺育，而是进食。只有足够的脂肪足够的能量储备它们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否则不过是被自然淘汰，成为荒野上众多残骨中的一员。
美美享用过一顿汁水与热量同样丰富的晚餐，琼耐心的在房间中等待深夜。
基地里的电力供应不如末世前丰富，大部分的能源首要供应的是生产而非生活，在生活与生存之间，大家首要考虑的，总是后者。
今晚的月色还算明亮，这不是个好现象，但是黑夜到底给了少年掩护。
少年在别墅区的屋顶间灵活的跳跃着，轻盈如猫，矫捷若豹，灵活的肌肉控制让他在借力的同时消弭了声音的传出，十几米的间隙都挡不住少年前进的步伐。
林凯对于少年的保护只在于消息的传递与警卫员的配备，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昔日那个纤纤少年已经再不是那个只能靠着他人保护度日的无力少年，他现在的武力，便是军队中最好的教官也无法比拟。
十几米毕竟是一个遥远的距离，过度的肌肉负荷让少年的身体不断的处于损伤与再生状态中，就像战斗前的热身，适度的疼痛让身体的神经保持着兴奋状态，机体也在不断的损伤中变得更加强韧。
最近的日子果然还是太安逸了，琼想，身体已经变得懈怠了呢！
好在身体的调整所需时间并不算长，很快身体便回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唐天给的地址很详细，甚至还附带了一张简图。或许在之前的接触中他已经发现了少年直来直去的个性，弯弯绕绕反倒不适合少年。
很快琼便按照简图的指引来到了指定地点。
有些意外，这房子虽说在别墅区里，却是一栋独立小楼，有些像贫民区附近的古董小区，四四方方，六层高的楼上适当的开了几扇窗，倒是寻常住宅楼的模样。
正是因为最简单，所以才让人无法下手，琼在踏入小楼二十米之内便被发现了。
“什么人？”值班的警哨迅速将步枪指向了琼的方向。
琼没有与他们废话，脚下踩了一道游移的Z字形便冲向了警哨。
警哨们显然也是久经训练的沙场精英，没有更多废话，一排枪已经扫射到琼的脚下。几道弹药从琼的小腿边擦过，带出一道道血印。
但是也只有这样了，琼的速度更快，他并不与警哨纠缠，直接冲到最近的窗前，一击重锤。虽说已经做好了窗户是防弹的准备，但是这窗户的硬度还是让琼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右腿同时上踢，终于破开了半英寸厚的玻璃，一跃进入室内。
不过是一秒钟的耽搁，左腿与后腰间都中了一枪，但好在肌肉紧实，弹药入肉不深，两下拔出弹药，没一会新生的组织便已经长好。
小楼里很安静，似乎外界的枪声并没有惊扰到里面人的好眠。
但这才是不正常的，琼一点点提高了警惕，一步步探入。
连走了两三个房间，都是寂静无人的，琼慢慢向剩下的房间靠近。
银色的发丝披散在肩上，随着刭流的流淌一点点充盈起淡青色的荧光，漂浮到了空中。那些人耳捕捉不到的细微震动与气流流动，慢慢浮现在了琼的脑海里。
有人，虽然呼吸清浅，甚至压制到了每分钟三息的地步，但是还是逃不过发丝这等纤细的探查。这样的行为并不奇怪，发丝这类组织是刭流的良好导体，在没有炼金钢的时候，琼也只能依靠这样来探查空气中眼耳探查不到的细微动静。
一种奇妙的危险感从心中升起，熟悉的被偷窥的感觉。
精神探查者！
既已经暴露，琼便不再隐藏，而是去抢夺战斗中的先机。一脚踹开门板，右手重拳直击之前人所在的位置。
那人是个中年汉子，却有着寻常人不及的旺盛气血，两侧太阳穴高高隆起，见琼攻来也不惊慌，双手一架，牢牢防住了琼的这记攻击。
一击之下两人俱是吃了一惊，琼是惊讶有人竟能防住自己全力一击，那中年汉子却是吃惊琼看似纤细的身板中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只一击便将他打得双手发麻，好一会使不上力气。
到底还是琼的蛮力占了上风，这时只需再来一击，中年汉子绝对防之不住。
琼心中又升起一种危险感，来不及继续扩大战果，向一边直退。
但还是慢了一步，一只冰锥没入了柔软的后腰，因为过于冰冷，伤口并没有过多的疼痛，但内脏的持续损伤却是不可避免。
琼来不及拭去口边流出的鲜血，向一边急退，背部抵住墙角最坚硬的部分，对上已经缓过来的中年汉子和新出现的一个短发女子。
“竟然是你！”女子见到琼后止不住的低呼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卅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