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浅语》紫叶飞柳

4、肆

　　“蓝染…队长……？！”
　　我听见我自己对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的这个人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下一秒我打量着这两位队长所站的位置，脑海里之前被浆糊黏住的那根线瞬间通了。
　　他们，是一伙的。

　　“……队长？！”我继续扮演着无知少女，“这到底是……蓝染队长不是已经……”
　　我希望是由队长来解惑，所以提问的目光是朝向队长的位置，然而回答我疑问的却是蓝染队长。
　　“初次见面，浅川艾君。”
　　蓝染队长竟这般客气的像我这个普通队员打招呼，真是令人感动，不愧是瀞灵廷人气第二的人物。
　　“…初、初初次见面，蓝染队长。”
　　“浅川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如传闻一样，蓝染队长温文尔雅体贴入微。
　　“…是。”像是被催眠了一般，面对蓝染队长的说话，我无法自拔的沉醉了，“但是，蓝染队长为什么……？”
　　“我有不得不处理的事，因此只要伪装成死亡的样子……”
　　“……不得不处理的事，伪装成死亡的样子……”
　　这样奇怪的话宛如一拨冰冷的泉水打在我的身上，把我惊醒，大灵书回廊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值得他这样大费周章。
　　“我不明白蓝染队长的意思。”

　　话音刚落，就听见队长止不住的大笑起来，“我说过的吧，这样是不行的，浅川君可不是那么随便糊弄过去的，蓝染队长。”
　　这叫什么话，明明队长你才是最不好糊弄的。
　　“真是抱歉，看来是低估了你。”
　　蓝染队长这句话让我生出不祥之感，而接下来的话也应验了，“一直听银说起你，我对你很感兴趣，一个普通的队员是如何得到银高度评价的，甚至还是连斩魄刀都没有的队员。现在看来你确实很有趣，那么你到底是谁？”
　　“蓝染队长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奇怪吗？没有斩魄刀的队员并不只有我一个，而且我并不觉得我会得到队长什么评价，顶多无非就是有趣罢了，我也不是什么谁，只是一名名叫浅川艾的普通队员而已。”
　　“呀咧呀咧，蓝染队长，这样就没用的，浅川君可不像你的副官那么听话哦。”一旁看戏的队长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头道，“要是这么容易就让她乖乖就范的话，我也不用花这么大的功夫啦。”
　　这话我还真没听懂，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叫乖乖就范，队长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浅川君知道这里是哪里吧，尽管没有来过但也听说过吧，地下大灵书回廊哦。”
　　“地下大灵书回廊？在这里？”我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四处打探，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光秃秃的石壁，“队长是想说这里就是地下大灵书回廊吗？”
　　回答我的是一记爆栗。
　　“浅川君不乖哦，想要看看大灵书回廊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要乖乖回答问题。”
　　我可没说想去看大灵书回廊这样的话，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队长真的很奇怪诶……”
　　吐槽的话还没开始就被无情的打断了。
　　“射杀他吧，神枪。”
　　听到这句始解语的同时，我下意识的挪动脚步，下一秒意识回归后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队长他…要杀我……
　　然而和预想的不同，除了一次始解的攻击，再没有别的。
　　我瞬间明白了缘由。
　　“啪啪啪”，空旷的大厅里回响着队长的掌声。
　　“哦呀哦呀，瞬步很是了得嘛。”果不其然我回过头就看见那张万年不变的狐狸脸，“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躲过我的神枪，在普通队员里还是头一个呢。”
　　“拥有这样的实力至少是可以得到席官的。”蓝染队长也满意的点头附和。
　　我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面对这两个危险的家伙，稍不注意就会命丧黄泉，更甚者还有可能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队长，你知不知道这样玩是要人命的。”我装作很是害怕的模样说话，“还是说，你是要杀死我吗？”
　　“什么呀，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的吗？”队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副惋惜的样子。
　　“……难道你还真想杀死我啊？好歹我还跟了你一场，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啊，队长。”我痛苦的捂住脸哭出声来。“呜呜，要不是在真央的时候瞬步成绩比较突出，不然我就真的命丧于此了。”
　　“蓝染队长，你瞧瞧，我这会可是成了大罪人了。”
　　“无妨。”
　　我听见蓝染队长这样回答，随后感受到他的灵压朝我这边靠近了些，忽然一双温和的大手覆盖在我头顶，轻柔的拍了拍我的脑袋，温润如玉般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浅川，想要获得更多的力量吗？”
　　闻言，我疑惑着，慢慢抬起了头，不顾泪水还以可笑的方式挂在脸上，“更多的力量？”
　　“啊，更强的力量，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
　　“……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
　　重复着这句话，我沉思着，思绪转瞬就回到了百年前。

　　不知是我疑惑的声音的缘故，还是别有其他的原因，放在我头顶的那双大手离开了，大手的主人也退到了原来的位置，开始为我解惑。
　　“浅川，你知道死神有四种基本的战斗方式吧，斩术、白打、步法、鬼道四种，但是不论哪种都有所谓的强度界限，不论如何强化都会碰到死神本身魂魄强度的障壁，成长也会在此停止，也就是死神的极限，那么难道就没有突破这界限将所有能力强化至超出临界点的方法吗？”
　　“超出临界点的方法……”
　　我就像回到了真央的课堂，认认真真的听着蓝染老师的讲课。
　　似乎我认真思考的模样很令他感到满意，他赞扬的点了点头给出了答案，“我在这里，地下大灵书回廊找到了那个方法。”
　　……大灵书回廊……喜助！
　　……「崩玉」？！
　　我听见蓝染队长带着一丝喜悦说道，“在瞬间破坏虚与死神界限超越尸魂界常识的物资，「崩玉」。”
　　……果然是它。

　　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整个偌大的空间竟没有一点声音，四周安静的连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映入我眼帘的两人，一个是被誉为尸魂界最和蔼可亲的队长之一的蓝染队长，一个是被称为最会惹事胡闹的任性队长没有之一的市丸银，看着他们一个笑得如计划得逞的狐狸，一个笑得内敛含蓄胸有成竹的智者。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

　　还未等我提出疑问，蓝染队长就率先开口，“浅川，你斩魄刀的能力是什么？”
　　“斩魄刀？”我看着他带着颇感兴趣的模样，对他再度提到这个话题甚为不解，“蓝染队长，您不是知道我没有斩魄刀吗？”
　　“那么，你想说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浅打？”我看见蓝染队长指了指我挂在腰间的刀。
　　尽管我不明白为何他是以疑问的方式提问，为了不使他怀疑，我故作无知的回答：“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随时带着一把普通的浅打？浅川君果然很有趣。”
　　这般温文尔雅我可承受不住。
　　“没办法啊，现在是特别战时，要是不佩刀的话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隐秘机动部队的探子抓住的。”
　　对于我的解释，两位队长似乎很满意。不过我可不敢高兴的太早，毕竟对方可是队长级的，不论是脑袋瓜转的快还是实力都在我之上，必须小心又小心的应付，我可不想死无全尸。
　　“你从真央毕业到番队应该有一百年了吧。”我听见蓝染队长这样问我。
　　“……是、是的。”
　　“一百年的时间即使无法领悟卍解，也应该能找到自己的斩魄刀以及拥有始解了吧。”显然，蓝染队长对我的说辞感到怀疑。
　　“……额，这是、这是因为…”我装作苦恼状的左顾右盼犹豫不决吞吞吐吐，还不时把视线往队长那边瞅，而无良队长对我投去的视线熟视无睹，来回折腾了好一会我才回答道：“那是因为我对三番队的生活状况很是满意，也没想过要当席官什么的……”
　　“哦？是这样啊。”
　　这样敷衍的回答连我听着都觉得不妥，也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是否能顺利瞒过。
　　“能给我看看吗？”蓝染队长指着我腰间的太刀说。
　　我稍微一愣，点了点头，取下腰间的太刀递了过去，只见蓝染队长仔细的端详，好一会才相信那仅仅是把浅打后才还给我，我接过太刀极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放回就看见一道银光一闪，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手里的太刀被斩成两段掉落在地。
　　盯着地上断裂开来的太刀，竟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不解的望向手握斩魄刀的蓝染队长问道，“为什么？”
　　“无用的刀拿着也只是累赘。”
　　无情的话语如冬天冰冷的寒风，我不能相信这竟然出自尸魂界最和蔼可亲的队长之口。
　　再次把视线投给无良队长，对方依旧保持脸上的狐狸笑不语。

　　“想要获得力量吗？浅川？”
　　冷不防的，在我面前的蓝染队长用刀尖对准我问道。
　　为了表现出普通队员应有的反应，我装作被吓到般退后几步，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渴望获得力量吗？”
　　“……我不知道。”
　　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可以去拥有的吗？即使是拥有了难道就会真正属于自己了？
　　“别害怕，别担心。”蓝染队长一边安慰着我，一边收起了他的斩魄刀，然后敞开双臂，摆出一副我们欢迎你的架势说道，“跟我们一起走向辉煌吧。”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
　　“当然是想拉拢你啦，浅川君变笨啦。”回答我的是一直眉开眼笑笑得快开花的队长。
　　“……不明白。”
　　“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嘛。”
　　“胡说！”我毫不客气的揭穿队长的谎言。
　　“真是无情呢。”队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捂着胸，一脸的哀伤，“百年来难得一次的告白就这么无情的……”
　　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请、你、适、可、而、止、吧。”
　　“嘛嘛，真是令人伤心，我可是很难得看上一个人哦，你怎么就不乖乖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呢？”
　　不要以为你摆出一副惋惜无比的表情我就会信！
　　还有，我也不是笨到听不出这句话下的潜台词……
　　可是抱歉了，做不到的……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队员在，有拉拢的必要吗？我又能做什么呢？”
　　“当然有很多的作用啦。”狐狸脸的队长倏地凑上前来，带着莫名的笑意。
　　“……不明白。”
　　“呀咧呀咧，一向聪明一点就透的浅川君怎么变得迟钝啦？”
　　“真是抱歉，我一向都很迟钝的。”
　　“很奇怪啊，难道浅川君不想拥有自己的斩魄刀吗？”
　　“倒也不是……，主要是太麻烦了。”
　　“那我砍了你是不是就不麻烦了。”
　　对于这位恶作剧队长，我真的很是无语，“队长，请不要再捉弄我了。”
　　“浅川君不喜欢我吗？”
　　“我可不敢。”
　　“可是我很喜欢浅川君呐。”
　　“……你放过我吧，队长，乱菊桑会杀了我的。”
　　“这种时候就不要提令人扫兴的事嘛。”
　　乱菊桑是令人扫兴的事？队长，你敢不敢把这句话当着乱菊桑的面说啊喂。
　　“银…”
　　蓝染队长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和队长间的互动，而队长像是接到命令似的退到蓝染队长的身后。
　　“看来浅川是不打算站在我们这边了。”
　　我意识到了危险。
　　蓝染队长接下来的动作也证实了我的预感。忽然释放出强劲的灵压，一步又一步的朝我走来，强大的灵压使我站在原地不能动弹，我想我会死在这里。
　　出乎我意料的是，蓝染队长在离我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倏地转身，对着狐狸脸的队长说道：“银，我应该有告诉过你，不要做无谓的事。”
　　“抱歉呢，队长。”
　　“早已将忠诚和坦诚献给别人的人，是不能被留下的，更别说是带走了。”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我听出了杀意，看来我的把戏被揭穿了呢。
　　果不其然，蓝染队长转了过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说出很是遗憾的话语，就像是临终告别一般，“如果一开始你没站错位置该多好，浅川分队长。”

　　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随即我就听见体内流淌着的血大量喷出的声音，我笑了，仿佛此生从未像此刻这般愉悦。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啊。
　　“真是抱歉呢，蓝染队长，辜负了您的心意，我也很遗憾。不过，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改变。”
　　我微笑着，仿佛侵染着地面的血迹不似自己的一般，“真没想到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队员还能得到两位队长的关注，甚至还特地放在自己身边监视了四十年，真是辛苦您了。”
　　我保持微笑的半跪在地，手指碰触着滩在地面上冰冷的鲜血，目光拂过那被蓝染队长斩断的此刻正沐浴在血海之中的斩魄刀，不去在意变得愈来愈模糊不清且不断扭曲的两位队长的身影，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您不是很想知道我的斩魄刀的能力吗？那么，就如您所愿吧。”
　　感受到两位队长诧异的目光，我很是满意，尤其是看到队长那张狐狸脸露出的吃惊模样。
　　任谁都想不到的，我的斩魄刀有这样的能力，仅仅侵泡在血液之中就能恢复原状，以及另外一个能力，即使是喜助也不得不拜服哦。
　　即使现在察觉到被斩断的斩魄刀并不是普通的浅打也已经晚了哦，队长。
　　“再见啦，队长，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