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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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播放音乐——Everytime I Close My Eyes-Babyface）
流川21岁的生日当天，从日本收到了望月心机满满的礼物——Nikon的新款相机。
拆了封，他在电话里的声音难掩疑惑。
“枫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随手拍。得空的时候，用邮件寄给我就行。”
“唔……随便拍？”
“嗯。我也会拍，我们定期交换。”
“……拍天花板也行？比如说睡觉前……”
“……枫，不如你拍镜子吧，洗澡前。”
事后证明，流川取景、调焦的镜头感与捕捉美的天赋，不仅远远超出了他的自我认知，还超过了望月的想象，当然必须得排除最开始的天花板、浴室镜，跑焦拍虚的不明图像……到暑假他回日本的时候，她甚至发现他爱上了摆弄镜头。
四月，晋级准所属的名单公布，望月着实松了一口气。现在，她的收入可以自给自足，但与从前依靠父母时well-off的境况相比，手头也不宽裕。同届晋升的准所属们，大多租个小坪数的住处，从父母家搬离出去。但她为了攒机票等旅费，与父母协商了按月定额支付生活费，继续住在东银座的公寓里。
Williams、Antawn Jamison与Vince Carter报名了今夏的提前参选，但流川没有。他将以NCAA毕业班球员的身份，于明年自动获得NBA大会的选秀资格。Fall break太短，而11月至次年三月，有大四赛季的联盟赛事，只能望月用年末年始的假，飞去Chapel Hill相聚。这个夏天，是他最后一个回国的机会。
东京的家是肯定不能住了，她便用了summer leave与年假，与前后的周末凑成十天，跟他一起住去藤泽——他家在火灾后重建的宅子。
又是大半年不见，却全无上次在RDU见面的生疏感。为了跟上流川的大步流星，望月沿着出口隔离栏小跑，一过拐角便直接扑入他的怀里。全然顾不了这里已经是日本，进出成田机场的人流，是清一色淡淡的内敛表情。
新宅里配有基本的家具，足够生活起居，但建完便没人入住过，空关了四、五年。没有锅盆，不便起炉灶，只能以外食为主。
进门前，望月瞅着写有“流川”字样的门牌，不自觉伸手去轻抚。一个念头忽上心头，偷笑中高高上扬的漂亮唇弧，被回头拿拉杆箱的他逮个正着。虽还是午前，阳光却特别好，她的笑容如此明亮，让他有瞬间的晃神。六年前的那个午后，她便是以这样的笑容，撞入了他的世界。
才拉上门，流川就拥着她推到墙角逼问。
她原本不想坦白的，可随着他的鼻尖和唇一寸寸逼近，只能缴械投降。
“只是突发奇想……‘KA-O-RU’配上‘RUKAWA’，会不会读上去很奇怪。”
望月把声音放得低低的，有几分窘迫，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的漆黑眼眸离得那样近，银河一般星芒闪动。
鼻尖被他的鼻尖轻轻顶着，她听见他低笑了一句，“我没想过，你会愿意改姓的。”
天，他居然笑了，勾得她天旋地转。
打扫房间花了近一天。晾起拖把和抹布，两人冲完凉，一前一后倒在平铺于地的草席上。侧过头视线相撞，几乎同时伸出手，去扯对方浴袍腰带上的结。
再多的亲吻、爱抚似都不够。彼此的身体疯狂地呼唤、回应对方。每一寸肌肤都摩擦着，换上对方的体温，直至对彼此的索要攀爬上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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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的缠绵，也许是选的地点不好，亦或是姿势的拉伸太过，总之望月醒来时全身酸软，慵慵懒懒的。
流川还在倒时差，即使嗜睡如他，也睡得没平时安稳。他没有坐上沙发就拿起遥控器的习惯，但当望月起床去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客厅里的电视开着，J-SPORTS的某个频道正在重播，月前全日本男篮队的一场比赛。问他樱木出场了吗？他点点头，虽然没跟出什么评价，但过去日日被他念在嘴里的“大白痴”，要是几年后的play达不到他的预期，估计他根本没耐性把比赛看到完。
虽然睡得少，但这小子看起来意外地神清气爽。到底靠身体与靠声音混迹江湖的，柔韧度不在同一级别。她忿忿地想。
上午练完球，流川去看望安西教练。望月便打开laptop，趴在床上开始PS。
用两架相机与PhotoShop，撰写独一无二的双城记，是流川四月中拍摄的几张Dogwood给她的灵感。北卡的州花Dogwood，在日本被称作“花水木”（ハナミズキ），展苞于樱花凋零之时。圆润心形的粉白色花瓣，上凹处有一点烧灼般的印记。盛开时会绵绵密密开满一树，拍远景时与她在东京拍的樱花有异曲同工之美。
于是，一个奇妙的脑洞被打开了。从一开始在流川与她拍的相片中寻找相似或关联性，到后来每周完全开放的命题与她充满灵性的演绎，这些照片像是活了起来，让流川也不禁啧啧称奇。
通过两小时的努力，望月看着自己手下新诞生的三页创意拼图，捧着laptop冲向刚换完鞋进门的流川，向他显摆自己已炉火纯青的PS技能。
她放着长颈鹿布偶的粉色窗台，与他挂着格子窗帘的橙色窗台；她无意逛到的他喜欢的手办，与他厨房里她落下的笑脸甜品勺；她在阳光绿叶下的手与他队友家的猫。
流川点着左右键前后翻，不经意吐出一句：“不知道到我们婚礼前，会存起多少张。”
她呆了几秒，把laptop向沙发上一扔，在他额头、两颊、鼻尖与唇畔，送上□□的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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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搭乘周一下午的飞机回Chapel Hill，望月依旧没有去送。在一起时幸福得多晕眩，分开时如丝线撕扯般的痛便有多难熬，难熬到她坐立难安，必须抓住什么与他相关的。
于是，她去了湘北——好几年未见的地方。
远远地，便听见脚步声、运球声在体育馆外回荡。门口围着一群身着校服迷你裙的女生，或含情脉脉，或热情似火的目光，一路追随着新一届男神的奔跑身影，在两个篮筐间来回移动。
95界的学生都已经毕业三年，即使是当时的高一新生，都已经毕业整一年了。昔日的湘北五虎，除了樱木被招入国家队，三井在BJ-League打职业联盟赛，还会出现在体育频道中，枫、宫城和赤木已无人记得了吧？尤其是在高三夏天去美国留学的枫——也许除了档案室里的一些旧照片、曾得过IH县大赛及全国大赛MVP的记录、篮球队内口口相传，变过几个版本的学长战绩/轶事，已没有人再提起，曾经在这里挥洒过汗水与青春的他。
那张被刻了无数句“I love you”的课桌，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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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6月）
去年的NBA选秀大会，流川的前队友Vince Carter以首轮第五顺位被金州勇士队选中，后与Antawn Jamison互换，被交易至多伦多猛龙队。
98-99年赛季，Vince Carter获得最佳新秀奖，入选最佳新秀阵容第一队。参赛50场，其中49场出任首发，场均出战35.2分钟，得到18.3分、5.7个篮板、3次助攻、1.5次盖帽和1.1次抢断。
而毕业于杜克，三年来一直被媒体用来与流川作比较的，同样来自日本的泽北，在NBA第一年的际遇并不理想。泽北这个预卜日本选手在NBA未来性的参照，以及上赛季以第三种子队打入NCAA锦标赛的Tar Heels，却在首轮坠马，跌至自1982年来的谷底赛绩，均为流川在本届选秀的前景，蒙上了浓重阴影。
尽管去年选秀大会后的北卡，刚失去了“six starters”中的三名明星级人物，但流川并未因此得到太多的发挥空间。球队大换血后尚不稳定，主帅Bill不鼓励球员过分展现个人才华，而强调取胜应仰仗于全队配合。
试训、选前训练营、步步临近的月底NBA选秀，流川开始切身体会泽北去年的紧绷状态。
在这样旁人无法想象的身心重压下，电话里却听不出他的焦虑。也许是他天生过于迟钝的紧张神经，也许是他从不把注意力浪费在无法掌控的事上。
去年，以《枪神TRIGUN》中的米丽为契机，望月终于让一小部分人记住了她的声音，口碑稳步上升。
年度声优大赏的一般投票前，有着声优界奖项风向标之称的，德间书店月刊アニメージュ（AM）在95年后出道新人的特集号里提到了她，并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望月薰将米丽这个善良、执着、拥有纯净心灵的女孩，在粗线条外表之下的柔情和坚韧诠释得十分出色，甚至抢了些主角的风头。”因此，所内一度盛传，她有希望入围今年的“新人女nv优you賞”。
虽然各媒体统计的得票数，没有将望月送入最终选考的被提名者名单，但为她扫清了留在青二Production的大部分障碍。四月，她成为事务所开年后定下的第一名正所属。
得知她透支年假，提前订好了机票要飞华盛顿为他打气，流川没有掩饰他的期待。不管选秀结果是好是坏，毕竟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站点之一，他也会希望她的陪伴，希望她确确实实就在身边。
而就在出发前最后一个工作日，HR拿着新签艺人的档案夹来找她，眉眼间隐有忧色。
“是……出了什么问题？”关上门，望月深吸了口气。直觉告诉她，等待她的不是好消息。
“小薰，我需要你冷静。”
她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双手交握，点了点头。
“首先，目前只在你的甲状腺左侧诊察到大粒结节，到底是什么性质，需要进一步复查。其次，这个部位肿瘤癌变的机会微乎其微；退一万步讲，即使是恶性的，手术后的存活率也高达90%。”
……！？甲状腺结节？肿瘤癌变？房间里的冷气似未开足，望月的额前有了潮潮的汗意。接过体检报告，她快速在纸面上搜索着关键字，试图去理解对方的话。
“小薰，你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有家族遗传史吗？”
“我不知道……大概没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只是，甲状腺离声带很近。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尽快去复查……”“……”
声带——声带——声带……
这是望月清楚抓住的最后一个词，如原yuan子zi弹dan在耳边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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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