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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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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晚间宿在一户人家里,接机沐浴,行者又有眼色,见师父洗浴,脱下一件白布短小直裰未穿,他即扯过来披在身上,却将那虎皮脱下,联接一处,打一个马面样的折子。
孙悟空在灯下自去把虎皮裙缝出来,江天凑过去夸:“针脚细密整齐,大圣好手艺。”她真有点郁闷了,打不过孙悟空这可以理解,人家天生石猴师出名门,能大闹天宫那必定不是寻常猴子。可这是为啥啊!为啥自己也学过女红刺绣,可缝东西的手法却不如一只猴子!!!幸好他没说‘你是女人,你来给我缝’,要不然就够丢脸了。
等孙悟空缝完了虎皮裙,围在腰间,勒了丝绦,走到师父面前道:“老孙今日这等打扮,比昨日如何?”三藏道:“好,好,好!这等样,才象个行者。”三藏笑道:“你不嫌残旧,那件直裰儿,你就穿了罢。”悟空唱个喏道:“承赐,承赐!”
江天把针借过来,在灯上烧了烧,脱下鞋袜,上炕把腿扳起来,脚心朝上对着眼前,一脸阴沉的挑脚上的水泡。
孙悟空嘲笑道:“小娘子,你也太细皮嫩肉了!”
江天沉着脸发怒——但以她这种坐在榻上,一腿折叠屈膝,另一只脚放在那高高的膝盖上,形成一个诡异的倒4字形状的姿势,真没威慑力,虽然她本来就没有威慑力。“江某数百年不曾走路,娇嫩点又能咋滴!真讨厌,被你逼的亲自走了这几十里路,明天你再晃棒子我也要御风。”
御风,比驾云的档次低很多很多也慢很多很多,属于入门小妖怪也会的行动方式,但省力。
孙悟空乐了半天。金蝉子在一旁打坐念佛,根本没听他们在这里唧唧歪歪。
江天阴沉着脸挑完两只脚上的六七个水泡,把里面的清水挤出来,往上吐了口唾沫揉了揉,穿上袜子也不洗手就开始打坐。疼倒不是很疼,修道之人那个没点耐力,只是很不爽啦。
她丹田里的金丹一如既往的□□,又大又圆又实在,只可惜金丹外面被下了层层叠叠的封印,江天现在是看得见摸不着。虽然知道金丹在自己肚子里,可除了返观内视的时候,其他时候根本感觉不到,也用不了金丹的力量。气的她恨不得额抓心挠肝,可惜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修行运功。
孙悟空躺着睡不着——他左边看看,一个和尚在哪儿打坐。
右边看看,一个实际上是女人但肉身是男人的女人在哪儿打坐。这场景好眼熟,当年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心洞修炼的时候,仿佛是其他人在哪儿睡觉,俺老孙跑出去练功来着。唔……这个师父虽然不错,可还是那个师父更好。
次日清晨,用罢素斋,赶路登程。金蝉子骑着白马,孙悟空担着行李,江天扛着她自己的小行李包拎着八宝驼龙刀——是的她那把能变成各种兵器的法宝拂尘还在体内,就是用不了。
江天掏了半天袖子才想起来……妈蛋!金丹被封印之后袖里乾坤里的东西也拿不出来了!这都好多天了,还没习惯呢!她泪眼汪汪的往袖子里看,自己袖里乾坤里放了不少好东西呢!吃喝穿戴用,都有。我的酒啊!我的衣服啊!我的肉啊!
她忽然道:“圣僧,大圣,江某去练趟刀法,一会就追上来。”出门的时候因为在别人家门口练刀法不方便,而她现在的身体没有了法力滋养,如果不每天坚持练武,就会渐渐退化。
随处都是深山老林,找个稍微开阔点的地方,抽出熊山君的刀仔细了看:这口刀,刀尖儿刀背儿刀盘儿刀刃儿刀光闪闪耀眼迷人。飘飘如瑞雪,滚滚赛乌云。
江天看到好刀的时候,心情好一点了。使出一套义母亲传刀法,有赞:
一口单刀把腰拦,崩砍劈剁护两肩。泰山压顶搂头剁,进步撩阴取连环。
劈面刀分心就刺,反背刀扑奔脖前,抽刀式令人发惊,追命刀神鬼难缠。
然后御风追上师徒二人,继续前行。三藏骑马,行者引路,不觉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又值初冬时候。但见那——
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未开梅蕊散香幽,暖短昼,小春候,菊残荷尽山茶茂。 寒桥古树争枝斗,曲涧涓涓泉水溜。淡云欲雪满天浮,朔风骤,牵衣袖,向晚寒威人怎受?
师徒们正走多时,忽见路旁唿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大咤一声道:“那和尚,那里走!赶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饶你性命过去!”
孙悟空上前去调侃戏耍了两句,金蝉子十分放心的闭目念佛,孙悟空还没动手,那山贼一眼瞧见江天怀里抱着的八宝驼龙刀,纯金刀鞘,上镶八宝,顿时口水横流,要过来抢。
江天身影一闪,掠过六贼之间,再看时六山贼人头落地。她甩了甩刀上的血,有点气急败坏:“就算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用不了法术,特么武功还在!真真气煞我也!”
孙悟空忍不住抓耳挠腮的乐:“我要杀他们,却被你抢先了,罚你做东道请吃桃子!”
江天心头怒火稍平,又觉得后悔,偷眼看唐僧的脸色如何。
金蝉子滚鞍下马,一脸凝重的给六贼做了超拔法事,诵了几遍《往生咒》《度亡经》一卷。诵毕,写了一道荐亡疏烧化。才很和气的对江天说:“江施主,待到西天,朝见我佛如来,定能为你破除封印,重归仙类,切莫心急。杀人越多,与你道门修行亦不利。”
江天叹服,低头称是。
(这段本来应该出现金箍和紧箍咒的,但是现在完全不需要~)
行经数日,正是那腊月寒天,朔风凛凛,滑冻凌凌,去的是些悬崖峭壁崎岖路,迭岭层峦险峻山。三藏在马上,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回头叫:“悟空,是那里水响?”行者道:“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涧里水响。”说不了,马到涧边,三藏勒缰观看,但见——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江天抽抽鼻子,闻见鱼味儿了!她就爱喝一口熬鱼熬到的肉都散进肉汤里的奶白鱼汤,虽然吃点烧饼还有粗面馕也不算难以入口,可还是忍不住想起莫愁湖里那尺长大鲤鱼,熬出来的香汤。
对,用葱油炸鱼,炸完之后再煮,多加佐料,煮的稀碎软烂,咕嘟咕嘟一大碗喝下去呦……
可惜这地方不仅是江天馋鱼汤馋的要疯,还有一只馋走兽馋的要疯的龙。
师徒两个正然看处,只见那涧当中响一声,钻出一条龙来,推波掀浪,撺出崖山,就抢长老。
慌得个行者丢了行李,把师父抱下马来,回头便走。江天自然乖觉,按早就御风飘回山上去。那条龙就赶不上,把他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潜踪。
金蝉子站在高处凝视良久,叹了口气:“惜哉,贫僧未有降龙之力。”
对,他打不过一条龙。
行者把师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却来牵马挑担,止存得一担行李,不见了马匹。他将行李担送到师父面前道:“师父,那孽龙也不见踪影,只是惊走我的马了。”
三藏道:“我们的马是那龙吃了。”
行者那忍得住暴燥,发声喊道:“师父你坐着,坐着!等老孙去寻着那厮,教他还我马匹便了。”
三藏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细,行者道:“只管宽心。”
好猴王,束一束绵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揝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临涧壑,半云半雾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
那龙被骂了两句,按不住心中火发,急纵身跃浪翻波,跳将上来道:“是那个敢在这里海口伤吾?”行者见了他,大咤一声“休走!还我马来!”轮着棍,劈头就打。那条龙张牙舞爪来抓。他两个在涧边前这一场赌斗,果是骁雄。但见那——
龙舒利爪,猴举金箍。那个须垂白玉线,这个眼幌赤金灯。那个须下明珠喷彩雾,这个手中铁棒舞狂风。那个是迷爷娘的业子,这个是欺天将的妖精。他两个都因有难遭磨折,今要成功各显能。
来来往往,战罢多时,盘旋良久,那条龙力软筋麻,不能抵敌,打一个转身。又撺于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被猴王骂詈不绝,他也只推耳聋。
江天看的都快犯花痴了,禁不住暗赞道:好个猴王,好神威,不妄称齐天大圣,啥时候我也能这么厉害~~~
金蝉子在那边闲来无事,唤出山神土地来说话,双方见礼之后,二神说:“观音菩萨因为寻访取经人去,救了一条玉龙,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经人,不许为非作歹。他只是饥了时,上岸来扑些鸟鹊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
这猴王拽开步,跳到涧边,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鹰愁陡涧彻底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那孽龙在于深涧中,坐卧不宁,心中思想道:“这才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才脱了天条死难,不上一年,在此随缘度日,又撞着这般个泼魔,他来害我!”
你看他越思越恼,受不得屈气,咬着牙,跳将出去,骂道:“你是那里来的泼魔,这等欺我!”行者道:“你莫管我那里不那里,你只还了马,我就饶你性命!”那龙道:“你的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来!不还你,便待怎的!”行者道“不还马时看棍!只打杀你,偿了我马的性命便罢!”
金蝉子又问清楚了端底,转身叫道:“江施主,江施主?”
江天看齐天大圣舒展筋骨轮开棒子,打的好生炫目,她只看漫天棒影,叫人胆颤心寒。小白龙的厉爪长尾,竟完全不能近身,这一次比第一次还不持久,没撑住几分钟就化作一条水蛇逃走了。
金蝉子实在没办法,亲自起身过来拍拍他(反正现在是男身):“江施主。”
完全看入神的江天才反应过来,道:“啊?”
“烦劳江施主去喊一声,取经人在此,请玉龙出来相见。”
江天还沉浸在看孙悟空打架的巨爽中,嗯了一声,就往涧边儿走。
金头揭谛赶紧去通知观音菩萨:更新了!啊不,是取经人要收玉龙了,菩萨您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