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一章 ...
-
挑灯望
第一章
自从上次看到那本书之后,便经常有一位黑衣人在书阁前徘徊。我趴在窗户上看,他会时不时朝我的方向望来,四目相对。我经常在想他是不是能看见我,也敲打过窗户,想让他放我出来。
多年以后,我庆幸自己做了这些举动,要不就会一辈子困在这里了。
终有一天,那黑衣人上了书阁,利索地打开了锁。我的猜想没错,他是一位秘术师,的确看得见我,看得见魅。
随后,他跟我说武则天重立李显为帝,名唐中宗。还讲了韦后与唐中宗有一女儿,叫李裹儿,被封为安乐公主。我不解,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但后面的故事让我目瞪口呆。
他清楚地讲了未来要发生的事。【以下是历史资料,不想看的可以自行跳过WW】
李裹儿十多岁时,姿性聪慧,容貌美艳,中宗与韦氏对她十分宠爱,自幼听其所欲,无不允许,所以安乐公主从小就养成了骄横任性的脾气。
待中宗被召回到东宫后,武则天看见李裹儿,也格外欣赏她的秀外慧中,遂封为安乐郡主。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年纪比安乐公主大一岁,常在宫中出入。武崇训常在宫中偷香窃玉,和宫女做下许多风流事情,以致外面沸沸扬扬谣传武崇训上烝祖姑母,传在武则天耳中,觉得太不堪了,便把安乐公主指配与武崇训,以平息浮言。临嫁时贵戚显宦,无不往贺。宰相李峤、苏味道,及郎官沈佺期、宋之问等都献入诗文称颂。其实安乐公主与武崇训已在暗中勾搭上了。下嫁以后不出六个月,安乐公主便产下一男婴。
不久武则天死后,唐中宗复位,安乐公主渐渐地恃宠而骄,权倾天下。由于中宗长期被废于房州,韦后和他共过患难,中宗在房州时曾对她说:“一朝见天日,誓不相禁忌”,所以中宗复位后对韦后很放纵。韦氏效仿武则天,当中宗视朝时,也在御座左侧隔幔而坐。桓彦范劝谏中宗说:“牝鸡司晨,有害无利,请皇后专居中宫,勿预外事。”中宗却并不理睬。
武崇训的同族兄弟武延秀姿度闲冶,且在突厥数年,通晓番语胡舞,比武崇训年轻英俊,常进驸马府闲谈。安乐公主和武延秀也不避忌,常常在一块儿说笑。武延秀见这安乐公主长得真是天姿国色,便一心一意地在这公主身上用功夫。安乐公主看他既威武又英俊,还寻欢献媚,便也把持不住,二人在背地里结下风流私情,终日在府中打情骂俏,合府上下只有武崇训不知情。
中宗的太子李重俊,非韦氏所生,他经常遭受到韦后的排斥、安乐公主的欺侮和武三思的戏弄,而自己无权无势,只得忍气吞声,但暗地里却积蓄势力。武崇训唆使安乐公主请中宗废太子。李重俊甚为不平,神龙三年发动部分羽林军杀死武三思与武崇训,武崇训在李重俊的叛乱中被杀死,安乐公主便乐得与武延秀共叙幽欢,武延秀骤得公主委身,自然格外尽力,沉浸在温柔乡里。渐渐的二人明目张胆起来,公然与夫妇一般同起同卧。
中宗闻知,索性将安乐公主许配武延秀。韦氏见武延秀翩翩少年,也不禁惹起□□,后来竟迫令武延秀侍寝,居然母女同欢。
中宗的另一个女儿长宁公主竞相大兴土木,广建宅第,并在装修的奢侈豪华等方面互相攀比,不仅在建筑规模上完全模仿皇宫,甚至精巧程度上超过了皇宫。中宗在金城坊赐宅给安乐公主,穷极壮丽,国库为之空虚。长安有一个昆明池,是西汉武帝时开凿的,安乐公主嫁出宫去,心中常记念昆明池畔的风景,便仗着中宗宠爱,请求把昆明池赏给她,划到驸马府园地中去。中宗拒绝说:“昆明池自从前代以来,从不曾赏人,朕不能违背祖宗成例。况池鱼每年卖得十万贯,宫中花粉之资,全依靠它。今若将这池赏给你,会使妃嫔们失去颜色。” 安乐公主心中十分懊闷,于是自行强夺民田,开凿了一个大池,取名为定昆池,隐隐有超过昆明池的意思。池边草木风景,全照昆明池一样。池中央仿华山堆起一座石山,从山巅飞下一股瀑布倒泻在池水里。另辟一条清溪,用玉石砌岸,两岸琪花瑶草,芬芳馥郁,溪底全用珊瑚宝石筑成,在月光下照着,分外清澈。飞阁步檐,斜桥磴道,衣以锦绣,画以丹青,饰以金银,莹以珠玉。落成的这一天,满园点缀着灯彩。到了夜间,树头灯光闪耀,好似天上繁星。沿池造着许多亭台,招集了许多渔户、猎户住在那里,公主自己也打扮成渔婆猎户的形状,在池上钓鱼或在山上打猎。
安乐公主集天下巧匠,在洛州昭成寺中,造了一座百宝香炉。炉高三尺,开有四门,架四座小桥,雕刻着花草、飞禽、诸天、伎乐、麒麟、鸾凤、白鹤等,炉身嵌着珍珠、玛瑙、珊瑚、宝石、车磲、琬琰,用钱三万,府库历年储藏为之一尽。她拥有两件百鸟裙,为旷世珍品。百鸟裙是由负责备办宫中衣物的机构尚方制作的,采百鸟羽毛织成。此裙的颜色令人眼花缭乱,不知其本色,从正面看是一种颜色,从旁看是另一种,在阳光下呈一种颜色,在阴影中又是另一种,裙上闪烁着百鸟图案。后来益州献单丝碧罗笼裙,缕金为花鸟,细如丝发,大如黍米,眼鼻口甲皆备,神奇而不可思议。
安乐公主开府置官,势倾朝野。她把国家官爵分别标定价格,县长若干,刺史若干,公开兜售,价款缴足,不管是屠夫酒肆之徒,还是为他人当奴婢的人,只要纳钱三十万,便由公主立降墨敕授官。一时所授官职竟有五六千人。安乐公主常常自写诏书,拿进宫去,一手掩住诏书上的文字,一手却捉住了中宗的手在诏书上署名。中宗爱女心切,竟然也不看到底写些什么,签名了事。因此宰相以下的官员多出其门。常有土豪劣棍,走了安乐公主的门路,忽然诏书下来拜了高官,不但吏部衙门不知,中宗也莫名其妙。
安乐公主自幼养在武则天身旁,很羡慕武则天独断朝纲的做法,便异想天开要做皇太女。中宗抚着公主的脖子开玩笑说:“等你母后做了女皇帝,再立你为皇太女也不迟。”安乐公主便天天在背地里怂恿韦氏,效仿武则天临朝听政。韦后因中宗体弱多病,便自行开始独断独行,气焰一天盛似一天。而中宗终日躲在宫中,找几个美貌的宫女调笑解闷,所有军国大事,全听韦后一个人主持。
一天安乐公主忽发奇想,想起南海泥洹寺里佛像的五绺须,是以东晋谢灵运的真须装的,于是打发黄门官去将佛须一齐割下来,寺僧根本就不敢阻拦。原来晋朝时候的谢灵运须髯很美,他自己也十分珍爱,每晚临睡时候,便用纱囊装起来。后来,谢灵运被杀临刑的时候,便自愿把须髯割下来,施给泥洹寺僧,为装塑佛像之用。那寺中僧人,每见有人来随喜,便得意地将佛须指示与人看,如今见安乐公主把佛须一齐割去,心中万分痛苦。到了端午节,公主妃嫔都聚集在昆明池盛宴斗草。正斗得热闹,安乐公主忽然拿出谢灵运的真须来,众人都万分惊诧。
安乐公主的儿子,只有八岁。一天韦后把孩子抱在膝上,下手诏拜为太常卿、镐国公,食邑五百户。中宗见韦皇后擅自做主下旨,不把他放在眼中,当时便拦住韦后的手诏说:“且慢下诏!待朕回宫去,再做计较。”韦后听了,冷冷地说道:“什么计较不计较?陛下在房州时候,不是说将来一听妾所为吗?为何如今又要来干涉呢?”中宗心中愈觉耐不住了,便一句话不说,传旨起驾回宫。韦后早已不把中宗放在眼中,见中宗负气回宫,也毫不惊惧,在安乐公主府中饮酒作乐直到深夜。不久,许州参军燕钦融上言:“皇后□□,干预国政,安乐公主武延秀及宗楚客等,朋比为奸,谋危社稷,应亟加严惩,以防不测。”中宗面召燕钦融诘问。燕钦融以头叩地高声而言,神色毫不屈服,唐中宗默然不语。燕钦融才步出朝门,便由韦后的手下宗楚客擅令骑士,把他用锁链拿回,掷于殿庭石上,折断颈项,立时毙命。中宗未免动怒,查问此事为宗楚客指使,不禁恨恨地对那些骑士说:“你等只知有宗楚客,不知有朕么?”
宗楚客听说后十分恐惧,怕皇上会杀了自己,也思来想去,还是入宫告诉韦氏说皇上已有变志。韦氏正因前次中宗负气之事而耿耿于怀,而且韦后又私通马秦客、杨均,担心事泄而招大祸;安乐公主则希望韦后临朝后自己能做皇太女,所以母女联合起来,计议毒死中宗。韦氏亲自制饼,把毒药放入馅中。待饼已蒸熟,听说中宗在神龙殿查阅奏章,便令宫女携饼去给中宗。中宗最爱食饼,伸手取了便吃,一连吃了□□枚,还说是饼味很佳,不料过了片刻,腹中大痛,坐立不安,倒在榻上乱滚。内侍急报韦后,韦后徐徐入殿,假意惊问。中宗已说不出话,用手指口,又延挨了数刻,身子不能动弹,两眼一翻,去了另一个世界。
韦后如愿以偿地临朝听政,任用韦氏子弟统领南北衙军队。宗楚客与武延秀及韦族诸人,共劝韦氏仿效武则天的故事,并除去相王李旦。谁知李旦的第三子李隆基已先一步动手,带领羽林军夜入玄武门,肃清宫掖,尽杀韦姓诸人。韦后疑惧之下逃入飞骑营中,有一个飞骑兵将韦后斩首,并将其首级献给李隆基。安乐公主深居别院,还不知外面的事变,正在对镜描眉,一个少年美貌男子在一旁陪侍着。突听得后面一响,正要回头看,后颈忽觉暴痛,惨呼一声便倒地而死。
“这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我不禁缩了缩,却猛地发现,自己忘了正常人是听不到我说话的。
然而他却听到了,淡淡点头,道:“没错,不久后就会发生。”
我一愣,望向他藏在黑袍和面具之中的脸,但只看见了一对深不可测的冰蓝色眼瞳。
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但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是让我保全安乐公主,还是保全唐中宗啊?
他似乎听得到我的心声,继续幽幽道来:“你知道自己是魅,需要附身在别人身上才能有实体。所以,安乐公主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现在十五岁,儿子刚满一岁,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这几年时间找一找记忆。”
“那……是不是还要死掉?”我想起安乐公主最后的结局,心中几丝犹豫。
“简单,在政变之前脱离那具身体就好。或者……去扭转历史。”那人沉默许久,开口道,“想要脱离安乐公主的身体,只要默念我的名字三遍,我就会出来帮你。”“鄙人夜殇言。”
我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谢谢……但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什么,只是有一人愿意用自己十年寿命换你一份成全罢了,我只不过是个中介,你不必感谢我。”他的语气淡淡的,像极了一个人。
是谁这么傻……用十年寿命来换……只为…给我一个成全?
“那个人是谁?”我说。
“你不必多问。”
他随手端了一杯茶,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
我思忖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我同意。”
“好。”他手中一阵聚光,我晕晕的闭上了眼睛,再次醒来,自己躺在宫中的锦榻上。
几丝熏香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里,四周金碧辉煌,几位侍女脸上挂着泪痕,不安地揉着衣角。我睁开眼睛,意识到这里就是皇宫。
“这是怎么了?”我听见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几分高昂,几分骄傲,和自己原来的声音完全不同。
这就是安乐公主吗?
我望向眼前的一面铜镜,一张倾城绝色的脸映出。
这会是……新的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