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替身(三) ...
-
“穆少白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吃惊地问。
“当然是想你了。”
穆少白全身已经被雨水淋得透湿，紫色得锦衣上沾满了污泥，狼狈不堪。
“是吗?不太像耶,你的样子不像来看我,倒像是在逃难。”我很不给面子的说。
“三更半夜来看我这么殷勤？最近有采花贼出没该不会是你吧！”我调侃道。
“凭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需要做那种偷鸡摸狗，下三滥得事情么，我只需勾勾手指头，就有一打美女向我投怀送抱。”说着还向我眨了眨他那勾魂得桃花眼。
“好了，不和贫嘴了，有事快说，我困了，要睡觉了。”
“宛宛，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枉我千里迢迢来看你，还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你不安慰一下我，真是太过分了。”说着还装模作样得吸了吸鼻子。
“那你把外衫脱了吧，免得冻出伤寒来，床上还有一条被子，你就暂时披在身上挡挡寒吧”穆少白脱了外衫之后我立刻把被子递给他。
穆少白得了被子之后，得寸进尺，马上噌到我的床边坐下，把我往床里挤了挤：“里面去一点，这里比较暖和。”
“送亲的队伍再过几天就沧江边了，知不知道沧江最有名的是什么？”
“珍宝鱼呀，鱼肉鲜嫩，美味可口，听说是极品佳肴，我到了沧江一定要去吃。”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除了吃，你还能不能想点别的。”穆少白斜瞪了我一眼。
我茫然的摇摇头，在这种乡野小店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我现在就想吃珍宝鱼。
穆少白将头附到我耳边，神秘的说：“花船！”
哦！我这才恍然大悟：“就知道你没有这么好心，说什么专程来看我，原来是千里迢迢跑去沧江的花船上泡妞。色狼！”
“我是色狼，到了沧江，是男人都会去花船上行乐，你以为萧凛就不会去么。”穆少白冷笑道。
想了想，也对，是男人都好这口。
而且说心里话，我也想去。色艺双全，美艳娇媚的花魁该是什么样呀，我期待……。
我拿肩膀轻轻推了推穆少白，讨好的问道：“花船上的姑娘每天都干些什么？”
穆少白拿娇不理我。
我发挥死皮赖脸精神，嗲声嗲气的唤道：“少白哥哥”
这一声叫出来，连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何况是穆少白了。
于是穆少白给我讲了沧江上众多奢侈豪华的花船，腰缠万贯的巨贾们在花船上挥金如土，为得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美艳无双的歌妓在沧江之上放歌，引众人垂青。还有很多野史，趣闻。我捂着肚皮笑的不能自已。
砰！的一声老旧的房门被人一脚揣开，萧凛面色不善的走进来，怒目横眉，幽深的双目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这种见不的人的事，简直不知廉耻。”萧凛怒斥道。
“萧凛你讲话留点口德好不好，我们只是在一起说说话而已，怎么就成了见不得人，不只廉耻了。”我马上开口还击，我最恨别人冤枉我了。
“有你们这样说话的吗？恕萧某孤陋寡闻，平生还真是没有见识过！”萧凛不以为然的冷笑道。
我和穆少白又没干什么，我朝穆少白看去，见他一脸坏笑，再看看我们两个此时的样子，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穆少白的外衫丢落在我床边，身上批着我的被子，我和他并肩坐在床头，姿势暧昧之极，而且刚才我和穆少白讲话时笑的一定很花痴，这个样子说我们什么也没干，连我自己都没脸开口了。
算了说了也白说，我不解释。我就是拿穆少白当姐妹了怎样！
“宛宛和我事情就不劳萧大侠操心了，如果萧大侠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请出去，顺便将门关好。”穆少白像这间房的主人一样向萧凛下了逐客令。
“宛宛的事我当然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不过宛宛现在的身份可是沐真小姐，我可不想看到她的行为有仍何不检点的地方而坏了沐真小姐的闺誉。”
穆少白以询问的眼光看了看我，于是我向穆少白说了文川不顾师徒之情带沐真小姐跑路的事情。
这次算我理亏，我低声对穆少白交代，让他明天一早就启程去沧江，有机会我一定去找他，让他带我去逛花船。
之后我做了我有史以来最没有人格尊严的一件事，我向萧凛做了深刻的检讨，反省我今晚犯下的“错误”，对于我极不负责任的“败坏”沐真小姐闺誉的行为做了忏悔。
就这样还换不来萧凛一个好脸色。
靠，做替身，做箭靶子做成我这样还真是衰。
第二天，雨势渐渐停歇，萧凛遣人快马去沧江定了艘大船准备渡江。
站在船舱里，看船舱外广阔的江面上停泊的上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坞，心里一阵新奇，这些船坞里一定有花船，真想去见识见识。可是我现在被萧凛禁足了，只能呆在船舱里，哪也去不了。
“第一次坐船习不习惯。”萧凛推开舱门问道。
“习惯，门口立两尊门神能习惯吗！像看犯人一样。”我语气不佳。
“我才关了你半天，你就受不了。”
“那我还要感谢你宽宏大量了。”
“不必客气。”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去换件衣裳，我们出去见客。”萧凛扬了扬手中的拜帖。
我瞟了那烫金的拜帖一眼，想必又有人巴结萧凛请吃饭了。不吃白不吃，还能出去溜达一圈，跟他去。
从衣箱立挑了一套金丝繁花的湖蓝色长裙，又让碧月帮着我梳了个精致的发髻，发尾没有像平常那样挽起，而是自然的批在身后，如墨一样乌黑，带了全套的和田子玉头饰。高贵却不奢华，雅致但不繁琐。
梳妆好了之后，我从船舱出来，见萧凛在外面等候以久，见我打扮好了，二话不说就走。
走到船身一侧早又一艘小艇等在那里，萧凛首先跳到小艇上，然后示意让我跳下来。说实话我不会游泳，对水我始终有恐惧感，从这么高往下跳，要是跳偏了怎么办。
“你还在磨蹭什么？”萧凛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见我踌躇不前的样子萧凛大概已经猜到我惧水。
萧凛又登上船来，揽住我的要将我抱下去。
抚着我如墨的长发道：“怕水就早点说，还怕我不抱你么。”
“谢谢萧大侠了。”说着不着痕迹的把萧凛放在我腰上的手移开。
见我如此举动，萧凛有丝丝不快从眼中闪过，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船夫将小艇向远处一艘高大的搂船划去。离楼船近5米的地方我隐隐看到船头桅杆上随风飘起的旗帜，那黑色的旗帜上分明写着“轩辕”两个字。
我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我忽然想到萧凛手中的拜帖，一把夺了过来，烫金的拜帖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轩辕漠”。
我简直有一种投沧江而死的冲动，我为什么要跟萧凛到轩辕漠的船上来。见了轩辕漠不可避免我就会见到舒喻，可我见了舒喻该怎么办，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
“你怎么不告诉我是轩辕漠给你下的拜帖？”我将拜帖丢还给萧凛质问道。
“你又没问。”一句话就把我堵死了。是啊，我又没问。
“怎么你不想去吗？”萧凛看我的神色有异。
“难得我可以说不去吗？”小艇已经到了轩辕漠的船下。
我和萧凛刚登上船就见一个桃红色的身影迎了上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柳偌瑶。
“沐真小姐你怎么才到呀，我和表哥收到轩辕公子的请帖马上就来了。”柳偌瑶见到我十分高兴，我来了她就有伴了。
我微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拜帖（否则打死我也不来）。柳小姐已经见过轩辕公子了吗？”
“还没有正式见过，我和表哥都在大厅等着呢，沐真小姐你跟我来吧。”柳偌瑶拉我的手一起进到楼船的大厅。
进了大厅，我见到了楚熙涵。
楚熙涵见我见进来，立刻上前见礼：“沐真小姐，两日不见，小姐出落的越发美丽了。风髻雾鬓，楚楚动人，行云庄的少庄主能娶到小姐这样的佳人真是羡霎旁人了。”
“楚公子过奖了。”我微微福身还礼。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楚熙涵如果以后不想习武了，不用动手，靠张嘴就能吃饭了。
我和萧凛到后，自有下人去向轩辕漠禀报。
柳偌瑶将我拉到一旁：“沐小姐，我刚才和表哥乘小艇来的时候在江面上远远看到轩辕公子旁边站着一位绝色佳人，白衣如雪。美的不可方物，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佳人,表哥说她是尤物。沐小姐等会见了也会吃惊的。”
我现在就已经吃惊了，轩辕漠不只兔子吗？怎么现在有忽然对女人有兴趣了，难道轩辕漠是双性恋。可转念一想这又不太可能。绝色佳人，白衣如雪，尤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我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拳。
“沐小姐，你怎么你冷吗？”
“是啊，刚下了小艇，有点冷，去里面坐吧，是不是绝色佳人等会儿看了就知道了。”我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拉柳偌瑶坐到一边。
刚好，下人来报，轩辕漠已经到了。
一黑一白两个身形缓缓走进大厅。我终于再次见到了轩辕漠。萧凛，楚熙涵首先上前和轩辕漠见礼。我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注视这轩辕漠身边的白衣女子一刻也没有离开。
果然如柳偌瑶说，冰肌玉肤，滑腻似酥，明媚妖娆，寥若晨星，一身白衣胜雪，恍如仙人。
舒喻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着女子的红妆站在轩辕漠身旁这样就可以和白头到老吗？
舒喻也立刻察觉到了我灼热的目光，见到我，眼中掩不住的惊奇。
我心中暗暗猜测，舒喻你看到我是吃惊是高兴还是害怕。上船之前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舒喻，但在刚才见到当我看到舒喻的时候我想我已经知道此时的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了。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楚熙涵见到美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轩辕漠也引舒喻给楚熙涵和萧凛认识。
“这是我的夫人，玉儿。”萧凛骄傲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玉夫人！”楚熙涵见了心仪已久的美人自然又是一阵溜须拍马。可是舒喻根本就不吃这套，连理都不理。
这时轩辕漠大概也已经注意到舒喻的目光放在我身上，轩辕漠以疑惑的眼神看向我，却一时没有认出我。我想大概是因为我长大了，装束也改变了，所有轩辕漠可能觉得很眼熟，但不敢确定我就是宛宛。
萧凛把我身后引出来，向轩辕漠和舒喻介绍我是沐真小姐。
我直视轩辕漠的目光，福身行礼后道：“轩辕公子，玉夫人幸会。”
我一开口轩辕漠的神情立刻发生了细微的改变，我想他现在已经认出我是谁了，因为我直视他的眼睛，丝毫不避讳，就像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
“沐真小姐，早闻小姐芳名，今日一见果然貌若天仙。”轩辕漠别有意味的说。
“哪里，不及玉夫人。”我回敬道。我这边是假小姐，你那边是假夫人，反正大家都是假的，谁怕谁。
萧凛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暗示我不要以这种眼光看着舒喻，不礼貌。我才收回视线。
之后，轩辕漠，萧凛，楚熙涵三人在大厅饮酒。舒喻做为“女主人”自要招待我和柳偌瑶去船舱饮茶。
坐在船舱里我和舒喻相对无语，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原来我和舒喻就算是做陌生人都这么难。
我和舒喻都不说话，柳偌瑶夹在中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船舱内的空气就像僵住一样无法流动。
“船舱里很闷去甲板上透透气吧。”我率先开口。
不等舒喻和柳偌瑶同意我就出了船舱。看着微波粼粼的碧色江面，心情才稍好些。
让下人取了茶具来，三人围坐在矮桌上一同饮茶。在御品山庄时大公子沐安曾为我煮白族的三道茶。
现在心结难解，不如索性煮一次茶吧。
白族的三道茶：头苦、二甜、三回味。
寓意人生中的，高低，曲折，平坦，甘苦。喝完茶后舒喻和我都放松了很多，再加上柳偌瑶在一旁活跃气氛，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我注意到舒喻身旁的玉箫，想起舒喻以前为我吹箫时的情景。
“想让我吹箫吗？”舒喻轻声问。
我没有思索过要或者不要，仿佛舒喻为我吹箫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只是很快的将曲名脱口而出：“何茫然。”
何茫然是电视剧答《大长今》的插曲，音乐低沉婉转，音域宽广仿佛可以包容一切，意味深长，充满希望，我以前曾经教过舒喻曲谱。我很喜欢舒喻为我吹箫，吹我给他的曲子。
但这次我后悔了，在这种时候让舒喻为我吹箫实在是不合时宜。但箫声已经响起，洒在这碧波之上，而我却舍不得让他停下来。
一曲终了，柳偌瑶露出了如痴如醉得表情，直呼是天籁之音，而我将一杯滚烫得热茶放在手中只到它凉透也不曾饮入喉。
清脆得掌声在甲板上响起，轩辕漠，萧凛，楚熙涵已经并肩站在甲板上。鼓掌得人正是楚熙涵。萧凛得眼中也对舒喻流露出了赞许得神采。看向舒喻的目光极为热切。我立刻狠狠回瞪了萧凛一眼。心里把萧凛骂了个遍，楚熙涵看你也看，都改性向了，要加入耽美大军了，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我起身走到萧凛身边，对萧凛说：“我累了，回去吧。”
我和萧凛走到船舷边，等小艇来载我们回去，我回头看向舒喻的方向，看舒喻的双目的微红，但嘴角仍泛着点点笑意。
我私心里暗暗揣度，舒喻微笑是因为我肯和他喝茶，还是因为我仍然愿意听他吹箫，还是根本就没有原因，只是因为还能再见到我。
像第一次下船一样，萧凛抱我飞身跳到小艇上，我转身面向相反的方向没有再看舒喻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替身(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