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天墉奇谭》蒙莎

8、第二个故事·肆

　　发现医馆空空如也的那一瞬间，紫胤竟然有些慌张。
　　如果是在平时也就罢了。清和的法力虽然不高，但有清和剑在手，寻常的妖魔也奈何不了他。
　　但是现在，那把他亲手铸成又亲手放到清和手中的剑正孤零零地躺在竹床边，而它那因失血而异常虚弱的主人又不知身在何方。
　　紫胤伸出手，清和剑凭空飞入他手中，他随即大步踏出了医馆。
　　弥漫在小镇上空的黑雾似乎变得更浓了一些。紫胤默念剑诀，想在周身布下结界将浓雾挡开，然而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结界会使他的知觉变得不那么敏锐，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清和。
　　街道上多了些人。有人跪着痛哭流涕，有人奔跑着仰天狂笑，有人对着一片虚空恐惧得瑟瑟发抖，有人挥舞柴刀追逐着风劈砍……紫胤立刻就知道，这些人都着了魔。
　　那股黑雾，原是魔气。
　　神魔两界积怨已久，却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千百年下来，慢慢达成了“不干预人界”的默契。这魔气煽动人心中的喜怒与哀愁，使人陷入疯狂之中，却不知是从哪儿来的？
　　紫胤试着用仙术将一名路人身上的魔气驱走。那人清醒过来，茫然看着他：“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紫胤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很快又因为吸入了魔气而失神，喃喃地念叨：“怎么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紫胤正待再次为他祛除魔气，忽然有人挥舞着一根木棍朝那人劈头就打。紫胤大袖一挥，一个定身咒将那二人同时定住了。他知道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将遇到的人全部定住，免得他们因为疯狂而互相伤害。
　　在这之后，紫胤御剑飞到了镇子的上空。
　　雾气最浓的地方就在小镇中央屋舍最密集的地方。再飞近一些，紫胤发觉那雾气中竟然包裹着一棵树。
　　紫胤清楚地记得，在他刚刚来到这镇上的时候，那棵树所在的地方明明还是一片空地。然而现在，那棵凭空生出来的树竟已经长了数丈高，繁茂的枝叶足以遮蔽天空。
　　然后，他就在树下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清和！”

　　清和伏倒在树下，手抱着巨大的、裸露于地表的树根，失声痛哭。
　　“娘，不要丢下我……”
　　紫胤当即俯冲下去，手指点在清和眉心，将一股精纯的灵力传了过去。
　　“净！”
　　清和的眼神呆滞了片刻，渐渐变得清明。
　　然而眼角依然不断地有泪水涌下。
　　“你……你是……”
　　紫胤这才想起自己将头发变黑之后还没来得及变回去。也不管清和认不认得出自己，一手拦腰抱起清和，在两人周身布下了结界。
　　清和无比自然地自己抱住了紫胤的脖颈，终于认出他来：“紫胤？”
　　“嗯。”
　　紫胤点点头，“别动。”
　　猜想那棵树是使这小镇布满魔气的罪魁祸首，紫胤挥剑朝它砍去。
　　剑刃还未碰触到树干的时候，紫胤已经觉察出不对劲。然而那剑的去势已经收不住了。巨大的弹力将紫胤连人带剑一起震开。紫胤抱着清和，连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了。
　　清和丝毫不顾周围发生的一切，只管目不转睛地看着紫胤。
　　“你这样，比平时好看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