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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二章 ...

  •   第五二章:兄弟情深花五割爱,师徒义绝宫九回魂

      且说宫九忽然吐血昏迷,花满楼登时六神无主,往日里的冷静自制全无,花满煜在心底叹口气,自家七童可真是把这个太平王世子放在心上了。先安抚花满楼,轻声道,“七童,你自己不要乱,我看世子不像是中毒,我武功跟你比不过是个半吊子,你静下心来,看看他是不是岔了心脉或是被高手用了什么手段。七童,如今咸阳城里比你武功高的人是没有了,若是大夫看了说是武功方面的原因,还得靠你,所以你千万要冷静下来,好不好?七童,你冷静冷静。”

      花满楼是关心则乱了,如今好容易冷静下来,又忍不住深恨自己目不能视,不能亲眼看看宫九的面色如何,只好仍旧试了试他的脉搏,仍是杂乱无章,比普通人更不如,内力乱窜竟似有互相吞并之势,好在不再往外吐血了,却还是昏迷不醒,更多的,花满楼自己也不懂,只盼着请来的大夫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趁此工夫,花满楼让黄结取了套宫九的衣裳拿进来,宫九最是讲究,让他穿着一身血的衣服他得难过死,花满楼亲手替他换了。黄结想上前帮忙,被花满煜拦住了。找点事情做,别光呆着胡思乱想,花满楼还能冷静些。

      接着便陆续有大夫被请了来,一个个也拿捏不准,众人商量了片刻,推一个最年长的大夫出来说话,那老大夫道,“我们瞧着,这位公子应该不是中毒,也不是什么急病,最可能的就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这走火入魔也分多种,每个人体质不同,练的武功不同,这走火入魔表现也不同。这个因为我们也不懂武功,不能对症治疗,不好轻易开方子抓药的。”

      花满楼道,“我虽然不懂医术,不过我觉得,走火入魔若是不好了也是死或是疯癫,跟生病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前辈们见多识广,给我们指条明路。”说着给他们深深作了个揖。

      那老大夫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叹道,“理都是差不多的理,走火入魔说穿了也就是很严重的经脉不调,有的还带上脏器受伤,还是以疏导温补为主,成与不成,就还是老夫之前说的,跟练的功法有关系,个人身体强健与否也有关系,再多的,老夫也不敢多说,若指点错了反而误事。”

      “那他怎么会昏迷不醒?方才我们正说话,一丝异样也没有,突然便开始吐血,接着就昏了过去。”

      “其实昏过去了并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有些得了风寒的人不用吃药,多睡几觉也就好了,便是因为睡觉的时候,身体自己歇息调节,对缓解病情非常有好处。老夫看这位公子是多福的面相,必定是逢凶化吉的。”

      花满煜见他都开始扯到相面上了,想必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来了,看花满楼也没什么其他要问的,便命人送去隔壁的耳房里,给十倍酬金让他们先在花家等着。这里花满楼又试了试宫九的脉搏,并无起色却也没变得更糟,便把黄结唤到跟前来问到底在王府出了什么事。

      黄结想了想,躬身道,“小的知道的也不多。”便把世子如何挨训,如何在书房里枯坐,后来次妃沙曼又命人送饭来,世子因为饿得很了,便都吃了,又在书房里白等了一个半时辰等话一一跟花满楼说了。

      当初沙曼不过是一个在青楼里求自己带她走的身世可怜的姑娘,如今却成了亲王府里的次妃,可见世事无常。花满楼皱眉思量片刻,“如今事关殿下的安危,你且跟我说实话,王府里可有什么人是对世子心怀恶念的?”

      “这个小的知道也不多,殿下世子之位是早就册封了的,也没有别的兄弟姐妹,王府里除了王爷就是世子了,也没有什么人不长心地想要害世子。”黄结一时踌躇难定,惴惴道,“后来王爷纳了沙曼,小的就跟着世子在外面,王府里的消息也一概不知了。要说除夕时候跟今天回王府,不过就是府里直接对沙曼生的儿子叫小王爷,只是这也不算什么重要消息,平常人家也都是宠小儿子多些,若说因为这个对世子起了歹心,小的实在不敢妄下结论。”

      是啊,便是花满楼自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不也是受尽宠爱。

      花满楼摆摆手让他下去,自己走到外面,站了不过片刻,一身黑衣的谭四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去,就要躬身对他行礼,花满楼道,“不用了,还要多谢你现身。”

      谭四低声道,“之前世子就对我们说过,公子吩咐的话跟世子吩咐的是一样的。”刚刚花满楼内力传音,说如今世子情况危急,请谭四现身一见,日后若有责罚,自有花满楼一力承担。

      花满楼闻言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酸涩,也顾不得请谭四进屋,两人站在廊檐下说话。

      “我还是刚刚问黄结的那句话,王府里有没有人对世子是必欲除之而后快的?”

      “直接摆在明面的并没有,自打沙曼生了儿子,王府里热闹得很,王爷也很宠这个小儿子,虽然命府里的人直接称呼小王爷有些招摇,其实若论起来也没什么,总归到了十岁也是要立为郡王的。”

      花满楼听谭四说的也跟黄结差不多,眉头越发紧锁。谭四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有一件事,可能与此事相干。不过是王府内宅之事,属下也没有什么明晃晃的证据。”

      这话如同救命稻草一样,花满楼眼睛一亮,“你且说给我听听。”

      “王爷这么多年只有世子一个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多有人说王妃善妒。后来王妃过世,王府里仍旧没添过新丁,又说是盛宠不衰的次妃卢氏善妒。其实可能是王爷的问题,因为卢氏自己不能生育,便在王爷的饮食中下些慢性药,久而久之王爷就算前前后后纳了这么多侍妾,连一个怀孕的都没有。只是王爷没往自己身上想,别人都觉得是次妃卢氏不容人,属下也没有直接证据说王爷就是不育了,但是当初卢氏一直给王爷用药是千真万确的,就是到现在,难得王爷有时候不在沙曼那里,去卢氏那儿吃饭,卢氏也还是用的。”

      骤然听到这等王府秘闻,花满楼也顾不上吃惊,连声问道,“那小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们可知道?”

      谭四自己也不清楚,摇了摇头,“王府里规矩大,沙曼也极少出府,只是可恨来人武功高出属下许多,属下连个背影都没见到过,府里也是一丝风声也没有。”

      花满楼闻言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脸色惨白。之前他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沙曼为了世子之位谋算宫九,沙曼女流之辈,顶多用些伤身子的或是致人残疾的毒药,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药自然有解药,就算一时咸阳城里的大夫都瞧不出,天下之大总有人能治好;但若是牵扯到一个武林高手,只怕就不是用药这么简单了。一想到宫九可能五脏俱毁经脉皆断,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花满楼手脚发软,又想到自己方才点了宫九周身大穴,好比是给决堤的黄河硬按上了闸门,不疏反堵,什么时候连闸门也被冲开了,真是万死无生了。

      花满楼急忙奔回床边,不过十来步远,中途还被桌椅绊了两三次,吓得花满煜也顾不得骂底下人不长眼,自己冲过去把桌椅都踹一边去,尽量温声道,“七童,我刚刚说的话你又忘了,现在你要是乱了阵脚,世子就真是没有希望了。”自打七岁上花满楼眼睛看不见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会被什么东西绊倒,后来花满楼武功小有所成,寻常人没看见避不开的,花满楼都避得开,如今却接连撞到桌椅上,花满煜也是忍不住的心疼。

      “我知道了。”花满楼勉强定了定神,伸手犹豫片刻,一咬牙还是解开了宫九的穴道,好在也不吐血了,花满楼摸着宫九的脉搏,虽然仍是前突后冲的,分明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了许多,“五哥,你看他脸色现在怎样了?”

      花满煜急忙伸头过去仔细看了看,“你送他进来的时候,我瞧着一脸死灰,现在倒好些了,不过还是惨白惨白的。”看了一眼花满楼的神色,又忙道,“我可没哄你,是真的比之前好了。”

      花满楼点头不语,有丫鬟端了参汤进来,花满煜呵斥道,“一点眼力也没有!先去问过大夫,能不能喝再端进来!”

      那丫鬟从未见花满煜这么疾言厉色,吓得急忙退了出去,转去耳房里问大夫。只是那么些大夫倒为这个争论不休了,一方说这参汤大补,吊着命,自然是要喝的,另一方又说,这病人体内正邪两股气相争,一碗参汤倒下去,谁知道是补了正气还是邪气呢。吵了一会儿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那丫鬟只好又端着参汤战战兢兢地回来,把大夫的两种说法都回了,花满煜思量片刻,烦闷道,“端下去让厨房温着,什么时候要再端来。”

      然而此举却提醒了花满楼,他之前心神乱如麻,倒没想到问题可能是出在吃的那顿饭上,急忙把宫九扶起来倚在自己身上,请大夫过来开个催吐的方子。大夫倒也没说什么,催吐是常用的,他们都带了制好的催吐丸药,捏开宫九的嘴好容易送了下去两个。过了一时,果然察觉到宫九胃里东西上涌,却还是没醒过来,因而吐也吐得难看。好在花满楼一直仔细扶着他,免得他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呛到,吐了半天,漱盂里也不过刚铺了层底,却是再也吐不出来了。

      花满楼替宫九擦了脸,又怕一会儿再突然吐了,便让他半躺着倚在被褥上。就算吐了,宫九也还是昏迷着,大夫摇头叹气地出去了,心里道,若是吃的有问题,刚开始吐血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就算吐出来,也不过是些食物残渣,非但半点用不管,说不定还会使病人腹中饥饿,更不好了,然而他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大夫更是默不作声,催吐好歹也是个法子,现在再催吐已经没用了就是了。

      然而仍不断有大夫被请了来,一个个摸了脉,也都是含糊其辞,有的说就是练武走火入魔,有的说是因为被高手动了手脚,才会吐血不止,各执一词,连花满煜都被他们吵得头痛,撵他们去耳房里跟早来的那些大夫在一处商量去。四里八乡被请来的大夫络绎不绝,只是没有人敢下结论到底是什么症候,花满楼一直在旁边守着,只要没有大夫要摸脉,就把手一直搭在宫九脉搏上,仍是起起伏伏直至半夜也未见好转。

      花满煜满心心疼花满楼一直滴水未进,好容易趁着又有大夫来看的工夫,哄着他吃了半碗粥,叹口气道,“你这样也不行,可别世子好了你再病倒了。你也听见刚刚这个大夫说的,如今已不那么凶险了,性命应该是无忧了,我在这看着,你去眯一会儿罢。”

      “五哥,我准备带他去万梅山庄。恐怕普通的大夫郎中也瞧不出个一二三来,江湖上的什么神医,”花满楼黯然一笑,“我看也不怎么可信,当初我的眼睛请了多少神医名医的也没见好,如今也不能指望他们。还不如去万梅山庄,曾经西门吹雪中了蜀中唐门的毒药还能自己解了,叶孤城经脉俱断武功尽废,也被他调理好了,看来万梅山庄自有什么灵丹妙药。”

      “西门吹雪正满世界地追杀陆小凤,你就算去了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不在那里,不也是无法。依我说,还是就在这里为好,一来恐怕世子经不起路上颠簸,二来这里是太平王的属地,总比你们在外面行事方便周全。”花满煜看花满楼现在的样子,也恨不得世子立刻就生龙活虎起来,难得七童动了情,可别成了鳏夫。当然,这点花满煜是想差了。

      花满楼便把可能是王府小公子的次妃母亲不容宫九的事,含糊着跟花满煜说了。花满煜颇为奇怪,“也不知道这人是狂妄还是愚蠢,亲王的儿子管你嫡庶除了嫡长子都封郡王,她怎么还不满足,又没有能除掉世子的十分把握,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花满楼犹豫片刻,“这里面还有吕不韦之心李园之策,具体这吕不韦春申君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因此在这里反而更不安全。”

      花满煜虽然四书五经不怎么精,各类史书杂记秘闻倒看得很多,闻言吃了一惊,“既然这样,咸阳倒确实不好待了,不过去万梅山庄还是不妥吧。倒不如接着跟在陆小凤后面去找西门吹雪,岂不比去万梅山庄更好?”

      “还是去万梅山庄的好,万梅山庄毕竟没长腿不会到处乱跑,五哥也说了,西门吹雪满世界地追陆小凤,我们再跟在西门后面就太被动了。再说了,西门也不能把所有的丹药都挂在身上到处去跑,万梅山庄必定是有不少的,而且叶孤城现在就在万梅山庄,他性子倒没有西门那么冷心冷情的,必然不会见死不救。”

      花满煜思量片刻,“依我说,倒不如直接去武当山。陆小凤既然给你留了口信,让你四月十三日务必要去武当,他自己肯定也是要去的,到时候西门自然现身。毕竟就算万梅山庄有不少丹药,会调理解毒的恐怕也是西门吹雪,不是万梅山庄,更不是叶孤城。”

      “离四月十三还有一个月,哪里等得了这么长时间。从这里去万梅山庄快马加鞭也不过五六天,就算到了那儿没有办法,再去武当也来得及。”

      “罢了,就随你。”花满煜叹口气,“不过我是要跟你一起去的,实在放不下心。”

      花满楼摇头,“如果路上真遇到什么事,若连我也抵挡不住,五哥就算跟我去了,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更重要的是,王府中既然有人对世子不利,五哥还是留在这里的好,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好及时跟我说一声。”

      花满煜想也有理,“从帝都回来的时候,爹让我带了四个死士来,如今你都带去,他们武功虽然比不上你,却在我之上。”

      花满楼不同意,好说歹说才留了一个给花满煜,又跟谭四吩咐了几句,无非也是在暗处盯着王府。花满煜又遣自家的下人去王府里说世子殿下与花满楼又启程上路了,若是有人问起来一下午别院里怎么出出进进这么多大夫,就回答说是花满楼一时吃坏了肚子罢了,又敲打了一番那些大夫,许他们重金,以防有人多事问起他们来。花家把花满楼看得比眼珠子还珍重也是众所周知的,果真花满楼有什么不适,这么大阵势实在正常。

      如此这般一一交代好了,花满煜免不了又叮嘱几句,准备了各种温补丸药人参肉桂等物给他带上,又想此行去万梅山庄乃是有求于人,西门吹雪跟叶孤城脾气都有些孤傲,只怕寻常礼物他们也看不上眼,反倒让他们觉得俗不可耐,想到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好事刚成,花满煜便取出自己珍藏的一对白玉小剑让花满楼带去。花满楼坚辞不要,这对白玉小剑乃是战国古物,不过一寸来长,可以直接佩戴,玉质细腻,置于暗室则有微光,据传是当初魏安釐王特意命人从一整块玉石上雕了两把,一把赠予龙阳君,一把自己留着。龙阳君是一个用剑高手确实是史书记载的,但至于这对玉剑是不是魏安釐王送与龙阳君的,已然不可考,然而上面的纹饰确实是战国的不假,玉质更是难得,就算不是龙阳君跟魏安釐王用过的,价值也是连城了。花满煜为了这一双宝物辗转了多少地方费了多少银钱精力才到手,花满楼并不知道,但是先前有一次还在桃花堡的时候,花满钊偷偷地拿了出去给他的酒友们炫耀一番,虽然当天晚上就还回去了,还是连着一个月每天被花满煜追着打,可见花满煜对此物的爱护,因此花满楼怎么也不肯接。

      花满煜正色道,“我们并不是为了求他们救人方送他们的,就算他们救不了,他们成就好事,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成亲,你去登门造访,总也要送贺礼的,不然岂不是失了礼数。我的藏品多了去了,不差这对玉剑,再说了,他们二人又都是用剑高手,送给他们也是得其所了。”说着便直接扔进马车厢里,花满楼无奈,也只好收下了。

      花满楼带着宫九趁着夜深人静出了城,仍旧是黄结赶马车,三人直奔东北方向的万梅山庄而去,一路上花满楼扣着宫九的脉搏,内力还是横冲直撞的,但比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好转太多了。

      马车已疾驰了六个时辰,饶是驾车的都是难得千里马,这么个狂奔法儿,也有些吃不消,花满楼便命黄结去最近的大县城里找个大通钱庄换马。掌柜的见自家小少爷用马,急忙让人牵最好的马来让花满楼挑,又请安问好,听花满楼说急着赶路,忙忙地打点些现成的精致小吃让花满楼带上,又给黄结一个装满各种小菜馒头包子还有切好的熟牛肉的大食盒。

      花满楼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勉强打起精神跟掌柜说了几句话,便催着黄结继续赶路。进了车厢,宫九半躺在软榻上,花满楼在旁边坐了,仍是一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一直到天又黑了,宫九仍是无知无觉的躺着,许是黑夜总是给人一种不安全感,又有很多病人都是半夜里没了气息,花满楼越发紧张。

      宫九醒过来的时候,恰好是子时,花满楼察觉到自己手下宫九的胳膊动了动,还以为是自己着了魔,犹不敢信,还是宫九反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宫九是醒了,一时百感交集,差点落下泪来,又觉得这样太矫情了,急忙扶着宫九坐起来,又给他端水。

      宫九勉强一笑,“让你挂心了。”就着花满楼的手喝了一大杯水。

      “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你也一直没吃东西,这里备着些易克化的点心,你先吃些垫垫肚子。”因听宫九说话便觉得还是有些发虚,花满楼便一手拿着点心,一手端着热水,好歹让宫九吃了个半饱,宫九这才觉得身上渐渐有了力气。

      “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宫九一笑,“我既然醒了,就是没有大碍了,而且因祸得福,恐怕内力还会大涨。”

      花满楼听他这么肯定,便稍稍放了心,自己这才觉出饿了,也胡乱吃了几口,就听宫九问道,“我们这是往哪儿去?别是亡命天涯吧?”

      打宫九醒了,花满楼便觉得心里轻快了不少,面上也有了笑,“别乌鸦嘴了,要是一语成谶,你就自己亡命天涯去吧。我们这是往万梅山庄去。”便把事情一一跟他说了,待说到谭四说次妃卢氏给太平王用药的时候,宫九嗤笑一声,“年前皇上说我有了个弟弟的时候,我就怀疑这孩子来历不明。不过卢氏用的药也不明显,剂量又小,倒也不能肯定我父王确实不能使人怀孕了,只是我这次受伤,恐怕这孩子十有八九不是我父王的种了。”

      花满楼听他又有了精神,忙问道,“你知道你这次是因何受的伤了?请了一城的大夫来,他们也没个章程,只说是走火入魔了。”

      宫九点头,“不是走火入魔,却也差不多了。你道我怎么不过是受了伤就知道那孩子有问题,我这伤,伤的是所有的经脉,也只有一个人能知道伤我的办法。”忍不住长叹口气,继而自嘲一笑,“看来虽然我心里仍然敬他是我的师父,他却不认我这个徒弟了。”

      花满楼一惊,“是你的师父小老头?”心念急转,“孩子也是他的?他跟沙曼一伙了?”

      “我这功夫是他一手交的,你也知道,武林中各门各派没有跟我练一样功夫的人。小老头只跟我提过一次,不能吃‘云中之虫’,其实说白了就是蛇脑里一种寄生的虫子,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只说与我练的功法有关,吃了这种虫子便非常容易引起血不归经,内力四窜,下场要么是吐血而亡要么就是内力爆体,跟走火入魔也差不多了。”宫九喘了口气,花满楼急忙又端水送到他嘴边,宫九就着花满楼的手喝了几口,心里开怀,笑道,“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我连蛇肉都不吃,平白无故地怎么会挖出蛇脑里面长的虫子去吃。他那时候信我,就跟我提了这么一次,所以我这次受伤,现在回想起来,自然是他的主意,饭菜却是沙曼送去的,这孩子出生的时机这么巧,恐怕沙曼跟小老头已经联手了。”

      花满楼默然良久,才问道,“为了什么呢?”

      宫九惨白的脸上已渐渐恢复了血色,“还能为了什么,沙曼是为了我的世子之位,现在既然跟小老头一块了,恐怕小老头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做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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