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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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涷雨看着她手中的盒子道，“我八岁那一年，去过桐屿，那时你才这么高，”池涷雨伸手比划出比桌子矮一截儿的的高度。
“也是在桐屿，看到桃花，你央求我带你去爬树，我答应了，之后被我爹罚跪两个时辰，记得最清楚的，便是你那时看着我笑得傻乎乎，眼睛明亮得如这塞外的星。”
姜慈这才有些印象，只是浅浅地笑，池涷雨又道，“我还记得，你的两个哥哥，你小时候最爱粘着你二哥，我和我爹留在桐屿仅半月时间，你每天来别院找我玩，我爹那时很喜欢你，走的时候，特意没告诉你，后来听你爹说，你哭闹几日后，便渐渐淡忘了。”
姜慈听着他回忆，思绪也渐远，小时候似是有这段经历，许多事情，也是模糊了。
池涷雨看着她，沉默不语，转头看向窗外，这塞外比不上南方，没有桃花，没有那些灼灼摇曳的美景，他能给姜慈看的，便也只有澄澈如水的夜空，与格外明亮的星辰。
姜慈摩挲着那木盒，笑道，“这里也很好，我爱的并不是桃花，只是生活那么久的环境，和那时陪我长大的人，并不期望事事都如从前无忧。”打开那木盒，对着空空的盒子道，“我现在渐渐能明白，你在顾虑些什么了。”
池涷雨紧盯着那盒子，心里竟有一丝紧张，仔细听着，“我对你而言，便是记忆里那桐屿城的桃花，若是放进风尘里，放在你身边，不忍总是多过喜爱。”
姜慈扣紧木盒，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记忆里桐屿的桃花，便只是记忆，我至今仍未后悔，离开那个梦境，这样来活着，更真实些。那么，现在你眼中，我可是真实的？”
池涷雨看着她认真的眼睛，移不开目光，缓缓说道，“是真实，却又不敢相信。”
姜慈忽然笑了，是由心底而来的舒心，这样孤注一掷的试探，竟是自己赢了，也相信池涷雨的话，池涷雨转过头，不再看她。
姜慈打趣道，“怎么，也害羞了？”池涷雨不理会，正巧，店小二端着菜来了，待菜上齐后，池涷雨看她一眼道，“吃饭！”
姜慈却是有无法抑制的好心情，吃完饭要求去城南马场，池涷雨看了看天色，拒绝了，“天色晚了，马场太偏远，不安全，你若想去，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姜慈笑道，“回去看星星可好？池姑娘？”
池涷雨沉了脸，撇下她一人走了。姜慈追上去，自然地牵了他的手，池涷雨一愣，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往池府去了。
两人会池府时，池清远正在用晚膳，看着两人一起回来，笑道，“九歌快来吃饭，今儿这是去哪了？”池涷雨打断道，“我们吃过了，爹你不用操心。”
姜慈转身准备溜，池清远关切道，“九歌近日和涷雨相处的可好？”姜慈转身苦笑道，“还好，还好。”
池涷雨伺候着池清远歇息后，来到姜慈房门外，敲门道，“姜小姐，不是要看星星吗？”姜慈正在屋内发呆，听到他的话，懒懒喊道，“姜小姐今儿不想去了。”
池涷雨在门外笑道，“今日可是你邀请我的，怎么这会儿要食言了？”姜慈起身开门，看着池涷雨站在门外，月色正好，他逆着光站着，看不清他的脸，姜慈仰着头看着他，笑道，“可有酒？”池涷雨答道，“我去拿。”
姜慈坐在屋顶上，看着庭中一片素白的月光，却不觉清冷，池涷雨拿着酒壶上来，递给她一个酒盅，问道，“你竟会喝酒？”姜慈接过酒盅道，“不会，只是突然想喝，常见我大哥和二哥一起饮酒，只觉热闹。”
池涷雨坐下，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姜慈将手中的酒盅递过去，池涷雨皱眉道，“只许两杯。”姜慈看着他斟酒，低声道，“一个人饮酒，并不热闹。”
抬头看着夜空，浅浅的尝了一口，极为辛辣的酒，不禁皱了皱眉，池涷雨低笑道，“何必逞强？”姜慈举着酒杯，转身向池涷雨道，“看这杯中的星星。”便一饮而尽，又道，“这可算是饮了这一片夜色？”
池涷雨笑道，“还未喝，你倒是先醉了。”自己斟着又饮了一杯，目光深远地看着远方，姜慈问道，“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
池涷雨回头，对上她明亮的眼眸，低头看着酒盅，“你希望我怎样选择？”
“我不是你，不能做出你心里的选择，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尊重。”
“我只能告诉你，我希望与你这样下去。”
“现在这种生活？”
“…是。”
姜慈抓着他的袖子，凑近了看他的眼睛，笑道，“希望每天来屋顶上喝酒？”池涷雨转过头道，“希望我闲暇时能陪着你。”
池涷雨又道，“之前的确不愿承认这是我的选择，可如今我想尝试着让你在这里过的不后悔。”
姜慈不语，松了他的衣袖，躺在了屋顶上。随手拿起一片瓦，举起来仔细的看。池涷雨见状笑道，“可是又想扔我们家的瓦？”
姜慈悻悻地将瓦放回去，看着池涷雨也躺下来，握着她的手，“如果可以，像夫妻一样相处吧。”
池涷雨不等她回话，转向她抱了抱她，低声道，“我现在可以将你，放在我日后的计划之中，你呢？”
姜慈闭着眼道，“我并没有关于日后的计划，你有便好。”
池涷雨笑道，“我想做的事不一定是你想的。”
“那我可以帮你，这样如何？”姜慈睁开眼睛，不看他。
池涷雨起身，转而道，“夜凉了，下去早些休息。”姜慈起身道，“好，你也早些休息。”转身便要下去，池涷雨拉住她，问道，“这些话，可是真心？”
姜慈沉默片刻道，“是。”
两人从屋顶下来，姜慈往西边的客房去，刚走了两步，转身发现池涷雨跟在身后，停下脚步，看着他，池涷雨突然伸手拉着她，飞快在额头上吻了一下，姜慈仍没反应过来，池涷雨松开手，转身离开了。
这一晚，姜慈失眠，池涷雨，也失眠了。
两人的变化被池清远看在眼里，再且这几日身体状况又每况愈下，便又有了提前婚期的想法，两日后的晚膳后，池清远留下池涷雨，询问道他的意愿，池涷雨只是一笑，“若是阿慈同意，我没有异议。”
池清远找了个时间，找来姜慈问道，“伯父想着，趁早办了亲事，涷雨也同意了，不知你可愿意？”
姜慈沉默，顷刻后道，“可以，只是，爹娘并不能在场，总觉遗憾。”池清远安慰道，“良川走时，已嘱托我，可先办了亲事，哪怕是日后再回桐屿办一次也无妨。我也只是，想看着涷雨将你娶进门。”
第二日，姜慈早早等在府门口，看着池涷雨出来，上前问道，“你可知婚期提前的事？”池涷雨看着她笑道，“我同意了，早些也好，也免得你再多心。”
姜慈低头道，“可我，总觉得太快了，并未准备。”池涷雨握住她的手道，“过几日，我陪着你去置办些需要的东西。今天我去城南的马场，和我一起？”
姜慈点头，上了马，池涷雨带着她到达马场后，将她安置在上一次的木屋内，便以办事为由出去了。
姜慈闲不住，便又去了南边的马厩，看到上次那匹叫做雪乌的马，想起池涷雨说它身上有伤，正巧一名马夫走过来，姜慈询问道，“雪乌的伤势如何了？”马夫不解道，“伤势？雪乌这几个月来都很健壮的。”
姜慈皱了眉，原来又是被骗了，回头发现池涷雨强装镇定站在不远处，不理会她，一路回到木屋，池涷雨跟着进了屋，姜慈坐下，倒了杯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池涷雨明白她又在介怀上次自己扯的那个谎，咳了一声道，“上次，是我不对，那是，那是为了促进感情…”
姜慈瞅着茶碗道，“确实是促进感情，”抬头瞥他一眼，又道，“那便多扯几个谎，岂不是更加情意深厚？”
池涷雨坐下道，“日后不会再骗你了，我有东西给你。”说罢拿出一个木匣，递给她，姜慈接过，并不细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淡淡道，“无事不殷勤。”
池涷雨傻眼了，生平第一次，送出去的礼物，被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