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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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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沈叔叔——”鲁昕全然不顾有我的存在,张开胳膊径直朝沈剑刚奔了过去,俨然一对久违的老友。
“今天不用练琴吗?”沈剑刚亲切得像个慈父。
“不——用!”鲁昕夸张地摆了下脑袋,“昨天弹完啦。对啦对啦,沈叔叔,我昨天还背了很多首诗,妈妈说了,不背今天不能出去玩。”
“那告诉叔叔你都背了些什么?”
“很多!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鲁昕很得意地脱口而出。
“这么简单?”我笑着说,“是你昨天背的吗?”
“嘿嘿。”鲁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还有呢!”
“这样好不?我们俩比一比,看谁背的诗多。不用整首背,一人两句就行。”沈剑刚很有兴致地说道。
“好!”鲁昕也很兴奋。
我们仨上了船,他们在船上“比拼”了起来。
沈剑刚不愧是文科状元,很多高难度的七言古诗在他嘴里琅琅上口,鲁昕毕竟只是六岁小孩儿,憋得面红耳赤依旧绞尽脑汁,不过倒是兴致盎然。
他们对诗对得很起劲,我在一旁越听越无聊,索性捣起乱来。
沈剑刚开口:“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立刻接道:“除却剑刚不是人。”
鲁昕还是个小孩,他没听过这些诗,很崇拜地看着我。“舅舅你也会啊!”
沈剑刚笑着把我推到一旁去。“身无彩凤双飞翼,心……”
“落架凤凰不如鸡!”我笑着打断他。
“别捣乱啊!”沈剑刚笑着“威胁”我。
鲁昕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傻呵呵地在一旁笑着。
我给沈剑刚发了一条短信:淫一手好湿不难,难的是,能淫一被子好湿。
他看了噗嗤大笑了起来,回了三个字:贱男春。
来这个城市这么多年,说来惭愧,我还没彻底游玩过,每当有人问起,我总是装出一副玩遍天下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讲述各大风景,其实那些都是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海底世界虽然远比不上香港的海洋公园,但站在履带上看着浮游在周围的海洋生物,尤其像鲨鱼这样的深海霸主从我们的头顶缓缓游过,那种感觉真的挺不错的。鲁昕非常兴奋,一会儿指指这,一会儿点点那,问题特别多,还喜欢逆着履带方向乱跑,怪折腾人的。
出了海底世界,我们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的天气挺给面子,阳光暖暖地照着,前两天的湿气也消失了,海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因为是周日,岛上的游客很多,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也有不少学生模样的情侣亲密地搂着走在路上。
鲁昕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时不时转过身子冲我们笑笑。
“哥!”沈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出现在我们身后。
她看到我有些吃惊,我也措手不及。
“你怎么在这?”沈剑刚问道。
我见她身后还有一帮人,其中一个居然是牛丰华!
“今天是公司的‘户外日’,我们一起出来玩。”沈佳看向我,“你们俩还挺有兴致的哦,孟丹就约不出来。”
我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们……”
“沈叔叔,你看!”鲁昕不知从哪儿摘了一根很长的狗尾草捏在手里不停地晃着。
“哥,他是谁啊?”沈佳好奇地问道。
“我外甥。”我解释道,“他叫着要出来玩,非得要剑刚当三陪。”
沈佳笑了起来。“哦,这样啊!呵呵,哥,你什么时候当起保姆来了?”
沈剑刚无奈地摇摇头,摸了摸鲁昕的脑袋。“没办法,被这个小鬼缠上了。”
“呈凌。”牛丰华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沈剑刚,朝我笑笑,“这么巧啊。”
“啊。”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剑刚,估计这时心里已明白了一二,为了拉开话题,我故作轻松地对他说,“你们外企不错啊,搞什么户外日。”
“还不是为了增强团队意识,更好地为老板卖命。”
“哎,科长同志,我们也组织个健康行吧,加强队伍凝聚力,更好地效忠党国。”我转头对沈剑刚说道。
“你给主任打个报告吧,估计十年内可以批下来。”沈剑刚回了一句。
大家都笑了。
“你们吃了吗?”牛丰华问。
“舅舅,我饿了。”鲁昕嘟着个嘴在我面前晃着身子。
“那就一起吧。”牛丰华对一旁的同事们说,“各位,去餐厅吧吃饭。”四五个人爽快地答应了。
我和沈剑刚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去。路上我打趣道:“总是我们请企业吃饭,终于有机会让企业请我们吃饭了。三生有幸啊!”
沈佳笑开了。“你们怎么惨兮兮的,哥,平时你怎么虐待下属的啊?”
“哎,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沈剑刚摇头。
“算了。”我夸张地愁着个脸,把手搭在沈剑刚肩上,苦大仇深发自肺腑地感叹,“科长同志,我们集体跳槽吧,投奔牛课长去。”
“千万别,进来了就知道上错船了,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牛丰华一个劲儿摆手。
就这样几句笑话下来,气氛轻松了不少。
我们是在一家所谓的海鲜餐厅就餐的,周围也没别的,这里的海鲜又贵又难吃,米饭估计再放个几年就成化石,青菜里还有一些高蛋白,汤是刷锅水。一顿饭下来,我担心鲁昕吃完闹肚子,回去我怎么向表姐交待!小家伙食欲真好,也不挑吃,三下两下扒完了饭。
沈佳他们几个也怨声载道,几度和老板吵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并不痛快。
中途我上了趟卫生间,又脏又破,真怀疑上了家黑店。谁知,牛丰华也跟了进来,似乎主要目的是要和我说什么。
他靠到我身边,轻声问道:“你现在和他吗?”
“嗯?”一句话害我差点儿前列腺!憋了半天总算一泻千里,“你说什么?”
“他现在是你朋友吧?”
“别胡扯了,没有的事!”我一脸不悦地往外走,他拦住我。
“不管是不是,我都祝你幸福。”说完他先出了门,我站在原地愣了愣。
吃完饭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他们继续“户外日”,我们继续健康行。分开前,沈佳问我:“晚上有没有其他安排?”
“你不会又要唱歌吧?”
“切!我请你吃饭,还有这个小家伙。”鲁昕很高兴地冲我比划了个“V”字。
“你捡到金子了,这么慷慨?”大家挺熟,我便开起了玩笑。
“中午吃得太烂了,我赔罪。”
“那我呢?”沈剑刚问。
沈佳想了想。“好吧,连你也算上,我请客,单你买!”
“没问题。”沈剑刚很乐意当这个“冤大头”。
“你们俩怎么老是拴在一起!等我电话吧。”沈佳抛下这句话跟着同事走了,听得我一阵发毛。
坐在沙滩上,鲁昕跑到海边玩儿水,我趁机问沈剑刚:“你们家知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
“啊?什么癖好?”
“能什么癖好,某些取向呗。”
“哼,怎么可能!再开明的父母也没办法接受吧。”
“那你没有家庭压力?”
“我父母知道我眼光高,催了一阵子,现在也死心了。你呢?”
“我能有什么压力?我哥他们刚生了个儿子,我妈还嫌闹腾呢。杨家是后继有人了,加上山高皇帝远,我结不结婚他们也不至于太管我。哎,对了,万一沈佳看出点什么,你们家不会鸡飞狗跳的吧?”
“呵呵,她能看出什么!”
“别以为你的地下工作做的好,一个闪失就穿帮。你没听她刚说的吗:‘你们俩怎么老是拴在一起!’真担心她会看出什么来!”
“你太多心了。”
“是吗?”我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鲁昕拎着鞋子朝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