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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刘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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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郝延的电话,向子南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着急忙慌的赶到郝延家。幸好于潇毫无大碍,而且还有陆霜在照顾,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知道安安还留在医院,向子南拿了车钥匙准备去接妹妹,刚打开门,就看到平安把安安领回来的沈默。
“这段时间忙什么呢?都没有看到你。”郝延翘着二郎腿,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吃完饭的时间了,就留下来吃饭吧!”
沈默迟疑,公司还有事情没有处理,正打算拒绝,向子南道:“我看你是想蹭沈默做的菜吧!你家大厨难道就没有满足你?”
“瞧你说的,这不是回忆童年的味道吗?”郝延站起来拍了拍沈默的肩膀:“怎么样啊!你要是亲自下厨,我就在旁边打下手,我可是好多年没有进厨房了。”
“倒是没吃腻你!”沈默调侃道,算是应下。
“高三那年,我可是吃了一个学期的都没腻。”
“这倒是,谁让你那会在学校外面租了间公寓,还没事有事做两顿饭馋我们,宿舍和食堂的环境太差,不蹭你的蹭谁的。”向子南回忆起来,那时的校园时光都是格外美好。
三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天,爽朗的笑声传到楼上,让楼上之人听到笑声也忍俊不禁。
“你说他们在聊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陆霜捧着六个月左右的大肚子靠在沙发上问。
“是啊,我也想知道!”于潇刚醒不久,睡眼还很惺忪,不过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安安,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陆霜看到从进门开始便不在状态中的安安,关切地问道。
手不由自主的抚向那久未平静的胸口,安安心不在焉道:“应该,还好!”
话落,便听到一阵阵笑语传至耳畔。
“我们三个有好久没有这样毫无负担的聚在一起了吧!”郝延突然一阵感叹。
尤其是自从沈默出事以后的几年里。几人心照不宣都未开口。
叹息中,气氛沉静下来。
“哥,潇潇饿了。”向安安趴在二楼栏杆处打破楼下略显伤感的气氛。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郝延:“行了行了,这种模式不太适合我们。”郝延抬头看向二楼:“想吃什么,今天有三位大厨在,随便点,我们来做。”
“咦?都会做饭呀!”安安显然很惊奇,至少她没有看到哥哥做过饭“等等,我去问问她们。”
两孕一伤,菜色自然要极为讲究的。郝延打发掉做饭的厨子,于是从买菜,洗菜,做菜,熬汤都由三位男士一手包办。
一忙就是几个小时。
“哇!都开膛破肚了还挣扎,要不要那么顽强!”
厨房一声惊呼,紧接着又是一阵‘噼啪’‘咣啷’和吼声。
“大少爷,你这是帮倒忙。”
“对不起对不起!”
“要不子南和我换一下吧!我学过西洋剑,我来切菜吧!”
“你这是什么逻辑!”向子南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无语,却僵持不过郝延,只得作罢:“行吧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切到……”
“嗷……”
“都说让你小心了,还是不要帮倒忙了,赶紧出去吧!”
向子南推出受伤的郝延,冲着镜头一笑,转身又去厨房忙碌了。
郝延从厨房出来后,厨房有条不紊起来。
安安看着屏幕,觉得哥哥和沈默真厉害。
“安安,别拍了,快去给我拿创口贴。”
视线一转,屏幕里的郝延呲牙咧嘴的叫着,按下暂停键,安安赶紧跑去拿。
“咦……真臭!”贴好创口贴,郝延嗅了嗅刚刚和鱼战斗的那双手,顿时嫌弃的扯远距离。
“安安,刚刚拍的视频给我看一下。”觉得无聊,郝延起身坐到安安旁边道。
“不给。”安安收好手机,起身跑进厨房。
“哥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安安吃惊的看着向子南手上的动作:“哥哥,你在哪里学的?我从来都不知道。”
“高三的时候,沈默在校外公寓自己做饭,我就在旁边帮忙,久而久之就学会了。”向子南擦擦手:“厨房有油烟,你还受着伤,赶紧去休息吧!饭好了就叫你,乖!”
然后安安被向子南温柔的赶出厨房。
晚上七点半,饭桌上,九菜一汤,六个人。
“哇!都是你们做的?老公,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还会做饭!”于潇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馋涎欲滴。
“主要是沈默的功劳,我只是在旁边打打下手而已。”
“我先尝尝。”于潇不客气的夹了一筷鱼,边吃边点头称赞:“真好吃,沈默,你厨艺在哪儿学的?”
“以前我妈做饭时我喜欢跟着她在厨房里转,看久了就会了。”沈默淡淡的笑着。
“光看看就会了?郝延,你怎么就那么笨呢!”陆霜挑眉,拉出那只贴着创口贴的手:“之前还跟厨子特地去学都没学会!”
郝延讪讪抽回手:“我家也没谁有做饭的基因啊,遗传的遗传的,嘿嘿!”
“别闹了,都坐下来准备吃饭!”
“我好饿,我也要吃鱼!”一整天就吃一碗米粥,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安安坐下来正要夹菜,面前多了一碗黑黑的东西,抬头,碰上沈默如夜星辰的眼睛。忙收回视线,只听见坐在身边的哥哥道:“黑豆红枣汤,先把它喝了再吃饭。”
安安眨眨眼,点头,乖乖的喝起来。
“人家都说会做饭的男人顾家,沈默长得帅,又有钱,会做饭,性格也好,这种男人若是遇到了该离不开了!是吧,老公!”
于潇本是一番好言,话落却勾起了不好的回忆,气氛瞬时有些凝结。
“咳咳……”向子南手肘推了推于潇示意不要说了,他干笑:“赶紧吃吧!难得沈默下厨,下次再聚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虽说于潇一向直言直语,但也是有分寸的,只是不知是否孕妇本就喜怒无常,正当大家想着怎么溶解气氛,于潇干脆站起来道:“我知道你们都避讳着,但这些已经发生了,三年了,该消化的早该消化了,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我承认,这些事情若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受不了,会崩溃,可生命还在继续,能选择的只有生死,既然选择了生,就应该……”
“潇潇,别说了!”向子南打断道。
“为什么别说,你们是朋友,并且一起面对了这些过去,不是外人不是秘密,何必对于过去的每一句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每次我看到我都受不了,沈默,你是个男人!”
于潇目光直逼沈默,沈默脸色毫无变化,良久,迎上目光温和一笑:“你说的对……”
事后的某一天,当于潇回忆起那天的情形,庆幸着沈默的大度,她枕着向子南的肩膀:“你说我那天是怎么了,怎么胆子那么大。”
向子南笑:“是挺大,不过做得好。若不是你那番话,我们和沈默那层无形的隔阂也不会消失的如此之快。”
额头的伤口逐渐痊愈,肖医生来拆线时,于潇在一旁紧张的问道:“肖医生,会留疤吗?”
肖医生拆完线,看着安安额头蜈蚣状道:“安安不是疤痕体质,但伤口太深,可能不会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言下之意,是会留疤!
安安对着镜子摸了摸额角,凹凸不平的一条线,触感不佳,心情有些伤感。
几天后,于潇皱眉对着安安道:“安安,我们去剪个刘海吧!”
“很丑吗?”手不自觉又爬上那条线。
“安安那么漂亮,遮盖一下更漂亮嘛!”
于是,安安在不情愿的状态下被于潇硬拉进理发店,剪了个当下据说最流行的韩式的斜刘海。
在刘海的衬托下,安安清纯简单的模样多了一份少女的婉约和可爱,所以当向子南回家看到安安后,便忍不住夸赞:“我妹妹真是天生丽质,Too beautiful!”
安安有些不习惯的摸了摸遮盖着前额的头发:“即使掩盖也改变不了它还存在的事实啊!”
“就算掩盖不了,也不人人都可以看的。难道你想把伤口直接暴露在每个人眼前吗?”
安安拿着铅笔在画纸上如行云流水,勾勒出一幅幅的简笔速写,几个小时都不曾停歇,直到身体发出报警信号才停住。
安安拿着画纸皱眉,想了想,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怎么办,画不下去了,脑袋一片空白。
手边是下一期《悦者》的样本,这是早上杂志社工作人员送来的,也不知沈默是否收到!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向子南的声音“安安,我先走了,你在家乖乖的!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路上小心!”
安安趴在桌上,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叹气。
哥哥最近很忙,一个星期里有五天是要飞往国外的,五天后回来总是疲劳过度的样子,脸上毫无血色,双眼也是无神。哥哥说是因为公事,但如果不是大事,却不明说;若是大事,外界又毫无传言。
哥哥以前,从不曾这样。
安安起身,开门!
大门口潇潇站着一动不动,脸上呈满担忧。
傍晚,安安从郝延家出来,觉得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哥哥不愿告诉她们的事情,郝延肯定知道。从刚刚郝延的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现来看,不仅出事儿,还是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