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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离情别意之真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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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想过会离开棠园,离开重君,但是那样的日子却真实的来了……
棠富民身为红顶商人,但是这几年时局不稳,生意也愈发的难做了。东北那边的林场与边陲毗邻,时不时的受到敌国的滋扰,对于木材的供应也不如以往那样的周全了。
负责东北林场的棠金,长期驻在林场,一边和林场主人莫文元,莫老爷子保持良好关系,一边照看这边的制造加工场。
东北苦寒之地,比不得江南气候的湿润与水土养人。棠金与棠柏相比,显然棠金显得更为苍老。原本就黑瘦的脸上一条条如刀割的深纹,显得更为冷峻。由于棠老爷子已经定了他掌管东北林场这摊生意,棠金无可厚非的长驻与此,与家人天各一方的离别也深深的折磨着他。
棠金在这儿建了一个小别院,也就是相当于棠园的湖居别院的规模。由于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离开家乡时间长了,不免也有点思乡的情绪在里面。所以这所宅子是有着江南的风韵的。前不久一个生意上来往的朋友,为他送来一个歌姬,美其名为供他平日里听曲方便,实际上是以慰他长期夫人不在身边,乏人关心与照顾。棠金原本是想推辞,但是他看那歌姬倒有着几分象夫人小月,不免愁上心来,把人留了下来,生意要做,回到府上也是需要一个嘘寒问暖之人啊!
当今皇上是一个年轻的主上,他主张自立与自强,在外交手腕上决不向敌国低头示弱,所以边陲一直大小战事不断,滋民扰民之事常有发生,幸好是没有波及棠园生意,边陲的防军大都与莫老爷子交好,自然就会保护莫家与棠家的生意场,所以虽然时局时好时坏,但莫家与棠家依然是北方最大的二家木材联合商家。
棠园。
:“剑儿,你那边的情况如何?”棠柏喝着龙井,低头问邱剑。
:“柏叔,我那边情况尚可,只是北边金叔的木材供应一月不如一月,已有好几趟次的木材没有及时到货。由于我们是老商号,加上现在时局不稳,没有一点实力的商家是没有办法从北边运木材过来的,南边的木材的质地又不能同北边的相比,所以客人们还是可以安抚的!”邱剑已经认识到了时局不稳给生意上带来的麻烦,但对应之策早已有了。
:“是啊!”棠柏不语了,他似在思考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停了几秒后,毅然的说:“今天,上面请老爷子进去了!”
邱剑心里咯噔一下。去了皇宫,不妙啊!皇上一向不喜商人,更何况棠家这个是先皇所封的红顶商人,有着大大的以钱捐官的嫌疑。在这时局不稳的情况之下,为何会如此秘密的宣老爷子进宫呢?他心里千百个念头在那里蜂涌而来。理不出一个头绪。
:“棠园只有你我及老夫人清楚这件事,我这么早叫你过来,问事是假,想同你一同等老爷子回来是真,也不知是福是祸?”棠柏无奈的在那里摇头,是啊,生意做得再好,再大,这个天下还是皇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邱剑与棠柏二人静静的坐在书房,书房里香炉里的香片已让小斯加了二次。太阳的光芒从窗棂的缝隙里射进来,打在棠柏的身上和斑白的发上,从另一个角度看,棠柏的脸阴在暗处,射光下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有一圈闪着光的轮廓。这一个光环同十年前初来棠园在重君身上看到的那一个光环十分的相似,只是这一次不是明媚的,而是阴郁的,难道这意味着棠家的变故,还是我的变故?邱剑拿在手里的茶杯,无形中抖了抖。
在书房从早上一直坐等至晚上,微风伴着窗外初春的味着,风还是有点冷,但春天不远了。这么长时间,老爷子还没有回来,身边跟去的贴身小斯也没有回报。真是心急。可是棠柏与邱剑是何等人物,他们一直静静的,无声亦无语。
等到半夜,跟着老爷子去的小斯才回来。而老爷子却不见身影。
:“老爷子,他,他被皇上关进天牢了!”小斯抹着泪说完泣不成声。那小斯十五岁年纪,哪里见过这种情形。没有直接倒下,能回来报信已属不易了。
棠柏听了立即跌坐在椅上。那个装茶的玉壶碎了一地,“晃当”一声,全碎了……
棠柏令棠园上下封锁这个消息,在皇命没有正式下达旨意之前一切照旧,不可以乱了阵脚。另一方面托一切关系打听老爷子的消息,到底是哪里让皇上动了怒,打听到这一点是至为重要的。再一方面便是暗渡阵仓,应该如何处理的家务,商务都要在暗地里进行。
而家务事中需要暗渡的就是将棠园的第三代全数转移至安全的北边去。在那里有棠金与莫老爷子照着,而且又是山高皇帝远,如有不测逃到外邦去也是再所不惜的。
可是对于尚年幼的他们四人,棠柏还是担心的,一路上要有个周全的人保他们平安,邱剑无疑的成了护送他们离开的最好人选。
四人中,重峰做为棠家的独苗至关重要,关系着棠家的香火;
重君是棠老爷子的命根;重敏,重梨也是弱小的女儿家需要人照拂。所以棠柏与邱剑商量之后决定将这次离家的真正目的告知重峰与重君,而对重敏与重梨只说是至去北边的园子避暑。
:“避个什么暑啊,这个春天还没有来呢!而且这次出去还没能带上贴身的丫头,这一路上怎么过啊,为什么母亲不同去呢?”重敏一听这个消息一肚子的不高兴,那个苦地方她是不想去了,但一想到父亲心里又有点动摇。
:“去那里看看也好,北边的风光也许有他的特色吧!”重梨轻轻说道,她一向是一个文雅的女子。她比重敏小上一岁,才十二。
重敏与重梨一言一语的论着要带些什么东西,到了北边去哪里玩。而知道真相的重君与重峰,坐在那里心里忐忑。他俩明白,真正的考验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来临。以往的贵公子与自由公主的生活结束了,他们即将开始的是等同于逃亡的生活。
重君轻叹一声,移步走到窗边,轻推开窗,园子里的树木刚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枯掉树枝上抽出一星点绿芽。那株一直昭示着她的命运的海棠木,仍是那样了无生气的垂在那里,没有一点气息,重君平日里并没有注意这株海棠木,只是老爷子自她出生的那一年就对棠园上下说,这是重君的昭示,不可掉以轻心,所以这株海棠,与园子里其它的树木不同,被栅栏围了起来,重点保护。
重君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仙子,但此时,她想自己真是海棠仙子托世,可以救爷爷于大牢,救棠园上下于困境,在她十四年的生命里,都是快乐没有痛苦。可是为什么快乐总是离开得那么快,等待着她们的是一个怎样的命运呢?
海棠木下,邱剑立在那儿。正背对着重君,他刚同他俩说完事情原委便转声离开了。
:“重峰,现如今,棠园面临困境,你要象一个男人一般,坚强起来。”邱剑最后搭着棠峰肩,语气深沉。
:“重君,此次送你去金叔那里,剑哥哥再也不能守在你身边,你……你可有什么不妥吗?”他从来也不支吾的说话,这次却支吾了,他的眼中有着无奈与迫切。焦急地想说什么,可又是隐忍住了。他用如玉的牙咬着嘴唇,顶住不说,转身离开了。
重君心里为祖父难过,再一听邱剑这话,心里更是难忍悲痛,就这个皇帝的一个命令,让他们棠园支离破碎,我们棠家倒底做了什么让皇帝对我们如此啊??
那天夜晚,听小珠说,剑哥哥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