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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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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日子没有什么不同,小区里绿树如茵,也遮不住太阳的灼热,仿佛要将所有隐藏在人群里的僵尸和吸血鬼燃烧干净,阳台的兰花也觉得有点受不了,洁白的小花苞怏怏的,悄悄将脖子往房间的阴影里移了移。花盆底下睡着小碧眼,小猫咪睡得很安稳,肉肉的小爪子不时扒一扒墙,好心的兰花用绿叶为它遮出一片阴凉。
“喂,蒋诚,你怎么起得那么晚!你不上班了吗?”盒子里传出该隐的声音。
“今天休息。”独居了很多年的蒋诚一大早听到这么个声音,竟然觉得有些奇怪。
蒋诚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这几天又是事故又是手术,一向不在乎睡眠的他竟然觉得有些疲惫,他伸了个懒腰。人类的身体,到底比不得从前。
他看了看放置在桌面上的桃木盒子,随手打开了电视,开始调台。
“停停,就这个。”该隐叫道!
画面停在某言情狗血剧上,女主角一双水汪汪含泪的大眼睛,正在哭诉,“……你走啊,你走啊,你怎么还不走……其实我不想你走的,你快回来啊……”蒋诚摸了摸胳膊上竖起的寒毛,对该隐的品味表示赞叹,丢掉遥控器,转身去漱洗。
洗漱完毕,换上家居服,蒋诚去做了早餐,一个人的早餐也简单,昨天就准备好的红枣银耳汤,煎了一块牛肉松蛋饼,摆在木质的餐桌上,看起来清新又美味。
“没有准备我的吗?”一直认真看电视的该隐突然问。
蒋诚手中筷子顿了顿,“你能吃吗?”
该隐问,“为什么不能吃?”
蒋诚指了指电视,“我看见一个电视剧里,那吸血鬼吃了人类食物上吐下泻的。”
该隐拍案而起,“谁胡说八道呢!这是诽谤!”
蒋诚耸耸肩,没有说话。
该隐怒,“礼貌,这是礼貌懂不懂!你们东方不是号称五千年文化,礼仪之邦吗,怎么连这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蒋诚坦然认错,“我的错。”他马上进厨房重新煎了一个蛋饼,盛了一碗粥,并几个小菜,一起端出来,连同筷子隔空空运给该隐。
两个人开始吃早餐,蒋诚在盒子外面吃,该隐在盒子里面吃。
……
该隐在折腾了许久之后,又说道:“麻烦给一副刀叉。”
蒋诚“噗”的笑了。
门铃突然响了,蒋诚一秒钟变回那个稳重成熟的蒋大哥,“哪位?”
门开了。“蒋医生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警察,有个事情想跟您咨询一下。”一个年轻小伙变魔术一样掏出一张证件在蒋诚面前晃了晃,瞬间又收了回去。
……蒋诚很无语的看着他,真的以为我看不清吗?这是有难度的。
额,那人叫见蒋诚不回答,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哦,”蒋诚这才笑着回应,表现出一个医生应有的素质,“居然有警察来找我,这不是有点惊讶,警察同志您请进。”蒋诚侧身请那人进来。“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不用了。”警察小伙连连摆手,这警察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圆圆的脸庞有点婴儿肥,天真稚气很讨喜,一身警服穿得整整齐齐,像新的一样。他走进来四处打量这屋子,明窗净几,布艺沙发很整洁,茶几上很干净,看不见一丝灰尘,丝毫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居所,电视机开着,里面传出的声音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一丝人气。
蒋诚已经打开了冰箱,“黄警官是喜欢喝可乐还是橙汁?”
“可乐好了。”警察小伙忙回答,他似乎呆了一瞬,马上又问道,“蒋医生您怎么知道我姓黄?”
“你的证件上不是写着姓名黄宁吗?”蒋诚将一罐可乐放在了沙发前的小几上,自己也拿着罐可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坐下,电视里正放着一部狗血的言情剧,蒋诚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但他想了想,也只是把声音稍微调小了一点,尽量不影响他跟警官谈话。
“你看见了?”小警官有些发愣。
“你给我看的啊。”蒋诚很友好的冲他笑了笑,笑得像一只大尾巴狼。
警官小伙不再左顾右看,呆呆的坐到蒋诚面前,忐忑了好一阵,才问道:“你看见别的什么了吗?”
“别的,什么?”蒋诚故意问他。
警官小伙马上闭了嘴,“没什么。”他还没有傻到去问蒋诚那证件上的画像跟他长得像不像!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蒋诚一眼,觉得蒋诚好像没什么怀疑的样子,才挺了挺腰,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在市图书馆附近发生了一起恶性聚众斗殴事件,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根据监控拍到的画面,我们发生蒋医生您当晚也在哪里出现过,所以过来跟您了解一下情况。”
“哦,这样,”蒋诚恍然大悟。
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问吧。”蒋诚说。
警官小伙这才反应过来,“哦,好好。”他有些纳闷的想,难道不该是你一股脑的把你知道的都直接说出来吗?他把记事本让在膝盖上,“蒋医生,你当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去图书馆的。”
蒋诚想了想,回答:“具体的时间我记不得了,大概是十点钟以后吧。”
警官小伙赶紧记了下来,又问:“那您去那里干什么呢?”
蒋诚这回答得爽快,“去找我一个朋友。”
警官小伙继续问:“您朋友是哪位?”
“符兮,一个艺术家,你知道艺术家多少都有点,嗯,怪癖。”蒋诚解释说,“比如深更半夜去采风什么的。”他全往符兮身上推,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才好用的吗?
“可是你们当时你们不是三个人吗?”警官小伙睁着无辜的眼睛问。
“还有一个是符兮的学生,也是我的邻居,苏苏,她也是陪着符兮一起过去的。”蒋诚说,“符兮非说那个地方出了什么事,要拉我去壮胆,我就去了,却什么都没看见,”蒋诚笑着对警察小伙说,“也许是医生当久了,血腥味沾得多了,感觉自己鬼神辟易。”
“这话可不要随便说,”警察小伙一脸严肃的表情,“鬼神有灵听得见的。”
蒋诚乐了,“黄警官您是国家公务员,竟然也相信鬼神啊。”
警察小伙一下子懵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嗯,也不是……”他支支吾吾的,眼珠子都快低到沙发低下去了,“反正,鬼神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蒋诚觉得这假扮警察的家伙还挺好玩的,又问他,“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哦,”警察小伙急忙抬头,结果就撞见了茶几上的血盒,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上面。血盒就那样摆在茶几上,其实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木盒子,没有上漆,裸、露着桃木的原色,但被多年的时光打磨后,已经透出润泽的幽光,静静的排放在那里,有一种静谧的美感。警察小伙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我可以摸一摸吗?”
蒋诚扬了扬眉,“我想,也许有人不会乐意。”
“哦,”警察小伙遗憾的收回了手,也没有多想,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这盒子看,目不转睛的。
“你在看什么。”蒋诚问他。
警察小伙依旧盯着这血盒看,嘴里说道:“这盒子真漂亮。”
蒋诚嘴角一抽,继续诱导一般地问,“哪里漂亮了。”
“花纹。”警察小伙说。
“花纹为什么好看。”
“因为它……”警察小伙的目光追逐着血盒上的线条,口中不自觉的说道:“不,不是花纹,那是笔触!这笔触流畅圆融,与天地融为一体,生生不息……”警察小伙坐直了身子,手指也跟着盒子上的线条颤动起来,仿佛在模仿血盒上的笔触轨迹,从最初的僵硬颤动,到后来可以慢慢移动,像一个笨拙学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