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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初夏(八) ...


  •   “我这可是和公司利益机密无冲突的兼职,何况下班时间就是私人时间,公司好像无权干涉。”白小夏僵着身子,揉了好一会脖子才勉强能行得正坐得端了。

      “虽然是下班时间,但你叫的可是季总。”季言歆抱着胳膊看她,想想之前的事情就来气。

      鉴于上次的意外拉手事件,季言歆觉得自己没错,不想再纠结烦躁就避着她没见,这其中自然也带着赌气的成份。可没想到她倒好,也顺其自然的没来找过自己。

      但是仔细一想,她怎么会来找自己?那晚叫她出来的时候,她嘴上是没拒绝,可心里是老大的不愿意。要不是自己没刻意找过白小夏,季言歆都开始觉得白小夏其实也是打算刻意避开自己的。对,就是在刻意避开自己,要不然怎么对自己总能视而不见呢?多少人绕着路的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她这种行为不是红果果的无视是什么?

      “季小姐好。”白小夏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女人太小心眼了。白小夏告诉自己不要正面和小心眼的女人起冲突,所以她谄媚的笑了笑问,“都这个时间了,季小姐是要回家的吧?那就不耽搁你宝贵的时间了。”

      “没关系,我不赶时间。”季言歆看了看周围,后面停着一排车前面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的还真是拥挤。

      “地方太拥挤了,你看,这连个坐的地都没有。”白小夏指了指周围,摊了摊手。当街摆地摊侃大山,也不适合季小姐这种身份高贵又长相脱俗的有钱人嘛。

      “呦,小夏,这姑娘长的真漂亮,也是你朋友啊?”隔壁摊的妹妹的倒是心地善良的过来打招呼,又递过来个凳子给季言歆说,“来,给你个凳子坐。”

      姑娘,你要不要这么古道热肠啊?她又不是沈姑娘。这不是雪中送炭,根本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啊。“是啊。不用了,她还有事马上就,”白小夏话还没说完,就见季言歆接过凳子道了谢,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自己身旁。

      白小夏彻底无力了,下半句话逼不得已的咽下去之后,憋的险些内伤,她怎么会有种季大小姐今晚有姜小姐那黏糊劲的赶脚?

      这会有客人问价,白小夏径直甩过去一句,“这个二十,不还价。”语气生硬,态度恶劣,哪里是在做生意?

      季言歆本来还在盯着白小夏,猜想她刚才那态度,还有那小姑娘嘴里的那个‘也’字的含义。可看白小夏现在这态度,简直就是有火没处撒,在闹小孩脾气的表现。于是季言歆顺手拿起刚刚所谓价值二十的挂件公仔,扭头问白小夏,“老板,这个多少钱?”

      白小夏还梗着脖子,憋着脸红的瞪着方才好心递凳子的那姑娘忙碌的背影,看也没看张嘴就说,“五十不还价。”可是回了话又觉得不对,就转过脸来看了眼。见是季言歆问,白小夏又堆起十分伪善的笑脸说,“季小姐要买的话,八折。”

      靠。这回季言歆彻底郁闷了,这哪里是来挣钱的,分明是来抢钱的。她算是明白了,白小夏果然不是因为缺钱才来摆地摊的。“白小夏,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摆地摊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月底不够花,把钱捏在手里的感觉才是最实在的。而且季小姐没听过吗?这天下最大的实话就是:工资就像大姨妈,一个月一次一周左右就没了。”白小夏觉得自己今晚碰见季小姐之后过于情绪化了,明显情绪上暴躁了许多,便想尽量放平和心态。告诉自己不要去计较她动不动就翻脸,还开车把自己弄到反胃的事情。

      一直惦记着季小姐小心眼而忽略自己小心眼的白小夏对于季小姐,是有一定好感的,可是谁叫季小姐之前那几次翻脸的速度太快,又碍于她是老板的身份,关系如何能在短期之间微妙的变成一种友情向,又纯私人的交往?所以这其中的障碍,还有季总多变的态度和让人仰视着高不可攀的身份,总让漠视所有人的白小夏又对她多加了一些刻意的疏远。

      “那你做生意的方式还真够独特的。”这种鬼话,用在公司里任何人身上都合适,偏偏不合适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白小夏。季言歆皱了皱眉,怎么听怎么都觉得白小夏这是在讽刺工资低,还有自己之前对她工资的变相又不合理的克扣。

      “其实这种地方不适合季小姐来。”白小夏笑,特真诚,起码让季言歆看起来特~真诚。季小姐是这么好骗的么?虽然季言歆表现的很自然,可她还是觉得季言歆坐在这有那么点拘束。

      白小夏的话突然正经了不少,季言歆好奇的笑着问她,“哦,你所谓的适合和不适合,是如何定论的?”其实很正经认真的白小夏,或者是现在这种简单随意开玩笑的白小夏,季言歆都觉得不错,只是如果她不那么刻意总是以员工的角度将自己看成季总的话,那也许非常不错。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或是公司老总,难道适合来摆地摊?”白小夏皱眉,脸上丝毫没有疑问,是肯定。

      “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原来是因为身份啊,季言歆无奈的笑了笑。瞬间就明白了白小夏为什么对自己比对别人无视的程度,要高上许多。每次面对白小夏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入了党似的,看问题都深刻了不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机遇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而已。”难道这也有错?

      “学生时代,我也会晚上穿梭在地摊间淘东西,在课余时间去打工去挣钱养活自己。”其实和你的现在是差不多的,所以我们之间,还真是相似。所以,是因为自己的经历,才会对你的遭遇产生好奇和好感么?

      季言歆看着地面的双瞳散乱有些失焦,但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像是在叙述一场自然又顺利的人生际遇,半点努力挣扎和拼搏奋斗的心酸付出都没有似的,一切顺风顺水的际遇,堪比富二代。

      白小夏的心抽了一下,去挣钱养活自己这种话听在耳朵里,像自己这种亲身经历过的人,怎么会不懂其中的困苦和心酸?只是她很郁闷,怎么好好的季小姐突然就四十五度角了呢?

      “幸福常常在别人眼里,可自己的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白小夏呼出口气,又指了指人群说,“你看,你只看的到他们表面平淡的幸福和快乐,却看不到那幸福快乐背后深藏着的巨大悲哀和不甘。还不都是人前一副幸福模样,人后另一张不安的嘴脸。如自私邪恶的欲念,才是掩藏在浮华表面下的最真实。”

      白小夏眼里凉凉的,还有一点深刻,有一点残酷,有一点经历了世事变迁的沧桑。季言歆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只是微微偏着头看她。目光有些幽深,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在心里猜想着她经历了些什么事情,才能将人生中的黑暗看的这么平淡透彻,做到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又问白小夏说,“你觉得,你幸福吗?”有一瞬间,季言歆明白了那天早晨的感觉,是有一种身边有人陪伴的淡淡的、温馨的幸福感,是让自己觉得很安心很踏实的感觉。而那种感觉,也许会让人幸福一辈子。所以她觉得,她有必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对自己承认她喜欢白小夏。起码自己对她的关注,已经不单纯是对一个员工的关注了。

      而她对白小夏的这些改变,从来都和徐子斐无关。即使她还没分清楚,那还只是喜欢,是不是爱?

      白小夏看不明白她眼里的意思,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又觉得气氛沉重了不少。于是避开话题,挑了个公仔递给她说,“刚才那个太贵,这个便宜的可以送给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初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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