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娘娘vs娘娘 ...
-
门外却听一道悠长的声音道：“皇后娘娘驾到！”
年世兰知道皇后来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忙带着宫中人等跪迎在正殿门口。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自然是威风凛凛笑看众生的模样，浅笑中带着威仪，她微微一抬眼，便有宫女前来扶起了年世兰。
“妹妹不必多礼，本宫不过是例行关心妹妹。”皇后轻启朱唇，气若幽兰。
“皇后娘娘垂怜，臣妾岂敢僭越。娘娘里面请。”年世兰迎着皇后进了寝殿之中，再命人上了上好的茶。
皇后见这茶是宫中的贡品，一年不过得那么几两，居然都在华妃这里，心中更是不爽快。她心想慕容世兰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用这样的茶来寒碜本宫，真当本宫没见过好的吗？本宫伺候皇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当野孩子呢。
年世兰没注意到皇后眼中的略过去的一丝愤怒，只是恭敬地坐在了皇后的身边。她不是不能和皇后斗，只怕太早开始这场斗争会对自己不利罢了。曹容华说的不错，只有成了皇后才能诞下嫡子，而皇后若是诞下嫡子，她年世兰则毫无退路可去。
若是仰仗胤禛的宠爱，那只能是落得前世一样的下场。前世她便是上有嫡妻压制，下有妾室嫉妒。这一世，她除了要胤禛的真心，她还要他的江山。她要母仪天下，成为他的正妻。
“妹妹宫中的茶，都是好茶。想必皇上是真的把妹妹放在心尖上了。”皇后抿着茶，言语中若有似无地含着一些怨怼。
年世兰也尝了一口，然后极为肯定地嗯了一声，笑道：“皇后娘娘果然对茶有好的见解。臣妾哪里是得了皇上什么好处，不过是皇上知道臣妾这里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招待贵客便赏了一些给臣妾。皇后娘娘地位尊贵，自然只有别人仰望娘娘的份。娘娘赏的茶，都是她们的荣幸。正因为臣妾地位不高，才需要上好的东西来增光添彩。您没瞧见臣妾如此小家子气，难得有了好茶便像藏宝似的藏着。若不是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恐怕连臣妾也舍不得喝。还是沾了皇后娘娘的光。”
这一招损己利人的招数，虽不能赢得皇后对年世兰的喜爱，但多少也是中听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下得去口，自然没什么坏处。
皇后觉得今天华妃这番话还说得有点水平，以前见她张扬跋扈目无尊长，现在恐怕是因为新人进来了，不敢太过放肆怕失了圣宠。没想到她以为最容易拿捏的慕容世兰都开了窍，真是后宫难管，她头疼得要命。
皇后一开始只顾品茶不说话，片刻又道：“华妃可知道莞贵人今日去了颐宁宫请安？按理说，一般妃嫔若无宣召，不得见太后娘娘。是不是这个理儿？”
年世兰连忙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茫然道：“那这莞贵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见得了太后娘娘呢？”
太后本就不怎么管宫里的事儿，要说亲近之人也只有皇后与华妃。亲近皇后便无可厚非了，那是她的亲侄女。亲近华妃则是为了了解她的动向，方便她想办法压制华妃。
所以突然间传召了甄嬛，年世兰觉得意外，而皇后则觉得不安。
她知道甄嬛为什么入得了太后的眼，无非就是因为她长得像已故的纯元皇后。选秀那天太后就已经留心了这个莞贵人。如今这么快就传召她去，还不是立刻让她失了宠。
皇后搁下茶，面上无不忧心道：“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多去太后宫里能有机会见到皇上了。妹妹也知道皇上一片孝心，每天都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皇后有意无意扫了年世兰一眼，年世兰就懂了。原来皇后娘娘费这么大周章就是为了来告诉她这个。若是年世兰与甄嬛斗起来，无论谁输了，都是皇后落得好处。
年世兰会意道：“哦，莞贵人可真是聪明伶俐的。这么快就要上赶着去见皇上了。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臣妾应该教教她宫里的规矩罢。”
皇后微微颔首道：“妹妹助本宫管理后宫，多少要辛苦些。新人不懂规矩，当然本宫也有责任。只不过本宫今日头风发作的厉害，也不愿多见生人。这些事怕还是妹妹去做更好。妹妹做事雷厉风行，颇有大将之风。想必连皇上也知道妹妹是做大事之人，才放心将协理六宫之权交与妹妹。妹妹不要辜负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一片苦心才是。”
“承蒙皇后娘娘抬爱，平日对臣妾多有教诲。娘娘吩咐的事，臣妾必然尽心去做。”年世兰顺水推舟顺了她的意。
“哎呀，头好痛，好晕啊。看来本宫的确不宜管理六宫的事宜。唉，总之就请妹妹多费心了。”皇后的头风总是发作的正是时候。
年世兰本想关切几句，然后恭送皇后娘娘出宓秀宫。
一番唇枪舌剑，年世兰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再活几辈子她也没有朱宜修那样的好心机。其实该头疼的分明应该是年世兰才对，反让皇后抢先了。
可不料正在头疼的皇后却又想起了什么。她揉了揉额头，问道：“妹妹素来欢喜皇上送的欢宜香，连皇上也说最喜欢妹妹宫中的香。本宫也一向喜欢那味道，可惜没有这个福气能得皇上赏赐。不知妹妹今日为何不用了？”
年世兰记得上次颂芝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胤禛来了之后却说味道太重让她撤了。现如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只能笑了笑说：“既然皇上喜欢，自然是等皇上来了才会舍得用。皇后娘娘也知道近来皇上喜欢去的地方可不是这宓秀宫。有一阵不用了，居然也就这么习惯了。皇后娘娘这么一说，臣妾岂不是要心酸了麽。”
“别气馁。”皇后大方一笑，“皇上不过图个新鲜劲儿。华妃妹妹的好，皇上总能想起来的。”
年世兰听着觉得怪怪的，倒也未深究，只道：“皇上雨露均沾，后宫才能和谐。臣妾怎么会有气，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点点头，难得与华妃说起皇帝的事情却没有吵起来。皇后倒觉得是自己越来越有水平了。得了便宜就不要太早卖乖，皇后慢悠悠地起来，道：“今儿难为妹妹与本宫说了这么久的话。看到妹妹尽心为后宫操劳，本宫也就放心了。回宫罢。”
“恭送皇后娘娘。”年世兰屈膝行礼道。
皇后走后，颂芝急忙问道：“娘娘，您真要和莞贵人过不去？她现在不是正得了太后娘娘的喜爱吗？”
年世兰思忖着皇后都亲自来了，她要是不做些什么显得自己不听中宫懿旨，到时候也是罪责一条。
“太后的喜爱又如何，太后不能什么都给她。有些事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你且等着罢，以后谁说了算还两说呢。”年世兰不怕这个太后，自然有她的道理。
话又说回来，真要对付甄嬛的话，鬼主意最多的自然是丽嫔宫中的曹容华。年世兰却不敢多倚重她。尤其在使心计方面，如果撒下一个谎，便要始终用不同的谎言去圆先前的谎。这样太累了，而且瞻前顾后效果也未必好。
给甄嬛使绊子是容易，最后自己却容易被人顺藤摸瓜揪出来。所以当前最要紧的，就是静静地等待对方犯错误。
但说到心机重，年世兰忽然释怀一笑。心机最重的可不就是她的枕边人胤禛了麽。她最应该请他多指教一二才是。
傍晚，李长来宓秀宫，说皇上晚上会来用晚膳，让年世兰早些准备。她便打定主意将此事告诉胤禛。
“娘娘，今天要点欢宜香吗？”颂芝听到皇后说的话，她便顺口提了句。
年世兰想了想便问道：“这香，会不会有问题？”
颂芝似是惊呆了，颤抖着说道：“不不不可能啊，这是皇上亲自调制和赏赐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但上次皇上明明说这个味道很重。若真是皇上亲自调制的，怎么会调制一个自己都不喜的味道出来？”年世兰的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皇上厚爱娘娘，怎会赐给娘娘不好的东西。娘娘许是多想了。”颂芝心思较为单纯，一向觉得皇帝对慕容世兰的宠爱是真心的。
宠爱……年世兰心道，正是因为所谓的宠爱，才掩盖了许多罪恶的事情。正是因为宠爱，女人们才心甘情愿做下那么多令她们痛苦的事。宠，其实并非就是爱。如是真心，何须如此。
她想到皇后对此香如此上心，更加相信这很有问题。堂堂六宫之主，不去管宫中大小事务，关心她宫中是否焚香，可真是正经到了极致。
想到这里，年世兰吩咐道：“颂芝，将宫中所有宫人的底细重新再摸一遍。肯定有问题。皇后今天来这里也不是偶然。你不要打草惊蛇，全部查好了再告诉本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娘娘vs娘娘
，还差 