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不胜清寒》夜静水寒

5、五

　　一个成功的舞会，要让人感受到主人家的奢华细致，宾至如归，但最重要的却是要有请到一些重量级的人物。

　　在舞会的酒杯和音乐中，有自然的借口接近一个些人，讨好一些人，征服一些人。这一切的交际手段都在一个舞会给出的条件下更好的发挥出来。

　　贺家三少是所有人都想上前攀谈的焦点。

　　自古权势动人心，贺三少手掌兵马，能征善战，没人不想搭上这条线。贺家人出现在舞会宴席上次数不多，拥有绝对的实力，跟这些云州豪门套交情也就可有可无。

　　今天贺三少难得不着军装，不像平常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更像是一个平常的沉稳大气的世家子。这个难得的机会，众人不会当然不会放过。很快贺三少就感受到了舞会对他的热情欢迎，甚至还有胆大的女子上前邀请他跳舞。

　　贺三少对跳舞当然不感兴趣。

　　他推开人群，扫视了一圈，见季寒正坐在那里和柳七聊的正欢，朝着少年的方向大步走去。

　　少年说到开心处，眉眼弯弯，小虎牙露出来可爱极了，忽然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形。仰头望过去，原来是贺家三少，少年眼睛亮了亮，给了他灿烂的笑容一枚。看到少年这样欢迎自己的到来，贺章铭也露出一丝笑意。

　　柳文非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脸上一副高深莫测：“贺三儿，今儿个你够闲的啊。”

　　贺章铭在少年身旁坐下来，不愿理搭理这个无时无刻不转着心思的死狐狸。看着少年的乖巧的模样，真是越看喜爱。柳文非哼笑了一声，抿了一口红酒。

　　季寒在码头见过贺章铭，对他印象深刻。本来以为他不会来了，这会儿见了他，心中不觉生出一丝欢喜来。季寒喜欢这种一看就很强势霸道的人。

　　小时候看着童话书的时候，季寒就希望自己能长成一个顶天立地，光芒四射的大英雄，当然，他失败了。单从他软软弱弱的小身板来看，他就已经失败了。

　　感觉到少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贺章铭心情好极了。

　　“你刚才和柳七聊什么了？”贺章铭嘴上问着少年，目光却朝着柳文非扫去，示意他赶紧走人。

　　柳文非向后仰了仰身，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一副我听不懂，你来打我啊的欠揍样子。

　　季寒表情严肃的告诉贺章铭：“我刚才和柳七哥正在讨论怎么成为一个无畏无惧的勇者，柳七哥刚刚夸我是个很有勇气很有正义感的人！”少年一本正经的说着，仔细看看，还能看到眼底淡淡的小得意。

　　贺章铭似笑非笑的看向柳文非，后者一脸“我说的是都真话完全不是在哄孩子”的无辜表情。贺章铭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声音低沉的问道：“为什么想变成勇者？”

　　贺章铭的声音就像大提琴，从大地最深处流淌出浑厚的韵律，低缓悠扬。尤其是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是真正的富有磁性。听在耳朵里，像被羽毛轻轻划过，整个人都跟着飘然起来，通心舒畅。

　　少年的耳尖又变得红红的。

　　贺章铭似笑非笑的看向柳文非，后者一脸“我说的是都真话完全不是在哄孩子”的无辜表情。贺章铭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声音低沉的问道：“为什么想变成勇者？”

　　贺章铭的声音就像大提琴，从大地最深处流淌出浑厚的韵律，低缓悠扬。尤其是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是真正的富有磁性。听在耳朵里，像被羽毛轻轻划过，整个人都跟着飘然起来，通心舒畅。

　　少年的耳尖又变得红红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都想当一个英雄豪杰啊！”少年的眼神透露出十足的理直气壮。

　　“哦，那我祝你早日成功。”贺章铭的语气里完全没有诚意。原谅他真的想不出少年成为英雄豪杰的样子，就是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完全是精致又软糯的样子嘛。

　　想了想，贺章铭又对少年道:"未来的小英雄，哥带你去玩射击吧？勇者都得要会玩枪。"贺三少脑补了一下教少年射靶子的情形，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少年拐带过去。

　　"我也是会射击的。"少年抬高下巴，简直不能更骄傲，"我还收藏了很多好枪，有的肯定连你也没有见过！"

　　贺章铭很感兴趣，一边惊讶于少年会开枪的事实，一边又好奇少年藏了什么枪，让他觉得自己都没见过。

　　舞会在贺三少看来，完全是无聊透顶，干扰自己和少年正常交流。如果现在提出让少年带自己去看枪，就能到少年的房间看一看，还能摆脱舞会上各行各色的人，特别是坐对面老盯着少年看的柳七，一举三得。

　　想到这里，贺三少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立刻接过话头："什么枪连我也没见过？舞会也没什么意思，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季寒震惊的看着他，"我们怎么能偷偷溜走呢？还有好多人等着跟你说话呢！"

　　往四周一看，果然站着坐着三三两两的人，装作品酒的样子，实际都在隐约的注意着这边，只等贺三少起身，便时机恰好的上前交谈。

　　贺章铭不在意的笑了笑，起身拉起少年，少年体形纤弱，冷不防朝他撞去。贺章铭趁机揽过少年，不容分说的带着少年往外走去。口中说道："咱们先出去再说。"

　　柳文非目送着贺章铭旁若无人的带着季寒走出了花厅，视线落在苏云身上，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她正盯着门口回不过神来。

　　贺雁雪小姑娘躲在小伙伴身后战战兢兢，可她三哥好像根本没看见她，只跟季家哥哥说着话。等贺三少和季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松了口气，今天她可是跟着小伙伴家里的车偷偷跑过来的。

　　"雁雪，你三哥和季家哥哥要去哪里啊？"旁边一个小姑娘伸着头望向花厅外面。

　　"谁知道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是来抓我的呢！"贺四小姐夸张的拍着胸口。

　　"咱们跟着去看看吧，就当是探险游戏了，咱们不会被发现的。"另一个小姑娘很是大胆的提议。

　　四小王冠互相对视了一会，决定了，偷偷跟上去，为了季家哥哥，向着危险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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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季寒的小书房里，贺章铭找了个藤木椅子翘着腿坐下，看着被小心翼翼推开一条小缝的门，冷笑了一声："贺小四儿，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门外四个小姑娘正堆在一起，趴门缝上往里瞅，冷不丁听真么一句，有如当头棒喝，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季寒正从架子上拿出了枪械匣子，闻言询问的看了看贺章铭。贺章铭对着门外说了句："自己滚进来吧。"

　　门外沉默了片刻，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一半门，探出一张谄媚非常的小脸儿。贺雁雪干巴巴的笑着说:"我们就是迷路了，真的，我以我的人格发誓！没有骗你！"说着还不停的偷看着季寒的脸色。

　　季寒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书桌上，很喜欢小姑娘的可爱劲儿，对她微笑着招招手:"快进来吧，给你点心吃。"

　　贺雁雪被季家哥哥的邀请高兴坏了，晕乎乎的正要进去，目光落到贺章铭身上，马上一个机灵，抬着脚落下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

　　贺章铭饶过了小姑娘，施恩般的哼了一句，示意这帮小姑娘进屋来。

　　四个小姑娘羞羞答答的移进来，排排站，队形十分整齐。季寒让她们在扶手椅子上坐下了，给她们拿出一圆圆的木盒子，打开盖，里面精致排列着纯黑巧克力，淡黄小布丁，彩虹糖果，小姑娘们面上矜持着，眼睛却亮晶晶的盯着直看，真的好漂亮啊，不舍得吃！

　　季寒给她们推了推，示意她们赶紧开吃，好像是一个合格的主人在招待客人。贺章铭觉得少年像一个努力模仿大人的小孩子，还一脸严肃。

　　季寒要是对一个人有好感起来，总是愿意跟他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对于朋友要真诚大方一些，这样好感才是相互的，持久的。现在，季寒就十分愿意把自己改造后的枪支给贺章铭展示一下。

　　匣子打开，里面有七支手枪，除了现下最精良的几支毛瑟，勃朗宁，让贺章铭倍感惊讶的是里面三支大小不一，造型却像一个系列的银色手枪。

　　拿在手上掂了掂，材质非常有质感，拿着顺手，后座精小，装弹更多。虽然没有试过靶子，贺章铭在直觉上认定这几把枪的威力绝不会小。

　　这三把枪的款式贺章铭确实没有见过，心里思量着是哪国新产的新式武器。他问少年：“哪来的？”

　　少年心里偷偷的欢喜，贺三少看起来对这三把枪喜欢极了。

　　"这是我改造后的手枪，威力至少是毛瑟枪的三倍，在射速和穿透力上远超过一般的枪支，就是精度上也提高了很多。"季寒自己感觉到，重生后其实大脑的开发程度远不如生前，虽然精神力强大，想达到前世的程度却并不容易。

　　季寒心思简单，却知道人的自由是建立在自己的实力上的。没有实力基础的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过是镜花水月。

　　凭借前世的记忆，能够改造出先进的军火，这在一个战乱的时代，是最迅速便捷的自保方式。会有无数人愿意保护着他，因为他就是最珍贵的资产。

　　季寒在旅途中就已经画好了数十种大规模武器设计图纸，并不是他印象中最厉害，但足够杀伤力惊人的那种。找到合适的人交换出去，他可一世无忧。

　　贺章铭赞叹的看了看这三支手枪，内心是有震惊的，如果少年说的是真的，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他看着少年，目光复杂起来。

　　季寒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着手武器处理的事，但回国后遇到了贺章铭。这个男人不仅强大，也是一个胸怀宽阔的人，让人觉得沉稳可靠。

　　最重要的是季寒对他很有好感。

　　季寒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脑域强者的直觉多数由大脑内部对于无数细节数据的强大分析而来，绝不是空穴来风。

　　季寒决定把贺章铭列为合作首选。这几支枪只是小小的改造，用来探路最好不过，即使不成，就是送给贺家也没什么。反正贺章铭他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